譯文及注釋
譯文
沒有像秦穆公女那樣的美人,有皇家上苑的美好景色,也是空的了。那些花開得如此美,瓣是粉紅的,蕊是金黃的,可是只有它們自己或低或昂,沒人能和我去欣賞。也許東風不高興我,所以才使那些花開了一半。
我長日思念,百無聊賴,倚窗獨睏倦後昏然入睡,一覺醒來夕陽已西下。在夢中夢見了當年的歡愛之情,而夢醒後一切都是空的了,這恨該是何等長久啊!往年兩人曾一起在垂楊處依戀相愛,而如今都看不到了。我和她相處只是暫時的,真是很短,和夢一樣,還是懶於再想那些事了。
注釋
謝新恩:詞牌名。王國維輯本《南唐二主詞》校勘記:此首實系《臨江仙》調。
秦樓:秦穆公為其女弄玉所建之樓,亦名鳳樓。相傳秦穆公女弄玉,好樂。蕭史善吹簫作鳳鳴。秦穆公以弄玉妻之,為之作風樓。二人吹簫,鳳凰來集,後乘鳳,飛升而去。事見漢劉向《列仙傳》。後人遂以“鳳去樓空”指樓中人去、睹物思人。吹簫女:指秦弄玉。
上苑:指古代供帝王玩賞、打獵的園林。
粉英金蕊:粉紅的鮮花,金嗽,此泛指各種顏色的花卉。低昂:起伏不定,時高時低。
一衿香:衿,同“襟”。是以人的感受說明香的程度。一般指不能指出形狀的事物,類似的情況有:徐仲雅《贈齊己》:“骨瘦神清風一襟,松老霜天鶴病深。”呂岩《沁園春》:“有一襟風月,兩袖雲煙。”一說,堂後(北)叫背,堂前(南)叫襟,一襟香,指堂前一面有香。
瓊窗:華美精緻的窗子。夢醒:一本無“醒”字。
碧闌乾:綠色欄桿。垂楊:垂柳。古詩文中楊、柳常通用。
思量(liáng):想念,相思。
創作背景
從詞意判斷,此詞應為悼亡之作。李煜十八歲娶周宗之女娥皇,即位以後即立為昭惠后。二人情感甚篤,婚後十年昭惠后因病逝,李煜十分悲傷懷戀,竟是“哀苦骨立,杖而後起”,並自撰誄文,語極酸楚。這首詞應該不是虛寫,當是李煜的悼亡詞。賞析
這首詞抒寫懷人的心情,憂思綿長,充滿無奈的惆悵。
首句以“秦樓女”代指所懷之人,不僅寫其容貌,更寫其才藝,加強思念的感情。因為是獨自面對,不得與所愛者共享,一切的美好就只是徒然。那么即使是“上苑風光”,也只是“空”有,只是多“余”,風中花木不過是“自低昂”而已,盡寫其無奈之感。“東風惱我”,其實是說“我惱東風”。“惱”字寫人的煩惱,不言自己,卻去怪罪於東風,很是生動。說這東風是如此地不理解人的心情,偏偏要在這孤獨寂寞之時,吹開這滿苑的春花,讓人染上一身的花香,撩撥心情,不能自已。“東風惱我,才發一矜香”,與李商隱的詩句“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表達的是同一個意思。只不過李商隱是由自己的經驗而提出的勸告,因此言語沉痛;李煜則是一時的心情不能排解而去責難東風,言得無理,也就言得無奈。上闋是就眼前之景而抒情。
下闋掉轉筆頭去寫回憶與心情。“瓊窗”寫美好,“夢笛”是虛幻,“殘日”是留戀,盡寫出當時情景雖然美好,卻已經存在著不能如願的遺憾,因此說是“當年得恨何長”。此句可作兩解,一者可以解釋為還在沉浸於愛情的甜蜜之中時就已經預見了分別的痛苦,重點在“當年”;一者可以解釋為當時愛情是越短暫,就越深刻,以至於“長恨”到今天,重點在“何長”。無論何解,都只是一個“恨”。而這“恨”是如此的深刻與悠長,相聚時的碧欄桿,綠紗窗,分手時的楊柳樹,長絲絛,不曾有一刻的忘卻,歷歷如在眼前。而越是思量,越是難忘,越是叫人痛苦難當。結句言:“暫時相見,如夢懶思量。”既是說當時已經是短暫如夢,也是說即使今天相見又能如何?依然是短暫如夢啊。總歸是相思也無奈,回憶也無奈,這份感情始終就是一個無奈,雖然美好,卻令人心痛,倒不如不思量的好。這種心情,也是李商隱曾經寫過的:“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上下兩闋以轉折相對,沒有過渡,似乎在情緒上有一隔斷。但是,下片中的“碧闌乾外映垂楊”,以記憶中的景物對照眼前的“上苑風光”;結句中的“如夢”又回應著首句的“不見”,兩闋之間仍有著若明若暗的感情線索,使通篇的寫景抒情融為一體。
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
蛛絲兒結滿雕梁,綠紗今又糊在蓬窗上。說什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
昨日黃土隴頭送白骨,今宵紅燈帳底臥鴛鴦。
金滿箱,銀滿箱,展眼乞丐人皆謗。
正嘆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
訓有方,保不定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