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及注釋
譯文
在西溪向砍柴的人打聽盧岵山居的所在地,然後遠遠地認準方向向盧岵山居走去。
沿途看到古樹的老根纏連著石頭,仿佛是天生的,湍急清澈的泉水沖走水面上的浮土、樹葉,露出泉底的沙子來,顯得水明沙淨。
山里峰巒座座,由於在雨中顯得幽暗,看不清楚,只見得那通往盧岵山居的小路高峻、幽深,曲曲彎彎一直通向煙雲深處。
時間已到傍晚,還不見盧處士,晚鴉也已飛往自己巢里棲息,漫山遍野的蕎麥花在夕陽下更顯得一片潔白。
注釋
⑴盧處士:盧岵(hù)。處士:本指有才德而隱居不仕的人,後亦泛指未做過官的士人。山居:山中的住所。《二刻拍案驚奇》卷十八:“貧道也要老丈到我山居中,尋幾味野蔬,少少酬答厚意一番。”
⑵樵客:出門採薪的人。南朝梁王僧孺《答江琰書》:“或蹲林臥石,籍卉班荊,不過田畯野老、漁父樵客。”
⑶遙識:一作“遙指”。楚人家:一作“主人家”。
⑷急:湍急。露沙:露出沙石。
⑸徑:小路。
⑹飛鴉集:一作“鳥飛散”。
⑺滿山:一作“滿庭”。蕎麥:一年生草本植物。莖赤質柔。葉互生,呈心臟形,有長柄。花色白或淡紅。果瘦三角形,有棱。子實磨成粉可制麵食。通常亦稱其子實為蕎麥。
鑑賞
這首詩沒有直接寫盧岵,也沒有直接寫作者的心情,而是只寫盧岵處士山居的景色,以景襯人。
首聯兩句是說先向砍柴的人打聽盧岵山居的所在地,然後遠遠地認準方向走去。通過“問樵客”、“遙識”的寫法,暗示出盧岵山居的幽僻。作者不稱砍柴的人為樵子、樵夫,而稱之為“樵客”,意味著這個砍柴者並不是俗人,這對於詩的氣氛也起著一定的渲染作用。
頷聯兩句寫一路所見,是近景。古樹老根纏石,仿佛它天生是連著石頭長起來的。湍急清澈的泉水,把面上的浮土、樹葉沖走了,露出泉底的沙子來,更顯得水明沙淨。這兩句形象地描繪了幽僻山徑中特有的景物和色彩。而與此相應,作者用的是律詩中的拗句,“老”字和“清”字的平仄對拗,在音節上也加強了高古、清幽的氣氛。
頸聯兩句寫入望的遠景。“千峰”言山峰之多,因在雨中顯得幽暗,看不清楚。“一逕入雲斜”和“千峰隨雨暗”相對照,見得那通往盧岵山居小路的高峻、幽深,曲曲彎彎一直通向煙雲深處。這兩句改用協調的音節,一方面是為了增加變化,一方面也是和寫遠景的闊大相適應的。
尾聯兩句又改用拗句的音節,仍是和通篇突出山居景物的特殊色彩相適應的。而寫景物的特殊色彩又是為了寫人,為了襯托古樸高潔的“處士”形象。
“蕎麥”是瘠薄山地常種的作物,春間開小白花。在日照強烈的白天裡,小白花不顯眼,等到日暮鳥散,才顯出滿山的蕎麥花一片潔白。蕎麥花既和描寫處士的山居風光相適應,同時,也說明處士的生活雖然孤高,也並非和人世完全隔絕;藉此又點明了作者造訪的季節是春天。
全詩的層次非常清楚,景物寫得雖多而錯落有致。更重要的是通過景物的特殊色彩,使讀者對盧岵處士生活的古樸和人品的孤高有一個深刻的印象。作者的這種比較特殊的表現手法,應該說是很成功的。
賞析二
首聯兩句通過“問樵客”、“遙識”的寫法,暗示出盧岵山居的幽僻。作者不稱砍柴的人為樵子、樵夫,而稱之為“樵客”,意味著這個砍柴者並不是俗人,這對於詩的氣氛也起著一定的渲染作用。詩從“西溪問樵客”開篇,頗類似賈島的“松下問童子”,用問答的方式開篇,是為了追求生動活潑的效果。這種問答形式使詩情頓生波瀾,起伏蕩漾,讀來輕鬆自然;若改用直接議論抒情,會有些板滯沉悶。詩人是古代的追隱一族,訪尋隱居深山的盧岵,特別渴望見到這位深山高士,暗示了他對山居生活的傾慕之意,對山居主人的讚許之情。
頷聯兩句寫一路所見,是近景。這兩句形象地描繪了幽僻山徑中特有的景物和色彩。而與此相應,作者用的是律詩中的拗句,“老”字和“清”字的平仄對拗,在音節上也加強了高古、清幽的氣氛。
頸聯兩句寫入望的遠景。“千峰”言山峰之多。“一逕入雲斜”和“千峰隨雨暗”相對照。這兩句改用協調的音節,一方面是為了增加變化,一方面也是和寫遠景的闊大相適應的。
中間兩聯主要用了“古樹”、“急泉”、“千峰”、“暗雨”、“小徑”等意象,描寫了盧岵山居的景色。近看古木參天,岩石嶙峋,急湍甚箭,白沙歷歷;遠眺千峰林立,雲暗雨密,小徑蜿蜒,斜入雲煙。一幅高峻幽深甚至有些晦暗的畫面,寫出了處士盧岵遠離塵囂、深藏不露的特點。這兩聯不單單是寫景,還暗示了詩人一路尋找盧岵的蹤跡,從入山問樵客,目標明確,然後一路穿林涉泉,翻山越嶺,一直走到夕陽西下,鳥亦倦飛而知還,詩人卻還未尋到盧岵的居處,頗有疲倦欲返的無奈、焦慮。這兩聯也不單單是暗示了詩人尋找的蹤跡,更含蓄地表達了詩人一種追求的境界。眾山尋他千百度,苦苦求索而不得,焦慮萬分,為的是反襯結尾驀然回首,發現滿眼都是明艷的蕎麥花,表達了一種開悟的心理經驗,這種精神歷程有頗為廣泛的意義。
尾聯兩句又改用拗句的音節,仍是和通篇突出山居景物的特殊色彩相適應的。而寫景物的特殊色彩又是為了寫人,為了襯托古樸高潔的“處士”形象。“蕎麥”是瘠薄山地常種的作物,春間開小白花。在日照強烈的白天裡,小白花不顯眼,等到日暮鳥散,才顯出滿山的蕎麥花一片潔白。蕎麥花既和描寫處士的山居風光相適應,同時,也說明處士的生活雖然孤高,也並非和人世完全隔絕;藉此又點明了作者造訪的季節是春天。
如果從單純的寫景角度講,詩人如果一味寫幽靜則意境容易晦暗、陰冷,所以,結句“滿山蕎麥花”,使詩中景物於幽靜中又添了幾分明媚。古人也慣用“以景結情”的方法來收尾,但此詩結句不僅僅是寫景,更是詩人人生態度的一種象徵。詩人為拜見處士而苦苦尋了一天,結果連處士的影子也沒有見到,按理說應當心情沮喪,乘興而來,掃興而去。然而詩人卻沒有沮喪,心情反而若滿山蕎麥花似的一片明朗,象徵悟到人生真諦後,心地明朗,若蕎麥花一般生機勃勃。
這樣的精神歷程頗似王國維在《人間詞話》里總結的“古今之成大事業、大學問者”,必然要經過的三種境界。如果沒有確定不移的人生目標,如果沒有九死不悔的苦苦尋找,詩人就不會有“滿山蕎麥花”的當下頓悟。詩人認識自我與認識處士是同時完成的,在堅持要認識山居處士的迷失中,歷經種種周折,承受種種磨練之後,豁然開悟,獲得一種精神自由,境界升華。隱士就是隱士,恬然自安,訪客難見也是正常。何況,人生也無所謂掃興不掃興,只要隨遇而安,到處都有好景色,到處都有好心情。在尋找處士的過程中,詩人發現了內心,也尋找到了自己精神的歸宿。
全詩的層次非常清楚,景物寫得雖多而錯落有致。更重要的是通過景物的特殊色彩,表現了盧岵處士生活的古樸和人品的孤高。作者的這種比較特殊的表現手法,應該說是很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