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子校文南畿得詩十二首 其三 過揚子江
明代:王鏊
燕南倦客江東去,一見澄江眼為開。紅日遠疑從地起,青山近欲傍人來。
中流擊楫空懷志,南國持衡獨愧才。漸覺故鄉風物近,十年一到思悠哉。
王鏊
王鏊(1450—1524)明代名臣、文學家。字濟之,號守溪,晚號拙叟,學者稱震澤先生,漢族,吳縣(今江蘇蘇州)人。十六歲時國子監諸生即傳誦其文,成化十一年進士。授編修,弘治時歷侍講學士,充講官,擢吏部右侍郎,正德初進戶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博學有識鑒,有《姑蘇志》、《震澤集》、《震澤長語》。► 857篇詩文
報劉一丈書
明代:宗臣
數千里外,得長者時賜一書,以慰長想,即亦甚幸矣;何至更辱饋遺,則不才益 將何以報焉?書中情意甚殷,即長者之不忘老父,知老父之念長者深也。
至以「上下 相孚,才德稱位」語不才,則不才有深感焉。 夫才德不稱,固自知之矣;至於不孚之病,則尤不才為甚。
且今
數千里外,得長者時賜一書,以慰長想,即亦甚幸矣;何至更辱饋遺,則不才益 將何以報焉?書中情意甚殷,即長者之不忘老父,知老父之念長者深也。
至以「上下 相孚,才德稱位」語不才,則不才有深感焉。 夫才德不稱,固自知之矣;至於不孚之病,則尤不才為甚。
且今之所謂孚者,何哉?日夕策馬,候權者之門。門者故不入,則甘言媚詞,作婦人狀,袖金以私之。即門者持刺入,而主人又不即出見;立廄中仆馬之間,惡氣襲衣袖,即饑寒毒熱不可忍,不去也 。抵暮,則前所受贈金者,出報客曰:「相公倦,謝客矣!客請明日來!」即明日, 又不敢不來。夜披衣坐,聞雞鳴,即起盥櫛,走馬抵門;門者怒曰:「為誰?」則曰 :「昨日之客來。」則又怒曰:「何客之勤也?豈有相公此時出見客乎?」客心恥之 ,強忍而與言曰:「亡奈何矣,姑容我入!」門者又得所贈金,則起而入之;又立向 所立廄中。 幸主者出,南面召見,則驚走匍匐階下。主者曰:「進!」則再拜,故遲不起; 起則上所上壽金。主者故不受,則固請。主者故固不受,則又固請,然後命吏納之。 則又再拜,又故遲不起;起則五六揖始出。出揖門者曰:「官人幸顧我,他日來,幸 無阻我也!」門者答揖。大喜奔出,馬上遇所交識,即揚鞭語曰:「適自相公家來, 相公厚我,厚我!」且虛言狀。即所交識,亦心畏相公厚之矣。相公又稍稍語人曰:「某也賢!某也賢!」聞者亦心許交贊之。
此世所謂上下相孚也,長者謂仆能之乎?前所謂權門者,自歲時伏臘,一刺之外,即經年不往也。閒道經其門,則亦掩耳 閉目,躍馬疾走過之,若有所追逐者,斯則仆之褊衷,以此長不見怡於長吏,仆則愈 益不顧也。每大言曰:「人生有命,吾惟有命,吾惟守分而已。」長者聞之,得無厭 其為迂乎?
鄉園多故,不能不動客子之愁。至於長者之抱才而困,則又令我愴然有感。天之與先生者甚厚,亡論長者不欲輕棄之,即天意亦不欲長者之輕棄之也,幸寧心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