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終詩
南北朝:范曄
禍福本無兆,性命歸有極。必至定前期,誰能延一息。
在生已可知,來緣㦎無識。好醜共一丘,何中異枉直。
豈論江陵上,寧辨首山側。雖無嵇生琴,庶同夏侯色。
寄言生存子,此路行復即。
范曄
范曄(公元398年—公元445年),字蔚宗,南朝宋史學家,順陽(今河南淅川南)人。官至左衛將軍,太子詹事。宋文帝元嘉九年(432年),范曄因為“左遷宣城太守,不得志,乃刪眾家《後漢書》為一家之作”,開始撰寫《後漢書》,至元嘉二十二年(445年)以謀反罪被殺止,寫成了十紀,八十列傳。原計畫作的十志,未及完成。今本《後漢書》中的八志三十卷,是南朝梁劉昭從司馬彪的《續漢書》中抽出來補進去的。其中《楊震暮夜卻金》已編入國小教材,《強項令》選入中學教材。► 6篇詩文
哀江南賦序
南北朝:庾信
粵以戊辰之年,建亥之月,大盜移國,金陵瓦解。余乃竄身荒谷,公私塗炭。華陽奔命,有去無歸。中興道銷,窮於甲戌。三日哭於都亭,三年囚於別館。天道周星,物極不反。傅燮之但悲身世,無處求生;袁安之每念王室,自然流涕。昔桓君山之志事,杜元凱之平生,並有著書,鹹能自序。潘岳之文采,始述家風;陸機之辭賦
粵以戊辰之年,建亥之月,大盜移國,金陵瓦解。余乃竄身荒谷,公私塗炭。華陽奔命,有去無歸。中興道銷,窮於甲戌。三日哭於都亭,三年囚於別館。天道周星,物極不反。傅燮之但悲身世,無處求生;袁安之每念王室,自然流涕。昔桓君山之志事,杜元凱之平生,並有著書,鹹能自序。潘岳之文采,始述家風;陸機之辭賦,先陳世德。信年始二毛,即逢喪亂,藐是流離,至於暮齒。燕歌遠別,悲不自勝;楚老相逢,泣將何及。畏南山之雨,忽踐秦庭;讓東海之濱,遂餐周粟。下亭漂泊,高橋羈旅。楚歌非取樂之方,魯酒無忘憂之用。追為此賦,聊以記言,不無危苦之辭,唯以悲哀為主。
日暮途遠,人間何世!將軍一去,大樹飄零;壯士不還,寒風蕭瑟。荊璧睨柱,受連城而見欺;載書橫階,捧珠盤而不定。鍾儀君子,入就南冠之囚;季孫行人,留守西河之館。申包胥之頓地,碎之以首;蔡威公之淚盡,加之以血。釣台移柳,非玉關之可望;華亭鶴唳,豈河橋之可聞!
孫策以天下為三分,眾才一旅;項籍用江東之子弟,人唯八千。遂乃分裂山河,宰割天下。豈有百萬義師,一朝卷甲,芟夷斬伐,如草木焉!江淮無涯岸之阻,亭壁無藩籬之固。頭會箕斂者,合縱締交;鋤耨棘矜都,因利乘便。將非江錶王氣,終於三百年乎?是知併吞六合,不免軹道之災;混一車書,無救平陽之禍。嗚呼!山嶽崩頹,既履危亡之運;春秋疊代,必有去故之悲。天意人事,可以悽愴傷心者矣!況復舟楫路窮,星漢非乘槎可上;風飆道阻,蓬萊無可到之期。窮者欲達其言,勞者須歌其事。陸士衡聞而撫掌,是所甘心;張平子見而陋之,固其宜矣!▲
行路難
南北朝:釋寶月
君不見孤雁關外發,酸嘶度揚越。
空城客子心腸斷,幽閨思婦氣欲絕。
凝霜夜下拂羅衣,浮雲中斷開明月。
夜夜遙遙徒相思,年年望望情不歇。
寄我匣中青銅鏡,倩人為君除白髮。
行路難,行路難,夜聞南城漢使度,使我流淚憶長安!
與朱元思書
南北朝:吳均
風煙俱淨,天山共色。從流飄蕩,任意東西。自富陽至桐廬一百許里,奇山異水,天下獨絕。
水皆縹碧,千丈見底。游魚細石,直視無礙。急湍甚箭,猛浪若奔。
夾岸高山,皆生寒樹,負勢競上,互相軒邈,爭高直指,千百成峰。泉水激石,泠泠作響;好鳥相鳴,嚶嚶成韻。蟬則
風煙俱淨,天山共色。從流飄蕩,任意東西。自富陽至桐廬一百許里,奇山異水,天下獨絕。
水皆縹碧,千丈見底。游魚細石,直視無礙。急湍甚箭,猛浪若奔。
夾岸高山,皆生寒樹,負勢競上,互相軒邈,爭高直指,千百成峰。泉水激石,泠泠作響;好鳥相鳴,嚶嚶成韻。蟬則千轉不窮,猿則百叫無絕。鳶飛戾天者,望峰息心;經綸世務者,窺谷忘反。橫柯上蔽,在晝猶昏;疏條交映,有時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