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及注釋
譯文
中山來的戲子服飾鮮麗,鄭燕來的的女姬則各有高超的技藝。
他們從不同的地方匯集到汴京來.都唱著周憲王編著的劇本。她們唱著唱著,從白天演到晚上,月亮出來,銀光傾瀉,似在金梁橋的大地上鋪了一層自霜。人間的燈火與天上的明月交相輝映,盛況空前。
注釋
汴京:汴京:今河南開封市。五代的梁、晉、漢、周及北宋皆定都於此,故稱汴京。
元夕:元宵,農曆正月十五夜。
中山孺子:泛指中原地區的青年。中山,古國名,在今河北定縣,唐縣一帶,後被趙武靈王所滅。見《史記.趙世家》。
鄭女燕姬:泛指北方少女。燕、鄭。皆春秋戰國時國名。燕的轄境在今河北省北部,鄭的轄境在今河南省鄭州一帶。
擅場:壓倒全場,指技藝高超出眾。
憲王:指周憲王朱有燉(1379-1439),周定王朱捕的長子,明太祖朱元璋之孫,精通音律,號誠齋,自稱全陽子、老狂生、錦窩老人,所作雜劇《曲江池》、《義勇辭金》等三十一種.今俱存。又有《誠齋樂府》行世。是著名的戲曲家,見《明史·諸王傳》。
金梁橋:汴梁橋名。
賞析
這首詩是作者在汴京觀看元宵佳節的盛況時所作。以形象精彩之筆,描寫月夜歌唱的場面,十分生動而又韻味悠然,全詩沒有一句正面描寫歌聲,但又句句關涉歌聲,在委婉的措辭中,把歌聲表現得十分動人。
這首詩開始兩句,先從來自各地的伶人粉墨登場寫起。先寫北方的男性青年——“中山孺子”,這些挑選出來參加歌唱的男青年本來就已經標緻,再穿上入時的新裝,打扮起來,變得更加帥氣。再寫北方女子——“鄭女燕姬”,這些參加演唱的女子當然也是挑選出來的美女,她們勝過眾人,壓倒全場。中山少男、鄭燕少女都善演戲曲,說明當時雜劇傳布的盛況。開始這兩句雖然旨在點明演唱的人員,但又並非是純乎客觀的介紹,詩中“倚新妝”、“獨擅場”應是互文見義,“倚新妝”的“倚”字,“獨擅場”的“獨”字,都暗含著一種互相比賽,爭妍鬥豔之意,男女的情態得到了生動的表現,那種熱烈、歡樂而又興奮的場面,也凸現出來。這時雖然還沒有寫到他們的歌唱,但人們可以想見,這些英俊的男子、漂亮的女子的歌聲,應該十分美妙。而少年男女爭扮周憲王劇中人物,也使讀者對當時劇界的風氣頗有所領會。從側面反映了汴京作為古時都會,在歷受金元劫難之後,經明初的休養生息而恢復生機,重現繁華,其民俗風情,也通過這兩句表露出來。
第三句是前兩句的拓展,“齊唱憲王春樂府”作為全詩的中心,終於寫到了歌唱,主要表現男女聲齊唱時的情形。不過詩句中也並沒有寫到歌聲如何,只點明歌唱的形式是“齊唱”,歌唱的內容是“憲王”的“春樂府”。據《明史·諸王傳》,憲王即朱有墩,世稱周憲王。他能詩善畫,諳曉音律,是明初影響較大的散曲、雜劇作家,劇作達三十一種,總名《誠齋樂府》,這裡演唱的是他的樂府中的一種。地位這樣顯赫、成就又很高的人物的樂府,自然是十分美妙的了。用男女聲“齊唱”的形式來演唱,不僅聲音宏大,而且剛柔相濟,雄渾中有清脆。“齊唱”二字,刻意渲染出元宵歡慶,萬民同樂的情景,給人的感覺是舞台上伶人的演唱與舞台下觀眾的和唱一起進行,場面肯定是熱鬧之極。這裡仍然只是暗示,沒有正面去寫歌聲,但卻使人有如聞其聲的感覺。
直到最後一句,不僅沒有寫到歌聲,反而宕開筆端,寫起了戲曲表演場地旁金梁橋外的夜景和天上的月色。“金梁橋”在汴京,從橋上望過去,那一輪明月正遙掛天際,灑下如霜的清光,給整個汴京城披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全城變得朦朧、幽邃,更加顯示出動人的韻致。“月如霜”之清冷幽靜,與前面所描繪的歡慶熱鬧情景似乎不相吻合,然而這一句實際上卻是詩人的神來之筆,以淡墨襯濃彩,餘韻宛轉,餘味曲包,深得唐人竹枝詞之妙。此時,那男女齊唱“春樂府”的歌聲,不僅響徹全城,而且在月光中也更加清亮,仿佛從地上直飄向月宮。這一句,作者是以景襯聲,在訴諸視覺的月色中,暗暗包含了訴諸聽覺的歌聲,這樣一襯,歌聲似乎顯得“形象化”了,好像看得見,摸得著,更給人以清晰、深刻的印象。作者巧妙的安排,使得詩歌最後更加耐人含咀,神味雋永,情韻不匱。
《汴京元夕》寥寥四句,再現了汴京元宵之夜演出戲曲時演員擅場,眾人齊唱的歡樂場面。流暢自然,清麗可喜,頗有唐竹枝民歌風味,為其集中七絕之佳作。
龍鳳燭、交光星漢。對咫尺鰲山、開羽扇。會樂府、兩籍神仙,梨園四部弦管。向曉色、都人未散。盈萬井、山呼鰲抃。願歲歲,天仗里、常瞻鳳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