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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八

慶曆五年、夏天授禮法延祚八年春正月,貢鶻於契丹。

契丹自西征敗衄,山前後困敝殆甚。又女真、渤海所在擾亂。曩霄知其衰,常以兵掠其境。契丹主怒,欲起傾國兵討之,曩霄因以白鶻貢。

二月,復互市。

天聖中,陝西榷場二。及曩霄稱帝,互市絕,保全軍榷場遂廢。陝西並邊主兵官,猶與屬羌交易,後並禁之。曩霄數使請復,乃復置場於保全軍及鎮戎軍之安平寨。

夏四月,使賀乾元節。

使人為素齎咩布移則、張文顯。

五月,歸石元孫。

元孫與劉平被執,傳言已死,仁宗贈平朔方軍節度兼侍中,謚壯武。元孫亦贈中正軍節度兼太傅,錄其子孫七人。是時曩霄因納款縱之還。諫官御史奏元孫被執不死為辱國,請斬塞下以示西人。賈昌朝獨引春秋谷臣、知A3故事,請赦之,乃安置全州。

閏五月,使謝封冊。

曩霄遣丁盧嵬名聿營、呂則張延壽齎表入謝冊命,又遣蕃僧吉外吉法正等謝景中所賜佛經。

附:李氏《長編》:五年閏五月丙戌朔,賜通判鎮戎軍雷周式五品服。先是,夏人圍鎮戎,周式收散卒二萬人入保,夏人引去,故賞之。

按:是時曩霄臣服,何以有圍鎮戎事,《宋史》不載。

六月,貢於契丹。

曩霄雖臣中國,猶倚契丹為援。聞其君臣謀議,通報丁口,簡募甲兵,日夜教閱,思雪前恥,懼其報復,故貢獻倍勤。

秋七月,寇篳篥城。

白豹寨蕃官浪尾等一百八十餘人,其族帳傍近環慶,遣使至經略司請內附。曩霄謂中國招之,以兵三千入秦州,侵篳篥城,掠人畜而還。

按:此西夏既臣復叛之始,書“寇”,嚴君臣之辨也。

八月,保全軍移文來詰地界,不聽。

初,曩霄獻栲栳、鐮刀諸寨,繼言九州十三縣向屬故土,乞賜還,中國不許。及進誓表,仁宗詔延州保全軍,別定封界,其餘皆如舊境。曩霄不肯如約。延經略司以聞,詔保全軍移文宥州,令遵守誓約指揮。曩霄遷延不奉詔。

出遇乞妻沒藏氏為尼。

曩霄殺旺榮、遇乞,久之,野利後訴旺榮兄弟無罪,曩霄悔之,令求遺口,得沒藏氏於三香家,迎養宮中。已,與之私,野利後覺之,不忍殺,使出為尼,號“沒藏大師”,居於興州戒壇寺。

按:“為尼”何書?志亂成也。曩霄之弒雖成於奪子婦,實始於私沒藏。蓋沒藏為尼,野利氏實出之。及生子諒祚,野利氏母子不能安矣,啟訛龐之構逆,致寧令之肆凶,悉由於此。書以為肆淫者戒。

冬十月,行《崇天萬年曆》。

德明時行中國《儀天興注歷》垂三十年。乾興初,真宗命司天張奎運算,議改歷,其法以八千為日法,一千九百五十八為斗分,四千二百九十九為朔,距乾興元年壬戌,歲三千九百萬六千六百五十八為積年。至天聖元年八月曆成,率以一萬五百九十為樞法,得九鉅萬數,命曰“崇天萬年曆”。未及頒,而曩霄稱帝,自為曆日,行於國中。至是,始奉仁宗頒賜行之。

十一月,駐兵葫蘆河。

曩霄凡入塞,先遣人放牧牛羊,與蕃戶、漢人相習久之,然後縱兵肆掠,故緣邊莫之為備。是時,令二萬騎立寨,新築邊壕,外及葫蘆河諸川,或五里,或七里。邊臣以仁宗詔諭勿得侵擾西界,不敢驅逐,由是兵屯日眾。

子阿理謀逆,殺之,及妃咩米氏。

咩米氏,曩霄第四娶,生子阿理,無寵,屏居夏州王庭鎮。阿理年漸長,謀聚眾為亂。其黨臥香乞以告,曩霄執阿理沉於河,遣人賜咩米氏死。

按:王莽盜漢,子臨弄兵;石虎弒君,邃宣謀逆。從古篡亂之奸,必生逆子。雖戾氣所鍾,亦天道禍淫之理也。曩霄弒母叛君,生子不教,故分愛憎,釀成逆亂,豈盡咩米氏罪哉?

十二月,侵屈野河,執麟州指使魏智。

麟、府二州,山川迴環五六百里,悉蕃、漢種植所。自曩霄侵掠,尚餘三千餘戶散處黃河東岸。自來所修堡寨,僅通麟、府道路。夏兵知其別無城守,輒放人馬過界,直逼屈野河東。智引兵追逐,夏兵執之。已,聞知州領眾來救,遂出銀川寨而回。

遣楊守素至保全軍,索在漢人戶。

曩霄初上誓表言所掠蕃、漢人戶,兩不相還。至是,遣守素自陳事宜,理索在漢人戶。仁宗詔保全軍引伴至延州,示以元進誓表諭之。既而又索所降黃族軍主黃移都等四十九人。移都畏誅,與其族人各勒兵,願死漢界。延經略司言:“移都等來投,在朝廷未降約束前,恐不宜遣去,以快夏人之忿。”從之。

慶曆六年、夏天授禮法延祚九年春正月,遣使獻地,復索過界人戶。

曩霄遣楊守素持表及地圖入獻臥貴龐、吳移、已布等城寨九處,並理索過界人四百餘戶。而所獻並屬漢地,但以蕃語亂之,所云內投邊戶,亦在漢界不當還者。仁宗降詔諭,令增設誓條,自今有過界者,雖舊系邊戶,亦不得容納,其緣邊封界,只以誓詔所載為定。

夏四月,復請邊臣毋納過界蕃戶。

夏國作過蕃官浪瞎等七百六十二人,為環慶經略司招誘內降,曩霄上表請禁,且乞附入誓詔,仁宗從之。

作避署宮。

夏俗皆土屋,或織氂牛尾及歷毛為蓋,惟有命者得以瓦覆,故國中鮮游觀所。曩霄於城內作避暑宮,逶迤數里,亭榭台池,並極其勝。

五月,築後橋諸堡。

後橋蕉蒿寨及十二盤諸堡,向為中國所破。曩霄令屬下蕃戶累至其地,開築舊堡,環慶路以聞。

冬十月,獻豐州地,請定封界。

初,曩霄欲以沒寧浪等處為界,仁宗下河東經略使鄭戩議之。戩言:“沒寧浪諸處並在豐州南,深入府州之腹,若從其言,則麟、府二州勢難以守,宜以橫陽河為界。”議彌年不決。曩霄復遣楊守素納豐州故地,上言先以兵馬收穫承平分水向西一帶疆土,已分賞得功將校,今邊臣數有所爭,未協累年之議。仁宗以戩所上地圖,命刑部員外郎張子至保全軍與守素麵議。會子病,改命國子博士高良夫同東路巡檢馬懷德、管經略機宜文字楚建中往蒞其事。議未定,兵暴集,騎皆傅矢,引滿相向,建中披腹當之,毫無懼色。眾服其量,議稍有緒。建中請築安塞、黑水等八堡以控東道。曩霄遣兵爭之,聞有備,不入。

慶曆七年、夏天授禮法延祚十年春二月,獵於兩岔河,生子諒祚。

曩霄常顧沒藏尼於戒壇院,臣下諫之不聽。是時出獵,載沒藏氏偕行,營於兩岔河而生諒祚。始名寧令兩岔,國語謂“歡喜”為“寧令”,“兩岔”謂至兩岔河而生。時月之六日也。曩霄令養於沒藏訛龐家。訛龐以漢人毛惟昌、高懷正向屬遇乞帳下,使二人妻更乳之。訛龐,沒藏尼兄也。

按:《綱目》書子生五,皆有關治亂之故者。此書諒祚,醜夏也。曩霄身為梟獍,生子非夭死即逆誅,至以奸生之子繼承國統,非譜牒羞乎?羅氏《夏國世系》不詳其事,茲取李氏《長編》及王氏《事略》補之。

二月,起高台寺。

曩霄五月五日生,國中以是日相慶賀。舊俗止重冬至,曩霄更以四孟朔為聖節,令官民禮佛,為己祈福。至是,於興慶府東一十五里役民夫建高台寺及諸浮圖,俱高數十丈,貯中國所賜《大藏經》,廣延回鶻僧居之,演繹經文,易為蕃字。

三月,以沒藏訛龐為國相。

於是沒藏氏與訛龐日夜謀危寧令哥,為立諒祚計。

夏四月,通銀星和市。

初,楊守素等畫界,既以橫陽河為定議,而於麟州屈野河西地則云:“吾馬足所踐,即為吾土”,不肯明立界至。仁宗命知麟州張繼勛勘之,繼勛言:“夏人日逼屈野河,耕墾畜牧,興置寨柵,若即以河西為禁地,實與城相距非便;若用鹹平五年以前界至,則太遠難守;當以大中祥符中所定為則。”遣臨塞堡監押馬寧、指使殿侍康均詣宥州,與監軍司言之。曩霄令把關太尉曹勉、管勾和市曹謂均等曰:“中國若肯通銀星和市,則河西疆界一切如約。”經略司令入保全軍自陳,勉等至軍,朝議以疆界既肯如舊,許之。

五月,奪子婦沒移氏,立為後。

曩霄先七娶:一衛慕氏;二索氏;三都羅氏,早死;四咩米氏;五野利氏,生三子:長寧明,次寧令哥,次薛哩,早死;六耶律氏,契丹公主也;七沒移氏,即營天都山居者。至是為太子寧令哥娶婦沒移氏,見其美而自納焉,號為“新皇后”。張溥曰:曩霄雄毅多略,志成叛逆。衛慕氏其母也,而弒之;山遇其叔也,而殺之;及為子娶婦,而美則自納焉。衛宣、高洋,兩鍾其惡,天命不佑,宜其死不鏇踵也。

按:自古亂倫之主,若衛宣、楚平,及唐元宗、梁朱溫,皆國亂身危,貽譏千古。曩霄自中國講和,契丹戰勝,志得意滿,日即忄舀淫荒佚之事,史不勝書。至奪寧令哥婦,立以為後,其滅絕天倫,尤非人類。蓋不如是,則罪不極貫不盈,不足殞其身、弱其嗣也。《續綱目》列其事於外注,茲特書之,以著其惡。

六月,廢后野利氏。

野利氏,遇乞從女也。身頎長,有智謀,常帶金起雲冠,令他人無得冠者。封憲誠皇后,曩霄素畏之。自納沒移氏,別居天都山,後稀得見。旺榮、遇乞之死,後已不平,及奪子婦沒移氏,益失寵,出怨望語。曩霄聞之,黜居別宮,不復相見。

按:《綱目》廢后例有二:書後某氏廢,有罪辭也;廢后某氏,無罪辭也。曩霄凶逆,母且弒之,何愛於野利氏?故雖以怨望廢,仍以無罪書。

秋七月,築離宮於賀蘭山。

賀蘭陽屏西夏,陰阻北蕃,延亘五百餘里,樹木青白,望如駁馬,北人呼“駁”為“賀蘭”,故名。曩霄自奪沒移氏,廢野利後,陰聞寧令哥有怨言,大役丁夫數萬,于山之東營離宮數十里,台閣高十餘丈,日與諸妃游宴其中,悉以國事委之訛龐。

九月,徙榷場於順寧寨。

曩霄因保全榷場僻陋,羊、馬無放牧地,請徙順寧,然蕃商卒不至。

冬十一月,遣使請歲賜。

舊,中國歲賜盡明年六月乃畢,曩霄以為緩,使宥州監軍司牒保全軍請以歲終為限。延州以聞,樞密院牒草報“如約”,時延帥闕,主管經略司文字李師中更其草曰:“當如故事”。曩霄氣懾,不復請。

慶曆八年、夏天授禮法延祚十一年春正月朔,日赤無光。

元旦行朝賀儀,群臣相顧失色。

國主曩霄為子寧令哥所弒。

初,曩霄殺野利兄弟,其族皆失職怨望。及寧令哥失妻,野利後被黜,母子日夜慮禍及。沒藏訛龐知其意,陰勸寧令哥作亂,寧令哥信之,與野利族人浪烈等於月之望日,乘曩霄醉,入宮刺之,不殊,救者至,浪烈等斗死,寧令哥劓曩霄鼻而出,追者急,走免。明日,曩霄死,年四十六,僭號十七年,改元五,謚曰武烈皇帝,廟號景宗,墓號泰陵。王曰:“自德明款塞,西鄙息肩矣。元昊強梁兇悍,乃謀僭尊,以天下之力,臨區區一方,然未嘗少挫。及敗於女色,禍發其子,彼能叛君,而子亦能弒父,此天道也。”

按:臣弒君,子弒父,天下之大逆也。書法必曰:某弒其君某,某弒其父某,正弒者之罪足矣!茲曷以“為子所弒”書?書為所弒,則弒者有可誅之罪,被弒者亦有難逃之責。蓋曩霄弒母奪媳,滅理亂倫,罪大惡極,豈尋常書法可例,故以《綱目》梁朱溫、燕劉仁恭例書。至寧令哥之罪,則書“子”,書“弒”,早正之矣。

論曰:曩霄智足以創物先,才足以馭群策。衣冠禮樂之變,官法文字之奇,更祖宗成規,藐中朝建制,人言可恤,彼惡知之。而其用兵,則嚴賞罰,集眾長,攻少堅城,戰無猝敗。倘生亂世,劉元海、石世龍當其亞也。跡其英雄自喜,霸王由吾,妄膺寶,顯盜鴻名,肆兵力以脅諸蕃,逞狡謀而欺中國,羌戎殘獷,斯為甚乎!然而政尚刑誅,性耽淫,戳叛戚則弒其母,逞逆謀則殺其叔,貪好色則辱其臣之妻、奪其子之婦,三綱淪矣,國何以立?況又窮奢極欲,勞役無時,眾怨方興,子禍鏇作。張氏謂中國未揚郭李之威,狂夫自蹈安史之﹃。旨哉,言乎!

國人討寧令哥,誅之。沒藏訛龐立諒祚,尊沒藏氏為太后。

初,沒藏訛龐欲以諒祚主夏國,誘寧令哥弒逆,因以為罪。及寧令哥刺曩霄不死,逃匿黃蘆。黃蘆,訛龐所居也。訛龐遣人執殺之,並其母野利氏。曩霄遺命,立從弟委哥寧令,大酋諾移賞都、埋移香熱、嵬名浪布、野乜浪羅等與訛龐議,眾欲如遺言,訛龐曰:“委哥寧令非子,且無功,安得有國!”諾移賞都曰:“國令無主,然則何所立?不然,爾欲之乎?爾能保守夏土,則亦眾所願也。”訛龐曰:“予何敢哉!夏自祖考以來,父死子及,國人乃服。今沒藏後有子,乃先王嫡嗣,立以為主,誰敢不服?”眾曰:“諾”。遂奉諒祚立之,尊沒藏氏為宣穆惠文皇太后,訛龐以諾移賞都等三大將典兵久,令分掌國事;己為國相,總攬政柄。沒藏本大族,訛龐為之長,至是權益重,出入儀衛擬於王者。

按:於是,訛龐殺寧令哥而書“國人討”,何不予訛龐以討賊之義也?蓋寧令之逆,訛龐實構成之。其殺寧令,亦為諒祚地耳,豈真知大義哉!故寧令哥書“國人討”,以見弒父之賊,人人得誅,萬世之公也。諒祚書“訛龐立”,以見違命專擅,利立幼君,一人之私也。

二月,遣楊守素告哀。

訛龐既立諒祚,遣守素至京師告哀。守素多智數,嘗勸曩霄不稱臣納使節者,押伴陝西轉運使任顓試問國主所以死,守素不能對,訖還,不敢肆。仁宗遣開封府判官、尚書員外郎曹穎叔為祭奠使,六宅使、達州刺史鄧保信為弔慰使,賜絹一千匹、布五百端、羊百口、米麵各百石、酒百瓶。及葬,仍賜絹一千五百匹,余如初賻。

獻遺於契丹。

初,曩霄卒,使人至契丹告哀。契丹主遣永興宮使耶律裊里、右護衛太保耶律興、老將作少監王全慰奠,至是訛龐以曩霄遺物獻。

三月,鐵不得國請契丹會師來攻,契丹不應。

鐵不得在伊吾西,素不通契丹。曩霄據瓜、沙,嘗以兵掠其境,國主畏之,不敢御。是時聞曩霄死,遣間使由郭煌山谷間至契丹,獻氈、玉、馬、駝等物,請以本部兵攻夏國,乞以師援。契丹主謂其“道里遼遠,聲應不及”,謝之。

夏四月,諒祚受冊為夏國主。

中國議者因諒祚幼弱,母族專權,請以節鉞啖其諸將,使各有所部分,以弱其勢,可不戰屈也。陝西安撫使程琳曰:“幸人之喪,非所以柔遠人,不如因而撫之。”或請乘喪舉兵,知慶州孫沔亦言:“伐喪非中國體”。仁宗乃遣尚書刑部員外郎任顓充冊禮使、供備庫副使宋守約充副使,冊諒祚為夏國主。初,曩霄受封,朝廷頒以印綬,至是但有封冊,不更賜印,後遂為例。

附:《宋史·程琳傳》:夏人圍慶陽,會朝廷行諒祚冊禮,琳止詔使於延曰:“夏人貪此,可紓慶陽之難。”乃具禮幣賜予之數移報之,夏人果喜,即日迎冊使而圍解。考歐陽修作琳墓銘及神道碑不載此事,《琳傳》不知何據?

五月,索叛酋孟香於慶州。

孟香,宥州蕃酋,得罪懼誅,率眾千餘內附。訛龐遣兵以求香為名,劫邊戶,掠牛馬。仁宗詔知州杜杞還之。杞言:“夏人違約舉兵,香不可與。”因移檄言“不償所掠,則香不可得”。訛龐不肯償所掠,杞亦卒不遣香。

六月,謀攻延州,兵及境而還。

延州東北阻山,無城郭,蕃騎易於出入,知州程琳嘗獲夏國戎首,不殺,戒遣之,夏人亦聲言毋捕漢人。久之,以五百戶驅牛羊扣邊,云:“契丹兵至衙頭,國中大亂,願自歸。”琳曰:“此詐也。契丹兵至,當舉國取之,豈容來降?聞夏人方捕叛者,此其是耶?不然,直誘我耳。”拒不受。已而,果有三萬騎臨境上,以捕判者為辭。琳戒諸將勿動,閉壁偃旗以待,夏兵知有備,引還。

秋九月,遣使入謝祭奠。

曩霄稱臣後數犯約抄邊,邊吏避生事,不以聞。於是諒祚謝祭奠使入延州,頗偃蹇自大,經略司遣引伴送闕,不敢慢。

冬十二月,使謝封冊。

獻馬、駝各五十匹,宴於朵殿,賜物遣還。史臣曰:趙德明在祥符間已追帝父於國中,逮元昊始顯稱帝,諒祚因之,雖受封冊於宋,宋亦稱有歲幣之賜,誓詔之答,要皆出於一時之言,其心終未嘗有臣順之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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