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行
清代:嚴可均
於役太行樂,茫茫吊全趙。柳外波濤漳水聲,雲中車馬邯鄲道。
邯鄲俠客少年場,疇昔豪華不可當。鬥雞走馬香塵下,執戟嗚珂玉殿旁。
趙王宮闕青冥里,平原第宅連雲起。雕闌十百倚華妝,上客三千躡珠履。
鳴鐘擪瑟夜沈沈,倒海移山意氣深。一笑還酬雙白璧,片言立取萬黃金。
龍蛇交戰風塵黑,合從分符馳九國。華屋談兵虎豹韜,清霜放馬金銀磧。
已聞大將叩闕中,更起長城橫代北。一朝事去等飛埃,富貴雄豪不再來。
春風苔繡廉頗甲,夜月樵歌主父台。食客遊魂鳥獸散,銳卒千群鬼火戰。
朽札虛稱天帝觴,耕夫屢拾長平箭。沈吟往事總堪嗟,戰地風沙落日余。
照眉池竭胭脂水,講武壇開白骨花。花開花落漳河口,邯鄲女兒勸客酒。
醉歌一曲邯鄲行,道上行人盡回首。
嚴可均
(1762—1843)浙江烏程人,字景文,號鐵橋。嘉慶五年舉人,官建德縣教諭。不久引疾歸,專心著述。於校勘輯佚,用力最勤。輯有《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及諸經佚注與子書多種。有《鐵橋漫稿》、《四錄堂類集》、《說文聲類》等。► 0篇詩文
贈熊季廉
清代:嚴復
一十九稘初告終,摶搏員地趨大同。神機捭闔縱變化,爭存物競誰相雄。
大哉培根氏告我,即物觀道冥纖洪。至人先天戒凝滯,高下體合如張弓。
從其後鞭向仁壽,豈假食苦師蓼蟲。三皇五帝各垂法,所當時可皆為功。
蚩蚩之氓俾自治,奚翅洲渚浮艨艟。及其已過尚墨守,無益轉使百弊
一十九稘初告終,摶搏員地趨大同。神機捭闔縱變化,爭存物競誰相雄。
大哉培根氏告我,即物觀道冥纖洪。至人先天戒凝滯,高下體合如張弓。
從其後鞭向仁壽,豈假食苦師蓼蟲。三皇五帝各垂法,所當時可皆為功。
蚩蚩之氓俾自治,奚翅洲渚浮艨艟。及其已過尚墨守,無益轉使百弊叢。
矧今天意存混合,殊俗異種終棣通。是時開關用古始,何異毛毳當爐烘。
履而後艱常智耳,如懲弗毖寧非懵。四百兆民皆異種,卒使奴隸嗟神恫。
所以百千萬志士,爭持建鼓撾頑聾。賢愚度量兒相越,聽者一一袖耳充。
膠膠擾擾何時已,新舊兩黨方相攻。去年北方致大禍,至今萬乘猶塵蒙。
亦知天心未厭亂,南奔避地甘長終。豈意逃空得謦欬,知交乃遇四五公。
就中愛我最真摯,屈指先數南昌熊。心期渾欲忘彼此,圭角相遇加磨礱。
人生行止不自詭,扁舟又欲隨南風。臨行執手無所贈,惟有真氣如長虹。
橫流他日儻相遇,竊願身道雙加豐。▲
始興道中
清代:嚴繩孫
曲江江勢舊迴腸,況復秋心對夕陽。林氣帶霜猶隱郭,水痕侵岸欲平檣。
紅蘭解作依人笑,紫桂重飄故國香。差幸此邦還有歲,未勞陰雨念南荒。
甲辰出都呈同里諸公
清代:嚴復
中國山川分兩戒,南嶺奔騰趨左海。東行欲盡未盡時,盤薄嶙峋作奇怪。
慢亭拔地九千尺,一朵芙蓉倚天碧。建溪流域播七府,未向鄰封分一滴。
江山如此人亦然,學步羞稱時世賢。舊學沈沈抱根底,新知往往窮人天。
共道文章世所驚,誰信閩人恥為名。入門見嫉古來有,黃鐘瓦釜皆雷
中國山川分兩戒,南嶺奔騰趨左海。東行欲盡未盡時,盤薄嶙峋作奇怪。
慢亭拔地九千尺,一朵芙蓉倚天碧。建溪流域播七府,未向鄰封分一滴。
江山如此人亦然,學步羞稱時世賢。舊學沈沈抱根底,新知往往窮人天。
共道文章世所驚,誰信閩人恥為名。入門見嫉古來有,黃鐘瓦釜皆雷鳴。
憶昔戊巳游京師,朝班邑子牛尾稀。即今多難需才傑,郭張陳沈皆奮飛。
孤山處士音琅琅,皂袍演說常登堂。可憐一卷茶花女,斷盡支那盪子腸!
諸君且盡乘時樂,酒盞詩鐘恣歡謔。君知國有鶴乘軒,何必神驚燕巢幕!
乾坤整頓會有時,報國孤忠天鑒之。但恐河清不相待,法輪欲轉嗟吾衰。
自慚厚糈豢非才,手版抽將歸去來。頗似廬岑結精舍,倘容桐瀨登釣台。
長向江湖狎鷗鳥,夢魂夜夜觚稜繞。豈獨登臨憶侍郎,還應見月思京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