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及注釋
譯文
說是梨花又不是。道是杏花也不是。花瓣白白又紅紅,風韻獨特有情趣。曾記得。曾記得。武陵漁人被陶醉。
注釋
①道是梨花不是:說它是梨花它又不是梨花,梨花是白色的,所以看到白色的桃花這樣說。道,說。
②白白:這裡指白色的桃花。
③紅紅:這裡指紅色的桃花。
④東風:春風。
⑤武陵(líng):郡名,郡治在今湖南省常德縣境。陶淵明《桃花源記》曾寫到武陵漁者發現世外桃源的事,這裡“武陵”也有世外桃源的意思。
賞析
“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發端二句飄然而至,雖明白如話,但決非一覽無味,須細加玩味。詞人連用梨花、杏花比擬,可知所詠之物為花。道是梨花——卻不是,道是杏花——也不是,則此花乍一看去,極易被誤認為梨花,又極易被誤認為杏花。仔細一看,卻並非梨花,也並非杏花。因此可知此花之色,有如梨花之白,又有如杏花之紅。
“白白與紅紅”緊承發端二句,點明此花之為紅、白二色。連下兩組狀色的疊字,極簡煉、極傳神地寫出繁花似錦、二色並妍的風采,也暗指它風韻別具一格,既有梨花之白,又有杏花之紅,白中帶紅,如佳人冰雪肌膚微露紅暈,有嬌羞之態。 “白白”、“紅紅”兩組疊字,簡練、傳神,使人如親眼目睹紅粉交錯、繁花滿枝的嬌妍景致。
“別是東風情味”上句才略從正麵點明花色,此句詞筆卻又輕靈地宕開,不再從正面著筆,而從唱嘆之音讚美此花之風韻獨具一格,超拔於春天眾芳之上。實在少此一筆不得。可是,這究竟是一種什麼花呢?
“曾記。曾記。人在武陵微醉。”結筆仍是空際著筆,不過,雖未直接點出花名,卻已作了不管之答。“曾記。曾記”,二語甚妙,不但引起讀者的注意,呼喚起讀者的記憶,且暗將詞境推遠。“人在武陵微醉”,武陵二字,暗示出此花之名。陶淵明《桃花源記》云:武陵漁人曾“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華鮮美,落英繽紛。漁人甚異之,復前行,欲窮其林”,終於來到世外桃源。原來,此花屬桃源之花,花名就是桃花。句中“醉”之一字,寫出此花之為人所迷戀的感受。詞境以桃花源結穴,餘味頗為深長。它可能意味著女詞人的身份(宋詞習以桃溪、桃源指妓女居處),也可能有取於桃花源凌越世俗之意。
此詞所詠為紅白桃花,這是桃花的一種,“桃品甚多……其花有紅、紫、白、千葉、二色之殊。”(明李時珍《本草綱目·果部》)紅白桃花,就是同樹花分二色的桃花。北宋邵雍有《二色桃》詩:“施朱施粉色俱好,傾城傾國艷不同。疑是蕊宮雙姊妹,一時攜手嫁東風。”詩雖不及嚴蕊此詞含蘊,但可借作為此詞的一個極好註腳。
此詞絕不同於一般滯於物象的詠物詞,它純然從空際著筆,空靈蕩漾,不即不離,寫出紅白桃花之高標逸韻,境界愈推愈高遠,令人玩味無極而神為之一旺。就藝術而言,可以說是詞中之逸品。
創作背景
南宋時期唐仲友任台州刺史時,對嚴蕊的才藝相當賞識。有一天,唐仲友設宴賞玩桃花,命嚴蕊即席賦詞,於是她填了這首《如夢令》。
曾經舞榭歌場,卻付與空園鎖夕陽。縱非花非草,也來蝶鬧;和煙和雨,慣引蜂忙。每到年時,此花嬌處,觀里夭桃已斷腸。沉吟久,怕落紅如海,流入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