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窗月·燕歸花謝
清代:納蘭性德
燕歸花謝,早因循、又過清明。是一般風景,兩樣心情。猶記碧桃影里、誓三生。
烏絲闌紙嬌紅篆,歷歷春星。道休孤密約,鑒取深盟。語罷一絲香露、濕銀屏。
杏簾在望
清代:曹雪芹
杏簾招客飲,在望有山莊。
菱荇鵝兒水,桑榆燕子梁。
一畦春韭綠,十里稻花香。
盛世無飢餒,何須耕織忙。
長按識別二維碼
關注公眾號
教您賞詩詞
詠秋柳
清代:紀映淮
棲鴉流水點秋光,愛此蕭疏樹幾行。
不與行人綰離別,賦成謝女雪飛香。
減字木蘭花·偶檢叢紙中
清代:龔自珍
偶檢叢紙中,得花瓣一包,紙背細書辛幼安“更能消幾番風雨”一闋,乃是京師憫忠寺海棠花,戊辰暮春所戲為也,泫然得句。
人天無據,被儂留得香魂住。如夢如煙,枝上花開又十年!
十年千里,風痕雨點
偶檢叢紙中,得花瓣一包,紙背細書辛幼安“更能消幾番風雨”一闋,乃是京師憫忠寺海棠花,戊辰暮春所戲為也,泫然得句。
人天無據,被儂留得香魂住。如夢如煙,枝上花開又十年!
十年千里,風痕雨點斕斑里。莫怪憐他,身世依然是落花。▲
濰縣署中寄舍弟墨第一書
清代:鄭燮
讀書以過目成誦為能,最是不濟事。
眼中了了,心下匆匆,方寸無多,往來應接不暇,如看場中美色,一眼即過,與我何與也?千古過目成誦,孰有如孔子者乎?讀《易》至韋編三絕,不知翻閱過幾千百遍來,微言精義,愈探愈出,愈研愈入,愈往而不知其所窮。雖生知安行之聖,不廢困勉下學之功也。
讀書以過目成誦為能,最是不濟事。
眼中了了,心下匆匆,方寸無多,往來應接不暇,如看場中美色,一眼即過,與我何與也?千古過目成誦,孰有如孔子者乎?讀《易》至韋編三絕,不知翻閱過幾千百遍來,微言精義,愈探愈出,愈研愈入,愈往而不知其所窮。雖生知安行之聖,不廢困勉下學之功也。東坡讀書不用兩遍,然其在翰林讀《阿房宮賦》至四鼓,老吏苦之,坡洒然不倦。豈以一過即記,遂了其事乎!惟虞世南、張睢陽、張方平,平生書不再讀,迄無佳文。
且過輒成誦,又有無所不誦之陋。即如《史記》百三十篇中,以《項羽本紀》為最,而《項羽本紀》中,又以巨鹿之戰、鴻門之宴、垓下之會為最。反覆誦觀,可欣可泣,在此數段耳。若一部《史記》,篇篇都讀,字字都記,豈非沒分曉的鈍漢!更有小說家言,各種傳奇惡曲,及打油詩詞,亦復寓目不忘,如破爛廚櫃,臭油壞醬悉貯其中,其齷齪亦耐不得。▲
峽江寺飛泉亭記
清代:袁枚
餘年來觀瀑屢矣,至峽江寺而意難決舍,則飛泉一亭為之也。
凡人之情,其目悅,其體不適,勢不能久留。天台之瀑,離寺百步,雁宕瀑旁無寺。他若匡廬,若羅浮,若青田之石門,瀑未嘗不奇,而游者皆暴日中,踞危崖,不得從容以觀,如傾蓋交,雖歡易別。
惟粵東峽山,高不
餘年來觀瀑屢矣,至峽江寺而意難決舍,則飛泉一亭為之也。
凡人之情,其目悅,其體不適,勢不能久留。天台之瀑,離寺百步,雁宕瀑旁無寺。他若匡廬,若羅浮,若青田之石門,瀑未嘗不奇,而游者皆暴日中,踞危崖,不得從容以觀,如傾蓋交,雖歡易別。
惟粵東峽山,高不過里許,而磴級紆曲,古松張覆,驕陽不炙。過石橋,有三奇樹鼎足立,忽至半空,凝結為一。凡樹皆根合而枝分,此獨根分而枝合,奇已。
登山大半,飛瀑雷震,從空而下。瀑旁有室,即飛泉亭也。縱橫丈餘,八窗明淨,閉窗瀑聞,開窗瀑至。人可坐可臥,可箕踞,可偃仰,可放筆研,可瀹茗置飲,以人之逸,待水之勞,取九天銀河,置幾席間作玩。當時建此亭者,其仙乎!
僧澄波善弈,余命霞裳與之對枰。於是水聲、棋聲、松聲、鳥聲,參錯並奏。頃之,又有曳杖聲從雲中來者,則老僧懷遠抱詩集尺許,來索余序。於是吟詠之聲又復大作。天籟人籟,契約而化。不圖觀瀑之娛,一至於斯,亭之功大矣!
坐久,日落,不得已下山,宿帶玉堂。正對南山,雲樹蓊鬱,中隔長江,風帆往來,妙無一人肯泊岸來此寺者。僧告余曰:“峽江寺俗名飛來寺。”余笑曰:“寺何能飛?惟他日余之魂夢或飛來耳!”僧曰:“無徵不信。公愛之,何不記之!”余曰:“諾。”已遂述數行,一以自存,一以與僧。▲
香菱詠月·其二
清代:曹雪芹
非銀非水映窗寒,試看晴空護玉盤。淡淡梅花香欲染,絲絲柳帶露初乾。
只疑殘粉塗金砌,恍若輕霜抹玉欄。夢醒西樓人跡絕,余容猶可隔簾看。
念奴嬌·西湖雨感次素庵韻
清代:徐燦
雨窗閒話,嘆浮生何必,是今非昨。幾遍青山酬對好,依舊黛眉當閣。灑道輪香,潤花杯滿,不似前秋惡。繡簾才卷,一樓空翠回薄。
擬泛煙中片葉,但兩湖佳處,任風吹泊。山水清音聽未了,隱岸玉箏金索。頭上催詩,枕邊滴夢,謾惜瑤卮落。相看不厭,兩高天際孤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