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及注釋
譯文
最近也是最遠的是東與西,最深也是最淺的是清溪。
最高也是最明的是日和月,最親也是最疏的是夫妻。
注釋
至:最。八至:此以詩中有八個“至”字為題。
東西:指東、西兩個方向。
疏:生疏,關係遠,不親近。
賞析
這首詩很有哲理意味。由於首字“至”字在詩中反覆出現八次,故題名“八至”,這在文人詩中很別致。
此詩由遠近東西至深淺清溪,再至高明日月,又至親疏夫妻,訴盡人生無奈頹靡之態。全詩二十四個字, 卻是一程生命由盛及衰的花開花落,道破了人生的真相。首句“至近至遠東西”,寫的是一個淺顯而至真的道理。東、西是兩個相對的方位,地球上除南北極,任何地點都具有這兩個方向。兩個物體如果不是南北走向就必然有東西區別。所以“東西”說近就近,可以間隔為零,“至近”之謂也。如果東西向的兩個物體方向相反,甚至無窮遠,仍不外乎一東一西,可見“東西”說遠也遠,乃至“至遠”。這“至近至遠”統一於“東西”,是常識,卻具有深刻的辯證法。
“至深至淺清溪”,清溪不比江河湖海,一目了然能看到水底,“淺”是實情,是其所以為溪的特徵之一。然而,它又有“深”的假象,特別是水流緩慢近於清池的溪流,可以倒映雲鳥、涵泳星月,形成上下天光,令人莫測淺深,因此也可以說是深的。如果說前一句講的是事物的遠近相對性道理,這一句所說的就是現象與本質的矛盾統一,屬於辯證法的不同範疇。同時這一句在道理上更容易使人聯想到世態人情。總此兩句對全詩結穴的末句都具有興的意味。
“至高至明日月”,因為旁觀者清,站得高望得自然就遠看得自然明朗。日月高不可測;遙不可及,這個道理很淺顯。這第三句,也許是最膚淺的。“高”是取決於天體與地球的相對距離,而太陽與月亮本不一樣。“明”指天體發光的強度,月亮借太陽的光,二者更不一樣。但是日月同光是人們的感覺,日月並舉是向有的慣例,以此入詩,也無可挑剔。這個隨口吟出的句子,在全詩的結構上還有其妙處。警句太多容易使讀者因理解而費勁,不見得就好。而警句之間穿插一個平凡的句子,恰有鬆弛心力,以便再度使之集中的調節功能,能為全詩生色。詩人作此句,應當是意在引出下句。
前三句雖屬三個範疇,而它們偏於物理的辯證法,唯有末句專指人情言之,是全詩結穴所在——“至親至疏夫妻”。因為夫妻是沒有血緣的親人,在一起就是一個人,分開則形同陌路,甚至老死不相往來有之。當代某些學者試圖以人的空間需求來劃分親疏關係。而“夫妻關係”是屬於“密切空間”的,特別是談情說愛之際。從肉體和利益關係看,夫妻是世界上相互距離最近的,因此的確是“至親”莫若夫妻。然而世間的事情往往是複雜的,伉儷情深固然有之,貌合神離而同床異夢者也大有人在。夫妻間也有隱私,也有衝突,也有反目成仇的案例,正所謂“愛有多深,恨有多深”,不相愛的夫妻的心理距離又是最難以彌合的,因此為“至疏”。在封建社會中由於夫為妻綱,男女不平等的地位造成了夫妻不和諧的關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造成了沒有愛情的婚姻,而女子的命運往往悲苦。這些都是所謂“至疏”的社會根源。如果說詩的前兩句妙在饒有哲理和興義,則末句之妙,專在針砭世情,極為冷峻。
這首詩和一般講究起承轉合的詩不同,這詩語言淡致,和唐代詩僧王梵志的詩一樣平白如話,但平中見奇絕。詩的前三句是個過場,其存在是為了襯托最後一句。層雲疊嶂,前三句過後,才顯出最後一句峰巒。“至親至疏夫妻”這話滿是飽經人事的感覺,比一般的情詩情詞要深刻得多,可算是情愛中的至理名言。夫妻間可以誓同生死,也可以不共戴天。這當中愛恨微妙,感慨良多,尋常年輕小姑娘想說也說不出來,必得要曾經滄海,才能指點歸帆。 或許正是看透了這些,李冶才寧願放縱情懷。因此,即使隔了千年,也依然能引起人們的共鳴。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
我生待明日,萬事成蹉跎。
世人若被明日累,春去秋來老將至。(若 一作:苦)
朝看水東流,暮看日西墜。
百年明日能幾何?請君聽我明日歌。(版本一 錢鶴灘)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
日日待明日,萬事成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