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及注釋
譯文
白帝城邊的江面上滿是狂風掀起的驚濤駭浪,
五月的瞿塘峽,有誰敢行船而過呢?
荊州麥子時節,繭已出蛾,蠶事已成,家家都在煮繭繅絲。
我一邊繅絲,一邊思念你,我對你的思念比一團亂絲的頭緒還要多。
布穀鳥在哀鳴的時候,更加引起了我對你的思念,這叫我怎么辦呢?
注釋
⑴荊州歌:古題樂府雜曲歌辭。《樂府詩集》卷七十二列於《雜曲歌辭》,又名“荊州樂”、“江陵樂”。《樂府詩集·雜曲歌辭十二·荊州樂》郭茂倩題解:《荊州樂》蓋出於《清商曲·江陵樂》,荊州即江陵也。有紀南城,在江陵縣東。梁建文帝《荊州歌》雲“紀城南里望朝雲,雉飛麥熟妾思君”是也。
⑵白帝城:古城名。在今重慶市奉節縣東白帝山上。東漢初公孫述築城,述自號白帝,故以“白帝”為名。足:充足,引申為滿是,都是。
⑶瞿(qú)塘:即瞿塘峽,也稱“夔峽”,長江三峽之一。西起重慶市奉節縣白帝城,東至巫山縣大寧河口。兩岸懸崖峭壁,江面最窄處僅百餘米。《水經注·江水》:“峽中有瞿塘、黃龍二灘,夏水回復,沿泝所忌。”
⑷繭(jiǎn):指蠶繭。
⑸繰(sāo)絲:即繅絲,煮繭抽絲,制絲時把絲從蠶繭中抽出,合併成絲。在南朝樂府中“絲”、“思”為雙關語。頭緒多:即思緒多。
⑹“撥穀”句:寫思婦默念:撥穀鳥已鳴,春天將盡,不見夫回,使人無可奈何。撥穀:即布穀鳥。布穀鳥叫聲如同”布穀“二字之音。又,布穀叫,表明農忙季節已到。
賞析
仲夏五月,陽光燦爛,江陵城外,農家院內,一位少婦,埋頭繰絲。十指纖纖,蠶繭白白,少婦衣袖高挽,抽絲不停。楊柳依依,綠蔭重重,麥香淡淡,布穀聲聲,少婦緩緩放慢了手的動作,心情漸漸變得十分沉重。她想起了出門在外、將要歸來的丈夫。
這首《荊州歌》,就是抓住少婦在這種情境下的心理變幻來寫的。全詩共五句,意義上分三層。
頭兩句是一層,寫少婦心情沉重的原因。白帝城在今四川奉節縣東,城在山上,地勢高峻,為出入蜀城的門戶,也是詩中少婦之夫返航歸家的必經之地。瞿塘峽也在奉節縣東,峽中水流湍急,礁石林立,五月水漲,不見礁石,行船極其艱險。少婦一憂白帝風波,二憂瞿塘暗礁,可見顧慮重重。她不是怕丈夫誤了歸期,而是怕丈夫遇了風險,此刻她心中沒有夫妻將要重聚的喜悅,只有替於險象環生的途中日夜奔波的丈夫無限的擔憂。李白《長干行》寫商婦思夫,也曾懸想過丈夫路途的危險:“十六君遠行,瞿塘艷澦堆;五月不可觸,猿聲天上哀。”可是歸程的風險比不上商婦對丈夫的熱切盼望和痴痴的情愛:“早晚下三巴,預將書報家;相迎不道遠,直至長風沙!”商婦的愛熾熱外露,繭婦的愛凝重收斂。同是少婦思夫,感情表達的方式,情緒變化的過程卻不盡相同。
三、四句是第二層。這兩句仿佛是少婦對遠在蜀地的丈夫的傾心的訴說。“荊州麥熟繭成蛾”說節候,與第二句的“五月”相照應,也與上兩句的“白帝風波”、“瞿城五月”相對比。同是五月,丈夫在艱險旅途中日夜兼程,妻子在麥香繭聲中辛勤勞作。五月,或許是夫妻商定的歸期。然而溫暖平靜的五月也許是雨雪風霜的五月,少婦半喜半憂:丈夫就要歸來了呀,可是,眼下歸來風險重重啊。繰絲之“絲”同“思”諧音,“頭緒多”也是雙關語。這是以絲的頭緒喻思念丈夫的頭緒紛繁:首先是憂慮之情鬱結心頭,像繭絲一樣紛亂無章,其次是相思之情縈繞心頭,如繭絲一般綿綿不斷,再次是煩惱之情難以排遣,似繭絲那般纏結身心。千頭萬緒,全是為“君”而生。
最後一層也是詩的結尾。正在少婦思緒紛繁、矛盾重重之時,傳來了布穀鳥(撥穀)的叫聲。布穀鳥五月飛鳴,鳴聲如喚“行不得也哥哥”。“行不得也哥哥”,這既是少婦對駕舟欲行的丈夫的勸阻,也是少婦內心裡的自責。然而,千里之外的丈夫聽不到撥穀的叫聲與愛妻的呼喚,此時此刻,少婦只得徒然嘆道:“奈妾何!”全詩寫到這裡,戛然而止,有曲終聲不盡之妙。
古時荊州一帶的民歌極其豐富。李白的詩善於從六朝樂府民歌中汲取菁華。語言清新的《荊州歌》顯然是他學習民歌的結果。如以“絲”為“思”,就是民歌中常用的手法。“絲”的頭緒和“思”的頭緒,既貼合少婦的勞作,也貼合少婦的心理。另外,此詩是“柏梁體”,句句押韻,節奏短促急迫,宜於表現少婦忽明忽暗、變幻不定的心理活動。
全詩無一字敘事,只是抒寫女主人公的思夫之情。然而,一個性格鮮明的人物形象卻栩栩如生。
梁山感杞妻,慟哭為之傾。
金石忽暫開,都由激深情。
東海有勇婦,何慚蘇子卿。
學劍越處子,超然若流星。
損軀報夫仇,萬死不顧生。
白刃耀素雪,蒼天感精誠。
十步兩躩躍,三呼一交兵。
斬首掉國門,蹴踏五藏行。
豁此伉儷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