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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曄

李曄

唐昭宗李曄(867年-904年),初名李傑,即位後改名李敏,後又改名李曄。唐懿宗李漼第七子,唐僖宗李儇之弟,唐朝第十九位皇帝(除去武則天和殤帝以外),888年-904年在位,在位16年,享年38歲。葬於和陵,死後諡號為聖穆景文孝皇帝。► 8篇詩文

人物背景

起源世系
李弇→李昶→西涼武昭王李暠(也作李皓)→西涼後主李歆→李重耳→李熙→李天錫(也作李天賜)→李虎→李昞→唐高祖李淵→唐太宗李世民→唐高宗李治→……→唐懿宗李漼→唐昭宗李曄

人物生平

早年經歷
李曄(867年-904年),即唐昭宗,既位後改名為敏,後又改為曄,為唐懿宗第七子、唐僖宗之弟。他是唐朝第十九位皇帝,鹹通八年(公元867年)二月二十二日生於長安宮中,僖宗母弟。6歲封壽王。名傑。乾符四年(876),授開府儀同三司、幽州大都督、幽州盧龍等軍節度、押奚契丹、管內觀察處置等使。僖宗因母弟之故,尤相親睦。自艱難播越,嘗隨侍左右,握兵中要,皆奇而愛之。

幸登帝位
文德元年(888)二月,僖宗病危時,群臣因僖宗子幼,擬立皇弟吉王李保為嗣君,只有宦官楊復恭請立母弟壽王傑。楊復恭之所以擁立壽王,仍然是宦官自行廢立的慣用舊例。加之壽王自身也能夠表現一些軍事才能,與楊復恭關係相處也算和諧,比較能為楊復恭等人接受。此時僖宗已經不能說話,只是略微點頭算是恩準了,於是文德元年(公元888年)三月六日遺詔立壽王傑為皇太弟,監軍國事。當天就由中尉劉季述,率禁兵迎入壽王,安置在少陽院,由宰相孔緯,杜讓能帶人去觀察。群臣見他“體貌明粹,饒有英氣,亦皆私慶得人”。八日,僖宗崩,遺詔命太弟嗣位,改名為敏,即位於柩前,又改名為曄,是為昭宗。

驅除權宦
在昭宗即位的第一年,主要政治問題仍然是宦官控制朝政的問題,此時的宦官頭目正是力排眾議擁立昭宗即位的楊復恭。昭宗這個人從來沒有像他哥哥僖宗依賴田令孜那樣依賴楊復恭。

表面上,昭宗一再對楊復恭表示尊敬。同時,卻儘量迴避與楊復恭等人的接觸,政事都和宰相們商議。暗地裡,昭宗經常與大臣們談論限制宦官,提高君權的事情。一次,昭宗的舅舅王瓌要求出任節度使,昭宗問楊復恭可否予以任命,楊復恭對昭宗說:“呂產、呂祿敗壞了漢朝;武三思敗壞了唐朝。外戚一定不能用為封疆大吏,可以封他當個閒職,否則,怕他有了地盤之後,不聽朝廷的指揮。”因此,王瓌沒能當上節度使。後來,楊復恭擔心王瓌同自己爭權奪勢,先是主動提出讓王瓌出任黔南節度使,然後在他赴任的途中,派自己的親信把王瓌所乘的船弄沉,王瓌一家及僕人全部淹死。事後,他對皇帝說王瓌因船壞而遇難。不久,昭宗得知了王瓌的真正死因,對楊復恭痛恨非常。無論是個人恩怨,還是對權力的爭奪,楊復恭都成為了昭宗的最大敵人,因此昭宗決心將其剷除。

楊復恭為了鞏固政權,廣植黨羽,認了不少文武官員為乾兒子,派往各地任刺史,把持地方政權,號稱“外宅郎君”。他還收了六百個宦官為乾兒子,派往各地做監軍,牢牢控制軍隊。為了除掉楊復恭,昭宗對楊復恭的乾兒子進行拉攏,挑撥雙方的矛盾。楊復恭有個乾兒子叫楊守立,本名叫胡弘立,官為天威軍使,勇武過人,官兵都很怕他。昭宗用計離間楊復恭和胡弘立的關係,讓他兩個人相互攻擊,以便趁機除掉楊復恭。一次,昭宗對楊復恭說:“你的那個叫守立的兒子,我想叫他到宮裡擔任守衛,你把他領來吧。”楊復恭不知是計,很快就把胡弘立領進了宮。昭宗當即封他統領六軍,並賜姓李,賜名順節,寵信非常。李順節果然上了鉤,為了博得皇帝的歡心,同“義父”楊復恭爭奪大權,李順節經常向皇帝打小報告,揭發楊復恭的種種不法行為。

唐昭宗籠絡住李順節以後,對楊復恭便不再假以顏色了。一天,昭宗和宰相們正在延英殿商量藩鎮叛亂的事情,楊復恭有事要面見皇帝,讓轎夫一直把自己抬到大殿上,直到皇帝跟前才下轎。宰相孔緯對這種現象十分氣憤,便對昭宗說:“陛下身邊就有反叛之人,何況那些鞭長莫及的地方?”昭宗聽到後假裝吃了一驚,忙追問是誰。孔緯指著楊復恭說:“就是楊復恭!”楊復恭連忙對昭宗說:“臣豈是背叛陛下之人!”孔緯說:“楊復恭不過是您的一個奴才,竟然乘著轎子來大殿。而且他還廣結黨羽,到處認乾兒子,這些人不是掌典禁軍就是節度使,這不是明顯地要造反嗎?”楊復恭急忙辯解道:“我收養壯士是為了廣收人心,更好地輔佐皇帝。”這時候,昭宗厲聲說:“你說這些都是為了收攏人心,替國家著想,那為什麼不讓他們姓李而姓楊呢?”問得楊復恭無言以對,面紅耳赤。

此後,楊復恭和昭宗的矛盾公開化了。楊復恭寫信給他在各地的乾兒子們,讓他們擁兵自立,不給朝廷進貢。他的乾兒子龍劍節度使楊守貞和洋州節度使楊守忠,開始不向皇帝進貢,並且還上書攻擊朝廷。對此,昭宗也毫不示弱,於大順二年(891),奪了楊復恭的兵權,轉而派他到鳳翔去做監軍。楊復恭針鋒相對,留在長安拒不上任,同時,上奏要求回家養老,以此對昭宗進行要挾。昭宗趁機同意了他的請求,免去了他的官職,只給他留了一個上將軍的空閒職位。楊復恭看到要挾不成,反而失了兵權,惱羞成怒,派人將宣布皇帝旨意的使臣殺死於歸途中,然後自己逃到商山隱居。不久,他又回到長安昭化坊的官邸。其官邸距離玉山軍營很近,他的乾兒子楊守信是玉山軍使,經常到他家中探望。楊復恭還給他的侄子興元節度使楊守亮寫信,說昭宗對不起自己,忘記了他的擁立之功,不僅不知恩圖報,還對他百般刁難。他還指示楊守亮要“積粟練兵,不要進奉”,公開和昭宗抗衡。

這時候,有人向昭宗密報楊復恭同楊守信合謀造反。昭宗正在等待最有利的時機,他把以往蒐集到的楊復恭的罪證連同謀反的訊息一同公布,派李順節等人帶兵前去逮捕楊復恭。楊復恭令其家人抗拒官兵,楊守信也帶兵前來助戰,雙方發生大戰,從白天一直打到深夜。這時,守衛城門的禁軍想趁亂打劫,昭宗對此早有準備,命令宰相劉崇望率領人馬守護財物,防止有人搶劫。劉崇望看到禁軍要搶劫,斥責道:“皇帝正在親自督戰,你們都是皇帝的宿衛之士,應當前去殺賊立功,而不是趁火打劫。”眾軍士都表示願意聽命,跟著劉崇望前去助戰。楊復恭看到劉崇望帶兵增援,自料難以繼續對抗下去,於是帶領全家出逃,直奔興元。楊復恭到興元後,糾集兵力,向朝廷開戰,昭宗也藉助各地節度使的力量與之對抗。經過一年多的戰鬥,楊復恭的軍隊被節度使李茂貞打敗。最終,楊復恭在逃亡的途中被捉,當即被斬首。

楊復恭出逃後,李順節也失去了利用價值,被昭宗納入了剷除的名單之中。昭宗命令兩軍中尉剷除李順節。兩軍中尉以昭宗的名義詔李順節入宮,李順節帶三百士兵來到宮門,宮門侍衛攔住隨行軍士,只讓李順節一人進宮。李順節一進宮,即被埋伏的士兵所殺。

經過一系列鬥爭,昭宗初步掌握了權力,狠狠打擊了多年以來宦官驕橫跋扈的狀況,使宦官勢力多年來第一次遭受重創。但是在打擊宦官勢力的過程中,另一個令昭宗頭痛的難題又出現了,這就是越來越龐大的藩鎮勢力。

昭宗時,藩鎮勢力已成尾大不掉之勢。面對這種情況,昭宗認識到皇室微弱的主要原因是沒有一支足夠震懾諸侯的武裝力量,所以藩鎮才各自擁兵,目無天子。僖宗時,中央禁軍已經被徹底摧毀。因此,昭宗即位後不久,便招兵買馬,擴充禁軍,得十萬之眾,“欲以武功勝天下。”在禁軍初建後,昭宗便開始了對藩鎮的鬥爭。

文德元年(888)十二月二十四日,昭宗任命韋昭度為行營招討使,率兵出征,令山南西道節度使楊守亮、東川節度使顧彥朗助討,同時新設永平軍,以王建為節度使,充行營諸軍都指揮使。二十五日,下詔剝奪陳敬瑄官爵,伐西川之役就這樣拉開了序幕。

楊守亮、顧彥朗各自有一方領地,所以抽不出很多兵力,而領兵的韋昭度是個文人,不習武備,加上禁軍雖然人數不少,卻是新建的,缺乏訓練,純屬烏合之眾,不堪大戰,所以王建成了討伐的主力軍。然而,王建既然得到朝廷的封地和承認,也就不急著和陳敬瑄速戰速決了,他一邊擴充兵力,一邊收攏人心。當時,綿竹地方的土豪各自擁兵自保,多者萬人,少的也有千餘人,王建四處遊說,將這些人收攏在自己的麾下。這些地方土豪在當地都有一些號召力,王建在他們的幫助下,無論是兵力還是聲勢都大大增長。經過幾年的征戰,除了成都,整個西川已經基本掌握在王建的手中。這時,昭宗因為和李克用的戰鬥失利,被迫召回征西川的軍隊。可是,王建卻沒有跟隨韋昭度回長安,而是留在了西川,同時切斷了和唐王朝的聯繫,成了一個獨立的王國。

在討伐西川的同時,當時實力最強的河東節度使李克用被朱溫、李匡威、赫連鐸聯軍打敗,這對昭宗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喜訊。從個人情感上講,昭宗對李克用一直沒有好感。李克用出身沙陀貴族,僅此一點就使深受傳統民族觀念影響的昭宗對他懷有疑慮,而且李克用帶領的這支軍隊對唐朝也是功過參半。李克用曾經幫助唐朝消滅了黃巢起義軍,為興復唐室立下了汗馬功勞,也曾經兵臨長安,逼迫僖宗再度流亡,昭宗自己也飽受顛沛之苦。但最重要的是,當時對朝廷威脅最大的幾股勢力中,李克用的沙陀軍隊最強大。李克用兵多將廣,勢力龐大,是當時屈指可數的幾個強藩之一。昭宗要削弱強藩,首先便將李克用列入打擊的對象。但是,當時的中央禁軍不僅人數不多,也缺乏訓練,根本無法與李克用相抗衡,只能藉助其他藩鎮的力量。

與此同時,朱溫、李匡威、赫連鐸三人上書表示李克用不除,終是國患,因此要繼續攻打李克用。昭宗接到奏章後,更是喜上加喜,如果出現兩敗俱傷的局面那就再好不過了。但是,昭宗心頭也有一些不安,畢竟李克用在黃巢起義中為唐王室立下了赫赫戰功,趁著李克用新敗去討伐,從情理上說不過去。更重要的是,朱溫、李匡威、赫連鐸的軍隊能否再次打敗李克用還是個疑問。如果李克用失敗了還好說,萬一他勝利了,昭宗自己將處於非常不利的境地。昭宗感到事情難以決斷,便召開殿前會議,令三省及御史台四品以上官員討論此事,沒想到除了幾個大臣同意以外,絕大部分大臣都反對。但最終,昭宗還是決定下詔討伐李克用。於是,昭宗任命宰相張浚為行營都招討,又任命幾個節度使為招討使,組成了一個鬆散的討伐聯盟,擇日向李克用所在的領地出發。

李克用認為張浚所率領的中央禁軍是烏合之眾,不足為慮;朱溫雖然實力強勁,但由於領地四周敵人眾多,無法全力進攻,對自己尚不能構成重大威脅;只有李匡威、赫連鐸所率領的軍隊才是自己的真正對手。於是,他派遣少部人馬去對付張浚和朱溫,自己則率領主力部隊抵禦李匡威和赫連鐸。張浚率領中央禁軍,一心只想為朝廷多占些土地,生怕被同行的幾個節度使搶去,於是不顧實力的弱小,一味向前,正好遇到了號稱河東第一猛將的李存孝。李存孝雖然帶的軍隊不多,但是面對十倍於自己的官兵卻毫不驚慌,他設計誘使張浚的前鋒中了自己的埋伏,輕易地活捉了張浚的前鋒官。

張浚軍的失利,大大挫傷了聯軍的士氣,朱溫的軍隊也沒什麼進展,反而吃了幾個敗仗。李匡威和赫連鐸雖然開始時還算順利,但當李克用率領主力部隊趕到後就難以抵擋了,接連吃了敗仗,李匡威和赫連鐸狼狽逃走,人馬損失一萬多,連李匡威的兒子和赫連鐸的女婿都成了李克用的俘虜。在打敗李匡威和赫連鐸後,李克用率領大軍掉頭殺向張浚,輕鬆地擊潰了張浚的軍隊,河東戰役到此告一段落。

昭宗面對這種結局,心中懊惱自己的判斷失誤;沮喪自己即位後所做的削藩努力通通付之東流;傷心自己組建的禁軍在這一戰中損失殆盡;恐懼李克用以武力相威脅。為了平息李克用的怒火,昭宗罷免了當初贊成出兵的官員。

西川之役與河東之役,是昭宗即位後進行的兩次削藩戰爭,但是結果卻與當初構想的大相逕庭:西川之役雖然最終消滅了田令孜,但是卻最終失去了西川,讓王建在那裡建立了一個獨立王國;河東之役雖然確實削弱了李克用,但是自己辛辛苦苦創建的中央禁軍折損大半。朱溫則坐收漁翁之利,助討本身就提高了他的聲望,李克用被削弱也解除了對其領地的威脅,使朱溫得以集中精力去消滅四周的勢力。從此朱溫的實力一天天壯大起來,昭宗間接上幫助朱溫成為了中原霸主,為唐朝的滅亡埋下了禍根。

這兩次失敗使昭宗的威望損失殆盡,逐漸淪落為諸侯們隨意侮辱的對象。討伐李克用的失敗使藩鎮對朝廷更加藐視,最直接和最可怕的對手就是李茂貞。此時的李茂貞已經加封為隴西郡王,勢力有了大的發展,他開始對朝政關心起來,有了當皇帝的意思。一些大臣認為他指手畫腳,眼中沒有君主,便對他加以斥責。李茂貞不肯服軟,立即修書一封反擊。朝中一些大臣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勢,也和李茂貞聯合,對抗其他大臣,這使李茂貞更加驕橫,言語當中經常有不恭敬之詞。

景福二年(公元893年)七月李茂貞在一封寫給昭宗的信中嘲笑朝廷的軟弱態度,信的結尾這是那句名言,“未審乘輿播越,自此何之!”,唐昭宗勃然暴怒,與宰相杜讓能商議懲罰李茂貞,杜讓能卻進諫道:“陛下初登大寶,國難未平,茂貞近在國門,不宜與他構怨,萬一不克,後悔難追。”昭宗大罵讓能:“王室日卑,號令不出國門,這正志士憤痛的時候,朕不能坐視陵夷,卿但為朕調兵輸餉,朕自委諸王用兵,成敗與卿無乾。”戰爭是打響了,但朝廷的軍隊還是以失敗告終,李茂貞領兵進軍長安問罪。忠心的宰相杜讓能站出來,用性命為昭宗化解了一難。此後大臣們也和昭宗走的遠了。

乾寧二年,李茂貞又指使宦官殺死了另一個宰相崔紹緯,再次移師長安,昭宗被迫逃往河東去尋求李克用的庇護。而走到半路被李茂貞的盟友,華州刺史韓建追上,韓建恐嚇昭宗說:“車駕渡河,無復還期。”挾持昭宗於乾寧三年七月十七抵達華州,堂堂一國之君就這樣被大臣幽禁了將近三年,期間皇室宗親覃王嗣周,延王戒丕,通王滋,沂王禋,彭王惕,丹王允,及韶王、陳王、韓王、濟王、睦王等十一人被殺,直到乾寧五年。

這一年朱溫占據了東都洛陽,局勢發生了重大變化。這導致李茂貞、韓建和李克用建立暫時的聯盟,他們決定寧可讓昭宗回到長安,也不能讓他落到朱溫手裡。於是昭宗在乾寧五年的八月回到長安,同時宣布改元“光化”,以資慶祝。

一回到長安,在宦官和官僚們之間的舊有矛盾又引起了另一場危機。以中尉劉季述為首的宦官垂死掙扎,進行最後的抗爭,他們策劃廢黜昭宗,擁立太子。光化三年(公元900年)十一月,宦官們實現了他們的計畫,將昭宗關在了他最熟悉的少陽院,為了防止昭宗逃跑,又熔鐵澆在鎖上,每日的飯食則從牆跟挖的小洞裡送進去。

但是宦官們害怕李克用、李茂貞和韓建等人會興師問罪,將包袱拋給了朱溫。而朱溫並不想在殘酷的宮廷政治中使自己陷得太深,相反他派人將實行政變的宦官們一個個都暗殺了,於光化四年擁立昭宗復位,昭宗改元天復,加封朱溫為梁王。

而李茂貞聽說昭宗復位,特意從鳳翔趕到長安,厚顏無恥的請求加封岐王,無功受祿,顯得異常跋扈。此後宰相崔胤想借朱溫的力量誅殺宦官,大宦官韓全誨則和李茂貞聯合,請來李茂貞的幾千兵馬駐守京城,保護長安。半年後朱溫領兵討伐韓全誨,韓全誨便迫使昭宗一起逃到了鳳翔。朱溫緊追不捨,將鳳翔城包圍起來。一直圍困了一年多,李茂貞守得糧草用盡,從冬到春,雨雪又多,城裡每天餓死和凍死的就有一千人,唐昭宗在宮中弄個小磨,每天磨豆麥喝粥,喝得他一點力氣也沒有。宮人們每天也有三四人死亡,百姓更慘,吃人的現象都很普遍了,“人肉每斤值百錢,犬肉值五百錢,每日進奉御膳,就把此肉充當。”直到天復三年(公元903年)正月李茂貞實在沒法再守下去了,和昭宗商量了一下,便將韓全誨等二十多名宦官斬殺,將他們的首級送給城外的朱溫,同時將昭宗也交給了朱溫。朱溫帶著到手的皇帝撤兵東去。

受制朱溫
回到長安,朱溫命令他的士兵將幾百名剩下的宦官趕到內侍省,在那裡將他們殘酷地殺掉,困惑中晚唐的宦官問題終於被朱溫解決了。但是昭宗也完全落入了朱溫的監控之下,苟延殘喘的度過了他生命中的最後時光。大概是為了報答朱溫,昭宗任命朱溫為諸道兵馬副元帥,相當于軍隊副總司令。又加封朱溫為梁王,並賜“回天再造竭忠守正功臣”的榮譽稱號,還有御筆《楊柳詞》五首。朱溫早就利慾薰心,看重的怎會是這些呢?

天祐元年(904年)正月,朱溫再次表請遷都洛陽(今屬河南),當昭宗“車駕至華州,民夾道呼萬歲。上泣謂曰:‘勿呼萬歲,朕不復為汝主矣!’”又對他的侍臣說:“朕今漂泊,不知竟落何所!”朱溫把昭宗左右的小黃門、打毬供奉、內園小兒等200餘人全部縊殺而代之以他選來的形貌大小相似的親信。“昭宗初不能辨,久而方察。自是昭宗左右前後皆梁人矣!”

遇弒而死
朱全忠也擔心昭宗再次成為自己對手的招牌,就對他下了殺手。天佑元年(904)八月十一日壬寅夜,昭宗正在皇宮安歇,朱溫的手下蔣玄暉和史太帶領一百多人深夜來到宮殿,言軍前有急事相奏,欲面見皇帝。昭宗的妃子見來人眾多,正在猶豫,史太揮刀殺死她,闖入宮內。蔣玄暉入宮後見到昭儀李漸榮,問她:“皇帝在哪兒?”李漸榮大聲說:“寧可殺了我們也不能傷害皇帝!”昭宗由於內心苦悶,喝了些酒,正在睡覺,聽到有人入宮尋他,暗覺不妙,急忙起身,只穿著單衣繞柱躲藏,史太逼近,將昭宗殺害,時年三十七歲。昭儀李漸榮為了保護昭宗,伏在昭宗身上,也被殺害。群臣上謚曰聖穆景文孝皇帝,廟號昭宗。二年二月二十日,葬於和陵。

陵墓

和陵是唐昭宗李曄的陵墓,位於偃師市顧縣鎮曲家寨村村南,占地3500多平方米,現為洛陽市文物保護單位。《唐書·地理志》記載:“緱氏有和陵,在太平山。本懊來山,天佑元年更名。”偃師市文物部門介紹,和陵的墓室長約10米、寬約6米。

據村里老人講,以前的和陵還能看到厚厚的封土,與不遠處的恭陵(唐高宗太子李弘墓冢)外形很像:底部是四邊形,上部是圓形;陵前有神道,兩旁有不少石雕。後來墓冢被毀,用作耕地,陵前的石翁仲(古代帝王或大臣墓前的石人像)和其他雕像也不知去向。

如今,站在麥田之中,我們已很難辨識和陵的準確位置,雖然唐昭宗在位十多年,時間並不算短,但其葬身之地如今變得如此破敗荒涼,不免讓人感嘆。

歷史評價

昭宗在位的十六年間,一直在為解決困擾朝廷的兩大難題——宦官專權和藩鎮割據而努力,當時一位宰相就曾說昭宗“內受制於家奴,外受制於藩鎮”。昭宗勵精圖治,希望能夠恢復大唐的盛世局面,無奈主觀意願被無情的客觀事實所限制,他面臨的局面已經使他的滿腔熱情無用武之地。由於長安尚在昭宗的掌握之中,對於翦除宦官還算順手。但對藩鎮割據,惟一有效的辦法就是用強大的軍事實力來改變狀況,可這正是昭宗所缺少的,因此昭宗只能實施一種平衡政策,即不允許任何一股勢力強大起來。他將楊復恭趕跑到山南西道,但是卻不允許李茂貞去攻打山南;自己屢次遭到關中幾股勢力的欺凌,但是當李克用率大軍趕來時,卻不許之進攻。儘管這樣,朱溫還是逐步剷除河南群雄,大敗李克用,成為中原霸主。到此,

縱觀昭宗的一生,他頗想有番作為,整頓內政,但是事與願違,大唐事實上早已經支離破碎,任何一個手中有些兵力的藩鎮幾乎都能隨心所欲地置大唐於死地,昭宗所做的,只是勉強使大唐多存在了幾年而已。

人物秩事

明經胡”的由來
“明經胡”的始祖是大唐昭宗皇帝和何皇后之子。唐朝末年,黃巢起義軍的叛將朱溫降唐後,唐僖宗詔封朱溫為左金吾衛大將軍,並賜名“朱全忠”,後又被制授宣武軍節度使,成了握有重兵的軍閥。朱溫擁兵自重,權傾朝野,對唐室社稷垂涎已久。唐昭宗天祐元年(公元904年)朱溫為了取代唐室,進一步控制朝廷的局勢,藉故岐兵威逼京畿,要唐昭宗遷都到自己勢力範圍內的洛陽,並且下令把長安的宮殿、王府、民房拆毀,使長安變成了廢墟。當年的正月,唐昭宗在朱全忠的脅持之下,無奈起駕遷往洛陽。一路上,唐昭宗憂心如焚,預感到大禍即將臨頭。當路過華州時,有百姓夾路高呼萬歲。唐昭宗想到此時此地自己的處境,不禁涕淚縱橫,告訴路邊的百姓說:“不要叫我萬歲,我不再是你們的主子了。”何皇后也非常害怕朱全忠,曾經絕望地說:“大家夫婦都委身於全忠矣!”二月遷都人馬來到陝州,因為東都洛陽的宮殿尚未建成,於是滯留於陝州。三月朔日,何皇后臨產,皇幼子呱呱落地,這就是後來的“明經胡”始祖李昌翼。唐昭宗雖沉浸於得子的喜悅之中,但又為皇幼子的命運愁眉不展,寢食不寧。四月,宮闕建造完畢,朱全忠請求發車起駕。昭宗皇帝派遣宮人告訴朱全忠,皇后新產,身體尚未恢復,還不能上路,請等到十月再東行。朱全忠根本無視皇帝的請求,依舊派遣手下部將冠彥卿前來催促發車。昭宗皇帝知道已經不能逃脫朱全忠的虎口,就與何皇后暗中商量說:“事情已經迫在眉睫!不如悄悄地將皇幼子喬裝成襁褓中的普通嬰兒,挾帶一些寶玩和御衣,隱藏在民間。等到大局已定之後,再重新入宮。”當時昭宗皇帝的心腹宮廷近侍郎婺源人胡三跟隨御駕東遷,昭宗臨危託孤,將皇幼子託付給胡三。胡三不顧個人的安危,將皇幼子帶回婺源考川。同年的仲秋,朱溫在洛陽指使屬下追殺了38歲的昭宗李曄,立傀儡太子李柷為昭宣帝(沒有改元)。天祐二年(905年),朱溫又在九曲池畔一一縊死昭宗的諸皇子德王裕等九個親王,拋屍於池中,接著又在積善宮弒何太后。天祐四年(907年),朱溫逼唐昭宣帝李柷禪位而稱帝,建立朱氏後梁,結束了289年的李唐朝天下。後梁開平二年(908年),朱溫又用毒酒毒死唐昭宣帝,昭宗的宮內諸皇子全部遇害,僅存皇幼子一條血脈。

昭宗的皇幼子與胡三來到考川之後,因胡三姓胡,改姓為胡,融於眾胡之中,掩人耳目,取名為昌翼(繁榮昌盛,輝煌騰達之意),字宏遠,號繹思。後唐莊宗同光三年(公元925年),胡昌翼22歲時,以《易經》登“明經科”第二名進士(榜眼)。胡三見胡昌翼已經長大成人,就將他的真實身世坦言相告,並且出示當初從宮中帶出的御衣和寶玩。一番真情告白之後,胡昌翼失聲痛哭。他生不逢時,已經改朝換代,到了宋代,無論如何也不能屈節侍奉他國君主。於是胡昌翼無意仕途,隱居於鄉中,開設明經書院,傳道授業解惑創明經理學,開拓皖派經學研究。他當時作有一首《遣興》:“投簪擱筆厭文場,拂袖歸來創小堂。但向閒中消日月,豈知世上有興亡。醉鄉往往眠芳草,歸路時時送夕陽。倘若異時成得志,林泉惟願莫相忘。”(《新安考川明經胡氏宗譜》卷《始祖昌翼公遣興詩》)詩中刻畫了胡昌翼怡然自得的隱居生活,散發出陣陣的田園氣息。在他的居處還有“繹思齋”和“暢情池”兩處勝景。他曾經賦詩一首提及兩處:“家住鄉莊稱僻處,就中幽景勝他人。林園滿目猶堪玩,丘畝當門漸覺新。繹思齋中尋古義,暢情池上釣金鱗。人生但得常如此,任是湖邊屬漢秦。”

胡昌翼在考川生活怡然自得,活到96歲,旁觀戰亂紛爭的五代十國歷史的結束,又過了宋朝太祖、太宗兩代,直到真宗鹹平二年(999年)十月三日才逝世。他在學術上很有建樹,一生倡導明經學,尤精邃《易經》,著有《周易傳注》三卷、《周易解微》三卷、《易傳摘疑》一卷。胡昌翼隱居於婺源考水,倡明經學,為世儒宗,人稱“明經公”,其後裔被稱為“明經胡”,又因昌翼本系李唐皇室,而冒胡姓,故又稱“李改胡”或“假胡”。“明經胡”尊昌翼為始祖,胡三為義祖。“明經胡”的列祖列宗家訓是:“義祖大於始祖,兒孫不得復宗;改姓(李改胡),不改郡(隴西郡)。”義祖胡三唐會昌癸亥年(843年)三月初五生,後唐天成丙戌年(926年)五月逝世,享年84歲,娶秦氏,繼陳氏,均無出。胡三逝世後,胡昌翼知恩圖報,厚葬胡三,仍蟄居鄉間,潛修砥行,講學施教,並遺訓兒孫,李改胡要代代相傳,決不復宗。

李曄的詩文

巫山一段雲

唐代李曄

縹緲雲間質,盈盈波上身。袖羅斜舉動埃塵,明艷不勝春¤
翠鬢晚妝煙重,寂寂陽台一夢。冰眸蓮臉見長新,
巫峽更何人。
蝶舞梨園雪,鶯啼柳帶煙。小池殘日艷陽天,薴蘿山又山¤
青鳥不來愁絕,忍看鴛鴦雙結。春風一等少年心,
閒情恨不禁。

尚書都堂瓦松

唐代李曄

華省秘仙蹤,高堂露瓦松。葉因春後長,花為雨來濃。
影混鴛鴦色,光含翡翠容。天然斯所寄,地勢太無從。
接棟臨雙闕,連甍近九重。寧知深澗底,霜雪歲兼封。

詠雷句

唐代李曄

只解劈牛兼劈樹,不能誅惡與誅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