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及注釋
譯文
自雲陽乘舟北上,兩岸商賈雲集。江淮間的水牛喘息休息的時候,縴夫們卻還在賣力幹活。他們賣力地拖船行進,真是十分辛苦。氣候如此炎熱,渴極了也只能就河取水,可是河水太渾濁了不可以喝啊!但他們還是喝了,這濁如泥漿,半成都是土的水!他們拉縴的時候唱著《都護歌》,其聲淒切哀怨,口唱心悲,淚下如雨。船夫為官吏役使,得把這些難開採盡的石頭運往上游。可石芒碭是采之不盡、輸之難竭的,縴夫之苦足以感傷千古!
注釋
①雲陽:秦以後為曲阿,天寶初改丹陽,屬江南道潤州,是長江下游商業繁榮區,有運河直達長江。即今江蘇丹陽。
②吳牛:指江淮間的水牛。
③江滸:江邊。
譯文及注釋二
譯文
從雲陽逆流而上去服徭役,兩岸住著許多的商賈大戶。
吳牛熱得對月直喘的時節,沿江拖船的工人多么辛苦!
江水混濁不堪已不可飲用,壺裡的水也一半成了泥土。
一唱起那悲涼的丁督護歌,內心就會摧裂而淚落如雨。
萬名工人鑿取奇異的文石,沒辦法很快運達江邊水滸。
你看那石頭多么粗大笨重,掩面而泣為百姓悲傷千古。
注釋
⑴丁督護歌:一名“阿督護”。樂府舊題,屬《清商曲辭·吳聲歌曲》。《宋書·樂志》說:“《督護歌》者,彭城內史徐逵之為魯車丸殺,宋高祖使府內直督護丁旿收斂殯埋之。逵之妻,商祖長她,呼日午至閣下,自問殯送之事,每問,輒嘆息曰:‘丁督護!’其聲哀切,後人因其聲廣其曲焉。”
⑵雲陽:今江蘇丹陽。上征:指往北行舟。
⑶饒:多。
⑷吳牛:江淮間水牛。典故出自劉義慶《世說新語》:“臣猶吳牛,見月而喘。”劉孝標註:“今之水牛,唯生江淮間,故謂之吳牛也。南土多暑,而牛畏熱,見月疑是日,所以見月則喘。”
⑸一何:多么之意。
⑹壺漿:壺中的水。
⑺督護歌:一作“都護歌”。
⑻磐石:大石。
⑼江滸:江邊。
⑽石芒碭(dàng):形容又多又大的石頭。芒碭,大而多貌。
賞析
《丁督護歌》又作《丁都護歌》,是《清商曲辭·吳聲歌曲》舊題。語出《宋書· 樂志》:彭城內史徐逵為魯軌所殺,宋高祖派都護丁旿收斂殯埋。逵的妻子(高祖長女),呼旿至閣下,親自問殯送之事,每次問就嘆息說:“丁都護”,聲音很哀惋淒切。後人依其聲制了《都護歌》曲。《唐書· 樂志》也云:“《丁督護歌》者,晉宋間曲也。”按《樂府詩集》所存《丁督護歌》都是詠嘆戎馬生活的辛苦和思婦的怨嘆。李白用舊題別創新意,與舊題毫無牽涉。只取其聲調之哀怨。此詩描寫民夫拖船的痛苦,表現了作者對勞動人民的同情。
關於此詩,過去有人以為是詠歷史題材,尋繹語意,是不合的。王琦說“考芒碭諸山,實產文石,或者是時官司取石於此山,僦舟搬運,適當天旱水涸牽挽而行。期令峻急,役者勞苦,太白憫之,而作此詩。”運石勞苦,太白憫之而作是對的;但有些教科書注釋和原詩首句也有扞格。教科書注者把“雲陽上征去”釋為李白“自雲陽乘舟沿運河北上”。既是能行舟,就不能說“水涸”需“牽挽而行”。社會科學院所編《唐詩選》為圓王說,認為是船工從雲陽向上水拖船走去。如從有些教科書所注云,運石之船固然是向上游拖去,但這都是作者乘舟之所見,唯其乘舟溯江而上,沿河向上游拖船之狀以及“兩岸饒商賈”才能可見。“雲陽上征去”是觀察點。從“兩岸”起至“無由”句都是從這觀察點寫所見所聞所感。作者對商賈之描寫不多,只一句,一句中只著了一個“饒”字,就寫出了兩岸商業之繁榮,商賈之多,富人生活之富。“饒”者多也,但“多”字替代不得。下面大量的筆墨而是寫船工生活。“吳牛”兩句形容活之累。《世說新語·言語》:“(滿)奮曰:‘臣猶吳牛,見月而喘。’”吳牛即用此典。此典既寫出了天氣的異常炎熱,又含蓄地告訴人們,船工也像吳牛一樣在累死累活地乾,因此用典之後,詩人滿懷感嘆地說“拖船一何苦”,“一何”二字下得好,既體現了拖船之苦,又飽含了詩人的無限同情心。五、六句寫船工所吃,活累天氣熱。可連一口清水都喝不上。“不可飲”卻得飲,“半成土”也得裝壺中。與首二句聯繫起來,作者用了對比法,商賈的生活與勞工之生活判若涇渭。“一唱”二句寫所聞,看到的已使人十分傷心了,可偏偏那哀切的“都護歌”又傳入耳中,這位“平生不下淚”的曠達詩人到此也不能不“心摧淚如雨”了。“萬人”兩句又寫所見,這兩句是說:石頭大且多,從事開鑿者數以萬計,運送到江邊更是一件困難的事。作者由拖船之苦進而想到從石山運送巨石到江邊之苦了。末兩句說:磐石廣大,采之不盡,會給人民帶來無窮的痛苦,會讓人民千古掩淚悲嘆。作者以“掩淚”作結,加深了全詩的沉痛感。
這首詩作者懷著沉痛的心情,以樸質的語言給讀者描繪了一幅辛酸的河工拉縴圖,透過詩句讀者仿佛看見了當時兩岸冶遊的富商,豪門子弟,瘦骨伶仃的船工;仿佛聽到了河工的勞動號子,傷心的歌聲,催人淚下的呻吟。透過詩句,讀者也仿佛聽到了正站在行舟上的年青詩人的發出肺腑的悲嘆。此詩的語調是沉鬱的,與他平常明快、灑脫的詩句不同。這又代表李詩另一種風格。世稱杜工部詩多“沉鬱頓挫”之作,此詩即使放入杜集中,也難分出雌雄的。因此,大凡一個集大成的作者,風格總是多樣的,不可一概而論之。明胡應麟所撰《詩藪》云:“李杜才氣格調,古體歌行,大概相埒。”言之成理。
洛陽女兒對門居,才可顏容十五餘。
良人玉勒乘驄馬,侍女金盤膾鯉魚。
畫閣朱樓盡相望,紅桃綠柳垂檐向。
羅帷送上七香車,寶扇迎歸九華帳。
狂夫富貴在青春,意氣驕奢劇季倫。
自憐碧玉親教舞,不惜珊瑚持與人。
春窗曙滅九微火,九微片片飛花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