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及注釋
譯文
興致常常被催租事破壞,快活也常為送酒人帶來。醉醺醺時,詩興依然存在。菊花又盛開,人也未衰老,就應該把世事忘懷。管他有什麼監州來礙手礙腳,只要有螃蟹朵頤,便是我平生一快。
注釋
雙調:宮調名,十二宮調之一。慶東原:雙調曲牌,又名“慶東園”“鄆城春”。全曲八句六韻。西皋亭:在西皋山西部。西皋山又稱皋亭山,在浙江杭州東北,作者曾隱居於其西麓。適興:即隨性、適情的意思。
興:興致。敗:敗壞。
“歡因”句:用白衣送酒典故。
黃花:菊花。
朱顏未衰:是說酒醉時臉上泛著紅光,顯得年輕。
“管甚”二句:宋代各州置通判,稱為監州,每與知州爭權。
創作背景
薛昂夫晚年鄙薄功名,辭去衢州路總管官職,隱居在皋亭山西麓,創作詞曲,追求自由閒適的生活。西皋亭即位於皋亭山西側。此曲當為作者定居杭州時期的一個重陽節登高遊覽西皋亭時有感而作。賞析
此曲起首二句,將古代兩則有關重陽節的著名典故巧妙地做了對比,以工整的對仗和緊密相連的內容引出下文的敘述和議論。其一見載於惠洪《冷齋夜話》:北宋潘大臨善作詩,然家甚貧。其友臨川人謝逸曾寫信問:“近新作詩否?”大臨答云:“秋來景物,件件是佳句,恨為俗氣蔽翳。昨日清臥,聞攪林風雨聲,遂題壁曰:‘滿城風雨近重陽’。忽催租人來,遂敗意。只此一句奉寄。”這就是著名的“一句詩”的故事。其二出自蕭統《陶淵明傳》:“九月九日出宅邊菊叢中坐,久之,滿手把菊,值弘送酒至;即便就酌,醉而後歸。”作者未必生活中真有如潘大臨那樣“催租人至”的掃興遭遇,這裡的“興為催租敗”,只不過是對日常生活中各種俗務的典型性反映。本言“適興”而先言興“敗”,目的是突出“歡因送酒來”。後一句因為有了前一句的鋪墊,更加淋漓盡致地反襯出作者好酒酣酒快意欣喜的情態。這就是創作中的欲揚先抑手法。所以第三句順勢點出“酒酣時詩興依然在”。儘管不如意事如催租般拂人情興,但只要有酒大醉,藉助其神奇的功力,結果“詩興依然在”。這便將作者桀驁放曠的豪情和盤托出。
如果說首二句敗興和盡興的對比突出了人世間雅與俗的尖銳對立,那么中間“黃花又開”和“朱顏未衰”二句則在紅黃對比之中,盡顯人與自然的和諧境界。菊花之盛開上承陶淵明九月九“滿手把菊”之典。紅顏未衰,則是作者表明自己是個充滿生活熱情的人,而不是個萬念俱灰、毫無易趣的行屍走肉。如此秋高氣爽的好時節,如何好的人生階段,“正好忘懷”。作者的酒興、詩興,都是摒除人世干擾,“忘懷”的結果。忘懷的根據,一是“黃花又開”,二是“朱顏未衰”。前者代表了“西皋亭適興”的佳令和美景,後者則是作者壯志未消,意欲有所作為的內心世界的發露。
小令至此,“適興”的題目已經繳足,妙在結尾又添上了兩句奇縱的豪語:“管甚有監州,不可無螃蟹。”這裡又是用典。歐陽修《歸田錄》卷二載:“往時有錢昆少卿者,家世餘杭人也。杭人嗜蟹,昆嘗求補外郡,人問其所欲何州,昆曰:‘但得有螃蟹無通判處則可矣。’”這則典故頗為疏狂放逸的文人所稱道,如蘇軾就有“欲向君王乞符竹,但憂無蟹有監州”的詩句。作者將錢昆有螃蟹、無監州的條件略作改動,“管甚有監州”,說明就是有監州在旁也沒有什麼了不得,顯示了蔑視官場桎梏的氣概。而“螃蟹”也是重陽節令之物,馬致遠《夜行船·秋思》套數中“帶霜分紫蟹,煮酒燒紅葉,想人生有限杯,渾幾個重陽節”就是一證。《世說新語》載東晉的狂士畢卓,曾有“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的豪言。此曲中的“不可無螃蟹”,正是“歡因送酒來”的重申和補充。末尾的這兩句,同畢卓的豪言快語在精神氣質上是毫無二致的。
曲子表現出作者頗為疏狂放逸的文人性格和蔑視官場桎梏的氣概。全曲活用典故,一氣呵成,毫無滯澀生硬之感。其橫放豪縱,深得散曲曲體的意理。
行歌野哭兩堪悲,遠火低星漸向微。
病眼不眠非守歲,鄉音無伴苦思歸。
重衾腳冷知霜重,新沐頭輕感發稀。
多謝殘燈不嫌客,孤舟一夜許相依。
南來三見歲雲徂,直恐終身走道途。
老去怕看新曆日,退歸擬學舊桃符。
煙花已作青春意,霜雪偏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