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乾畫馬古無匹，仇英復入曹霸室。弄筆偶成《出塞圖》，英姿粉墨何蕭瑟。

鞍馬甲士無一同，百十壘峞裝束雄。蔽虧掩映難悉數，馬露頂踵入尻鬃。

邊關日落千山紅，半天颯颯旌旆風。飛鳥不敢近鳴噪，黃雲慘澹橫低空。

羽箭雕弧擁牙纛，誓將萬里煙塵掃。壯士遨遊今白頭，可憐日月空中老。

願借霜蹄驟且馳，追奔直過流沙道。

十日愁霖不出村，溪煙山霧晝長昏。木綿積雨多辭樹，水氣如雲欲到門。

無復故人話朝夕，偶從田父牧雞豚。舍南剩有群鷗至，極目荒塍滿稻孫。

落落晨星大，荒荒海氣蒸。戍樓咽霜柝，水驛閃風鐙。

夷騎往來熟，塵沙感慨增。劫灰何代寺，我欲問胡僧。

痴雲壓長空，荒郊風慄冽。敝裘毛已禿，疲驢骨欲折。

回君何所之？語次氣哽咽。子婦往歸寧，一病遂永訣。

淮西有書來，返櫬資囊竭。況有小兒女，呱呱須擔挈。

燈昏漏且殘，為君中腸結。麥舟愧古人，惆悵明朝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