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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官山醉後絕句

唐代李白

我愛銅官樂,千年未擬還。
應須回舞袖,拂盡五松山。(須 一作:要)

譯文及注釋

譯文
我愛銅官山,這裡樂無窮,住它千年也不想離開。
我要天天長舒舞袖,拂遍五松山的山山水水。

注釋
1.銅官:銅官山,在今銅凌市,盛產銅及其它有色金屬礦藏,為中國有色金屬礦的重要基地之一。銅官山礦歷史悠久,唐以前就開採,唐時在此設定“銅官冶”、“銅官場”,銅官山由此而得名。
2.擬:欲。未擬還:言留戀銅官山,不想離開。
3.要須:需要,必當。

鑑賞

這首雖只是短短的五言絕句,但其間詩人思想情感高強度的抒發和藝術誇張手法的大膽使用讓人們拍案叫“絕”。

“我愛銅官樂”,詩中首句就開門見山點出全詩主旨。這裡詩人直抒胸臆,豪爽坦蕩,用俠人直語引出詩人對銅陵深沉愛的情感,誇張之源正在於此。愛銅陵之情,詩人先從眷戀不捨之情寫起——“千年未擬還”。“千年”從時間上極度誇張,引出了詩人對銅陵愛的延綿,從時間(數字)的誇張,引出情感的誇張,表現詩人情感的真摯。詩人置酒銅官山,宴飲談笑,揮動象徵壯志的長劍助興,拂動簾大的衣袖歌舞長嘯,使讀者羨慕其樂。由宴飲歌舞之樂,詩人又用誇張把情感推向高潮。

三、四兩句即言詩人對銅官山歡宴之樂還嫌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愛意,尚須一回舞袖,拂盡秀色可餐的五松山。五松山山秀木榮,山上崗巒泉洞、花草樹木,不可能教“舞袖”“拂盡”,這是浪漫色彩行為的空間上的誇張,表現了詩人對銅陵山山水水的深情蜜意,“拂盡”二字,表現了詩人內心似水柔情。詩中用的兩處誇張,方式雖屬相同,皆屬於擴大誇張,即故意把一般事物往大(多、快、高、長、強……)處說(前者把時間往長處說,後者把空間往大處說),但細加斟酌,二者尚萌不同。前一誇張寫得較虛較略,後一誇張寫得較詳較實,兩者從時間、空間的不同角度烘雲托月,在造成色彩強烈的藝術境界中,讓詩人“我愛銅官樂“感情的積聚爆發。

由此可見,在抒情詩里,誇張能把詩人的情感強烈鮮明地抒發出來。誇張的“失真”和悖理,詩情的真實和感人,二者反映了藝術真實和生活真實的差異和聯繫。而正如藝術真實離不開生活真實一樣,誇張當然也離不開詩人鬱積的深沉強烈的思想感情。無此,誇張就會成為無本之木、無源之水,無法撥動讀者情感共鳴的心弦。李白這首詩中誇張手法的成功就在於有雄厚的思想情感基礎作後盾。

創作背景

這首李白於天寶十三年(754)游銅陵時所作,作者看到銅官山、五松山的雄渾景色,酒醉以後,興奮地舞之蹈之,再也不想回長安去了,也是作者不願低頭折腰事權貴的傲慢者的心態,同時也是壯志難酬,滿腹才華無處發揮作用的失意者的心態。

“應須回舞袖”“要須回舞袖”之辯

唐開元年間(公元713——741年),銅陵雖未置縣,但朝廷封銅官山為利國山,並派銅官開採銅礦。銅官山冶礦場景壯觀,風景秀麗,李白多次到此遊覽賦,天寶十三年(公元754年)所作《銅官山醉後絕句》即其中之一。詩云:“我愛銅官樂,千年未擬還。應須回舞袖,拂盡五松山。”但到清.乾隆二十二年(公元1757年)李青岩等人纂修的《銅陵縣誌》不知何由將詩中“應須”二字轉抄成“要須”,時至近年,尤其是銅陵人轉抄引用此詩的頗多,有引用“應須”的,也有引用“要須”的,正誤難分。應是“應須回舞袖”。可查驗明朝嘉靖四十二年(公元1563年)銅陵知縣李士元主編《銅陵縣誌》,原木刻版現藏於寧波天一閣。今查木刻版的影印本《嘉靖銅陵縣誌》,仍是“應須回舞袖”,而非“要須”二字。該版《嘉靖銅陵縣誌》,是現存距李白游銅陵吟此絕句時間最近的、可查閱到的歷史文字資料,比清代李青岩編纂《銅陵縣誌》要早194年,比清代編纂的《全唐詩》及清代王琦注的《李太白全集》要早200多年。《嘉靖銅陵縣誌》是古代典籍中最早記載李白游銅陵吟詠詩句的歷史文獻,據此,“要須”疑是“應須”之誤。
李白

李白

李白(701年-762年),字太白,號青蓮居士,唐朝浪漫主義詩人,被後人譽為“詩仙”。祖籍隴西成紀(待考),出生於西域碎葉城,4歲再隨父遷至劍南道綿州。李白存世詩文千餘篇,有《李太白集》傳世。762年病逝,享年61歲。其墓在今安徽當塗,四川江油、湖北安陸有紀念館。► 1310篇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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