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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卷十六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自書契經典,鹹崇其義,而聖人之德,莫大於嚴父 者也。故司馬遷著《封禪書》,班固備《郊祀志》,上紀皇王正祀,下錄郡國百神。 司馬彪又著《祭祀志》,以續終漢。中興以後,其舊制誕章,粲然弘備。自茲以降, 又有異同,故復撰次云爾。

漢獻帝延康元年十一月己丑,詔公卿告祠高廟。遣兼御史大夫張音奉皇帝璽綬 策書,禪帝位於魏。是時魏文帝繼王位,南巡在潁陰。有司乃為壇於潁陰之繁陽故 城。庚午,登壇。魏相國華歆跪受璽紱以進於王。既受畢,降壇視燎,成禮而返, 未有祖配之事。魏文帝黃初二年正月,郊祀天地明堂。是時魏都洛京,而神祇兆域 明堂靈台,皆因漢舊事。四年七月,帝將東巡,以大軍當出,使太常以一特牛告祠 南郊,自後以為常。及文帝崩,太尉鍾繇告謚南郊,皆是有事於郊也。

明帝太和元年正月丁未,郊祀武皇帝以配天,宗祀文皇帝於明堂以配上帝。是 時二漢郊禋之制具存,魏所損益可知也。

四年八月,帝東巡,過繁昌,使執金吾臧霸行太尉事,以特牛祠受禪壇。《後 漢紀》,章帝詔高邑祠即位壇。此雖前代已行之事,然為壇以祀天,而壇非神也。 今無事於上帝,而致祀於虛壇,未詳所據也。

景初元年十月乙卯,始營洛陽南委粟山為圓丘,詔曰:“蓋帝王受命,莫不恭 承天地,以彰神明;尊祀世統,以昭功德。故先代之典既著,則禘郊祖宗之製備也。 昔漢氏之初,承秦滅學之後,採摭殘缺,以備郊祀。自甘泉、后土、雍宮、五畤神 祗兆位,多不經見,並以興廢無常,一彼一此,四百餘年,廢無禘禮。古代之所更 立者,遂有闕焉。曹氏世系,出自有虞氏。今祀圓丘,以始祖帝舜配,號圓丘曰皇 皇帝天;方丘所祭曰皇皇后地,以舜妃伊氏配;天郊所祭曰皇天之神,以太祖武皇 帝配;地郊所祭曰皇地之祗,以武宣皇后配;宗祀皇考高祖文皇帝於明堂,以配上 帝。”十二月壬子冬至,始祀皇皇帝天於圓丘,以始祖有虞帝舜配。自正始以後, 終魏世,不復郊祀。

孫權初稱尊號於武昌,祭南郊告天。文曰:“皇帝臣孫權,敢用玄牡,昭告皇 皇后帝。漢饗國二十有四世,歷年四百三十,行氣數終,祿胙運盡,普天弛絕,率 土分崩。孽臣曹丕,遂奪神器;丕子睿繼世作慝,竊名亂制。權生於東南,遭值期 運,承乾秉戎,志在拯世,奉辭行罰,舉足為民。群臣將相州郡百城執事之人,鹹 以為天意已去於漢,漢氏已終於天。皇帝位虛,郊祀無主,休徵嘉瑞,前後雜沓, 歷數在躬,不得不受。權畏天命,敢不敬從。謹擇元日,登壇柴燎,即皇帝位。唯 爾有神饗之!左右有吳,永綏天極。”其後自以居非中土,不復修設。中年,群臣 奏議,宜修郊祀,權曰:“郊祀當於中土,今非其所。”重奏曰:“普天之下,莫 非王土。王者以天下為家。昔周文、武郊於禜、鎬,非必中土。”權曰:“武王伐 紂,即阼於鎬京,而郊其所也。文王未為天子,立郊於禜,見何經典?”復奏曰: “伏見《漢書·郊祀志》,匡衡奏徙甘泉河東郊於長安,言文王郊於禜。”權曰: “文王德性謙讓,處諸侯之位,明未郊也。經傳無明文,由匡衡俗儒意說,非典籍 正義,不可用也。”虞喜《志林》曰:“吳主糾駁郊祀,追貶匡衡,凡在見者,莫 不慨然稱善也。”何承天曰:“案權建號繼天,而郊享有闕,固非也。末年雖一南 郊,而遂無北郊之禮。環氏《吳紀》:‘權思崇嚴父配天之義,追上父堅尊號為吳 始祖。’如此說,則權末年所郊,堅配天也。權卒後,三嗣主終吳世不郊祀,則權 不享配帝之禮矣。”

劉備章武元年,即皇帝位,設壇。“建安二十六年夏四月丙午,皇帝臣備,敢 用玄牡,昭告皇天上帝、后土神祗。漢有天下,歷數無疆。曩者王莽篡盜,光武皇 帝震怒致誅,社稷復享。今曹操阻兵安忍,子丕載其凶逆,竊居神器。群臣將士以 為社稷墮廢,備宜修之,嗣武二祖,龔行天罰。備惟否德,懼忝帝位,詢於庶民, 外及蠻夷君長,僉曰天命不可以不答,祖業不可以久替,四海不可以無主,率土式 望,在備一人。備畏天之威,又懼漢邦將湮於地。謹擇元日,與百僚登壇,受皇帝 璽綬。修燔瘞,告類於大神。惟大神尚饗!祚於漢家,永綏四海。”章武二年十月, 詔丞相諸葛亮營南北郊於成都。

魏元帝鹹熙二年十二月甲子,使持節侍中太保鄭沖、兼太尉司隸校尉李喜奉皇 帝璽綬策書,禪帝位於晉。丙寅,晉設壇場於南郊,柴燎告類,未有祖配。其文曰: “皇帝臣炎,敢用玄牡,明告於皇皇后帝。魏帝稽協皇運,紹天明命,以命炎曰: ‘昔者唐堯禪位虞舜,虞舜又以禪禹,邁德垂訓,多歷年載。暨漢德既衰,太祖武 皇帝撥亂濟民,扶翼劉氏,又用受禪於漢。粵在魏室,仍世多故,幾於顛墜,實賴 有晉匡拯之德,用獲保厥肆祀,弘濟於艱難,此則晉之有大造於魏也。誕惟四方之 民,罔不祗順,開國建侯,宣禮明刑,廓清梁、岷,苞懷揚、越,函夏興仁,八紘 同軌,遐邇弛義,祥瑞屢臻,天人協應,無思不服。肆予憲章三後,用集大命於茲。’ 炎惟德不嗣,辭不獲命。於是群公卿士,百辟庶僚,黎獻陪隸,暨於百蠻君長,僉 曰:‘皇天鑒下,求民之瘼,既有成命,固非克讓所得距違。’天序不可以無統, 人神不可以曠主,炎虔奉皇運,畏天之威,敢不欽承休命,敬簡元辰,升壇受禪, 告類上帝,以永答民望,敷佑萬國。惟明德是饗。”

泰始二年正月,詔曰:“有司前奏郊祀權用魏禮。朕不慮改作之難,今便為永 制。眾議紛互,遂不時定,不得以時供饗神祀,配以祖考,日夕嘆企,貶食忘安。 其便郊祀。”時群臣又議:“五帝,即天也。五氣時異,故殊其號。雖名有五,其 實一神。明堂南郊,宜除五帝之坐。五郊改五精之號,皆同稱昊天上帝,各設一坐 而已。北郊又除先後配祀。”帝悉從之。二月丁丑,郊祀宣皇帝以配天,宗祀文皇 帝於明堂,以配上帝。是年十一月,有司又議奏:“古者丘郊不異,宜並圓丘方澤 於南北郊,更修治壇兆。其二至之祀,合於二郊。”帝又從之,一如宣帝所用王肅 議也。是月庚寅冬至,帝親祠圓丘於南郊。自是後,圓丘方澤不別立至今矣。太康 十年十月,乃更詔曰:“《孝經》‘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 而《周官》云:‘祀天旅上帝。’又曰:‘祀地旅四望。’四望非地,則明上帝不 得為天也。往者眾議除明堂五帝位,考之禮文正經不通。且《詩序》曰:‘文、武 之功,起於后稷。’故推以配天焉。宣帝以神武創業,既已配天,復以先帝配天, 於義亦不安。其復明堂及南郊五帝位。”晉武帝太康三年正月,帝親郊禮。皇太子、 皇弟、皇子悉侍祠,非前典也。愍帝都長安,未及立郊廟而敗。

元帝中興江南,太興元年,始更立郊兆。其制度皆太常賀循依據漢、晉之舊也。 三月辛卯,帝親郊祀,饗配之禮,一依武帝始郊故事。初,尚書令刁協、國子祭酒 杜夷,議宜須鏇都洛邑乃修之。司徒荀組據漢獻帝居許,即便立郊,自宜於此修奉。 驃騎王導、僕射荀崧、太常華恆、中書侍郎庾亮皆同組議,事遂施行。按元帝紹命 中興,依漢氏故事,宜享明堂宗祀之禮。江左不立明堂,故闕焉。明帝太寧三年七 月,始詔立北郊。未及建而帝崩,故成帝鹹和八年正月,追述前旨,於覆舟山南立 之。是月辛未,祀北郊,始以宣穆張皇后配地。魏氏故事,非晉舊也。

康帝建元元年正月,將北郊,有疑議。太常顧和表曰:“泰始中,合二至之祀 於二郊。北郊之月,古無明文,或以夏至,或同用陽復。漢光武正月辛未,始建北 郊,此則與南郊同月。及中興草創,百度從簡,合北郊於一丘。憲章未備,權用斯 禮,蓋時宜也。至鹹和中,議別立北郊,同用正月。魏承後漢,正月祭天,以地配, 而稱周禮,三王之郊,一用夏正。”於是從和議。是月辛未,南郊。辛巳,北郊。 帝皆親奉。

安帝元興三年三月,宋高祖討桓玄走之。己卯,告義功於南郊。是年,帝蒙塵 江陵未返。其明年應郊,朝議以為宜依周禮,宗伯攝職,三公行事。尚書左丞王納 之獨曰:“既殯郊祀,自是天子當陽,有君存焉,稟命而行,何所辨也。齋之與否, 豈如今日之比乎?議者又雲今宜郊,故是承制所得命三公行事。又郊天極尊,唯一 而巳,故非天子不祀也。庶人以上,莫不蒸嘗,嫡子居外,庶子執事,禮文炳然。 未有不親受命而可祭天者。又武皇受禪,用二月郊,元帝中興,以三月郊。今郊時 未過,日望輿駕。無為欲速而無據,使皇輿鏇返,更不得親奉。”遂從納之議。

晉恭帝元熙二年五月,遣使奉策,禪帝位於宋。永初元年六月丁卯,設壇南郊, 受皇帝璽紱,柴燎告類。策曰:“皇帝臣諱,敢用玄牡,昭告皇皇后帝。晉帝以卜 世告終,歷數有歸,欽若景運,以命於諱。夫樹君司民,天下為公,德充帝王,樂 推攸集。越俶唐、虞,降暨漢、魏,靡不以上哲格文祖,元勛陟帝位,故能大拯黔 黎,垂訓無窮。晉自東遷,四維弗樹,宰輔焉依,為日已久。難棘隆安,禍成元興, 遂至帝王遷播,宗祀湮滅。諱雖地非齊、晉,眾無一旅,仰憤時難,俯悼橫流,投 袂一麾,則皇祚克復。及危而能持,顛而能扶,奸宄具殲,僭偽必滅。誠否終必泰, 興廢有期。至於撥亂濟民,大造晉室,因藉時運,以屍其勞。加以殊俗慕義,重譯 來款,正朔所暨,鹹服聲教。至乃三靈垂象,山川告祥,人神和協,歲月茲著。是 以群公卿士,億兆夷人,僉曰皇靈降監於上,晉朝款誠於下;天命不可以久淹,宸 極不可以暫曠。遂逼群議,恭茲大禮。猥以寡德,托於兆民之上。雖仰畏天威,略 是小節,顧深永懷,祗懼若厲。敬簡元日,升壇受禪,告類上帝,用酬萬國之嘉望。 克隆天保,永祚於有宋。惟明靈是饗。”

永初元年,皇太子拜告南北郊。永初二年正月上辛,上親郊祀。文帝元嘉三年, 車駕西征謝晦,幣告二郊。

孝武帝孝建元年六月癸巳,八座奏:“劉義宣、臧質,乾時犯順,滔天作戾, 連結淮、岱,謀危宗社。質反之始,戒嚴之日,二郊廟社,皆已遍陳。其義宣為逆, 未經同告。輿駕將發,醜徒冰消,質既梟懸,義宣禽獲,二寇俱殄,並宜昭告。檢 元嘉三年討謝晦之始,普告二郊、太廟。賊既平盪,唯告太廟、太社,不告二郊。” 禮官博議。太學博士徐宏、孫勃、陸澄議:“《禮》無不報。始既遍告,今賊已禽, 不應不同。”國子助教蘇瑋生議:“案《王制》,天子巡狩,‘歸,假於祖禰’。 又《曾子問》:‘諸侯適天子,告於祖,奠於禰,命祝史告於社稷宗廟山川。告用 牲幣,反亦如之。諸侯相見,反必告於祖禰,乃命祝史告至於前所告者。’又云: ‘天子諸侯將出,必以幣帛皮圭,告於祖禰。反必告至。’天子諸侯,雖事有小大, 其禮略鈞,告出告至,理不得殊。鄭云:‘出入禮同。’其義甚明。天子出征,類 於上帝,推前所告者歸必告至,則宜告郊,不復容疑。元嘉三年,唯告廟社,未詳 其義。或當以《禮記》唯雲‘歸假祖禰’,而無告郊之辭。果立此義,彌所未達。 夫《禮記》殘缺之書,本無備體,折簡敗字,多所闕略。正應推例求意,不可動必 徵文。天子反行告社,亦無成記,何故告郊,獨當致嫌。但出入必告,蓋孝敬之心。 既以告歸為義,本非獻捷之禮。今輿駕竟未出宮,無容有告至之文;若陳告不行之 禮,則為未有前準。愚謂祝史致辭,以昭誠信。苟其義舛於禮,自可從實而闕。臣 等參議,以應告為允,宜並用牲告南北二郊、太廟、太社,依舊公卿行事。”詔可。

孝建二年正月庚寅,有司奏:“今月十五日南郊。尋舊儀,廟祠至尊親奉,以 太尉亞獻;南郊親奉,以太常亞獻。又廟祠行事之始,以酒灌地;送神則不灌。而 郊初灌,同之於廟,送神又灌,議儀不同,於事有疑。輒下禮官詳正。”太學博士 王祀之議:“案《周禮》,大宗伯‘佐王保國,以吉禮事鬼神祗,禋祀昊天。’則 今太常是也。以郊天,太常亞獻。又《周禮》外宗云:‘王后不與,則贊宗伯。’ 鄭玄云:‘後不與祭,宗伯攝其事。’又說云:‘君執圭瓚稞屍,大宗伯執璋瓚亞 獻。’中代以來,後不廟祭,則應依禮大宗伯攝亞獻也。而今以太尉亞獻。鄭注 《禮·月令》云:‘三王有司馬,無太尉。太尉,秦官也。’蓋世代彌久,宗廟崇 敬,攝後事重,故以上公亞獻。”又議:“履時之思,情深於霜露;室戶之感,有 懷於容聲。不知神之所在,求之不以一處。鄭注《儀禮》有司雲,天子諸侯祭於祊 而繹。繹又祭也。今廟祠闕送神之稞,將移祭於祊繹,明在於留神,未得而殺。禮 郊廟祭殊,故灌送有異。”

太常丞硃膺之議:“案《周禮》,大宗伯使掌典禮,以事神為上,職總祭祀, 而昊天為首。今太常即宗伯也。又尋袁山松《漢·百官志》云:‘郊祀之事,太尉 掌亞獻,光祿掌三獻。太常每祭祀,先奏其禮儀及行事,掌贊天子。’無掌獻事。 如儀志,漢亞獻之事,專由上司,不由秩宗貴官也。今宗廟太尉亞獻,光祿三獻, 則漢儀也。又賀循制太尉由東南道升壇,明此官必預郊祭。古禮雖由宗伯,然世有 因革,上司亞獻,漢儀所行。愚謂郊祀禮重,宜同宗廟。且太常既掌贊天子,事不 容兼。又尋灌事,《禮記》曰:‘祭求諸陰陽之義也。殷人先求諸陽。’‘樂三闋 然後迎牲。’則殷人後灌也。‘周人先求諸陰’,‘灌用鬯,達於淵泉。既灌,然 後迎牲。’則周人先灌也。此謂廟祭,非謂郊祠。案《周禮》天官:‘凡祭祀贊王 祼將之事。’鄭注云:‘祼者,灌也。唯人道宗廟有灌,天地大神至尊不灌。’而 郊未始有灌,於禮未詳。淵儒注義,炳然明審。謂今之有灌,相承為失,則宜無灌。” 通關八座丞郎博士,並同膺之議。尚書令建平王宏重參議,謂膺之議為允。詔可。

大明二年正月丙午朔,有司奏:“今月六日南郊,輿駕親奉。至時或雨。魏世 值雨,高堂隆謂應更用後辛。晉時既出遇雨,顧和亦云宜更告。徐禪云:‘晉武之 世,或用丙,或用己,或用庚。’使禮官議正並詳。若得遷日,應更告廟與不?” 博士王燮之議稱:“遇雨遷郊,則先代成議。《禮》傳所記,辛日有徵。《郊特牲》 曰:‘郊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鄭玄注曰:‘三王之郊,一用夏正。用辛 者,取其齋戒自新也。’又《月令》曰:‘乃擇元日,祈谷於上帝。’注曰:‘元 日,謂上辛。郊祭天也。’又《春秋》載郊有二,成十七年九月辛丑,郊。《公羊》 曰:‘曷用郊?用正月上辛。’哀元年四月辛巳,郊。《穀梁》曰:‘自正月至於 三月,郊之時也。以十二月下辛卜正月上辛,如不從,以正月下辛卜二月上辛;如 不從,以二月下辛卜三月上辛。’以斯明之,則郊祭之禮,未有不用辛日者也。晉 氏或丙、或己、或庚,並有別議。武帝以十二月丙寅南郊受禪,斯則不得用辛也。 又泰始二年十一月己卯,始並圓丘方澤二至之祀合於二郊。三年十一月庚寅冬至祠 天,郊於圓丘。是猶用圓丘之禮,非專祈谷之祭,故又不得用辛也。今之郊饗,既 行夏時,雖得遷卻,謂宜猶必用辛也。徐禪所據,或為未宜。又案《郊特牲》曰: ‘受命於祖廟,作龜於禰宮。’鄭玄注曰:‘受命,謂告退而卜也。’則告義在郊, 非為告日。今日雖有遷,而郊祀不異,愚謂不宜重告。”

曹郎硃膺之議:“案先儒論郊,其議不一。《周禮》有冬至日圓丘之祭。《月 令》孟春有祈谷於上帝。鄭氏說,圓丘祀昊天上帝,以帝嚳配,所謂禘也。祈谷祀 五精之帝,以后稷配,所謂郊也。二祭異時,其神不同。諸儒雲,圓丘之祭,以後 稷配。取其所在,名之曰郊。以形體言之,謂之圓丘。名雖有二,其實一祭。晉武 舍鄭而從諸儒,是以郊用冬至日。既以至日,理無常辛。然則晉代中原不用辛日郊, 如徐禪議也。江左以來,皆用正月,當以傳雲三王之郊,各以其正,晉不改正朔, 行夏之時,故因以首歲,不以冬日,皆用上辛,近代成典也。夫祭之禮,‘過時不 舉’。今在孟春,郊時未過,值雨遷日,於禮無違。既已告日,而以事不從,禋祀 重敬,謂宜更告。高堂隆云:‘九日南郊,十日北郊。’是為北郊可不以辛也。” 尚書何偃議:“鄭玄注《禮記》,引《易》說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周禮》,凡 國大事,多用正歲。《左傳》又啟蟄而郊。則鄭之此說,誠有據矣。眾家異議,或 雲三王各用其正郊天,此蓋曲學之辯,於禮無取。固知《穀梁》三春皆可郊之月, 真所謂膚淺也。然用辛之說,莫不必同。晉郊庚己,參差未見前征。愚謂宜從晉遷 郊依禮用辛。燮之所受命作龜,知告不在日,學之密也。”右丞徐爰議以為:“郊 祀用辛,有礙遷日,禮官祠曹,考詳已備。何偃據禮,不應重告,愚情所同。尋告 郊克辰,於今宜改,告事而已。次辛十日,居然展齋,養牲在滌,無緣三月。謂毛 血告泬之後,雖有事礙,便應有司行事,不容遷郊。”眾議不同。參議:“宜依 《經》,遇雨遷用後辛,不重告。若殺牲薦血之後值雨,則有司行事。”詔可。

明帝泰始二年十一月辛酉,詔曰:“朕載新寶命,仍離多難,戎車遄駕,經略 務殷,禋告雖備,弗獲親禮。今九服既康,百祀鹹秩,宜聿遵前典,郊謁上帝。” 有司奏檢,未有先準。黃門侍郎徐爰議:“虞稱肆類,殷述昭告。蓋以創世成功, 德盛業遠,開統肇基,必享上帝。漢、魏以來,聿遵斯典。高祖武皇帝克伐偽楚, 晉安帝尚在江陵,即於京師告義功於郊兆。伏惟泰始應符,神武英斷,王赫出討, 戎戒淹時,雖司奉弗虧,親謁尚闕。謹尋晉武郊以二月,晉元禋以三月。有非常之 慶,必有非常之典,不得拘以常祀,限以正月上辛。愚謂宜下史官,考擇十一月嘉 吉,車駕親郊,奉謁昊天上帝,高祖武皇帝配饗。其餘祔食,不關今祭。”尚書令 建安王休仁等同爰議。參議為允,詔可。

泰始六年正月乙亥,詔曰:“古禮王者每歲郊享,爰及明堂。自晉以來,間年 一郊,明堂同日。質文詳略,疏數有分。自今可間二年一郊,間歲一明堂。外可詳 議。”有司奏:“前兼曹郎虞願議:‘郊祭宗祀,俱主天神,而同日殷薦,於義為 黷。明詔使圓丘報功,三載一享。明堂配帝,間歲昭薦。詳辰酌衷,實允懋典。’ 緣諮參議並同。曹郎王延秀重議:‘改革之宜,實如聖旨。前虞願議,蓋是仰述而 已,未顯後例。謹尋自初郊間二載,明堂間一年,第二郊與第三明堂,還復同歲。 願謂自始郊明堂以後,宜各間二年。以斯相推,長得異歲。’通關八座,同延秀議。” 後廢帝元徽二年十月丁巳,有司奏郊祀明堂,還復同日,間年一修。

漢文帝初祭地祇於渭陽,以高帝配;武帝立后土社祠於汾陰,亦以高帝配。漢 氏以太祖兼配天地,則未以後配地也。王莽作相,引《周禮》享先妣為配北郊。夏 至祭后土,以高后配,自此始也。光武建武中,不立北郊,故後地之祇,常配食天 壇,山川群望皆在營內,凡一千五百一十四神。中元年,建北郊,使司空馮魴告高 廟,以薄後代呂后配地。江左初,未立北壇,地祇眾神,共在天郊也。

晉成帝立二郊,天郊則六十二神,五帝之佐、日月五星、二十八宿、文昌、北 斗、三台、司命、軒轅、后土、太一、天一、太微、鉤陳、北極、雨師、雷電、司 空、風伯、老人六十二神也。地郊則四十四神,五嶽、四望、四海、四瀆、五湖、 五帝之佐、沂山、岳山、白山、霍山、醫無閭山、蔣山、松江、會稽山、錢唐江、 先農凡四十四也。江南諸小山,蓋江左所立,猶如漢西京關中小水,皆有祭秩也。 二郊所秩,官有其注。

宋武帝永初三年九月,司空羨之、尚書令亮等奏曰:“臣聞崇德明祀,百王之 令典;憲章天人,自昔之所同。雖因革殊時,質文異世,所以本情篤教,其揆一也。 伏惟高祖武皇帝允協靈祗,有命自天,弘日靜之勤,立蒸民之極,帝遷明德,光宅 八表,太和宣被,玄化遐通。陛下以聖哲嗣徽,道孚萬國。祭禮久廢,思光鴻烈, 饗帝嚴親,今實宜之。高祖武皇帝宜配天郊;至於地祗之配,雖禮無明文,先代舊 章,每所因循,魏、晉故典,足為前式。謂武敬皇后宜配北郊。蓋述懷以追孝,躋 聖敬於無窮,對越兩儀,允洽幽顯者也。明年孟春,有事於二郊,請宣攝內外,詳 依舊典。”詔可。

晉武帝太康二年冬,有司奏:“三年正月立春祠,時日尚寒,可有司行事。” 詔曰:“郊祀禮典所重,中間以軍國多事,臨時有所妨廢,故每從奏可。自今方外 事簡,唯此為大,親奉禋享,固常典也。”

成帝祠南郊,遇雨。侍中顧和啟:“宜還,更克日。”詔可。漢明帝據《月令》 有五郊迎氣服色之禮,因采元始中故事,兆五郊於洛陽,祭其帝與神,車服各順方 色。魏、晉依之。江左以來,未遑修建。

宋孝武大明五年四月庚子,詔曰:“昔文德在周,明堂崇祀;高烈惟漢,汶邑 斯尊。所以職祭罔愆,氣令斯正,鴻名稱首,濟世飛聲。朕皇考太祖文皇帝功耀洞 元,聖靈昭俗,內穆四門,仁濟群品,外薄八荒,威憺殊俗,南腦勁越,西髓剛戎。 裁禮興稼穡之根,張樂協四氣之紀。匡飾墳序,引無題之外;旌延寶臣,盡盛德之 范。訓深劭農,政高刑厝。萬物棣通,百神薦祉。動協天度,下沿地德。故精緯上 靈,動殖下瑞,諸侯軌道,河溓海夷。朕仰憑洪烈,入子萬姓,皇天降祐,迄將一 紀。思奉揚休德,永播無窮。便可詳考姬典,經始明堂,宗祀先靈,式配上帝,誠 敬克展,幽顯鹹秩。惟懷永元,感慕崩心。”

有司奏:“伏尋明堂辟雍,制無定文,經記參差,傳說乖舛。名儒通哲,各事 所見,或以為名異實同,或以為名實皆異。自漢暨晉,莫之能辨。周書雲,清廟明 堂路寢同制。鄭玄注《禮》,義生於斯。諸儒又雲明堂在國之陽,丙巳之地,三里 之內。至於室宇堂個,戶牖達向,世代湮緬,難得該詳。晉侍中裴頠,西都碩學, 考詳前載,未能制定。以為尊祖配天,其義明著,廟宇之制,理據未分,直可為殿, 以崇嚴祀。其餘雜碎,一皆除之。參詳鄭玄之注,差有準據;裴頠之奏,竊謂可安。 國學之南,地實丙巳,爽塏平暢,足以建設。其牆宇規範,宜擬則太廟,唯十有二 間,以應期數。依漢汶上圖儀,設五帝位,太祖文皇帝對饗。祭皇天上帝,雖為差 降,至於三載恭祀,理不容異。自郊徂宮,亦宜共日。《禮記》郊以特牲,《詩》 稱明堂羊牛,吉蠲雖同,質文殊典。且郊有燔柴,堂無禋燎,則鼎俎彝簋,一依廟 禮。班行百司,搜材簡工,權置起部尚書、將作大匠,量物商程,克今秋繕立。” 乃依頠議,但作大殿屋雕畫而已,無古三十六戶七十二牖之制。六年正月,南郊還, 世祖親奉明堂,祠祭五時之帝,以文皇帝配,是用鄭玄議也。官有其注。

大明五年九月甲子,有司奏:“南郊祭用三牛;廟四時祠六室用二牛。明堂肇 建,祠五帝,太祖文皇帝配,未詳祭用幾牛?”太學博士司馬興之議:“案鄭玄注 《禮記大傳》:稱‘《孝經》郊祀后稷以配天,配靈威仰也。宗祀文王於明堂,以 配上帝,配五帝也。’夫五帝司方,位殊功一,牲牢之用,理無差降。太祖文皇帝 躬成天地,則道兼覆載;左右群生,則化洽四氣。祖、宗之稱,不足彰無窮之美; 金石之音,未能播勛烈之盛。故明堂聿修,聖心所以昭玄極;泛配宗廟,先儒所以 得禮情。愚管所見,謂宜用六牛。”博士虞龢議:“祀帝之名雖五,而所生之實常 一。五德之帝,迭有休王,各有所司,故有五室。宗祀所主,要隨其王而饗焉。主 一配一,合用二牛。”祠部郎顏奐議:“祀之為義,並五帝以為言。帝雖雲五,牲 牢之用,謂不應過郊祭廟祀。宜用二牛。”

明帝泰始七年十月庚子,有司奏:“來年正月十八日,祠明堂。尋舊南郊與明 堂同日,並告太廟。未審今祀明堂,復告與不?”祠部郎王延秀議:“案鄭玄云: ‘郊者祭天之名,上帝者,天之別名也。神無二主,故明堂異處,以避后稷。’謹 尋郊宗二祀,既名殊實同,至於應告,不容有異。”守尚書令袁粲等並同延秀議。

魏明帝世,中護軍蔣濟奏曰:“夫帝王大禮,巡狩為先;昭祖揚禰,封禪為首。 是以自古革命受符,未有不蹈梁父,登泰山,刊無竟之名,紀天人之際者也。故司 馬相如謂有文以來七十二君,或從所由於前,謹遺蹟於後。太史公曰:‘主上有聖 明而不宣布,有司之過也。’然則元功懿德,不刊山、梁之石,無以顯帝王之功, 布生民不朽之觀也。語曰,當君而嘆堯、舜之美,譬猶人子對厥所生,譽他人之父。 今大魏振前王之弊亂,拯流遁之艱危,接千載之衰緒,繼百世之廢始。自武、文至 於聖躬,所以參成天地之道,綱維人神之化,上天報應,嘉瑞顯祥,以比往古,其 優衍豐隆,無所取喻。至於歷世迄今,未發大禮。雖志在掃盡殘盜,蕩滌余穢,未 遑斯事。若爾,三苗堀強於江海,大舜當廢東巡之儀;徐夷跳梁於淮、泗,周成當 止岱嶽之禮也。且昔歲破吳虜於江、漢,今茲屠蜀賊於隴右。其震盪內潰,在不復 淹,就當探其窟穴,無累於封禪之事也。此儀久廢,非倉卒所定。宜下公卿,廣纂 其禮,卜年考時,昭告上帝,以副天下之望。臣待罪軍旅,不勝大願,冒死以聞。” 詔曰:“聞濟斯言,使吾汗出流足。自開闢以來,封禪者七十餘君爾。故太史公曰: ‘雖有受命之君,而功有不洽,是以中間曠遠者,千有餘年,近數百載。其儀闕不 可得記。’吾何德之修,敢庶茲乎!濟豈謂世無管仲,以吾有桓公登泰山之志乎? 吾不敢欺天也。濟之所言,華則華矣,非助我者也。公卿侍中、尚書、常侍省之而 已。勿復有所議,亦不須答詔也。”帝雖拒濟議,而實使高堂隆草封禪之儀。以天 下未一,不欲便行大禮。會隆卒,故不行。

晉武帝平吳,混一區宇。太康元年九月庚寅,尚書令衛瓘、尚書左僕射山濤、 魏舒、尚書劉實、張華等奏曰:“聖德隆茂,光被四表,諸夏乂清,幽荒率從。神 策廟算,席捲吳越,孫皓稽顙,六合為家,巍巍之功,格於天地。宜同古典,勒封 東嶽,告三府太堂為儀制。”瓘等又奏:“臣聞肇自生民,則有後辟,載祀之數, 莫之能紀。立德濟世,揮揚仁風,以登封泰山者七十有四家,其諡號可知者,十有 四焉。沉淪寂寞,曾無遺聲者,不可勝記。自黃帝以前,古傳昧略,唐、虞以來, 典謨炳著。三王代興,體業繼襲,周道既沒,秦氏承之,至於漢、魏,而質文未復。 大晉之德,始自重、黎,實佐顓頊。至於夏、商,世序天地,其在於周,不失其緒。 金德將升,世濟明聖,外平蜀漢,海內歸心,武功之盛,實由文德。至於陛下受命 踐阼,弘建大業,群生仰流,唯獨江湖沅湘之表,凶桀負固,歷代不賓。神謀獨斷, 命將出討,兵威暫加,數旬盪定,羈其鯨鯢,赦其罪逆。雲覆雨施,八方來同,聲 教所被,達於四極。雖黃軒之徵,大禹遠略,周之奕世,何以尚今。若夫玄石素文, 底號前載,象以姓表,言以事告,《河圖》、《洛書》之徵,不是過也。加以騶虞 麟趾,眾瑞並臻。昔夏、殷以丕崇為祥,周武以烏魚為美,鹹曰休哉;然符瑞之應, 備物之盛,未有若今之富者也。宜宣大典,禮中嶽,封泰山,禪梁父,發德號,明 至尊,享天休,篤黎庶,勒千載之表,播流後之聲,俾百代之下,莫不興起。斯帝 王之盛業,天人之至望也。”詔曰:“今逋寇雖殄,外則障塞有警,內則民黎未康, 此盛德之事,所未議也。”

瓘等又奏:“今東漸于海,西被流沙,大漠之陰,日南北戶,莫不通屬。茫茫 禹跡,今實過之,則天人之道已周,巍巍之功已著。宜有事梁父,修禮地祗,登封 泰山,致誠上帝,以答人神之願。乞如前奏。”詔曰:“今陰陽未和,政刑未當, 百姓未得其所,豈可以勒功告成邪!”瓘又奏:“臣聞處帝王之位者,必有歷運之 期,天命之應;濟生民之大功者,必有盛德之容,告成之典。無不可誣,有不可讓, 自古道也。而明詔謙沖,屢辭其禮。雖盛德攸在,推而未居。夫三公職典天地,實 掌民物,國之大事取議於此。漢氏封禪,非是官也,不在其事。臣等前奏,蓋陳祖 考之功,天命又應,陛下之德,契約四海,述古考今,宜循此禮。至於克定歲月, 須五府上議,然後奏聞。請寫詔及奏,如前下議。”詔曰:“雖盪清江表,皆臨事 者之勞,何足以告成。方望群後,思隆大化,以寧區夏,百姓獲乂,與之休息,此 朕日夜之望。無所復下諸府矣。勿復為煩。”瓘等又奏:“臣聞唐、虞二代,濟世 弘功之君,莫不仰答天心,俯協民志,登介丘,履梁父,未有辭焉者,蓋不可讓也。 今陛下勛高百王,德無與二,茂績宏規,巍巍之業,固非臣等所能究論。而聖旨勞 謙,屢自抑損,時至弗應,推美不居,闕皇代之上儀,塞神祇之款望,使大晉之典 謨,不同風於三、五。臣等誠不敢奉詔,請如前奏施行。”詔曰:“方當共弘治道, 以康庶績,且俟他年,無復紛紜也。”

太康元年冬,王公有司又奏:“自古聖明,光宅四海,封禪名山,著於史籍, 作者七十四君矣。舜、禹之有天下,巡狩四岳,躬行其道。《易》著‘觀民省方’, 《禮》有‘升中於天’,《詩》頌‘陟其高山’,皆載在方策。文王為西伯,以服 事殷;周公以魯蕃,列於諸侯,或享於岐山,或有事泰山。徒以聖德,猶得為其事。 自是以來,功薄而僭其義者,不可勝言,號謚不泯,以至於今。況高祖宣皇帝肇開 王業,海外有截;世宗景皇帝濟以大功,輯寧區夏;太祖文皇帝受命造晉,盪定蜀 漢;陛下應期龍興,混壹六合,澤被群生,威震無外。昔漢氏失統,吳、蜀鼎峙, 兵興以來,近將百年。地險俗殊,民望絕塞,以為分外,其日久矣。大業之隆,重 光四葉,不羈之寇,二世而平。非聰明神武,先天弗違,孰能巍巍其有成功若茲者 歟!臣等幸以千載,得遭運會,親奉大化,目睹太平,至公之美,誰與為讓!宜祖 述先朝,憲章古昔,勒功岱嶽,登封告成,弘禮樂之制,正三雍之典,揚名萬世, 以顯祖宗。是以不勝大願,敢昧死以聞。請告太常具禮儀。”上復詔曰:“所議誠 前烈之盛事也;方今未可以爾。便報絕之。”

宋太祖在位長久,有意封禪。遣使履行泰山舊道,詔學士山謙之草封禪儀注。 其後索虜南寇,六州荒毀,其意乃息。

世祖大明元年十一月戊申,太宰江夏王義恭表曰:“惟皇天崇稱大道,始行揖 讓。迄於有晉,雖聿修前緒,而跡淪言廢,蔑記於竹素者,焉可單書。紹乾維,建 徽號,流風聲,被絲管,自無懷以來,可傳而不朽者,七十有四君。罔仁厚而道滅, 鮮義澆而德宣,鐘律之先,曠世綿絕,難得而聞。《丘》、《索》著明者,尚有遺 炳。故《易》稱先天弗違,後天奉時。蓋陶唐姚姒商姬之主,莫不由斯道也。是以 風化大洽,光熙於後。炎漢二帝,亦踵曩則,因百姓之心,聽輿人之頌,龍駕帝服, 鏤玉梁甫,昌言明稱,告成上靈。況大宋表祥唐虞,受終素德,山龍啟符,金玉顯 瑞,異采騰於軫墟,紫煙藹於邦甸,錫冕兆九五之徵,文豹赴天曆之會。誠二祖之 幽慶,聖后之冥休。道冠軒、堯,惠深亭毒;而猶執沖約,未言封禪之事,四海竊 以恧焉。臣聞惟皇配極,惟帝祀天,故能上稽乾式,照臨黔首,協和穹昊,膺茲多 福。高祖武皇帝明並日月,光振八區,拯已溺之晉,濟橫流之世,撥亂寧民,應天 受命,鴻徽洽于海表,威稜震乎沙外。太祖文皇帝體聖履仁,述業興禮,正樂頌, 作象歷,明達通於神祇,玄澤被乎上下。仁孝命世,睿武英挺,遭運屯否,三才湮 滅,乃龍飛五洲,鳳翔九江,身先八百之期,斷出人鬼之表,慶煙應高牙之建,風 耀符發跡之辰,親翦凶逆,躬清昏,天地革始,夫婦更造,豈與彼承業繼緒,拓 復禹跡,車一其軌,書罔異文者,同年而議哉!今龍麟已至,鳳皇已儀,比李已實, 靈茅已茂,雕氣降霧於宮榭,珍露呈味于禁林,嘉禾積穗於殿甍,連理合乾於園御, 皆耀質離宮,植根蘭囿。至夫霜毫玄文,素翮赬羽,泉河山嶽之瑞,草木金石之祥, 方畿憬塗之謁,抗驛絕祖之奏,彪炳雜沓,粵不可勝言。太平之應,茲焉富矣。宜 其從天人之誠,遵先王之則,備萬乘,整法駕,修封泰山,瘞玉岱趾,延喬、松於 東序,詔韓、岐於西廂,麾天閽,使啟關,謁紫宮,朝太一,奏《鈞天》,詠《雲 門》,讚揚幽奧,超聲前古,豈不盛哉!伏願時命宗伯,具茲典度。”詔曰:“太 宰表如此。昔之盛王,永保鴻名,常為稱首,由斯道矣。朕遭家多難,入纂絕業, 德薄勛淺,鑒寐崩愧。頃麟鳳表禎,茅禾兼瑞,雖符祥顯見,恧乎猶深,庶仰述先 志,拓清中宇,禮祇謁神,朕將試哉。”

四年四月辛亥,有司奏曰:

臣聞崇號建極,必觀俗以樹教;正位居體,必采世以立言。是以重代列聖,鹹 由厥道。玄勛上烈,融章未分,鳴光委緒,歇而罔臧。若其顯謚略騰軌,則系綴聲 采,征略聞聽。爰洎姬、漢,風流尚存,遺芬余榮,綿映紀緯。雖年絕世祀,代革 精華,可得騰金彩,奏玉潤,鏤跡以熏今,鐫德以麗遠。而四望埋禋歌之禮,日觀 弛修封之容,豈非神明之業難崇,功基之跡易泯。自茲以降,訖於季末,莫不欲英 弘徽位,詳固洪聲。豈徒深默修文,淵幽馭世而已。諒以縢非虛奏,書匪妄埋,擊 雨恕神,淳廕復樹,安得紫壇肅祗,竹宮載佇,散火投郊,流星奔座。寶緯初基, 厭靈命歷,德振弛維,功濟淪象,玄浸紛流,華液幽潤,規存永馭,思詳樹遠。

太祖文皇帝以啟遘泰運,景望震凝,采樂調風,集禮宣度,祖宗相映,軌跡重 暉。聖上韞籙蕃河,佇翔衡漢,金波掩照,華耀停明,運動時來,躍飛風舉,澄氛 海、岱,開景中區,歇神還靈,頹天重耀,儲正凝位於兼明,哀岳蕃華於元列。故 以祥映昌基,系發篆素。重以班朝待典,飾令詳儀,纂綜淪蕪,搜騰委逸,奏玉郊 宮,禋珪玄畤,景集天廟,脈壤祥農,節至昕陽,川丘夙禮,綱威巡止,表綏中 甸,史流其詠,民挹其風。於是涵跡視陰,振聲威響,歷代之渠,沉□望內,安侯 之長,賢王入侍,殊生詭氣,奉俗還鄉,羽族卉儀,懷音革狀,邊帛絕書,權光弛 燭。天岱發靈,宗河開寶,崇丘淪鼎,振采泗淵,雲皇王岳,離藻□漢,並角即音, 棲翔禁御,袞甲霜味,翾舞川肆,榮泉流鏡,後昭河源,故以波沸外關,雲蒸內澤。 若其雪趾青毳,玄文硃彩,日月郊甸,擇木弄音,重以榮露騰軒,蕭雲掩閣,鎬潁 孳萌,移華淵禁,山輿佇衡,雲鶼竦翼,海鰈泳流,江茅吐廕。校書之列,仰筆以 飾辭,濟、代之蕃,獻邑以待禮。豈非神勰氣昌,物瑞雲照,蒱軒龜軫,□泉淳芳。

太宰江夏王臣義恭咀道遵英,抽奇麗古,該潤圖史,施詳載,表以功懋往初, 德耀炎、昊,升文中岱,登牒天關,耀冠榮名,摛振聲號。而道謙稱首,禮以虛挹, 將使玄祇缺觀,幽瑞乖期,梁甫無盛德之容,介丘靡聲聞之響。加窮泉之野,獻八 代之駟,交木之鄉,奠絕金之楛,肅靈重表,珍符兼貺。伏惟陛下謨詳淵載,衍屬 休章,依徵聖靈,潤色聲業,諏辰稽古,肅齊警列,儒僚展采,禮官相儀,懸蕤動 音,洪鐘竦節,陽路整衛,正途清禁。於是績環佩,端玉藻,鳴鳳佇律,騰駕流文, 間彩比象之容,昭明紀數之服。徽焯天陣,容藻神行,翠蓋懷陰,羽華列照。乃詔 聯事掌祭,賓客贊儀,金支宿縣,鏞石潤響。命五神以相列,辟九關以集靈,警衛 兵而開雲,先雨祇以灑路。霞凝生闕,煙起成宮,台冠丹光,壇浮素靄。爾乃臨中 壇,備盛禮,天降祥錫,壽固皇根,谷動神音,山傳稱響。然後辨年問老,陳詩觀 俗,歸薦告神,奉遺清廟。光美之盛,彰乎萬古;淵祥之烈,溢乎無窮。豈不盛歟!

臣等生接昌辰,肅懋明世,束教管聞,未足言道。且章志湮微,代往淪絕,拘 采遺文,辯明訓誥□□□□簉訪鄒、魯,草縢書堙玉之禮,具竦石繩金之儀,和芝 潤瑛,鐫璽乾封。懼弗軌屬上徽,輝當王則。謹奉儀注以聞。

詔曰:“天生神物,昔王稱愧,況在寡德,敢當鴻貺。今文軌未一,可停此奏。”

漢獻帝建安十八年五月,以河北十郡封魏武帝為魏公。是年七月,始建宗廟於 鄴,自以諸侯禮立五廟也。後雖進爵為王,無所改易。延康元年,文帝繼王位。七 月,追尊皇祖為太王,丁夫人曰太王后。黃初元年十一月受禪,又追尊太王曰太皇 帝,皇考武王曰武皇帝。明帝太和三年六月,又追尊高祖大長秋曰高皇,夫人吳氏 曰高皇后,並在鄴廟廟所祠。則文帝之高祖處士、曾祖高皇、祖太皇帝共一廟。考 太祖武皇帝特一廟百世不毀,然則所祠止於親廟四室也。至明帝太和三年十一月, 洛京廟成,則以親盡遷處士主,置園邑,使令丞奉薦。而使行太傅太常韓暨、行太 常宗正曹恪持節迎高皇以下神主共一廟,猶為四室而已。至景初元年六月,群公有 司始更奏定七廟之制,曰:“大魏三聖相承,以成帝業。武皇帝肇建洪基,撥亂夷 險,為魏太祖。文皇帝繼天革命,應期受禪,為魏高祖。上集成大命,清定華夏, 興制禮樂,宜為魏烈祖。”更於太祖廟北為二祧,其左為文帝廟,號曰高祖,昭祧, 其右擬明帝號曰烈祖,穆祧。三祖之廟,萬世不毀,其餘四廟,親盡迭遷,一如周 后稷、文、武廟祧之禮。孫盛《魏氏春秋》曰:“夫謚以表行,廟以存容,皆於既 歿然後著焉。所以原始要終,以示百世者也。未有當年而逆制祖宗,未終而豫自尊 顯。昔華樂以厚斂致譏,周人以豫凶違禮,魏之群司,於是乎失正矣。”

文帝甄后賜死,故不列廟。明帝即位,有司奏請追謚曰文昭皇后,使司空王朗 持節奉策告祠於陵。三公又奏曰:“自古周人始祖后稷,又特立廟以祀姜嫄。今文 昭皇后之於後嗣,聖德至化,豈有量哉!夫以皇家世妃之尊,神靈遷化,而無寢廟 以承享祀,非以報顯德,昭孝敬也。稽之古制,宜依周禮,先妣別立寢廟。”奏可。 以太和元年二月,立廟於鄴。四月,洛邑初營宗廟,掘地得玉璽方一寸九分,其文 曰:“天子羨思慈親。”明帝為之改容,以太牢告廟。至景初元年十二月己未,有 司又奏文昭皇后立廟京師,永傳享祀。樂舞與祖廟同,廢鄴廟。

魏文帝黃初二年六月,以洛京宗廟未成,乃祠武帝於建始殿,親執饋奠如家人 禮。何承天曰:“案禮,將營宮室,宗廟為先。庶人無廟,故祭於寢。帝者行之, 非禮甚矣。”

漢獻帝延康元年七月,魏文帝幸譙,親祠譙陵,此漢禮也。漢氏諸陵皆有園寢 者,承秦所為也。說者以為古前廟後寢,以象人君前有朝後有寢也。廟以藏主,四 時祭祀,寢有衣冠象生之具以薦新。秦始出寢起於墓側,漢因弗改。陵上稱寢殿, 象生之具,古寢之意也。及魏武帝葬高陵,有司依漢,立陵上祭殿。至文帝黃初三 年,乃詔曰:“先帝躬履節儉,遺詔省約。子以述父為孝,臣以系事為忠。古不墓 祭,皆設於廟。高陵上殿屋皆毀壞,車馬還廄,衣服藏府,以從先帝儉德之志。” 及文帝自作終制,又曰:“壽陵無立寢殿,造園邑。”自後至今,陵寢遂絕。

孫權不立七廟,以父堅嘗為長沙太守,長沙臨湘縣立堅廟而已。權既不親祠, 直是依後漢奉南頓故事,使太守祠也。堅廟又見尊曰始祖廟,而不在京師。又以民 人所發吳芮冢材為屋,未之前聞也。於建鄴立兄長沙桓王策廟於硃爵橋南。權疾, 太子所禱,即策廟也。權卒,子亮代立。明年正月,於宮東立權廟曰太祖廟,既不 在宮南,又無昭穆之序。

及孫皓初立,追尊父和曰文皇帝。皓先封烏程侯,即改葬和於烏程西山,號曰 明陵,置園邑二百家。於烏程立陵寢,使縣令丞四時奉祠。寶鼎元年,遂於烏程分 置吳興郡,使太守執事。有司尋又言宜立廟京邑。寶鼎二年,遂更建設,號曰清廟。 遣守丞相孟仁、太常姚信等備官僚中軍步騎,以靈輿法駕迎神主於明陵,親引仁拜 送於庭。比仁還,中吏手詔日夜相繼,奉問神靈起居動止。巫覡言見和被服顏色如 平日,皓悲喜,悉召公卿尚書詣皞下受賜。靈輿當至,使丞相陸凱奉三牲祭於近郊。 皓於金城外露宿。明日,望拜於東門之外,又拜廟薦饗。比七日,三祭,倡伎晝夜 娛樂。有司奏:“‘祭不欲數,數則黷’,宜以禮斷情。”然後止。

劉備章武元年四月,建尊號於成都。是月,立宗廟,袷祭高祖已下。備紹世而 起,亦未辨繼何帝為禰,亦無祖宗之號。劉禪面縛,北地王諶哭於昭烈之廟,此則 備廟別立也。

魏元帝鹹熙元年,增封晉文帝進爵為王,追命舞陽宣文侯為晉宣王,忠武侯為 晉景王。是年八月,文帝崩,謚曰文王。武帝泰始元年十二月丙寅,受禪。丁卯, 追尊皇祖宣王為宣皇帝,伯考景王為景皇帝,考文王為文皇帝,宣王妃張氏為宣穆 皇后,景王夫人羊氏為景皇后。二年正月,有司奏天子七廟,宜如禮建設。帝重其 役,詔宜權立一廟。於是君臣奏議:“上古清廟一宮,尊遠神祇,逮至周室,制為 七廟,以辨宗祧。聖旨深弘,遠跡上世,敦崇唐、虞。舍七廟之繁華,遵一宮之尊 遠。昔舜承堯禪,受終文祖,遂陟帝位,蓋三十載,月正元日,又格於文祖。此則 虞氏不改唐廟,因仍舊宮。可依有虞氏故事,即用魏廟。”奏可。於是追祭征西將 軍、豫章府君、潁川府君、京兆府君,與宣皇帝、景皇帝、文皇帝為三昭三穆。是 時宣皇未升,太祖虛位,所以祠六世與景帝為七廟,其禮則據王肅說也。七月,又 詔曰:“主者前奏就魏舊廟,誠亦有準。然於祗奉神明,情猶未安。宜更營造,崇 正永制。”於是改創宗廟。十一月,追尊景帝夫人夏侯氏為景懷皇后。

太康元年,靈壽公主修麗祔於太廟,周、漢未有其準。魏明帝則別立廟,晉又 異魏也。六月,因廟陷當改治。群臣又議奏曰:“古者七廟異所,自宜如禮。”詔 又曰:“古雖七廟,自近代以來,皆一廟七室,於禮無廢,於情為敘,亦隨時之宜 也。其便仍舊。”至十年,乃更改築於宣陽門內,窮壯極麗。然坎位之制,猶如初 爾。廟成,帝率百官遷神主於新廟,自征西以下,車服導從,皆如帝者之儀。摯虞 之議也。至世祖武皇帝崩,則遷征西;及惠帝崩,又遷豫章。而惠帝世,愍懷太子、 太子二子哀太孫臧、沖太孫尚並祔廟。元帝世,懷帝殤太子又被廟,號為陰室四殤。 懷帝初,又策謚武帝楊後曰武悼皇后,改葬峻陽陵側。別立弘訓宮,不列於廟。元 帝既即尊位,上繼武帝,於禮為禰,如漢光武上繼元帝故事也。是時西京神主堙滅 虜庭,江左建廟,皆更新造。尋以登懷帝之主,又遷潁川。位雖七室,其實五世, 蓋從刁協,以兄弟為世數故也。於時百度草創,舊禮未備,三祖毀主,權居別室。 太興三年,將登愍帝之主,於是乃定更制,還復豫章、潁川二主於昭穆之位,以同 惠帝嗣武帝故事;而惠、懷、愍三帝自從《春秋》尊尊之義,在廟不替也。至元帝 崩,則豫章復遷。然元帝神位,猶在愍帝之下,故有坎室者十也。至明帝崩,而潁 川又遷,猶十室也。於時續廣太廟,故三遷主並還西儲,名之曰祧,以準遠廟。

成帝鹹和三年,蘇峻覆亂京都,溫嶠等入伐,立行廟於白石,告先帝先後曰: “逆臣蘇峻,傾覆社稷,毀棄三正,污辱海內。臣亮等手刃戎首,龔行天罰。惟中 宗元皇帝、肅祖明皇帝、明穆皇后之靈,降鑒有罪,剿絕其命,翦此群凶,以安宗 廟。臣等雖隕首摧軀,猶生之年。”鹹康七年五月,始作武悼皇后神主,祔於廟, 配饗世祖。成帝崩而康帝承統,以兄弟一世,故不遷京兆,始十一室也。康帝崩, 京兆遷入西儲,同謂之祧,如前三祖遷主之禮。故正室猶十一也。穆帝崩而哀帝、 海西並為兄弟,無所登降。鹹安之初,簡文皇帝上繼元皇帝,世秩登進。於是潁川、 京兆二主,復還昭穆之位。至簡文崩,潁川又遷。孝武皇帝太元十六年,改作太廟, 殿正室十六間,東西儲各一間,合十八間。棟高八丈四尺,堂基長三十九丈一尺, 廣十丈一尺。堂集方石,庭以磚。尊備法駕,遷神主於行廟。征西至京兆四主,及 太子太孫,各用其位之儀服。四主不從帝者之儀,是與太康異也。諸主既入廟,設 脯醢之奠。及新廟成,帝主還室,又設脯醢之奠。十九年二月,追尊簡文母會稽太 妃鄭氏為簡文皇帝宣太后,立廟太廟道西。及孝武崩,京兆又遷,如穆帝之世四祧 故事。安帝隆安四年,以孝武母簡文李太后、帝母宣德陳太后祔於宣鄭太后之廟。

元興三年三月,宗廟神主在尋陽,已立新主於太廟,權告義事。四月,輔國將 軍何無忌奉送神主還。丙子,百官拜迎於石頭。戊寅,入廟。安帝崩,未及禘,而 天祿終焉。

宋武帝初受晉命為宋王,建宗廟於彭城,依魏、晉故事,立一廟。初祠高祖開 封府君、曾祖武原府君、皇祖東安府君、皇考處士府君、武敬臧後,從諸侯五廟之 禮也。既即尊位,及增祠七世右北平府君、六世相國掾府君為七廟。永初初,追尊 皇考處士為孝穆皇帝,皇妣趙氏為穆皇后。三年,孝懿蕭皇后崩,又祔廟。高祖崩, 神主升廟,猶從昭穆之序,如魏、晉之制,虛太祖之位也。廟殿亦不改構,又如晉 初之因魏也。文帝元嘉初,追尊所生胡婕妤為章皇太后,立廟西晉宣太后地。孝武 昭太后、明帝宣太后並祔章太后廟。

晉元帝太興三年正月乙卯,詔曰:“吾雖上繼世祖,然於懷、愍皇帝,皆北面 稱臣。今祠太廟,不親執觴酌,而令有司行事,於情禮不安。可依禮更處。”太常 華恆議:“今聖上繼武皇帝,宜準漢世祖故事,不親執觴爵。”又曰:“今上承繼 武帝,而廟之昭穆,四世而已。前太常賀循、博士傅純以為惠、懷及愍宜別立廟。 然臣愚謂廟室當以客主為限,無拘常數。殷世有二祖三宗,若拘七室,則當祭禰而 已。推此論之,宜還復豫章、潁川,全祠七廟之禮。”驃騎長史溫嶠議:“凡言兄 弟不相入廟,既非禮文。且光武奮劍振起,不策名於孝平,豫神其事,以應九世之 讖;又古不共廟,故別立焉。今上以策名而言,殊於光武之事,躬奉烝嘗,於經既 正,於情又安矣。太堂恆欲還二府君以全七世,嶠謂是宜。”驃騎將軍王導從嶠議。 嶠又曰:“其非子者,可直言皇帝敢告某皇帝。又若以一帝為一世,則不祭禰,反 不及庶人。”於是帝從嶠議,悉施用之。孫盛《晉春秋》曰:“《陽秋傳》雲, ‘臣子一例也’。雖繼君位,不以後尊,降廢前敬。昔魯僖上嗣莊公,以友於長幼 而升之,為逆。準之古義,明詔是也。”

穆帝永和二年七月,有司奏:“十月殷祭,京兆府君當遷祧室。昔征西、豫章、 潁川三府君毀主,中興之初,權居天府,在廟門之西。鹹康中,太常馮懷表續奉還 於西儲夾室,謂之為祧,疑亦非禮。今京兆遷入,是為四世遠祖,長在太祖之上。 昔周室太祖世遠,故遷有所歸。今晉廟宣皇為主,而四祖居之,是屈祖就孫也。殷 袷在上,是代太祖也。”領司徒蔡謨議:“四府君宜改築別室,若未展者,當入就 太廟之室。人莫敢卑其祖,文、武不先不窋。殷祭之日,征西東面,處宣皇之上。 其後遷廟之主,藏於征西之祧,祭薦不絕。”護軍將軍馮懷表議:“《禮》,‘無 廟者,為壇以祭’。可別立室藏之,至殷禘,則祭於壇也。”輔國將軍譙王司馬無 忌等議:“諸儒謂太王王季遷主藏於文、武之祧,如此,府君遷主,宜在宣皇帝廟 中。然今無寢室,宜變通而改築。又殷袷太廟,征西東面。”尚書郎孫綽與無忌議 同,曰:“太祖雖位始九五,而道以從暢,贊人爵之尊,篤天倫之道,所以成教本 而光百代也。”尚書郎徐禪議:“《禮》,‘去祧為壇,去壇為鸑,歲袷則祭之’。 今四祖遷主,可藏之石室。有禱則祭於壇鸑。”又遣禪至會稽訪處士虞喜。喜答曰: “漢世韋玄成等以毀主瘞於園。魏朝議者雲應埋兩階之間。且神主本在太廟,若今 別室而祭,則不如永藏。又四君無追號之禮,益明應毀而無祭。”於是撫軍將軍會 稽王司馬昱、尚書劉劭等奏:“四祖同居西祧,藏主石室,禘袷乃祭,如先朝舊儀。” 時陳留范宣兄子問此禮。宣答曰;“舜廟所祭,皆是庶人。其後世遠而毀,不居舜 上,不序昭穆。今四君號猶依本,非以功德致禮也。若依虞主之瘞,則猶藏子孫之 所;若依夏主之埋,則又非本廟之階。宜思其變,別築一室,親未盡則禘袷,處宣 帝之上;親盡則無緣下就子孫之列。”其後太常劉遐等同蔡謨議。博士張憑議: “或疑陳於太祖者,皆其後毀之主。憑案古義,無別前後之文也。禹不先鯀,則遷 主居太祖之上,亦可無疑矣。”

安帝義熙九年四月,將殷祭,詔博議遷毀之禮。大司馬琅邪王司馬德文議: “泰始之初,虛太祖之位,而緣情流遠,上及征西,故世盡則宜毀,而宣皇帝正太 祖之位。又漢光武帝移十一帝主於洛邑,則毀主不沒,理可推矣。宜從范宣之言, 築別室以居四府君之主,永藏而不祀也。”大司農徐廣議:“四府君嘗處廟室之首, 歆率土之祭。若埋之幽壤,於情理未必鹹盡。謂可遷藏西儲,以為遠祧,而禘饗永 絕也。”太尉諮議參軍袁豹議:“仍舊無革。殷祠猶及四府君,情理為允。”祠部 郎臧燾議:“四府君之主,享祀禮廢,則亦神所不依。宜同虞主之瘞埋矣。”時高 祖輔晉,與大司馬議同。須後殷祀行事改制。

晉孝武帝太元十二年五月壬戌,詔曰:“昔建太廟,每事從儉約,思與率土, 致力備禮。又太祖虛位,明堂未建。郊祀,國之大事,而稽古之制闕然。便可詳議。” 祠部郎徐邈議:“圓丘郊祀,經典無二,宣皇帝嘗辨斯義。而檢以聖典,爰及中興, 備加研極,以定南北二郊,誠非異學所可輕改也。謂仍舊為安。武皇帝建廟,六世 三昭三穆,宣皇帝創基之主,實惟太祖,親則王考,四廟在上,未及遷世,故權虛 東向之位也。兄弟相及,義非二世,故當今廟祀,世數未足,而欲太祖正位,則違 事七之義矣。又《禮》曰‘庶子王亦禘祖立廟’。蓋謂支胤授位,則親近必復。京 兆府君於今六世,宜復立此室,則宣皇未在六世之上,須前世既遷,乃太祖位定爾。 京兆遷毀,宜藏主於石室。雖禘袷猶弗及。何者?傳稱毀主升合乎太祖,升者自下 之名,不謂可降尊就卑也。太子太孫陰室四主,儲嗣之重,升祔皇祖所配之廟,世 遠應遷,然後從食之孫,與之俱毀。明堂圓方之制,綱領已舉,不宜闕配帝之祀。 且王者以天下為家,未必一邦,故周平、光武無廢於二京也。周公宗祀文王,漢明 配以世祖,自非惟新之考,孰配上帝。”邈又曰:“明堂所配之神,積疑莫辨。按 《易》,‘殷薦上帝,以配祖考’。祖考同配,則上帝亦為天,而嚴父之義顯。 《周禮》,旅上帝者有故,告天與郊祀常禮同用四圭,故並言之。若上帝者五帝, 經文何不言祀天旅五帝,祀地旅四望乎?人帝之與天帝,雖天人之通謂,然五方不 可言上帝,諸侯不可言大君也。書無全證,而義容彼此,故太始、太康二紀之間, 興廢迭用矣。”侍中車胤議同。又曰:“明堂之制,既其難詳。且樂主於和,禮主 於敬,故質文不同,音器亦殊。既茅茨廣廈,不一其度,何必守其形范,而不知弘 本順民乎!九服鹹寧,河朔無塵,然後明堂辟雍,可崇而修之。”中書令王珉意與 胤同。太常孔汪議:“太始開元,所以上祭四府君,誠以世數尚近,可得饗祠,非 若殷、周先世,王跡所因也。向使京兆爾時在七世之外,自當不祭此四王。推此知 既毀之後,則殷禘所絕矣。”吏部郎王忱議:“明堂則天象地,儀觀之大,宜俟皇 居反舊,然後修之。”驃騎將軍會稽王司馬道子、尚書令謝石意同忱議,於是奉行, 一無所改。

晉安帝義熙二年六月,白衣領尚書左僕射孔安國啟云:“元興三年夏,應殷祠。 昔年三月,皇輿鏇軫。其年四月,便應殷,而太常博士徐乾等議云:‘套用孟秋。’ 台尋校自太和四年相承皆用冬夏,乾等既伏應孟冬,回復追明孟秋非失。御史中丞 范泰議:‘今雖既祔之後,得以烝嘗,而無殷薦之比。太元二十一年十月應殷,烈 宗以其年九月崩。至隆安三年,國家大吉,乃修殷事。又禮有喪則廢吉祭,祭新主 於寢。今不設別寢,既祔,祭於廟。故四時烝嘗,以寄追遠之思,三年一禘,以習 昭穆之序,義本各異。三年喪畢,則合食太祖,遇時則殷,無取於限三十月也。當 是內台常以限月成舊。’就如所言,有喪可殷。隆安之初,果以喪而廢矣。月數少 多,復遲速失中。至於應寢而修,意所未譬。”安國又啟:“范泰云:‘今既祔, 遂祭於廟,故四時烝嘗。’如泰此言,殷與烝嘗,其本不同。既祔之後,可親烝嘗 而不得親殷也。太常劉瑾云:‘章後喪未一周,不應祭。’臣尋昇平五年五月,穆 皇帝崩,其年七月,山陵,十月,殷。興寧三年二月,哀皇帝崩,太和元年五月, 海西夫人庾氏薨,時為皇后,七月,葬,十月,殷。此在哀皇再周之內,庾夫人既 葬之後,二殷策文見在廟。又文皇太后以隆安四年七月崩,陛下追述先旨,躬服重 制,五年十月,殷。再周之內,不以廢事。今以小君之哀,而泰更謂不得行大禮。 臣尋永和十年至今五十餘載,用三十月輒殷,皆見於註記,是依禮,五年再殷。而 泰所言,非真難臣,乃以聖朝所用,遲速失中。泰為憲司,自應明審是非,群臣所 啟不允,即當責失奏彈,而愆墮稽停,遂非忘舊。請免泰、瑾官。”丁巳,詔皆白 衣領職。於是博士徐乾皆免官。

初,元興三年四月,不得殷祠進用十月,計常限,則義熙三年冬又當殷;若更 起端,則套用來年四月。領司徒王謐、丹陽尹孟昶議:“有非常之慶,必有非常之 禮。殷祭舊準不差,蓋施於經常爾。至於義熙之慶,經古莫二,雖曰鏇幸,理同受 命。愚謂理運惟新,於是乎始。宜用四月。”中領軍謝混、太常劉瑾議:“殷無定 日,考時致敬,且禮意尚簡。去年十月祠,雖於日有差,而情典允備,宜仍以為正。” 太學博士徐乾議:“三年一袷,五年一禘,經傳記籍,不見補殷之文。”員外散騎 侍郎領著作郎徐廣議:“尋先事,海西公泰和六年十月,殷祠。孝武皇帝寧康二年 十月,殷祠。若依常去前三十月,則套用四月也。於時蓋當有故,而遷在冬,但未 詳其事。太元元年十月殷祠,依常三十月,則套用二年四月也。是追計辛未歲十月, 來合六十月而再殷。何邵甫注《公羊傳》雲,袷從先君來,積數為限。‘自僖八年 至文二年,知為袷祭’。如此,履端居始,承源成流,領會之節,遠因宗本也。昔 年有故推遷,非其常度。寧康、太元前事可依。雖年有曠近之異,然追計之理同矣。 愚謂從復常次者,以推歸正之道也。”左丞劉潤之等議:“太元元年四月應殷,而 禮官墮失,建用十月。本非正期,不應即以失為始也。宜以反初四月為始。當用三 年十月。”尚書奏從王謐議,以元年十月為始也。

宋孝武帝孝建元年十二月戊子,有司奏:“依舊今元年十月是殷祠之月,領曹 郎范泰參議,依永初三年例,須再周之外殷祭。尋祭再周來二年三月,若以四月殷, 則猶在禫內。”下禮官議正。國子助教蘇瑋生議:“案《禮》,三年喪畢,然後袷 於太祖。又雲‘三年不祭,唯天地社稷,越紼行事’。且不禫即祭,見譏《春秋》。 求之古禮,喪服未終,固無祼享之義。自漢文以來,一從權制,宗廟朝聘,莫不皆 吉。雖祥禫空存,無FH縞之變,烝嘗薦祀,不異平日。殷祠禮既弗殊,豈獨以心 憂為礙。”太學博士徐宏議:“三年之喪,雖從權制,再周祥變,猶服縞素,未為 純吉,無容以祭。謂來四月,未宜便殷,十月則允。”太常丞臣硃膺之議:“《虞 禮》云:‘中月而禫,是月也吉祭,猶未配。’謂二十七月既禫祭,當四時之祭日, 則未以其妃配,哀未忘也。推此而言,未礻覃不得祭也。又《春秋》閔公二年,吉 禘於莊公。鄭玄云:‘閔公心懼於難,務自尊成以厭其禍,凡二十二月而除喪,又 不禫。’雲又不禫,明禫內不得禘也。案王肅等言於魏朝雲,今權宜存古禮,俟畢 三年。舊說三年喪畢,遇禘則禘,遇袷則袷。鄭玄云:‘禘以孟夏,祫以孟秋。’ 今相承用十月。如宏所上《公羊》之文,如為有疑,亦以魯閔設服,因言喪之紀制 爾。何必全許素冠可吉禘。縱《公羊》異說,官以禮為正,亦求量宜。”郎中周景 遠參議:“永初三年九月十日奏傅亮議:‘權制即吉,御世宜爾。宗廟大禮,宜依 古典。’則是皇宋開代成準。謂博士徐宏、太常丞硃膺之議用來年十月殷祠為允。” 詔可。

宋殷祭皆即吉乃行。大明七年二月辛亥,有司奏:“四月應殷祠,若事中未得 為,得用孟秋與不?”領軍長史周景遠議:“案《禮記》云:‘天子祫禘祫嘗祫烝。’ 依如禮文,則夏秋冬三時皆殷,不唯用冬夏也。晉義熙初,僕射孔安國啟議,自泰 和四年相承殷祭,皆用冬夏。安國又啟,永和十年至今五十餘年,用三十月輒殷祠。 博士徐乾據《禮》難安國。乾又引晉鹹康六年七月殷祠,是不專用冬夏。於時晉朝 雖不從乾議,然乾據禮及鹹康故事,安國無以奪之。今若以來四月未得殷祠,遷用 孟秋,於禮無違。參議據禮有證,謂用孟秋為允。”詔可。

晉武帝鹹寧五年十一月己酉,弘訓羊太后崩,宗廟廢一時之祀,天地明堂去樂, 且不上胙。昇平五年十月己卯,殷祠,以穆帝崩後,不作樂。初,永嘉中,散騎常 侍江統議曰:“《陽秋》之義,去樂卒事。”是為吉祭有廢樂也,故昇平末行之。 其後太常江逌表:“穆帝山陵之後十月殷祭,從太常丘夷等議,撤樂。逌尋詳今行 漢制,無特祀之別。既入廟吉禘,何疑于樂。”

史臣曰:聞樂不怡,故申情於遏密。至於諒闇奪服,慮政事之荒廢,是以乘權 通以設變,量輕重而降屈。若夫奏音之與寢聲,非有損益於機務,縱復回疑於兩端, 固宜緣恩而從戚矣。宋世國有故,廟祠皆懸而不樂。

譯文

“國家的大事,在於祭祀和軍事”。從有文字記載開始到儒家經典,都尊崇這一宗旨,而聖人的道德,沒有比尊敬父親更重要的。所以司馬遷撰作《封禪書》,班固詳盡記述《郊祀志》,上記皇帝的正祭,下錄郡國百神的祭祀.司馬彪又撰《祭祀志》以續完漢朝的祭祀禮典.東晉以後,舊有的禮制大的典章,都明白而完善地備載。自此以後,祭祀禮儀又有變化,所以再加編撰。

漢獻帝延康元年十一月己丑曰,獻帝命令公卿祭祀產擔廟。派遣兼御史大夫張音奉皇帝印璽及策書,禪讓帝位給曹魏。當時魏文帝曹丕繼承了重旺的王位,南巡停留在穎陰。主事官員於是在題渣的籃盪舊城建造壇台。庚午日,魏王登上壇台。曹魏的相國華歆跪著接受了皇帝的印璽奉進給重擔。接受印璽完畢之後,魏文帝走下壇台觀看柴燎,禮畢之後返回。沒有舉行以先祖配祭的祭祀。魏文帝黃初二年正月,在郊外祭祀天地和明堂。當時萱逸的都城在盜堡,而天地神靈、墓地、明堂、靈台都依照漢朝的舊例。黃初四年七月,魏塞壺將要到束境巡視,因為大軍將要出動,便派太常官用一頭公牛在南郊祭天,從此之後便成為常制。到魏文帝逝世時,太尉鍾繇在南郊舉行追贈謐號的禮儀,這都是在郊外舉行的祭祀禮節。

明帝太和元年元年正月丁末日,在郊外祭祀魏武皇帝以配祭天帝,在明堂舉行宗廟祭祀以魏文皇帝配祭上帝。當時兩漢時期升煙祭祀天地的儀制都還保留,曹魏對兩漠祭禮的沿革便可知了。

太和四年八月,魏明帝到東境巡視,經過繁昌縣。派遣執金吾臧霸兼理太尉的職事,他用一頭公牛祭祀接受禪讓的壇台。《後漢紀》裹說,漢章帝詔令在高邑縣祭祀即帝位的壇台。逭雖然是前代已實行的事,然而築壇是為了祭天,而壇並不是神。現在不對上帝祭祀,而對壇墟致祭,不知道根據的是什麼。

景初元年十月乙卯曰,開始在洛陽南郊的委粟.建設圓廳。皇帝下詔令說:“帝王接受天命,都恭敬地奉承天地,以彰顯神明;尊敬祭祀世代繼統的先祖,以昭明功德。所以前代祭祀的禮典撰著之後,就使郊祭祖先以配祭皇天上帝的儀制完備了。從前在漢朝的初年,承接秦朝焚書滅絕學術之後,便收集殘缺的禮制經典,以完備郊祀的禮儀。從甘泉、后土、雍宮、到五峙原祭天地神靈的處所,大多在經典上見不到,並且因為這些祭祀一興廢而無常制,一一彼一此而有變化,四百多年間,廢止而沒有了郊外椅祭皇天上帝的禮儀。古代所改立的祭祀禮儀,於是有了闕失。萱魏的世系,出於直墾氐,現在祭祀圓丘,以始祖愛童配祭,稱圓丘為皇皇帝天。方丘所祭的稱為皇皇后地,以舜帝的妃子伊氏配祭。郊外祭天所祭的稱為皇天之神,以太祖武皇帝配祭。郊外祭地所祭的稱為皇地之衹,以武帝的宣皇后配祭。在明堂舉行宗廟祭祀祭已故皇父高祖文皇童,以配祭上帝。”十二月壬子冬至,開始在圓丘祭祀皇皇帝天,以始祖有虞氏舜帝配祭。白正始年以後,直到曹魏終結,再沒有舉行郊祀。

孫權開始在武昌稱帝號時,在南郊告祭天帝。告祭辭說:“皇帝臣孫權,冒昧地用黑色的公牛祭祀,明白告知皇皇后帝。漢朝享國二十四世,經歷四百三十四年,它運行的天命氣數已終結,它的福祿氣運已竭盡,普天之下已廢弛,四海之內分崩離析。邪惡之臣曹丕,於是奪取了帝位。直至的兒子莖壑繼承帝位而作惡,盜竊名位擾亂禮制。我孫權出生於東南,適逢機運,承奉天道掌握軍隊,志向在於拯救世道,奉皇天上帝的正辭實行討伐懲惡,一舉一動都是為了民眾。群臣百官各位將相以及各州郡各城鎮執掌職事的官員,都認為天意已對漢朝厭棄,漢朝已喪失天運,皇帝的位置空缺,郊祀沒有主祀人,美好的徵兆嘉善的瑞應,前後紛繁地出現,上天的氣運在我身上,我不得不接受.我孫權敬畏天命,豈敢不恭敬奉從。我恭謹地選擇吉曰,登上壇台並舉行柴燎祭天,即皇帝位。敬希你天神賜福!東吳四方,永遠安保於天際。”在這以後的時期,孫權自認為所居不是中原地方,便不再舉行郊祀。中年時,群臣奏議,應該舉行郊祀。孫權說:“郊祀應當在中原土地上舉行,我們現在不是在中原土地上。”群臣再次奏議說:“普天之下,沒有一地不是帝王的領土:。帝王以大下為家。古代周文王、周武王在酆、鏑舉行郊祀,不是一定要在中原土地上。”孫權說:“周武王伐紂時,即帝位於鏑京,而在鎬京舉行郊祀。周文王沒有成為天子,在酆邑舉行郊祀,見於哪部經典呢?”群臣又奏議說:“我們得見於《漢書.郊祀志》。匡街上奏請求將甘泉宮回曲的郊祀遷徙到鋁,說馳王曾在腿舉行郊。’,雖說:“周文王品性謙讓,他處於諸侯的地位,分明是沒有舉行郊祀。經傳沒有明文記載,由匡衡這個俗儒憑個人意見造說,不是經典的本義,不可用。”虞直《志林》裹說:“束吳君主孫權糾舉駁正郊祀的記載,追貶匡衡,凡是得見的人,無不感慨地叫好。”何承天說:“考察孫權已建立帝號承繼帝位,而郊祀享祭有闕失,本來是不對的。他在位的末年雖然舉行了一次南郊祭祀,而竟無北郊祀享之禮。環氏的《吳紀》裹說:‘孫權想尊崇父親以配享天帝的本義,給他的父親孫堅追加尊號為束吳始祖。’依照這一說法,那么孫權末年所舉行的郊祀,足以系堅配享天帝。孫權去世之後,三位繼位的君主直到束吳滅亡都沒有舉行郊祀,那么遜護也就沒享有配祭天帝的禮儀了。”

劉備章武元年,備即皇帝位,築造壇台告祭天帝。告祭辭說“建安二十六年夏季四月丙午口,皇帝臣劉備,冒昧地以黑色公牛獻祭,昭告皇天上帝、后土神靈。漢朝享有天下,它的天命氣運無限。先前王莽篡奪漢朝政權,光武皇帝震怒出兵討伐,社稷宗廟再次得到享祭。現在曹操依仗武力肆意殘忍地對待人民,他的兒子曹丕施展他的凶逆圖謀,竊取帝位。群臣百官和將士們認為國家社稷已被廢棄,劉備應該整治它,應該承接漢高祖和漢光武皇帝,恭敬地奉行皇天上帝對曹丕的懲罰。我劉備思量自己道德鄙薄,怕有愧於這皇帝之位,便向庶民詢問,並問及邊外的蠻夷各族的君長,他們都說天命不可以不回報,祖宗的帝業不可以長久被廢棄,四海之內不可以沒有君主,天下四境之內的人所仰望的,在於我型備一人。我型借敬畏皇天的威嚴,又懼怕漢朝將在大地上滅亡。我恭謹地選擇吉,與群臣百官登上壇台,接受皇帝的御璽。修造柴燎的壇台,挖掘埋藏祭牲的瘞坎,向天神舉行告祭。敬希天神享用祭品給漢朝賜福,永遠安保四海。”章武二年十月,皇帝劉備命令丞相諸葛亮,在成都建設南、北郊祭的壇台。

魏元帝鹹熙二年十二月甲子日,使持節侍中太保鄭沖、兼太尉司隸校尉李憙奉持皇帝的印璽和策書,禪讓帝位給西晉。丙寅曰,西晉在南郊築造壇場,舉行柴燎告祭天帝,沒有用祖先配祭。其告祭詞說:“天帝之臣皇帝司馬炎。冒昧地以黑色公牛獻祭,昭告皇皇后帝。曹魏皇帝查驗了皇位的氣運,接受上天聖明的命令,命令我司馬炎說:‘古代盧童禪讓帝位給虞愛,虞靈又將帝位禪讓給夏魚,他們勤勉地樹立聖德垂訓後世,經歷了很多年代。到了漢朝政道衰敗時,魏太祖武皇帝平定禍亂救助人民,扶持輔助漢朝劉壓政權,又從還曲接受了揮讓。但當我曹魏之時,歷代多有變亂,幾乎到了滅亡的地步,實在是仰仗了置翅匡救的恩德,因而得保曹魏宗廟的祭祀,在艱難時廣為救助,這實在是晉朝對魏有大的功德。天下四方的人民,沒有不敬服順從的,立國家建諸侯,宣明禮教嚴明刑律,肅清梁山、岷山,包容了揚州、南越,全國興舉仁義,八方邊境統一,遠近嚮往仁義而歸服,祥瑞接連出現,天人同應,沒有不順服的。天命宣示我要效法唐堯、虞舜和漢朝禪讓的皇帝,因此布天命於此。’我司馬炎思量不足以繼承魏帝皇位,辭讓沒有獲得同意。於是三公卿士,群臣百宮,黎民百姓和役隸,以至各蠻族的君長,都說:‘皇天明察下民,了解下民的困苦,皇天既有成命,本來不是克己謙讓所能抗拒的。’帝位不可以沒有繼統,入神不可以空缺君主,我司馬炎虔敬地遵奉皇位的氣運,我畏懼天帝的威嚴,豈敢不恭敬地承接天帝美善的命令,我恭謹地選擇吉曰,登上壇台接受禪讓,告祭上帝,以永遠報答人民的厚望,廣布德澤佑助天下四方各地人民。我嚮往美善之德。”

泰始二年正月,皇帝下命令說:“主事官員前時奏請郊祀權且採用曹魏的禮制。我不想承受改建禮制的艱難,現在便以曹魏的禮製作為永遠實行的制度。眾人議論紛紜,於是沒有按時議定,也就不能按時供享祭神,以已故祖、父配祭,我早晚都在慨嘆和期望,飲食減少,心中不安。現在應當守即舉行郊祀。”當時群臣又議論說:  “五方天帝,就是天,五行之氣時令不同,所以它們的稱號不同。雖然有五個名稱,其實是一個神。明堂和南郊,應該除去五帝的神座。五郊改為五精的稱號,都同稱為吳天上帝,各設一座而已。北郊祭祀又當除去先肚皇后的配祭,”皇帝全都依從。二月丁丑,郊祀宣皇帝以配祭天,在明堂舉行宗廟祭祀祭文皇帝以配祭上帝。這年的十一月,主事官員又奏議:“古時候圓丘的祭祀和郊祀沒有區別,應該將圓丘方澤的祭祀合併於南北郊祀,另外修造祭祀壇場。而冬至、夏至的祭祀,合併於南郊、北郊的祭祀。”皇帝又依從了。一概都依照宣帝所採用的王肅的議論。逭一個月的庚寅曰冬至,皇帝親自到南郊祭祀圓丘。自此之後,圓丘方澤不另行設立一直延續到今天。太康十年十月,皇帝又下命令說:“《孝經》裹記載‘郊祀丘鏗以配祭天,在明堂舉行宗廟祭祀祭周文王以配祭上帝,。而《周禮》裹說:‘祭天是陳列祭品祭上帝。’又說:‘祭地是陳列祭品向四方遙祭山。’四方遙祭不是指地,那么分明上帝不能是天了。前時眾人議論去除明堂五帝的神位,查考禮書的記載和正式的經文這種做法行不通。況且《詩序》裹說:  ‘周文王、周武王的功業,起於后稷。’所以推論以后稷配祭天。宣帝以英武創業,他既已配祭天,後來又以先帝配祭天,在道理上也不妥當。應該恢復明堂及南郊五帝神位。”晉武帝太康三年止月,武帝親自舉行郊祀.皇太子、皂弟、皇廣全都陪侍祭祀,這不是前代的禮典。愍帝定都長安,還沒有建立郊祀及宗廟祭祀便已敗亡。

元帝中興於江南,太興元年,開始改建郊祀壇場。其制度都是太常賀循依據漢朝、西晉的舊制所定。三月辛卯曰,元帝親自舉行郊祀,配祭的禮儀,概依照武帝開始舉行郊祀時的先例.當初尚書令刁協、國子祭酒杜夷,建議應該等待還都迢旦之後再修建。司徒荀組根據漢獻帝居許員時,便立即建立郊祀壇場,現在自然應該在汀茵修造。驃騎玉婆、僕射苞盛、太常莖恆、中書侍郎廖毫都與苞蛆的議論相同。修建祀壇的事便施行了.按元帝繼承天命而中興,依照漢朝的先例,應該舉行享祭明堂和宗廟祭祀之禮。束晉沒有立明堂,所以缺享祭明堂和宗廟祭祀之禮。明帝太寧三年七月,開始詔令建郊祭壇。還沒有進行建造而明帝便逝世了,所以成帝越和八年正月,追述以前的意旨,在覆舟山南建立祭壇。當月辛未,祭祀北郊,開始以宣穆張皇后配祭地神。這是曹魏時的先例,不是西晉的舊制。

康帝建元元年正月,將要在北郊祭祀,有懷疑的議論。太常題和上表說:“蠢始年間,把夏至冬至的祭祀合併於南郊北郊的祭祀。北郊祭祀的月份,古代沒有明文記載,有的用夏至,有的同用冬至。漢光武正月辛末日,開始建立北郊祭壇。這就與南郊祭祀同月了。到束晉草創之時,一切事情都從簡,把北郊祭祀合併於圓丘祭祀中。禮制不完備,權且用造一禮儀,大體上是合乎時宜的。到了鹹和年間,提議另立北郊祭祀,祭祀同用正月。曹魏承續後漢,正月祭天,以地神配祭,而稱說周禮,三王的郊祭,一概用夏正。”於是依從顧和的議論。這個月的辛末日,祭祀南郊。辛巳日,祭祀北郊。皇帝都親自奉祭。

安帝元興三年三月,宋高祖征討桓玄並趕走了桓玄。己卯日,慶賀功勳在南郊祭祀。這一年,皇帝逃亡江陵沒有返回。次年應該舉行郊祀。朝廷議論認為應該依照周禮,由宗伯代理皇帝的職事,由三公施行祭祀。尚書左丞王訥之獨自說:“殯殮之後舉行郊祀,自然是天子主持,有君主在,稟承君主的命令而行祭,有什麼可辯白的呢。是不是舉行齋戒祭祀,豈可以與今天的事相比呢。議論的人又說現在應該郊祀,而事理應是秉承皇帝的旨意才能命令三公行祭。況且祭天是極尊高的事,衹有天子一人可以舉行而已,所以不是天子不可以祭天。庶民以上的人,無不舉行祭祀,當嫡子在外時,由庶子掌理祭祀,禮書裹記載得很明白。沒有不親自接受了天子的命令而祭天的。又武皇帝接受禪讓後,於二月郊祀,亘童在2遍中興,於三月郊祀。現在郊祀的時限還沒有超過,人們天天盼望著皇帝。不可以沒有根據地想急速舉行郊祀,使得皇帝返回後,再不能親自奉祭。”於是依從丁王訥之的議論。晉恭帝五盤二年五月,摹帝派遣使臣奉持策書,禪讓帝位給劉宋。永初元年六月丁卯曰。在南郊建造壇場,接受皇帝的印璽,舉行柴燎以祭天。告祭策書說:“皇天上帝的臣子皇帝劉裕,冒昧地用黑色公牛獻祭,昭告皇皇后帝。晉帝以占卜得知王朝氣數已終結,新王朝的氣運已有所歸,敬順遣好的時運,以命令我劉裕。立君主以治理人民,天下為公,德操足以立為帝王,而被人民一致擁戴。從盧堯、虞愛開始,直到漢朝、萱墊,沒有不是以聖哲的人感通文祖,有卓絕功勳的人登帝位,因此能夠大力拯救人民,垂訓於萬世。晉朝自從束遷以來,禮、義、廉、恥的德操沒有樹立,宰輔大臣沒有依託,日子已經很久了。隆安年間艱險,元興年間釀成禍亂,以致帝王遷徙,宗廟祭祀滅絕。劉裕雖然地方不是齊、晉大國,部眾沒有一旅,但上則憤恨時勢艱險,下則痛惜動亂不止,他甩袖一揮,就使皇朝恢復。在危難時能扶持,在覆亡時能扶助,為非作亂的都被殲滅,越禮犯分的人一定被消滅。真是否極必泰,振興廢敗殘局應運而來。至於平定禍亂救濟人民,恩施晉朝,憑藉時運,而舒展他的勳勞。加以四境殊風異俗的各族人民仰慕仁義,語言不通的荒遠地方人民前來誠服,帝王曆法所行的地方,都敬服聲威教化。以致、月、星辰顯示美好的徵兆,山出現祥瑞,入神和睦協同,歲月彰著。因此王侯卿士、億萬平民,都說皇天神靈在上俯察,晉朝在下敬致誠,,天命不可以長久被延誤,帝位不可一刻空著。於是被眾人的議論所逼,我恭敬地舉行這受天命即帝位的禮儀。謬誤地以我這薄德之人,託身於億萬人民之上。雖然上畏皇天的威嚴,忽略這小節,我深深地永遠懷念,恭敬恐懼如同遇到危險一樣。敬擇吉日,登壇受禪,祭告天帝,以實現萬國美好的希望。上天保佑我們昌盛,永遠給我劉宋賜福。我恭敬地饗祭聖明的神靈。”

永初元年,皇太子在南、北郊拜祭。永初二年正月上旬辛,皇帝親自舉行郊祀。文帝元嘉三年,皇帝率軍西征謝晦,備禮品在南、北郊祭祀。

孝武帝孝建元年六月癸巳曰,朝廷重臣上奏說:“劉義宣、邀質,違逆時勢背離正道,發動暴亂罪惡滔天,串連淮、岱兩地逆黨,陰謀危害國家。當臧質開始反叛時,朝廷宣布戒嚴的時候,南、北郊的祭祀及宗廟社祭,都已陳設周備。因劉盞宣作亂,沒能同時舉行祭祀。當皇上將要出發親征時,叛逆黨徒已冰釋瓦解,臧質既已被梟首示眾,型義宣也被擒獲,兩個寇逆都已消滅,南、北郊祭祀及宗廟祭祀都應該昭彰舉行。考察亘塞三年誅討迎每之初,遍祭南、北郊和太廟。當逆黨平定之後,衹祭太廟和太社。不舉行南、北郊祭祀。”希望禮宮們全面深入地商議。太學博士徐宏、孫勃、陸澄議論說:“《禮》書裹沒有不舉行回報祭祀的記載。開始時對南、北郊和宗廟既普遍給予祭祀,現在逆賊已擒獲,祭祀不應有所不同。”國子助教蘇璋生議論說:“據《禮記。王制》記載,天子外出巡狩,  ‘返回時,給祖廟父廟祭祀,。又《禮記.曾子問》裹說:‘諸侯前往天子那裹去,先到祖廟祭祀,向父廟陳設祭品祭祀,命令祝史向社稷宗廟山川祭祀。祭祀時用牲和繒帛,返回時也是如此。諸侯相見,返回後一定到祖廟父廟祭祀,並命令祝史向前時所祭祀過的山等神舉行告至之禮。’《禮記.曾子問》裹又說:‘天子和諸侯將要外出的時候,一定要用繒帛毛皮玉圭等祭品,到祖廟父廟祭祀。返回後一定要舉行告至之禮。’天子與諸侯外出,雖說事有大小的不同,但它的禮儀大體相同,出之前祭祀而返回後舉行告至之禮,道理上不得有差別。鄭玄說:  ‘外出及返回的禮儀相同。,它的本義十分明白。天子出征時,向上帝祭祀,推論前時所祭祀過的返回後一定要為之舉行告至之禮,那么就應該舉行郊祭,不容再有懷疑。丞矗三年,衹祭太廟和太社,不知道它的道理在哪裹。或者當是因《禮記》裹衹說‘返回後到祖廟父廟祭祀’,而沒有郊祭的話。如果這一論點成立,那就更是不通。《禮記》是殘缺的書,本來就沒有完備的版本,斷簡壤字,多有缺略。正應當類推尋求它的本義,不可動輒都要徵引它的文字。天子返回後祭祀太社,也沒有成文記載,是什麼原因郊祭該單獨招致嫌疑呢。但是外出及返回後一定祭祀,都是表示孝敬的誠心。既然是以返回後祭祀為本意,本來就不是凱鏇後獻捷的禮儀。現在皇帝畢竟沒有出宮,就不容許有外出返回後舉行告至的禮儀。如果是陳設不出行而祭祀的禮儀,那卻是以前沒有這樣的先例。我認為祝史致辭,用以昭顯誠信。如果辭義違背禮制,自然可以從實而缺略。我們參酌審議,以應該舉行祭祀為允當,應當都用牲畜獻祭南北二郊及太廟、太社,依舊由公卿施行祭祀之事。”皇帝下命令表示同意。

孝建二年正月庚寅日,主事官員上奏說:“本月十五日舉行南郊祭祀。考查舊時的儀制,宗廟祭祀由皇上親自奉祭,由太尉第二次獻酒告祭;南郊祭祀由皇上親自奉祭,由太常第二次獻酒告祭。又宗廟祭祀開始時,把酒灑在地上,送神的時候就不灑。而郊祀在開始時把酒灑在地上,同宗廟祭祀是一樣的,而送神時又要把酒灑在地上,議論的人認為宗廟祭祀與郊祀儀式不相同,對這件事有疑問。現在交付禮官們審議裁定。”太學博士王祀之議論說:“根據《周禮》的記載,大宗伯‘佐助君主保護國家,用吉禮敬祀鬼和天地神靈,祭祀蒼天’。也就是指今天的太常。在郊祀祭天時,太常第二次獻酒告祭。又《周禮》的外宗條下說:‘當王后不參與祭祀時,就佐助宗伯。鄭玄說:‘王后不參與祭祀,宗伯替代王后行事。又說:‘君主拿著玉制的圭瓚盛酒並把酒灑向屍主,大宗伯拿著玉制璋瓚盛著酒第二次獻酒告祭。從中世以來,王后不參加宗廟祭祀,就應該按照禮制由大宗伯代行第二次獻酒告祭。然而現在由太尉第二次獻酒告祭。鄭玄注《禮記。月令》說:‘夏、商、周三代有司馬,沒有太尉。太尉,是秦朝設定的官。因為世代承傳很久遠,崇敬宗廟祭祀,替代王后祭祀的事情重要,所以由上公第二次獻酒致祭。’又議論說:“順時而生的思念,情懷比霜露還要深厚;宗廟之內祭祀時,肅敬的感情,在舉止行動發出的聲音中表現出來。不知道神在什麼地方,便不能在一個方位上去求神。鄭玄注《儀禮》的有司條裹說,天子諸侯在宗廟門內祭祀又繹祭。繹。是指第二日再祭。現在的宗廟祭祀缺少了送神時灑酒於地的儀式,將改在枋繹祭,明在於留神,不得而省。禮制裹郊祀與宗廟祭祀的儀制不同。因此送神時灑酒於地的儀制有差別。”太常丞朱廬之議論說:“查考《周禮》的記載,大宗伯執掌典禮,以敬奉神靈為上,職務是總管祭祀,而以祭蒼天為首要。現在的太常就是《周禮》裹的宗伯。又查考袁山松的《後漢書。百官志》裹說:‘郊祭的禮儀,是由太尉掌管第二次獻酒告祭,光祿掌管第三次獻酒告祭。太常每當祭祀的時候,先上奏祭祀的禮儀及行事,掌管贊助天子祭祀。沒有掌管獻酒的事。依照《百官志》的記載,漢朝掌管第二次獻酒的事,專由三公擔任,不是由主管宗廟祭祀的秩宗貴官來掌管。現在宗廟祭祀由太尉第二次獻酒,光祿第三次獻酒,即為漢朝的儀制。又賀循規定太尉由東南方登上壇台,表明這太尉官一定是參與郊祭。古禮雖然是由宗伯掌管第二次獻酒,然而歷代有沿襲也有變革,由三公掌管第二次獻酒,是漢朝所實行的儀制。我認為郊祀的典禮重大,應該與宗廟的祭祀相同。況且太常既已掌管贊助天子祭祀,他就不可兼管第二次獻酒的事。又查考灑酒於地的儀式,《禮記》裹說:‘祭祀是講求陰祀和陽祀的問題.殷產時期是先講求南郊及宗廟祭祀的陽祭’,‘奏完三首樂曲之後迎牲’。那么商朝是把灑酒於地的儀式放在後面。‘周朝先講求祭北郊及宗廟的陰祀’,‘灑酒於地所用的是香酒。酒深入到土壤裹。酒灑之後迎牲’。那么周朝是把灑酒的儀式安排在前面。這裹說的是宗廟祭祀,不是說郊祀。查考《周禮。天官》裹說:‘凡是祭祀時贊助君王舉行裸禮。鄭玄注說:‘裸,是灑酒灌地。衹有關涉人事的宗廟祭祀才有灑酒灌地的儀式。祭天神地神時君王不舉行灑酒灌地的儀式。’而郊祀不曾有灑酒灌地的儀式,這在禮制裹無法考知。學識廣博的儒者所注釋的大義,昭然明察。認為今天有灑酒灌地的儀式,是長期相承傳所造成的失誤,那么原本就應該是沒有灑酒灌地的儀式。”通報給朝廷重臣及丞、郎、博士等,他們都同意朱膺之的議論。尚書令建平王劉宏重新參酌審議,認為朱膺之的議論允當。皇帝下詔令表示同意。

太明二年正月丙午曰初一,主事官員上奏說:“本月初六南郊祭祀,皇上要親自奉祭。到時候可能會下雨。曹魏時期郊祭曾遇到下雨,高堂建認為應改期於當月下旬的辛曰祭祀。晉朝時皇帝已經出動參加郊祀,適逢下雨,顧和也說應該另行選擇吉曰舉行祭祀。徐揮說:‘晉武帝時,祭祀有時用丙日,有時用己曰,有時用庚日。’這些讓禮官們議論裁正並上報。如果可以改變郊祀日期,是不是也應該改變宗廟祭祀的日期呢?”博士王燮之議論說:“遇到下雨而改變郊祀日期,是前代已有的定論。《禮》書的傳注所記述的,在辛曰舉行郊祀是有根據的。《禮記.郊特牲》裹說:“郊祀用辛曰,周朝開始舉行郊祀是在冬至日。”鄭玄注說:“夏、商、周三代的郊祀,一概用夏曆正月。用辛曰的原因,是取其齋戒自新的意思。,又《禮記.月令》裹說:‘於是選擇元日,祭祀蒼天上帝祈求五穀豐熟。’註解說:  ‘元曰.是指上旬的辛曰。舉行郊祭祭天。’又《春秋》裹記載郊祀的有兩次,成公十七年九月辛丑,郊祀。《公羊傳》說:‘何時舉行郊祀用正月上旬的辛曰舉行郊祀。’哀公元年四月辛巳曰,郊祀。《穀梁傳》說:‘從正月直至三月,是舉行郊祀的時期。以十二月下旬的辛曰占卜而定正月上旬辛曰郊祀。如果小依從,於正月下旬辛曰占卜改為二月上旬辛日郊祀.如果不依從,就於二月下旬辛曰占卜而定三月上旬辛曰郊祀。,這已表明,郊祀的禮儀,都是在辛曰舉行。晉代有時用丙曰,有時用己,有時用庚,都是因為另有議論。逮壹於十二月丙寅曰在南郊祭天接受禪讓,造就是祭祀不能用卒的例子。又泰始二年十一月己卯曰,開始把圓丘方澤的祭祀、冬至夏至曰的祭祀與南北郊的祭祀合併舉行。泰始三年十一月庚寅曰冬至曰祭天,在圓斤舉行郊祭。這是仍然用圓丘祭祀的禮儀,不是專門為祈求五穀豐熟的祭祀,因此又不能用辛曰祭祀。現在的郊祭享祀,既已按夏曆實行,雖然祭祀的日期可以改變推遲,但認為仍然是…定在辛曰舉行。徐攆所根據的,或許有不當的地方.又根據《禮記.郊特牲》的記載說:  ‘在祖廟受命,在父廟裹灼龜甲而占卜。,艷注釋說:‘受命,是指先祭告祖廟,然後退下來進行占,那么求的本義是卜郊祭這件事,而不是卜求郊祀的日子。現在祭祀的日期雖然有所改變,而郊祀的本義不變,我認為不應該再次求卜。’曹郎朱膺之議論說:“考察前代儒者所論說的郊祀,他們的議論各有不同。《周禮》里有冬至日圓丘的祭祀。《禮記.月令》裹有為祈求五穀豐熟而祭祀蒼天上帝.鄭玄說,在圓丘祭祀蒼天上帝,以帝營配祭,這是所說的篩祭。為祈求五穀豐熟祭祀五精天帝,以后稷配祭,這是所說的郊祀,這兩種祭祀舉行的時間不同,它們所祭的神也不相同。儒士們說,在圓丘舉行的祭祀,以后稷配祭。取圓丘所在的地點在郊,稱之為郊祭。以圓丘的形體而言,稱之為圓丘的祭祀。名稱雖然有兩個,其實就是一種祭祀。晉武帝捨棄鄭玄的說法而依從儒士們的說法,因此郊祀用冬至曰。既然用了冬至曰,按理就不可能總是在辛曰。那么晉代在中原地區郊祀不用卒曰,就像徐憚所議論的那樣。從束晉以來,都用正月,當是《春秋》傳裹所說的夏、商、周的郊祀,全都用正月,晉代不改正朔,實行夏曆,因此安排在年初,不用冬曰,全都用上旬的辛曰,這是近代的成規。祭祀的禮儀,  ‘過了時限就不舉行,現在是正月,郊祀的時限還沒有過,遇上下雨改變祭祀日期,對禮制沒有違背。既已卜求了祭祀的日子,然而因事不能順遂,里祀蒼天是很敬重的事,應該再卜求祭祀的日期。高堂隆說:‘九日在南郊祭祀,十曰在北郊祭祀、’造就是說北郊祭祀可以不在辛曰舉行。”尚書何偃議論說:“鄭玄注《禮記》,引用《易經》說夏、商、周三朝的郊祀,一概都用夏曆。《周禮》記載,凡是國家的大事,多用正月。《左傳》又說在驚墊舉行郊祀。那么鄭玄的這種論說,實在是有根據的。各家的議論不同,有的說夏、商、周各朝都用它們的正月郊祭蒼天,這是淺薄之士的辯說,對於禮制來說不可取。本來已知道《穀梁傳》裹說春季三個月都是可以舉行郊祀的月份,真可以說是膚淺了。然而用辛曰祭祀的說法,全都相同晉朝用庚曰己曰郊祀,說得紛紛揚揚,但就是沒有見到前代施行的證據。我認為應該信從晉代推遲郊祀,仍按禮制是用辛曰。王燮之以為在祖廟受命在父廟灼龜占卜,他知道卜求的本義,不在卜求郊祭的日子,他的學識縝密”右丞徐爰的議論認為:“郊祀用辛曰,對改變郊祀期有妨礙,禮官和主管祭祀的官員,已作了很周備的考察。何偃根據禮制,認為不應該再行卜求,我的看法與他相同.考察卜求郊祭而限定時曰,到了今天這種辦法應該改變,卜求應衹是卜郊祭這件事而已。辛日前十曰,已安然地為郊祀而齋戒沐浴,祭祀用的牲畜,已養在滌宮裹,沒理由超過三月。他認為祭祀的犧牲已完全準備之後,雖然有事妨礙祭祀,也應該讓主事官昌舉行祭祀,不容許改變郊祭的日期。”眾人的議論各不相同。參酌審議後認為:“應該依據《經》書的記載,遇到下雨就改用下旬的辛曰祭祀,不需要再次去卜求。如牲畜已殺,準備陳祭之後正遇著下雨,就可讓主事官員去舉行祭祀。”皇帝下韶令表示同意。

明帝泰始二年十一月辛酉曰,皇帝下詔令說:“我接受天命時,連續遭遇了很多艱難,戰車急速地出動,要謀劃的事務很多,里祭蒼天的事雖然準備好了,可我沒能親自去舉行祭禮。現在全國已經安定,各種祭祀都巳舉行,應該遵循以前的典制,舉行郊祀拜謁上帝。”主事官員查考之後上奏說,這事沒有先例。黃門侍郎徐爰議論說:“盧舜的時候稱為類祭上帝,殷商的時候稱為昭告上帝。都是因為創業成功,德操和業績隆盛而弘遠,開創國統奠定皇家基業,一定要享祭上帝。從漢朝、曹魏以來,都遵循這一典制。高祖武皇帝征伐偽楚,置玄童還在j堰,便在京師建郊祀壇台,祭上帝告成功。我以為泰始年間應了天帝的符瑞,皇帝神武明斷,王者耀武出征,戰事經過了一段時間,雖然奉祀神靈做得周到,但皇上還沒有親自祭祀拜謁天帝。我認真查考晉武帝時郊祀是在二月,晉元帝時里祀祭天是在三月。有特殊的慶祝,一定有特別的典禮,不可拘泥於平常的祭祀,把祭祀限定在正月上旬辛日舉行。我認為造事應交付史宮,讓他們認真選擇十一月的吉日,皇帝親自舉行郊祭,祭祀拜謁蒼天上帝,以高祖武皇帝配祭。其餘配亨的,不列入本次的祭祀。”尚書令建安王劉休仁等贊司叄羞的議論。經過參酌審議都認為允當。皇帝下詔令表示同意。

泰始六年正月乙亥曰,皇帝下詔令說:“按照古代的禮制,帝王每年都舉行郊祀享祭,以及舉行明堂的祭祀。從晉朝以來,每隔一年舉行一次郊祀,明堂的祭祀在同一天舉行。因為質樸與華飾詳略不同,稀疏和細密有區別。從今以後每隔兩年舉行一次郊祀,每隔一年舉行一次明堂的祭祀。下面可作詳細商議。”主事官員上奏說:“前兼曹郎虞願議論說:‘郊祀和明堂的宗廟祭祀,都是主祭天神,而在同一天繁複地獻祭,按情理說是輕慢。皇帝的詔令是讓圓丘祭祀向天神報告成功,三年舉行一次享祭。明堂配祭先帝,每隔一年獻祭一次。斟酌情況選定吉曰,實在切合祭祀盛典。’通過諮詢參酌審議一致同意虞願的議論。曹郎王延秀重加議論說:‘改革的事宜,就像皇帝詔令所說的那樣。前時虞願的議論,實在祇是述說皇帝的詔令而已,未曾顯示後來的事例。我認真查考,最初的郊祀是每隔兩年舉行一次,明堂祭祀每隔一年舉行一次,第二次郊祀與第三次明堂祭祀,便回復到同一年舉行。虞願說從開始舉行郊祀和明堂祭祀之後,應該各隔兩年舉行一次祭祀。以此推論,那么郊祀和明堂祭祀總是在不同年歲舉行。,通報給朝廷重臣之後,他們都同意王延秀的議論。”後廢帝王巡二年十月丁巳曰,主事官員奏請把郊祀和明堂祭祀,回復到同一天舉行,每隔一年舉行一次。

漢文帝時初次在遭壢祭祀地神,以晝擔配祭,漢武壺時在噬祭祀后土社神,也以高祖配祭。齟以太祖配祭天神和地神,那么就沒有以已故先帝皇后配祭地神了。王莽出任丞相時,引據《周禮》的記載,享祭已故先帝皇后為北郊的配祭。夏至曰祭后土之神,以高祖呂后配祭.就是從這時開始的。光武皇帝建武年間,不舉行北郊的祭祀,因此已故皇后及土地之神,經常是在天壇祭祀時配享,山的一切望祭也都在祭壇的區域之內舉行,共有一千五百一十四神。建毖史五元年,立北郊祭祀,派遣司空馮魴祭高擔廟,以蓮晝代替旦後配祭地神。塞置初,沒有設立北郊祭壇,各土地神衹,都在郊祭天帝時一起祭祀。晉成帝時設天地二郊的祭祀,南郊祭天有六卜神,即五帝之佐、日月五星、二十八宿、文昌、北斗、三台、司命、軒轅、后土、太一、天一、太微、鉤陳、北極、雨師、雷、電、司空、風伯、老人等六十二神。北郊祭地有四十四神,即五嶽、四望、四海、四瀆、五湖、五帝之佐、沂山、岳山、白山、霍山、斃無間山、蔣山、松江、會稽山、錢唐江、先農等共四十四神。江南各小山之神,是柬晉所立,就好像漢朝時西京關中各小河,都有祭祀等級。南北二郊所祭祀之神,官家都有記載。宋武帝永初三年九月,司空徐羨之、尚書令傅亮等人上奏說:“我聽說崇獎有功德的人及舉行隆重的祭祀,是歷代帝王善美的典制;效法天人,從古代至今都是一致的。雖然在不同時期會有因循有變革,在不同的時代或重視質樸或提倡文飾,而其本意是在致力於教化,其道理都是一樣的。想到已故高祖武皇帝和協神靈,秉受天命,弘揚每都謀事安邦的勤奮精神,樹立了民眾所崇仰的最高品德,皇帝以美好的德操教導人民,領上廣大直達八方邊遠地區,和順之氣涵養天下四方,聖德教化暢達遠方:陛下以聖哲繼承帝業,以道義感通四海。祭祀的禮儀已廢止了很久,想光大國家宏大的功業,享祭皇帝陛下已放的雙親,現在實在應該舉行祭祀的禮儀。高祖武皇帝應該在南郊祭天帝時配享,至於北郊祭地神時的配祭,雖然禮書裹沒有明文記載,但是前代舊的典章,常常被遵循施行,魏、晉兩朝原有的典制,便可以作為前代留下的準則.我們認為武敬皇后應該在北郊祭祀時配祭。為了表達追念先人孝順先人的情懷,使崇高的敬意傳之久遠,以答謝及讚揚天地,以協和陰陽。明年的正月,將在南郊和北郊祭祀天地,應該曉諭朝廷內外,認真遵循舊的典制。”皇帝下詔令表示同意。

晉武帝太康二年冬季,主事官員上奏說:“主塵三年止月立春曰舉行祭祀,當時天氣還很寒冷,可讓主事官員主持祭祀.”皇帝下詔令說:“郊祀是重要的典禮,一段時間以來因國家多事,到臨舉行郊祀時因事情有妨礙而廢止了,所以往往是依從了主事官員的奏請而停祀。從今以後因邊境戰事減少,衹有這祭祀的典禮為最重要,親自奉祭天地,這本來就是固定的制度。”

成帝時在南郊舉行祭祀,遇上下雨。侍中顧和啟奏說:“應該返回宮廷。再選擇日子舉行祭祀。”皇帝下詔令表示同意。漢明帝根據《禮記。月令》有五郊迎接節氣和定服色的禮儀,因而採用元始年間的舊制,在洛陽建立五郊祭祀的壇台,祭祀各方天帝和神靈,車服都依照各方位的顏色。魏、晉兩朝都遵循這種制度。束晉以來,沒有時間顧及修建五郊祭祀壇台。

宋孝武帝大明五年四月庚子日,皇帝下詔令說:“古代周朝有文德,大祭明堂;漢朝業績隆盛,敬祭汶水上所建的明堂。因為主持祭祀的沒有越分過度,端正了節令,大名卓著,救世而揚名。我已故的父王太祖文皇帝功德光耀蒼天,威靈昭示俗民,在國內能端莊恭敬地接待四方諸侯,以仁德救助百姓,對外能影響到八方邊遠的地區,威勢能震動各方異風殊俗的人民,在南方能擊碎強越君長的頭顱,在西方能使強大的戎族君長腦碎髓流。創製禮儀振興農耕的本業,陳樂器奏樂曲使四季順適。補正典籍序傳,在無題之外作申述;表彰並聘用賢明之臣,讓深厚完美的道德廣為垂範。訓導勉勵獎勸農桑,政風清明不用刑罰。萬物通和,百神降福,行事上協皇天軌範,下能順隨地神的德澤。因此精誠貫通上天神沾,行事而生瑞兆,諸侯循道守義,河海恬靜平和。我仰賴先王的大業,登上帝位統治百姓,皇天上帝賜下福佑,到現在已有十二年了我冀望宣揚先帝的美德,使它傳播到永遠。群臣百官可詳細稽考周朝的典制,開始興建明堂,以便在宗廟裹祭祀先帝神靈,使之配祭皇天上帝,誠敬的心得以抒發,陰陽百神都能各得其所。我永遠懷念先帝,感激仰慕先人我悲傷心碎。”主事官貝上奏說:“我們查考有關明堂辟雍的事,在制度上沒有明確的定論,營造也不一致,傳說也很乖妄。著名的儒士和博通的學者,各舉所見,有的認為明堂與辟雍名稱不同而其實質相同,有的以為名稱和實質都是各不相同。從漢朝直至晉朝,沒有人能考辨明白。周代的書裹說,清廟、明堂、路寢的體制相同。鄭玄注《禮書》,它的本義就是在這周代書里產生的。而儒士們又說明堂在國都的南面,屬南方陽氣之地,在國都三里之內。至於明堂的堂屋及側室、門戶、窗戶的開向等,因世代遙遠而記載湮滅,難得全面詳盡考明。晉朝的侍中裴頓,是長安一帶的博學之士,他詳盡地查考了前代的記載,也沒能確定。他認為尊崇先祖以配祭天帝,它的意義昭著,明堂廟宇的體制,理論根據不夠分明,徑直可建為殿堂,以尊崇天帝及先祖先帝的祭祀。其餘不重要的祭祀,一概都可廢止。參酌考證鄭玄所作的注,沒有什麼憑據;裴頒的奏議,我認為可信。在國學地址的南面,實在是南方屬陽的土地,平暢乾燥,可以建設。所建造牆屋的規範,應該依照太廟的體制,衹建十二間,以對應一周年十二個月的數字。按照漢朝在汶水上所建明堂的圖式,設定五帝神位,以太祖文皇帝配享。祭祀皇天上帝,雖有簡省,但到三年大祭時,按理不可有差別。從郊祭至宮廟祭祀,也應該在同一天之內舉行。《禮記》記載郊祭奉獻一頭牛,《詩經》裹說明堂祭祀享獻牛和羊,沐浴齋戒選擇祭祀的吉日的這些程式雖然相同,但質樸與繁飾卻顯然有所不同。況且郊祭有燎柴祭天的儀式,而明堂祭祀卻沒有燎柴祭天的事,那么鼎俎彝簋等禮器的配置,一概都應依照宗廟祭祀的禮儀而定。布告群臣百官,準備建築材料挑選工人,暫時設定起部尚書、將作大匠,以商量物資使用及建設工程等事宜,在今年秋季一定要按期建成。”於是依照盞遜的議論,衹建造大殿屋宇並加雕畫裝飾而已,沒有採用古代三十六個門戶七十二個窗戶的體式。左型六年正月,南郊祭祀完畢返回後,世擔親自奉祭明堂,祭祀五時天帝,以文皇帝配祭,這是採用了鄭玄的議論。官府有其記錄。大明五年九月甲子曰,主事官員上奏說:“南郊祭祀用三頭牛。四季祭祀宗廟六室用兩頭牛。明堂開始建成,祭祀五帝,以太祖文皇帝配祭,不知道祭祀時要用幾頭牛?”太學博士動屋興之議論說:“據塑玄注《禮記.大傳》說:‘《孝經》裹記載郊祭丘邏以配祭天帝,是配祭璽盛在明堂舉行宗廟祭祀祭塞王,以配祭上帝,是配祭五帝。,五帝主管五方,方位不同功能一致,所奉用的犧牲,按理不得有所減少。太祖文皇帝親統天地,那么他的德澤兼有天覆和地載;撫養眾生,那么它的教化能協和春、夏、秋、冬四時節氣。祖和宗的稱呼,不足以彰顯先人無限的美德;鐘磬金石演奏的樂曲,不能播揚先人功勳業績的盛大。因此修建明堂,帝王寬廣的心懷可以顯彰於天際;廣泛地在宗廟配祭,是前代儒士們把握禮制本義的體現。以我淺薄的見解,認為應該用六頭牛。”博士虞穌議論說:“祭祀天帝的名稱雖然有五個,而所產生的實效經常是一致的。五德各帝,往往有善美的王君,五帝各有主管的方面,因此設定有五室。宗廟祭祀的主神,要隨其王君而定獻享。主祭一牛配祭一牛。應該用二頭牛。”祠部郎顏奐議論說:“祭祀的本義,是包括五帝的祭祀而稱呼的。雖說是有五帝,但祭祀所用的牛,不應該超過郊祭和宗廟祭祀的牛。應該用兩頭牛。

明帝泰始七年十月庚子曰,主事官員上奏說:“明年正月十八,要舉行明堂的祭祀。查考以前南郊祭祀和明堂祭祀是在同一天舉行,並且還要祭太廟。不知道現在明堂祭祀,是不是還要祭太廟?”祠部郎王延重議論說:“據鄭玄說:‘郊祭是祭天的名稱,上帝,是天的別名。神沒有兩個主神,因此明堂設定在別的地方,以迴避勵堅之神。’認真查考郊祭和宗廟祭祀這兩種祭祀,既是名稱不同而實質相同,至於應該告祭太廟,不可有所不同。”守尚書令袁粲等人都贊同王延秀的議論。

魏明帝統治時期,中護軍蔣濟上奏說:“帝王舉行的重大禮典,以巡狩為首要之事;彰顯先祖和先父的功業,就以封禪為首要典禮。因此從古以來,在改朝換代新的帝王接受天帝的符命時,沒有不是親自上鑾父山,登泰山,刻石頌德傳之永遠,記述這天上人間盛大功業的。因此司馬相如說,有文字記載以來有七十二位君主,也許依據的是以前的傳揚,鄭重地給後世留下了遺蹟。太史公說:‘君主有聖明的功業而不宣揚傳布,這是主事官員的過失。,那么偉大的功業美好的德行,不在泰山及梁父山刻石歌頌,就不能彰顯帝王的功績,不能給民眾展布不朽的鑒仰。俗語說,當了君主而讚嘆唐堯、虞舜的美德,就好像是兒子面對他生身之父,讚譽別人的父親一樣。現在我大魏朝廷振興了歷代的敗亂政局,拯救了流亡而陷入艱險危難的人民,承接千年來的衰世,以及百代以來荒廢的政治。從我朝的武帝、文帝直至現今聖明的皇上,能夠協成天地的大德,主宰維繫人神的教化,上天給予了報應,嘉祥的瑞兆得以顯現,和古代相比,現今的優越隆盛,不可相提並論。而竟然從歷代到今天。還沒有舉行過封禪的大典。雖然心意在掃清殘賊,蕩滌余穢,沒有時間顧及這封禪的事。如果是這樣的理由,那么三苗在江海一帶崛起時,舜帝就應該廢止束巡的禮儀,徐夷在淮水、泗水一帶橫行作亂時,周成王就應該停止到泰山行祭禮。況且往年在江、漠一帶打敗了吳賊,現今在隴西一帶又屠殺了蜀賊。那戰事震盪了吳、蜀,其內部已經潰亂,應該不再停頓,應當立即就去攻取它的窟穴,以便對封禪的大禮不造成拖累。封禪的禮儀廢止已經很久了,並不是倉猝之間所能議定的。應該交付給公卿大臣,廣泛纂定封憚的禮儀,通過占卜選定舉行封禪禮儀的時,祭祀上帝,以滿足天下人民的期望。我在軍旅中任職,非常嚮往,冒死上奏。”皇帝下詔令說:“聽到蔣濟的這番議論,使得我出汗,汗水直流至腳下。自從開天闢地以來,舉行過封禪的衹有七十多位君主而已。因此太史公說:‘雖然有受了天命的君主,然而他的功業不廣大,因此君主中間能封憚的相距久遠的,有一千多年,時間距離近的也有幾百年。封揮的禮儀因而闕失不能詳記。’我修行了什麼善德呢,豈敢冀望舉行這封揮大典呢。蔣濟難道認為當世沒有管仲,又認為我有齊擔公登泰山祭天那樣的意向嗎。我不敢欺騙天帝。蔣濟所說的話,說它華麗卻真是華麗了,但它不是幫助我。公卿侍中、尚書、常侍要省察他所說的話罷了。不要再有議論,也不要等待我的答覆。”明帝雖然拒絕了蔣濟的議論,而實際上卻命令高堂隆草擬封憚的禮儀。因為天下還沒有統一,不想立即舉行封禪大典。又遇上高堂隆去世,因此沒有舉行封禪。

晉武帝平定了吳境,統一了天下。太康元年九月庚寅曰,尚書令衛罐、尚書左僕射山濤、右僕射魏舒、尚書劉宮、張華等人上奏說:  “皇上的德澤隆盛,光照四方邊境,華夏各地平靜,北方荒遠地區的人民都順從。皇上的神策廟算,以至軍隊席捲吳越大地,孫皓叩頭順服,天下四方成為一家,崇高的功績,播及天地之間。現在應該遵循古代典制,在束岳泰山刻石封憚,要通告三府太常草擬封揮的儀制。”衛罐等人又上奏說:“我們聽說從有人類以來,就有君主,其間經歷的年數有多少,沒有人能計算清楚。立德操救世人,發揚仁愛之風,以至能登卜泰山舉行封禪的有七十四位君主,他們中間謐號可以考明的,衹有十四人。而沉寂無聞,沒有留下聲名的,不可計數。在黃帝之前,古代的傳記渺茫缺略,廬袁、謎以來,典謨訓誥等史籍記載彰著。夏、商、周三代相繼興起,國家的體制業績相連續,刮統治淪落,秦朝承接而起,直至漢塑和萱邈,文質彬彬的禮制都沒有恢復。晉朝立國的德運,開始於重、黎在世的時期,實際上是輔佐題墮,到了夏、直兩朝,世世代代都主管測度天地,在刮目時期,仍然不失本業。我晉朝金德的德運升起,歷世接連出現聖明的君主,對外平定了;墅選,四海之內的人民心向朝廷,武功的隆盛,實際上是山來於文德。到了陛下受天命即帝位之後,廣建業績,百姓仰承流風而歸順。惟獨晝遼、回庭翅、遠丞、撾丞的邊際,凶賊負隅頑抗,歷代都不順服。陛下神謀獨斷,任命將領出兵征討,兵威,幾十日內便將凶賊蕩平,拘捕凶賊魁首,寬赦作逆的罪徒。雲布雨施,八方人民都來歸附,陛下聲威教化所及,已達到四方極遼遠的地方。即使是軒轅黃帝的征戰,夏禹遠大的謀略,厘朝世世代代國祚長久,又怎能超過今天呢?至於刻石頌德、素文傳信,著稱於以前的記載,刻石以表姓,據事實而記述,古代出現的《河圖》、《洛書》的徵兆,也不能超過今天這樣的功德。加上有驕虞善獸、麟趾信物等等,許多瑞兆一起出現。古代夏、殷兩朝以尊崇天神為吉祥,周武王時以魚躍入舟、火化為烏為美事,都稱為善美;然而符瑞的顯現,實物的盛多,沒有像今天這樣豐富的。現在就應該舉行封揮大典,祭中嶽嵩山,封泰山,禪梁父山,啟用王朝德運稱號,崇敬皇上,享祭上帝,撫愛黎民百姓,鐫刻流傳千載的石碑,播揚流傳後世的聲威,使百代之後,世世振興。這是帝王盛大的業績,是天上人間最崇高的期望。”皇帝下詔令說:“現在流竄的寇賊雖然被消滅,但在邊境上的障塞仍然有警報,內地的民眾也還不康寧,這歌頌盛德的禮儀,不應該議論丁。”衛璀等人又上奏說:“現在的國土束境到了海邊,西境達到流沙,在大沙漠的北面,南境到了日南郡的北產,四境之內無不交往歸屬,夏禹足跡所到的茫茫之地,現在實際已經超過它了,天上人間的治道已很周備,崇高的功業已經卓著。應該到梁父山致祭,向土地之神行禮,登上泰山封揮,向皇天上帝致以誠敬,以報答入神的期望。請求像先前上奏的那樣舉行封揮大典。”皇帝下韶令說:“現在陰陽還不協和,政治與刑獄還不當,百姓還沒有各得其所,怎么可以刻石頌德告成功呢!”衛璇又上奏說:“我聽說身處帝王之位的人,一定有國家命數的期限,有天帝授命的符瑞;賑濟人民立有大功德的人,一定有品德高尚的儀容,有敬告成功的大典。沒有這些的不可加以指責,有這些的不能責備,從古以來都是這個道理。而聖明的詔令非常謙虛,一再推辭封禪的禮儀。雖然高尚的品德依然在身,但卻推辭而不白許。三公的職責是掌管天地的,實際上是掌管人民和萬物,國家的大事,在這裡議定。漢朝時候的封禪,凡不屬管理封禪的官員,就不參與封禪的事。我們先前的上奏,大抵都是陳述陛下已故祖、父的功德,陛下又順應了天命,陛下的功德,使四海之內合力同心,無論是考古或論今,現在都應該舉行這封禪大禮。至於確定舉行封禪禮的年月,需要五府加以議論,然後奏報。請求書寫韶書及奏議,像先前一樣交付臣下議論。”皇帝下詔令說:“雖然已蕩平了遼南,造都是主持戰事者的功勞,哪裹夠得上祭天告成功呢。我正希望群臣百官,認真思量振興教化,以使華夏康寧,百姓獲得平安,與民休養生息,這是我日夜夜的期望。不必再交付各府曹議論了。不要再作煩擾。”衛璀等人義上奏說:  “我們聽說唐堯、虞舜兩代,救濟世人弘揚功德的君主,沒有不是對上回報天意,對下協同民心,登介丘山,上樑父山,沒有推辭的,因為這是不可謙讓的。現在皇帝陛下的功勳比歷代君主都高,德操無與倫比,宏規盛績,功業崇高,本不是我們所能詳細評說的。然而皇上聖明的詔令,…再表示謙讓,屢次都自我貶抑,時機已到卻不順應天意,推讓美德而不自許,使我晉朝的盛大典禮空缺,阻礙了天地神明款誠的期望,使得我大晉的典謨訓誥之政教,與五帝、三王的風韻不同。我們實在不敢遵奉皇上的韶令,請求按照我們先前所上奏的施行。”皇帝下詔令說:“現在正應當共同弘揚治道,以使政績康泰。暫且等待到將來再舉行大禮,現在不要再紛紛議論了。”

太康元年冬季,王公和主事官員上奏說:“從古代以來聖明的帝王,有四海之廣,在著名的山嶽封禪,記載在史籍裹的有七十四位君主。虞憂、夏疊得天下之後,巡狩四岳,親自施行他們的政道。《易經》裹記載‘體家人民省視四方’,《禮》書裹記載有‘向天帝享祭以告成功’,《詩經》裹說‘登上那高山,這些都是記載在典冊中的。旦塞王為西伯的時候,服事殷朝,周公以自己的封邑墾國為因天子的屏藩,列於諸侯的地位,他有時在岐山享祭,有時在泰山祭天。衹因為有聖德,就可能舉行封禪祭天的禮儀。從那之後,功德淺薄而越禮舉行祭天儀式的人,不計其數,他們的謐號也傳揚不息,直至今天。便何況我們的高祖宣皇帝始建王朝基業,海外都得到治理;世宗景皇帝繼續建立宏大的功業,使華夏和平安寧;太祖文皇帝接受天命建立置勉,蕩平蜀選;皇帝陛下你應運而起,統一了天下四方,布德澤於民眾,聲威震動於遼遠無邊的地方。從前選朝淪落,呈、蜀鼎立,戰爭爆發至今,已將近有一百年了。險絕的邊遠地區,不同風俗的地區,人民困厄絕望,以為處於治道之外,造日子已經很久了。帝業的昌盛,使四個世代以來重布光明,逞凶而不順服的寇賊,經兩世便被平定。如果不是皇上聰明神武,如果不是皇上在天時到來之前行事,而天意也不違背皇上,又有誰能像這樣達到崇高無比的成功呢我們得到千載一時的幸運,遇到這樣的機會,能夠親自遵從聖明的教化,親自目睹太平盛世,至公無私的美德,無可推讓。應該效法以前的朝廷,效法古時的聖王,到泰山刻石頌德,行封禪禮以告成功,弘揚禮樂制度,端正明堂、辟雍、靈台的典制,揚名於萬世,以光宗耀祖。因此懷著厚望,敢冒死上奏。請通告太常草擬禮儀。”皇上又下詔令說:“所奏議的確實是前代帝王們的盛事。當今是不可以如此的。即此回答,今後應停止這種議論。”

宋人祖在位時間長久,有意舉行封憚儀式。他派遣使者循行泰山的舊路,下詔令讓學士山謙之草擬封禪的儀式.後來因為北方敵軍南侵,六州的土地荒毀,宋太祖想舉行封憚的意向才擱置下來。

世祖大明元年十一月戊申日,太宰江夏王劉盞苤上表說:“皂天稱譽正道,開始實行揖讓的禮儀。直到晉朝,雖然繼續發揚前代事業,然而舊時的事跡已淪落廢棄,沒有記載在史冊上的,豈能全部都書寫出來。繼承了帝位,建樹了旌旗,傳播風教名聲,演奏樂曲,自從無懷氏以來,可以傳揚不朽的,共有七十四位君主。沒有深仁厚義,道德便滅絕,缺少仁義,風氣浮薄而道德便得到宣揚,在鐘律出現之前,在很久遠的時代,人們已難得知曉。《九丘》、《八索》所記載明白的,它的遣輝還存在。因此《易經》裹說聖君在天時出現之前行事,天意也不違抗他,在天時出現之後行事,是尊奉天時。大抵唐堯帝、疆壺、曼昌以及直曲、台目的君主們,沒有不是遵循這一治道的。因此風俗教化很和協,光照於後世。酉選的彥擔,塞選的光武壺,也繼續實行以前的法則,順隨百姓的願望,聽取眾人的歌頌,坐著帝王乘坐的車輿,在梁父山刻玉致祭.用善美的言詞宣稱,向皇天上帝報告成功。何況我劉宋朝廷祭告唐堯、虞舜,承接丁純正的德澤,山龍為主開啟祥符,金玉出現顯示瑞兆,神異的華彩出現在整個區域,紫色的祥雲蔭蓋著邦土,上帝賜下冕服是得帝位的徵兆,紋豹奔赴天命的期會。這實在是兩位先祖九泉之下的歡慶,是先皇后的陰福。治道為軒轅黃帝及堯帝以來之冠,恩惠深而化育了萬物;然而卻仍然堅持儉約,不提封憚的事,四海之內的人私下裹都為之慚愧。我聽說衹有皇帝才能配享宗廟,祭祀天神,因此能對上稽考天道,光照百姓,協和蒼穹,接受這樣的大福。高祖武皇帝的聖明與日月齊同,光輝普照天下八方,拯救了淪喪的晉朝,救濟了動亂不堪的人世,把禍亂平定使人民安寧,順應天時,接受天命,他至美至善的品德使海協和,他的威勢震撼了沙漠之外的地區。太祖文皇帝聖體仁厚,繼承前代的功業振興禮教,端正了樂舞,制訂了曆法,他的聖明曠達與神明相通,他那深厚的恩澤蔭蓋著朝野上下。陛下的仁孝著名於世,陛下的武德出眾,遭遇國家艱難困苦的厄運,三才泯滅,於是五洲神龍騰飛,江河之上丹鳳翱翔,身為八百諸侯的先導而赴會師之期,出現在人鬼之外,牙旗順應吉慶的彩雲而建樹,威風在顯達發跡的時期顯耀,親自消滅了為凶作逆之徒,親自掃清陰霾,天地開始更新,普天之下的男女又獲得新生,難道可與那些繼承帝業,拓展和恢復夏禹的疆土,實現車同軌,書同文的君主們,同曰而論嗎現在神龍和瑞麟已經出現,鳳凰已經飛來,連理李樹已結果實,菁茅已經茂盛,彩雲已降落到宮廷台榭,露珠已出現在禁苑裹,嘉禾在殿屋中結穗,連根合乾的樹在御園牆垣之內成長,它們都在離宮中顯露異質和風辨,在蘭苑中植根。至於白色的獸毛黑色的紋彩,白色的翼羽赤色的羽絨,山嶽流泉的瑞兆,草木金石的禎祥,邦畿之內的人趕了遙遠的路途前來謁見進言,乘驛馬急速奔赴而來奏請,輝煌萬般,實在不可盡言。天下太平的瑞應,這時已是很多很多的了.陛下應該順隨天上人間的一片至誠,遵循先王的典則,準備萬乘車輿,整飾帝王乘坐的法駕,到泰山舉行封禪的禮儀,在泰山腳下瘞埋瑞玉,延請王子喬、赤松子等仙人到束廂房,詔令徵召仙人韓眾、岐伯到西廂房,指揮天帝的守門人,讓他們開啟殿門,拜謁天宮,朝見太一天神,奏《鈞天》大樂,詠唱《雲門》樂舞,讚揚蒼穹,頌聲超過遠古時期,這是多么盛美啊我願意命令宗伯,草擬好造盛典的儀式。”皇帝下詔令說:“太宰如此盛情表奏。古代的聖王,永遠保有大名,常常被稱譽,都是由於這種典制。我遇著皇家多難,進朝廷繼承帝位,德行淺薄,功勳微小,我常常不能安睡,心碎慚愧,近來麟鳳都顯現禎祥,茅和嘉禾都同時出現瑞兆,雖說符瑞已經顯現,但我慚愧之心仍然深重,希望能繼續發揚先王的心志,拓清中原,行禮拜謁神明,我將會努力去做。”

四年四月辛亥,主事官員上奏說:我聽說帝王即位的時候,一定要考察風俗以確立教化;已居帝王之位的人,一定要汲取當世的輿論而提出施政綱領。因此歷代的列位聖王,都遵循了這個法則。元勛最崇高的功業,沒有分明記載以顯赫,他遺留下來的卓著業績,也消失而沒有記載。如果是謐號彰顯事跡得到傳揚,那么就會記載他的名聲和風采,得以征考當時的傳聞。自周朝、選朝以來,其流風餘韻依然存在,留下的榮耀和光輝,連綿不絕地映照於史冊。雖然年代相隔久遠,歷代精華更替,仍然能夠呈金彩,頌德澤,銘刻事跡薰染後人,銘刻德澤以光照久遠。然而今天遙祭祝頌四方山川的禮儀還沒有舉行,泰山曰觀峰封憚的禮儀也已停止,豈不是使神明的業績難於被崇仰,創建基業的功跡容易被泯減嗎?從此之後,直至近代的帝王,總是想光大帝王之位,審慎保持聲威。哪裡衹是靜默地實行文治,深沉地統治人世而已呢?應該以為封禪文書和封禪禮儀不是虛妄,遇雨擊則恕神,讓淳厚的庇蔭再次樹立,怎么能在紫色的祭壇前肅敬,在竹製的祭宮前凝望佇立,流散的火光投向郊野,流星奔出星座。國家基業剛剛奠定,應神靈定年號,以美德振起廢弛的綱維,以功勳拯救了淪落的法度,材王的恩德流芳,功業深厚潤澤,法度能長保國家的治理,謀劃周密建樹了未來的遠景。

太祖文皇帝開始遇上大好的時運,他那崇高的威望震撼了邊遠之地,採風謠調樂舞,集禮儀宣法度,光耀祖宗,治道重現昌明。聖明的皇上在諸侯之位上接受天命,翱翔奮起沖向天漠,月亮停止照耀,光華停止出現,衝動之時,有如大風之迅猛,澄清海、岱的妖氣,開拓中原的光明,消失的神明冉次顯靈,失色的蒼天重現光輝。太子定位而更加賢明,諸侯貴臣榮盛而列位。因此祥瑞輝映昌盛的基業,飛雁傳送篆字書寫的帛書。加以整肅朝列等待禮儀的舉行,修飾完善禮儀制度,綜合纂集散亂的禮文,蒐集並傳布遣佚的有關禮儀的記載,在郊祭之宮獻玉,在北峙進奉玉珪以祭天。祥光會集於太廟,土地潤澤農事佳吉,到了聽陽時節,禮敬河川山丘,以天子聲威巡行視察,顯耀威武安定中原,史冊流傳著對他的詠頌,人民稱讚他的風雅。於是巡視北方,聲威震響,歷代的酋長,誠心順服仰望朝廷,藩國的村長,以其賢王入朝奉侍,異地風氣奇特的人民,奉行風俗而還鄉,異域民族不同禮俗的人民,變音革狀,邊境上再沒有縑帛書寫的緊急文書,烽火也已很少點燃。泰山生靈氣,童回出國寶,高丘沉鼎,於泗水中撈取,雲天高山,飾彩天際,飛鳥走獸,流連于禁苑宮垣,鱗甲魚群,翻舞在川流之中,美泉清澈,映照河水之源,因此波涌於外關,雲煙升騰於內澤。至於白趾青羽之鳥,黑紋朱彩之禽,日曰月月在畿郊,擇木棲息而和嗚。加以華露升騰於毫軒,稀疏的雲彩掩映樓閣,箍丞、墨叢孳長萌芽,移華於深禁之中。山車佇立等待,比翼之鳥展翅,比之魚泳流,江茅生長茂盛。校書之人,恭謹地秉筆修飾辭藻,濟、代等地的藩王,獻出封邑以致禮。這難道不是神明協和祥氣昌盛,眾物呈瑞祥雲普照,蒲軒龜軫,甘泉淳芳。

太宰江夏王劉義恭體味聖典遵循經義,引據先王的精粹,依循古代的法典,博通圖書秘籍,熟悉珍藏的典籍,他的表奏以為皇上往日建立功勳,聖德光耀炎帝和太吳,應該祭泰山告成功,發布文書致達天門,以顯揚冠首的盛名,傳播聲威。然而皇上以謙遜之道為首事,沒有舉行揖拜之禮,將使天地神靈不能顯耀,潛藏的瑞物不能按時出現,鑿一生叢沒有舉行盛大祭祀的景象,介丘山沒有祭告天帝的聲音。加之西域深泉之野,進獻享有盛名的駟馬,肅慎之鄉,奉獻堅利能穿鐵的楛木之矢,神明再次顯靈,珍奇的符瑞一同賜福。陛下的謨誥周詳該博,顯揚了美好的典章,取據聖靈,使聲名和業績增光,選取吉日考察古禮,整肅警衛,儒士僚佐展示其宮職,禮官協理儀典,懸垂的綾飾動音,洪鐘振起節奏,向南之路整肅設衛,正途沿線清道設禁。於是整理隨身的佩玉,理正冕冠前後垂懸的玉藻,鳳凰定音律,樂奏和諧,以綴有比照百物的文彩,顯耀莊重的服物。光輝照耀天神的陣伍,華彩映照天神的行列,翠羽車蓋庇蔭,羽葆華蓋映照。於是下詔令讓官府聯事掌管祭祀,賓客贊禮,樂器預先懸掛,鐘磬和潤嗚奏。命令五方之神排列,開啟九重天門以集合神靈,衛士警戒雲開見天,事先讓雨神清灑道路。彩霞凝聚而成闕,煙雲升騰而成宮,高台覆蓋著霞光,壇台浮湧起白霧。於是到臨壇中。備置豐盛的禮物,天帝降賜祥瑞,長久保全皇家的基業,谷中發出神祇的福音,山中傳出讚譽。然後察辨年齡慰問長老,採集進獻民間詩歌,用以觀察民風民俗,返歸後享祭神靈,獻祭太廟。光美的盛德,顯耀萬古;深廣的業績,永世流傳.難道不是很偉大嗎!

我們生逢盛世,謹慎勤勉於政治清明的時代,學識淺薄見聞不廣,不足於論說聖道.況且典章制度已湮沒,時代逝去,現在徵集前代典制遣文,表述明白訓誥之本義口口口口造訪鄒、魯先聖之地,撰寫封禪玉冊及堙玉的禮儀,起草竦石及繩金的儀禮,和潤的芝草和美玉,鎊刻璽印以祭祀。我們懼怕沒能遵奉皇朝善美的儀制,不能弘揚皇朝的典則。恭謹地將所撰寫的儀則奏報。

皇帝下詔令說:“天生的神物,先王都自以為慚愧而不敢接受,更何況我這個缺少德行的人,怎敢接受這巨大的恩惠。現在國家還沒有安定統一,應該停止這樣的奏議。”

漢獻帝建安十八年五月,把河北十郡封給魏武帝為魏公。這一年的七月,開始在鄴建立宗廟,是魏公自己以諸侯禮建立五廟。後來雖然進升爵號為王,也沒有更改。延康元年,文帝繼承了魏王王位,七月,追尊皇祖為太王,稱丁夫人為太王后。黃初元年十一月接受漢帝禪讓,又追尊太王為太皇帝,已故父親武王稱為武皇帝。明帝太和三年六月,又追尊高祖大長秋為高皇,夫人吳氏為高皇后,都在鄴縣宗廟的廟裹祭祀。於是文帝的高祖為處士、曾祖為高皇、祖父為太皇帝,他們共同供奉在一個廟裹。已故父親太祖武皇帝獨立一廟,後世歷代不毀棄,那么所祭祀衹限於親族廟共四室。到了明帝太和三年十一月,洛京的宗廟建成,就因血親關係世代懸遠而遷出處士的神主,建置園邑,派遣令丞奉祭。另外派遣行太傅太常韓暨、行太廟宗正曹恪持節奉迎高皇以下各神主牌位共供奉於一廟內,仍然衹有四室而已。到了景初元年六月,公卿們及主事官員才上奏改立七廟的制度,他們的上奏說:“我人魏三位聖王相承續,建成帝業。武皇帝開始創建宏大的基業,撥亂世平艱險,為魏太祖。文皇帝繼續奉承天意革舊圖新,順應機遇接受漢帝的憚讓,為魏高祖。皇上集成大命,安定華夏,興建禮樂制度,應該稱為魏烈祖。”又在太擔廟北建立兩座祖廟,左邊的為文帝廟,廟號為直擔,是昭廟,右邊的預定為明帝廟,廟號為烈擔,是穆廟。左擔、直擔、型擔等三祖廟,千秋萬代不毀棄,具余的四廟,當血親關係疏遠之後依次遷出,一概依照周朝的后稷、文王、武王遠祖廟的禮儀制度。孫盛的《魏氏春秋》說:“謐號是用來表示行為的,廟號是用來顯示禮儀的,都是在人已死之後確定的。因此都是依據人始終一貫的行為,確定稱號以昭示千秋萬代的。沒有在君王在世的當年預先決定其為某祖某宗的廟號的,也沒有在未終之時自己預先設定尊顯廟號的。過去華樂以厚葬而招到譏刺,周朝人以預設凶禮而違背禮制,曹魏的官員們,在這件事情上失之偏頗了。”

文帝的甄氏皇后被賜死,因而沒有列入祠廟。明帝即位後,主事官員一奏請求給她追加謐號為文昭皇后,派遣司空王朗持節奉策書到她陵墓前致祭。朝廷三公又上奏說:“在古代周朝的始祖為后稷,而又另外建立祠廟以祭祀姜螈。現在的文昭皇后對於後嗣來說,她聖明的德操崇高的教養,難道是可以估量的嗎。她以皇家一代正妃的尊貴,死後超化為神靈,而沒有建立寢廟以承接享祭,不足以報答她的聖德,不足以昭示孝敬之心。查考古代的制度,應該依照周代禮制,已故皇母文昭皇后要另立寢廟。”上奏得到皇帝的同意.在太和元年二月,於鄴建立了寢廟。四月,洛邑開始建設宗廟,在挖掘地基時獲得一枚玉璽,一寸九分見方,上面的文字為:“天子羨思慈親。”塱童為此而動容。便以太牢享祭祠廟。到了量勿元年十二月己末日,主事官員又上奏請求在京師建立文昭皇后廟,永遠承續享祭。祭祀的樂舞與祖廟的相同。廢棄鄴縣所建的祠廟。

魏文帝董翅二年六月,因為盜京的宗廟還沒有建成,於是在建始殿祭祀魏武帝,皇上親自主持祭奠如同行家人之禮。何承天說:“根據禮制,在建設宮室之前,先要建設宗廟。庶民百姓沒有宗廟,因此在居寢祭祀。帝王實行寢殿祭祀,太違背禮制了。”

漢獻帝延塵元年七月,魏文帝巡行到了譙題,親自到矗陸祭祀,這是漢朝的禮制。漢朝各陵都建廟的原因,是繼承了秦朝的做法.談論的人以為古人建立前廟後寢,以象徵國君前有朝堂後有寢宮。廟是用於藏置神主牌位,春、夏、秋、冬四時祭祀,寢廟裹有衣冠象徵生時的用物,以新鮮祭品祭祀。秦朝時開始把寢廟移;力建造在陵墓側,漢朝因循秦朝沒有改變.陵墓上的稱為寢殿,象徵生時的物具,這是占代寢的本義。到了魏武帝安葬在高陵時,卞事官員依照漢朝的制度,建立陵墓上的祭殿。到文帝黃初一三年,便卜詔令說:“先帝親自實行節儉,他的遣韶說要節省和儉約。兒子以繼承父親的遣志為孝順,臣子以留心政事為忠誠。占代不祭墓,都在廟裹設祭。高陵上的殿屋都毀壞,車馬送回馬廄,衣服藏入府庫,以順從先帝儉約的心愿。”到了文帝自己寫遣詔時,又說:  “壽陵上不要建立寢殿,不要建造園邑。”從此之後直至今天,陵寢的建造便停止了。

孫權沒有建立一廟,因為他的父親孫堅曾經任長沙郡太守,便祇在長沙郡臨湘縣建立孫堅廟而已。孫權既不親自到廟裹祭祀,衹是依照後濩時期供奉南頓君的舊例,派遣太守前往祭祀。遜堅廟又被尊稱為始祖廟,而又不建在京師。又將人民所發掘的吳芮冢中的材木建造為屋室,這是前所未辟的。在建鄴的朱爵橋南建立了兄長長沙擔迗遜箠的廟。逐護得了疾病時,太子所禱告的,就是彊策廟。孫權逝世後,兒子孫亮繼立為帝。第二年的正月,在皇宮的束面建立了孫權廟,稱之為太祖廟,既不是修建在皇宮南面。又不排昭穆次序。當孫皓初立為帝時,追尊他的父親瑟扣為主皇奩。逐壁先前被封為烏程侯,於是便將逐扣改葬於晝崔的厘山,稱為組腔,設定園邑共有百戶。在烏登建立丁孫和的陵寢,派遣縣裹的令丞在春、夏、秋、冬四時舉行祭祀。寶盛元年,就在烏程特別設定了吳興郡,讓郡太守執掌祭祀的事務。主事官員不久又匕奏說,應該在京邑建立噩扣廟。宜蟲二年,於是又進行建設,稱之為清廟。派遣守丞相孟仁、太常姚信等人帶領官府僚局中軍步兵騎兵,用囊車法駕到明陸去迎接遜和的神主牌位,孫皓親自在庭中接見並告別盂仁。當最仁從烏捏返回時,中吏送出的皇帝親筆詔令連續不斷,詔令詢問神靈在路途中的起止等情狀。男女巫祝都說看見孫和所穿衣服及容貌和平時一樣,孫皓聽到後又悲又喜,便召集所有公卿和尚書到殿閣下接受賞賜。當靈車將要到達時,便派遣丞相陸凱供奉三牲在近郊祭祀。孫皓就在金城外露宿。第二天,便在束門外仰望跪拜,又到廟裡拜祭獻饗。接連七天,祭祀三次,侶伎夜不停地娛樂。主事官員上奏說:“‘祭祀不能過多,過多就是繁黷’,應該依循禮制割斷私情。”從主事官員上奏之後祭祀便停止。

劉備的章武元年四月,在成都稱帝號。當月建立宗廟,將高祖以下的神主在宗廟裡合祭.劉備承襲前代而立為帝,也沒辨明以漠代哪一個皇帝為自己的祖宗,又沒有立祖宗的廟號。後主劉憚投降時,北地王劉諶在昭烈帝劉備廟痛哭,造就是說劉備的廟足獨立的。

魏元帝鹹熙元年,增封晉文帝晉爵為王,追授舞陽宣文侯為晉宣王,忠武侯為晉景王,當年八月,文帝逝世,謐號文王。武帝泰始元年十二月丙寅,接受曹魏的禪讓。丁卯,追尊皇祖宣王為宣皇帝,已故伯父景王為景皇帝,先父文王為文皇帝,宣王之妃張氏為宣穆皇后,景王的夫人羊氏為景皇后。泰始二年正月,主事官員上奏說天於立七廟,應該按照禮制建設廟。皇帝以建設七廟的工役重要,下詔令說暫且建立一廟.於是群臣奏議說:“上古時期立清廟一宮,以尊敬遠世神靈,到了周朝,定為七廟,以辨別近宗和遠祖。皇帝的聖旨深遠宏大,遠追上古之世,尊崇壁靈、盧愛,捨棄七廟的繁華,遵循一宮的制度以尊重遠祖。古時候虞舜承接堯帝的憚讓,在文祖廟裹受命,於是登上帝位,大約經過三十年,正月初一,又回命於文祖廟.造就是說虞霾不改變盧蠢的文祖廟,依舊因循舊的宮廟。可以依照有虞氏的舊例,就沿用曹魏的廟。”上奏得到皇帝的同意。於是追祭征西將軍、豫章府晝、、京兆府君,與童皂壺、基皇童、塞皇壺依次排列為三昭三穆。當時宣皇沒有進入宗廟,太祖的位次空缺,所以祭祀六世祖與景帝共為七廟,這個禮制是根據王肅的說法。七月,皇帝又下詔令說:“主事的人先前上奏仍舊用曹魏的舊廟,確實也有根據。然而對於敬奉神明來說,情理上還是有不妥的地方.應該另外營造新廟,尊崇正禮作為永遠的制度。”於是改建宗廟.十一月,追尊景帝的夫人夏侯氏為景懷皇后。

太康元年,靈壽公主修麗在太廟裡拊祭,凰朝和選朝沒有這樣的先例。魏墮查卻另外建立廟,晉朝又與曹魏不同了。八年,因為廟的地基下陷應當改造。群臣又奏議說:“古時候七廟不在一個地方,自然應該按照禮制建廟。”皇帝又下詔令說:“古代雖然有七廟,但是從近代以來,都是一廟七室,對禮制沒有損害,對情理來說是合乎事理,也是隨時制宜的辦法。應該依舊不改為好.”到了太康十年時,便在宣屋蠟內改建,建造得極為壯麗。然而祭祀用的坎穴位次,仍然像當初的一樣、,廟建成後,皇帝率領群臣百官把神主牌位遷入新廟裡,先祖自征西將軍以下的神主牌位,都有車馬引導跟隨,都像皇帝所用的儀仗。這是出自摯虞的議論。到世祖武皇帝逝世時,便把征西將軍的神主牌位從廟中遷出;當惠帝逝世時,又將豫章府君的神主牌位從廟中遷出。而在惠帝時期,愍懷太王、及太子的兩個兒子,即哀太孫司馬臧、沖邊遜司馬尚都在宗廟裡拊祭.元帝時期,懷帝的疆左王又在廟中拊祭,合稱為陰室四殤。懷帝初年,又策命定逮童擾皇后的謐號為武悼皇后,將她改葬在峻陽陵的側面。另外建立弘訓宮,不將她列入廟中。五帝即帝位之後,他上繼武帝,從禮制上來說是已死的父輩,就像束漢光武帝上繼兩漢元帝的事例。當時西晉的神主牌位已被別的民族政權所堙滅,婁置建廟時,都是重新建造。不久將墮壺神主牌位列入宗廟,又將穎川府晝的神主牌位遷出宗廟.設位雖說是七室,其實祇有五世,這大概是依從刁協的議論,將兄弟作為世代計數的緣故吧。當時各種制度都在草創中,舊有的禮制不完備,三位先祖毀去神主牌位,暫且放置在另建的宮室中.太興三年,將要把整查的神主牌位升入宗廟,於是改定製度,又將豫章府君、題川應晝兩個神主牌位回復到宗廟昭穆的位次上,以便與惠帝繼承武帝的事例相一致。而蠱查、:醫查、曼瞳這三位皇帝從《春秋》書中尊敬尊長的本義而言,他們在廟中的神主是不可遷出的。到了元帝逝世時,豫章府君的神主牌位又被遷出。然而元帝的神位,仍然排在愍帝之下,因此有坎室的共有十個。當明帝逝世後,穎川府君的神主牌位又被遷出,仍然保持十室。當時繼續擴建太廟,因此三位遷出的神主都被送回西儲室,稱之為桃,當作為遠祖廟。成帝鹹和三年,蘇峻擾亂京都,溫嬌等人率軍進京都討伐,在白石建立行廟,祭告先帝先後說:  “叛逆的臣子蘇峻,顛覆國家,毀棄天地神明,污辱海內人民。我庾亮等親手殺死叛賊首領,恭敬地執行皇天上帝的懲罰。中宗元皇帝、肅宗明皇帝、明穆皇后的神靈,明鑑有罪之人,剿滅他們的性命,剪除了這幫凶逆之徒,安定丁宗廟。我們即使捐軀隕旨,死而猶生。”鹹康七年五月,開始做武悼皇后的神主牌位,放入太廟合祭,配享世擔。盛壺逝世後塵查繼位,因為以兄弟為一世,因此不把京兆府君神主遷出,才開始有十一室。壁童逝世後,京兆府君神主遷入西儲室,同樣稱之為祧,與以前三位祖先的神主遷入西儲室的禮儀相同。因此正室仍然是十一室。穆帝逝世後哀查和迤酉公都是兄弟,沒有升降的問題。鹹安初年,個塞皇童上繼五皇童,世次上升。於是題業疽晝、京兆府君二位神主,又返回宗廟昭穆的位次。到簡文帝逝世後,穎川府君神主又遷出。孝逮皇壺左五十六年,改建太廟,殿的正室有十六問,東西儲室各一間,共有十八間。棟高八丈四尺,堂基長三十九丈一尺,寬十丈一尺。堂集結方石,庭用磚。備有法駕車馬,將神主遷入行廟。從征西將軍到京兆府君四位神主,以及太子太孫,各用其本位的服用儀制。四位神主不依照皇帝的儀制,這是與太康年間不同的。各神主遷入廟之後,擺設乾肉及肉醬以祭奠。當新廟建成之後,先帝的神主返還室內,又擺設乾肉及肉醬以祭奠。十九年二月,追尊簡文帝的母親會稽太坦鄭壓為簡文皇帝宣太后,在太廟道路西邊建立廟。到孝武帝逝世後,直兆府君神主又遷出,依照壟童時期立四祧廟的舊例行事。安帝隆安四年,以孝武帝的母親即簡文帝的李太后、以及安帝的母親宣德陳太后在宣鄭太后廟裹合祭。

元興三年三月,宗廟神主在尋陽,在太廟又已立了新的神主,衹能權宜地舉行祭祀。四月,輔國將軍何無忌奉送神主返回。丙子曰,群臣百官到石頭城禮拜迎接。戊寅曰,神主奉入廟中。安帝逝世,還沒有舉行大祭,國家政權便已終結了。

宋武帝開始接受晉朝的任命為宋王,在彭城建立宗廟,依照曹魏和晉朝的先例,衹建立一廟。最初祭祀高祖開封府君、曾祖武原府君、皇祖東安府君、先父處士府君、;左塹避後,這是依從了諸侯建立五廟的禮制。武帝即帝位之後,便加祭L世祖右北平府君、六世祖相國掾府君,共為七廟。永初初年,追尊先父處士府君為孝穆皇壺,亡母趟旦為穆皇后。三年,聖懿蓋皇后逝世,又合祭於宗廟。高祖逝世後,他的神主牌位進入宗廟,仍然依照左昭右穆的次序排列,如同曹魏和晉朝的制度,空缺著太祖的神位。宗廟的殿屋也不改建,這又像晉朝初年依循曹魏一樣。塞帝元嘉初年,追尊自己的生母胡婕奸為章皇太后,在.里置宣太后墓地建立祠廟。孝武昭太后、旦姬宣左後都在章左後廟中合祭.

晉元帝叄里三年正月乙卯日,元帝下詔令說:“我雖然是繼承了世祖,然而對於懷帝、愍童而言,我都是居於臣子的地位。現在祭祀太廟,不親自舉爵致禮,而讓主事官員行禮,於情理不合。應該根據禮制另作安排.”太常華恆議論說:“現在皇上是上承武皇帝,應該按照漢世擔的先例,不親自舉杯爵。”又說:“現在皇上是上承逮董,而宗廟所列的昭穆,衹有四世而已。前太常賀循、博士淒越認為惠帝、堡壺及愍壺應該另立祠廟。然而我認為廟室應當以容納的神主為限,不必拘泥於常數。殷商時期有二祖三宗,如果拘泥於天子七室的常數,那么衹當祭父廟而已。據此推論,應當讓豫章府君、題川座君復還宗廟,以完備祭七廟的禮制。”驃騎長史溫崤議論說:“凡是說兄弟的神主不互相入廟,這本來不是禮書的明文記載。況且光武帝武裝起事,在芒查時不列名於臣屬,為了使事情神化,以應證九世的讖言,又因為古代不共入一廟,因此另外立廟。現在皇上從列名為臣屬這一點來說,跟光武帝的情況不同,自己親身主持祭祀,既對禮經有正確的態度,又合乎情理。太常華恆想讓豫章、穎二位府君的神主返回宗廟以配全七世之數,我溫崤認為是合理的。”驃騎將軍王導依從溫崤的議論。溫崤又說:“凡是不屬於兒子的,可以直說皇帝敢於祭告某皇帝。又如果是以一位皇帝即為一世,那么就不祭父廟,造反而比不上庶民百姓。”於是皇帝同意了溫崤的議論,全都照著施行,孫盛的《晉春秋》說:“《春秋傳》說,‘臣和子是同等的’。雖然繼位為君主,不可以自己尊高的地位,減降廢棄對前帝的尊敬。古代魯僖公上承魯莊公,以兄弟長幼而入廟,為失理。根據古代禮制的本義,皇上的詔令是正確的。”

穆帝永和二年七月,主事官員上奏說:“十月大祭宗廟,京兆府君的神主應當遷入遠祖的祧室。以前征西將軍、豫章府君、穎川府君這三府君的神主毀去,束晉初年,暫且置於祖廟的天府中,天府在宗廟門的西邊。鹹康年間,太常馮懷表奏請求再奉回西儲的夾室中,稱之為祧,我們懷疑這也不合禮制。現在京兆府君的神主遷入,這是四世遠祖,居於太祖之上。古代周朝時太祖的世系久遠,因此神主遷出安排合理。現在晉朝的宗廟以宣皇為主,而四世遠祖神主安排在宗廟,這是委屈太祖而遷就孫輩.宗廟大祭時四祖神主安排在宗廟中,這是替代了太祖。”領司徒蔡謨議論說:“京兆府君、征西將軍、豫章府君、穎川1府君等四位府君的神主應該另建廟室,如果有不曾列入宗廟祭祀的神主,就應當送進太廟的室中。人們不敢卑視自己的祖宗,周文王、周武王不把不宙列於后稷之前。我晉朝舉行宗廟大祭的時候,征西將軍的神主在束面,處於宣皇之上。後來遷出宗廟的各位神主,安放於徵西將軍的祧廟中,世代給予祭祀。”護軍將軍馮懷表奏說:“《禮》書里說,‘沒有列入宗廟的先人,建造壇台給予祭祀’。可以另外建立安放神主的藏室,將神主保存,到了宗廟大祭之時,就在壇台舉行祭祀。”輔國將軍譙王司馬無忌等議論說:“儒士們說大王王季的神主遷出之後藏放在周文王、周武王的祧廟中,這樣,各位府君的神主遷出後,應該放在宣皇帝的廟中。但是現在宗廟中沒有後殿,應該變通而改建。又太廟舉行大祭時,征西將軍神主應在束面。”尚書郎孫綽與司馬無忌的議論相同。他們說:“太祖雖然位居人間帝王,然而天道通暢,去除尊貴的爵祿,以深化天倫情義,可以成為教化的根本而光照萬世。”尚書郎徐憚議論說:“《禮》書裹說,‘去除桃廟築造壇台,去除壇台劃出祭祀場地,每年宗廟祭祀時在場地祭祀遠祖,。現在已遷出的四位府君神主,可藏放在石室中。當要禱祭時就在壇場中祭祀。”又派遣徐禪到會稽訪詢處士虞喜。虞喜回答說:“漢朝韋玄成等人認為毀廟的神主要埋藏在園中。曹魏時期議論的人卻說應該埋藏在兩階之間。況且神主本來是在太廟襄,如果現在在另外的廟室為之祭祀,就不如永世埋藏.又四位府君沒有追加封號的禮儀,更加表明應該毀廟而不予以祭祀。”於是撫軍將軍會稽王司馬昱、尚書型勤等人上奏說:“四位府君一同安置於西祧廟室,神主藏放在石室中,到宗廟舉行大祭時就給予祭祀,就像以前各朝代舊有的儀制一樣。”當時速魚人菹宣的侄子詢問造一禮儀。范宣回答說:“疊避廟中所祭祀的,部屬庶民百姓。因為他們後來世系疏遠而毀去神主,不在虞主之上,也不在宗廟裹排列昭穆次序。現在四位府君的稱號仍然像原來的一樣,不是因為有功德而致禮。如果按照盧主的瘞埋,那就當藏入子孫之地,如果依照星朝神主瘞埋,那又不是本廟位序。應該想出一種變通的辦法,要另外築造一室,當親近關係還沒有淡亡以前就在宗廟給予祭祀,位居宣查之上;當親近關係淡漠之後,就不必與子孫之輩同列。”後來太常型遐等人贊同整謨的議論。博土退壢議論說:“有人懷疑陳列在太祖神位的,都是在他之後撤除的神主。我考查古代原本沒有區別前後的記載。夏禹不先列於鯀,那么遷出的神主列於太祖之上,也就無可懷疑了。”

安帝義熙九年四月,將要舉行宗廟祭祀.皇帝下詔令讓群臣廣泛議論遷出和撤除神主的禮儀。大司馬琅邪王司馬德文議論說:“泰始初年,太祖之位空缺,而依照情理推溯遠祖,上至征西將軍,因此世系遠隔的就應該撤除其神主,而宣皇帝正為太祖之位。又漠光武帝遷移十一個皇帝的神主到洛陽,那么撤除的神主不設祭,便可推論了。應該依從范宣的議論,建造另室以安放四位府君的神主,永遠藏放而不祭祀。”大司農徐廣議論說:“四位府君的神主曾經安放在廟室之首,受皇室的享祭。如果將神主埋藏在深上中,在情理上未必都合理。我認為可以將神主移藏在西儲內,作為遠祖,而永遠不給予享祭。”太尉諮議參軍袁豹議論說:“應該依照舊的典制不必更改。宗廟祭祀時仍然要祭祀四位府君,在情理上更為允當。”祠部郎臧燾議論說:“四位府君的神主,享祭的禮儀廢止,那也是神所不允許的。應該與虞主的瘞埋相同。”當時高祖輔佐晉朝,與大司馬琅邪王司馬德文的議論相同。等待後來宗廟祭祀舉行時再作改變。

晉孝武帝太元十二年五月壬戌曰,皇帝下韶令說:“以前建造太廟時,一切都履行儉約,想同境內百姓,致力於完善禮典。現在太祖之位還空缺,明堂也還沒有建造。郊祭,是國家的大事,而考查古代有。關制度的事也未能進行。應該詳加商議。”祠部郎徐邈議論說:“圓丘祭祀和郊祀,經典的記載是合併為一的,宣皇帝曾經考辨了它的本義。而稽檢儒學典制,以至到東晉時期以來,深入研究,論定了南郊和北郊祭祀的禮儀,這實在不是其他學說所能輕易改變的。我認為應該依舊不改為妥。武皇帝建立宗廟時,定為六世排列為三昭三穆,宣皇帝是創建基業的君主,實在應為太祖,從親近關係而言,是武皇帝的父親,還有四位先祖在其上,四位先祖都還沒有到遷世換代的時候,因此暫且將向東之位空缺。兄弟之間相承帝位,本來不屬於兩個世代,所以現在的宗廟祭祀,世代的數額還不夠,而想讓太祖正位,就違背了供奉七世祖的本義。又《禮》書裹說‘庶子王也要祭祖立廟,。這是說後代子孫得位之時,其近親之祖一定要復立祭室。京兆府君至今已有六世,應該復立祭室,那么宣皇帝就不在六世之上,要等前一世代遷出之後。太祖之位便確定了。京兆府君的神主遷移撤除,應該將其神主藏在石室。即使是宗廟大祭也不能給予祭祀。這是為什麼呢,書傳裹說撤除的神主升遷合祭於太祖,升是自下而上的稱謂,不是說可以降尊而就卑。太子太孫這陰室的四殤主,是重要的繼嗣,應該升遷合祭於皇祖所依託的廟中,世系遠隔之後神主應該遷出,然後附享的孫子,一同都撤除神主。明堂圓丘方澤等制度,大的儀制已經確定,不應該闕失配享先帝的祭祀。況且帝王以天下為家,不必為一個邦域,因此周:絲和漢光武帝包含於塞酉周和塞璽選。且公宗廟祭祀且塞王,選盟壺以世祖光武皇帝配祭上帝,如果不是確立新王朝的先父,怎能夠配祭上帝呢。”塗邈又說:“明堂所配祭的神,歷來疑惑難於辨明。根據《易經》裹說,  ‘祭享上帝,以先祖先父配祭,。先祖先父一同配祭,而上帝也都是天,而尊崇父親的意義便顯現出來了。按《周禮》裹的意思,旅祭上帝有原委,祭天與郊祀的常禮都是用四個玉圭,所以一起提及。如果上帝指的是五帝,經文中為何不說是祭天旅祭五帝,祭地旅祭四方山川呢?人帝與天帝,雖是天人的通稱,然而五方之帝不可稱為上帝,諸侯不可稱為大君。書裹沒有完全的證據,而解義可以不一致,因此童盤、主塵兩個年號之間,實行或不實行便互相交替出現了。’’侍中的議論相同。又說:  “明堂的制度,已經難於詳考。況且樂是主協和的,禮是主禮敬的,因此禮儀的質樸和文飾不相同,音樂配器也不相同。既然茅茨之室與宏廣大廈,其制度不相一致,又何必死守形式規範,而不知弘揚根本順應民眾呢。到了全國都安寧時,回塑沒有戰事時,然後對明堂辟雍。可尊崇而修建。”中書令王舉的意見與車胤的議論相同。太常孔旦議論說:“泰始元年,之所以要上祭四位府君,實在是因為世系的位數還接近,可以給予享祭,不像殷茵和颶目的先世遠祖,是帝王大業的起始。假使京兆府君當時在七世之外,自然就不會祭祀這四位府君。據此而推論便可明白,既撤除了神主之後,那么宗廟祭祀便被斷絕了。”吏部郎王忱議論說:“明堂的形制仿照天地,它的景觀規模的擴大,要等待返回舊的皇宮之後修築。”驃騎將軍會稽王司馬道子、尚書令謝石的意見與王忱的議論相同。於是照舊制奉行毫無改變。

晉安帝義熙二年六月,白衣領尚書左僕射孔安國啟奏說:“元興三年的夏季,應當舉行宗廟大祭。往年的三月,皇帝返回。當年的四月.就應當舉行宗廟大祭,而太常博士徐幹等人議論說:‘應該在孟秋之月祭祀。’尚書台查考得知,從立和四年起連續至今,都是在冬季或夏季舉行宗廟大祭,徐幹等人已經上奏應將孟冬祭祀回改恢復為孟秋之月沒有失誤。御史中丞范泰議論說:‘現在雖是合祭祖廟之後,得於秋冬祭祀,而沒有大享祭的先例。太元二十一年十月應該舉行宗廟大祭,而烈宗於當年九月逝世。到了隆安三年,國家大吉,於是舉行宗廟大祭。又根據禮制有喪事就應廢止吉祭,在寢廟祭祀新的神主。現在不另建寢廟,既合祭於祖廟,便在宗廟祭祀。因此春、夏、秋、冬四時祭祀,以寄託追思遠祖的心情,三年舉行一次柿祭,以省察祖宗昭穆的次序,四時祭祀與檣祭的本義從來都是各不相同的。天子三年的喪事完畢之後,就與太祖合享,遇著宗廟大祭時就祭祀,沒有所謂三十個月的時限。衹是尚書省常常以三十個月設限而成慣例。’就依范泰所言,有喪事也可舉行宗廟大祭。隆晝初年,果然因喪事而廢止大祭。月數少多,又快慢失中。至於應修寢廟的事,意思不明。”孔安國又啟奏說:“范泰說:‘現在已合祭於太祖,便在宗廟祭祀,因此在四時祭祀。,依范泰的這種說法,殷祭即宗廟大祭與燕嘗四時之祭,它們的本義各不相同。既附入先祖宗廟祭祀之後,可親自參加熏嘗四時之祭,而不得親自參與宗廟大祭。太常劉瑾說:‘章後喪亡還沒有到一周年,不應該舉行祭祀。’我查考昇平五年五月,穆皇童逝世,當年七月,建造陵墓,十月,舉行宗廟大祭。興寧三年二月,哀皇帝逝世,太和元年五月,逛酉夫人座壓逝世,當時她是皇后,七月,安葬。十月,祭祀。這是在哀皇帝逝世後兩周年之內,庾夫人安葬之後,兩次大祭的策文現存在廟中。又文皇太后於隆安四年七月逝世,陛下追行先帝的意旨,親自服重喪服,隆安五年十月,舉行殷祭。在兩周年之內,不廢止祭祀。現在以諸侯夫人的喪事,而范泰卻說不可舉行大祭。我查考永和十年至今的五十多年裹,實行三十個月便可殷祭,這都見於記載中,這事按照禮制,五年再舉行祭祀。而范泰所上奏的內容,不是真正恭謹的臣子,竟以為皇朝所實行,遲早失度。范泰是御史,自然應當明辨是非,如果臣子啟奏內容不當,就應該責備其過失並彈劾上奏。而他卻違反事理並拖延,堅持錯誤忘記國家舊典。請皇上罷免范泰和劉瑾的宮職。”丁巳let。皇帝下詔令讓范泰和劉瑾以受處分官員的身份管理自己的職事。於是博士徐幹也都被免去官職。當初,在元興三年四月時,將不得舉行殷祭的時限改為十個月,如果以正常的時限計算,那么義鹽三年的冬季又要舉行殷祭,如果改為按新時限開始計算,那就應該在來年的四月舉行殷祭。領司徒工箠、且墜尹垂翅議論說:“有不同尋常的喜慶,就一定要有不同尋常的典禮。殷祭舊有的標準沒有差錯,但那都是在平常施行的。至於義毖元年擊敗叛賊的喜慶,是自古以來獨一無二的,雖說足勝利返回皇都,但按情理如同受天命得帝位.我認為更新的機運,在這時開始。應該於四月舉行殷祭。”中領軍謝混、太常劉瑾議論說:“殷祭沒有一定的子,選擇時以敬祭。而且祭禮崇尚簡約。去年十月祭祀,雖然在時曰上不夠準確,然而典禮恰當完備,仍然應該認為是正期舉行的祭祀。”太學博士徐幹議論說:“三年舉行一次夾祭,五年舉行一次柿祭,經籍傳記裹,不見補行殷祭的記載。”員外散騎侍郎領著作郎途塵議論說:“考查先前的事例,海西公太扣六年十月,殷祭。孝武皇帝寧康二年十月.殷祭。如果按照平常的時限距離前一次三十個月,就應該在四月舉行祭祀。當時大概是有別的緣故,而移到冬季舉行祭祀,但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緣故。左五元年十月殷祭,按照平常三十個月的時限,就應該在二年四月舉行祭祀。造追計辛未年十月,不合六十個月而舉行兩次殷祭。何邵甫注《公羊傳》說,夾祭是從前代君王以來,積累月數而為祭祀期限。‘從魯僖公八年到魯文公二年,明知當年的大事是夾祭’。這樣,推算其起始之曰,承接本源而推移,領悟的關鍵,是追溯其本始。往年因有別的緣故推移了殷祭的時間,這不是正常的期限。寧康、太元年間的事例可作為依據。雖然年代有遠近的差異,然而追計以前月份的道理是一致的。我認為恢復殷祭正常的次序,足使殷祭返回正期舉行的辦法。”左丞劉潤之等人議論說:“太元元年四月應該舉行殷祭,而禮官怠惰失誤,改在十月舉行。這本不是殷祭正期,不應該就以失誤的時日作為起始。應該返回當初的四月作為起始。應當在三年十月舉行殷祭。”尚書上奏認為要依從王謐的議論,以太元元年十月為起始。

宋孝武帝孝建元年十二月戊子曰,主事官員上奏說:“按照舊例今年十月是舉行殷祭的月份。領曹郎范義參與議論說,按照永初三年的先例,需要兩周年之後才舉行殷祭。考查兩周年後殷祭當在來年即二年三月舉行,如果在四月殷祭,卻仍然在撣祭的時限內。”遣事交付禮官們商議確定。國子助教蘇璋生議論說:“根據《禮》書的記載,三年喪事完畢,然後在太祖廟中舉行夾祭。《禮》書裹又說‘守喪三年不參與祭祀,衹是對天地社稷,可以不受喪事限制而舉行祭祀,。況且不行撣祭就舉行宗廟祭祀,被《春秋》書中所譏刺。探求古禮,服喪沒有完畢,本無裸享祭祀的事。自從漢文帝以來,一概都實行權宜之制,宗廟祭祀和朝聘等禮儀,一概都用吉禮。雖然空有祥祭禪祭,祥祭撣祭時也沒有把朝服改換為白色喪服,四時的獻祭,也與平常時期沒有區別。殷祭的禮儀既然沒有不同,難道惟獨以心憂為妨礙嗎?”太學博士徐宏議論說:“三年守喪的制度,雖然按照權宜改變的辦法,第二年祥變,仍然要穿縞素之服,不穿祭祀的吉服,不容許參與祭祀。我認為來年四月,不應當就舉行殷祭,十月舉行殷祭卻是允當的。”太常丞臣朱膺之議論說:“《虞禮》襄說:‘間隔一個月舉行禪祭,這一個月是吉祭,仍然沒有配祭的。’是說二十七個月撣祭之後,當春、夏、秋、冬四時祭祀時,沒有將他的妃子配祭,是沒有忘記哀傷。據此推論,沒有舉行禪祭便不得舉行殷祭。又《春秋》記載閔公二年,吉檣祭魯莊公。鄭玄說:‘閔公對國家亂難心中震懼,想著以自尊消除禍難的影響,二十二個月便除去喪服,又不撣。’所說的又不撣,表明在撣祭之內不得舉行吉梢。根據王肅等人對魏朝所說,現在權且保存古禮,等待三年喪事完畢。舊時說三年喪事完畢,遇掃祭時就梢祭,遇夾祭時就夾祭。鄭玄說:‘橢祭在孟夏之月,夾祭在孟秋之月。,現在相承是在十月。依徐宏所上奏的《公羊傳》的記載,如果有疑問,也可用魯閔公設定的二十二個月的喪服,由此論說喪服的紀綱制度,何必完全認可著素冠也可舉行吉梢的禮儀呢?縱使《公羊傳》是不正道之說,而官應以禮為準,也要探求考量適當。”郎中周景遠參與議論說:“永初三年九月十日所奏盡亮的議論說:  ‘以權宜的辦法除去喪服舉行吉祭,對治理天下是恰當的。宗廟大祭的禮儀,應該依照古代的典制。’這是劉宋皇朝開國已成的準則。我認為博士徐宏、太常丞朱膺之建議在來年十月舉行殷祭是允當的。”皇帝下詔令表示同意。宋殷時期殷祭都是在除去喪服可行吉禮時便舉行。大明七年二月辛亥曰,主事官員上奏說:“四月應該舉行殷祭,如果因事而沒有舉行,是不是可以在孟秋之月舉行?”領軍長史周景遠議論說:“根據《禮記》裹說:‘天子夾椅夾嘗夾燕。’依照《禮記》這一記載,那么夏秋冬三季都舉行殷祭,不衹是在冬夏舉行殷祭。晉朝義基初年,僕射孔安國啟奏說,從太和四年相承舉行殷祭,都在冬夏舉行。孔安國又啟奏說,從永和十年至今五十多年裹,都是用三十個月為限便舉行殷祭。博士途繭依據《禮》書反駁孔安國。魚邐又引據置朝盛塵六年七月舉行殷祭,證明殷祭是不專在冬夏舉行。當時晉朝雖然不依從徐幹的議論,然而險繭引據禮書和鹹康年間的先例,孔安國也無法否定。現在如果在來年四月未能舉行殷祭,移到孟秋之月舉行,對禮書沒有違背。”參酌審議後認為引據禮書有佐證,並認為用孟秋之月舉行殷祭為允當。皇帝下韶令表示同意。

晉武帝盛寧五年十一月己酉日,弘訓羊太丘逝世,宗廟為此廢止了一個季度的祭祀,祭天地祭明堂去除了樂舞,而且不奉享酒肉。昇平五年十月己卯,舉行殷祭,因為是在穆帝逝世之後舉行,所以不奏樂。當初,在永嘉年間,散騎常侍遼面議論說:“《春秋》書裹的本義,是去除樂舞以完成祭祀。”造就是說吉祭有廢止樂舞的情況。所以在王陘末年實行。後來太常江迪表奏說:“玉繼安葬之後十月舉行殷祭,依從太常丘裹等人的議論,撤除了樂舞。我考察現在實行的是遵曲的制度,沒有單獨向新死者祭祀的區別。既已入宗廟吉椅,為什麼對奏樂舞心存疑慮呢。”

史臣曰:聽到奏樂而心中不樂,因此以停止舉行樂舞來抒發思念先人之情。至於在守喪期間因為顧及國家大事而除去喪服,實在是憂慮政事荒廢,因此以權宜處置的辦法加以變通,考量輕重之後而減降服喪。至於是奏樂還是撤除樂舞。對於軍國大事沒有利害關係,反覆在這兩者之間疑惑不定,本來就應該順乎先人的恩情而依從悲戚。宋國時期每當國家有事時,宗廟祭祀都懸掛鐘磬樂器而不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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