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
芭蕉並不以絢麗多姿的花朵來展露風流,只在煙雨空濛的時刻撩撥人們的情思。一身綠衣伸展特有的瀟灑風韻,渾身上下透出的是無限清涼。
那一片片開張伸展的碩大綠葉,就象是在我面前鋪開的文箋,要請我在上面題寫生動的詩句呢!唉,別再倚著闌乾痴看了,明月已升到中天,寒氣襲人,還是回屋去吧!
鑑賞
詠物詞發展到南宋已進入成熟期,不僅作品數量眾多,而且更重視寫作技巧和形式類。與北宋的詠物詞相比較,南宋詠物詞更具有一種幽微細膩的特色,雖然不容易看出其寄託所在,但更富有朦朧美。張鎡的這首詞就能夠將作者內心的情思同作品外化的意象融合無間,使讀者若有所悟又難以名狀。
詞的上片集中刻畫了芭蕉獨特的風姿和品格。起句從芭蕉跟別的花卉草木的對比中寫出它同中有異的特點。在人們眼光中,“風流”、“多情”、“瀟灑”是許多花卉草木所共有的,然而詞人之所以特別欣賞芭蕉,卻是由於它那獨特的清逸絕俗風姿。芭蕉並不以色彩斑斕、絢麗多姿的花朵來顯示它的“風流”,它也不在麗日和風中與群芳爭妍,只有到了煙雨空濛和雨滴拍打的時刻,芭蕉,這才以一身瀟灑的綠衣,顯示出它那特有的風韻和情致,吸引人們觀賞,撩撥人們的情思。一切繁喧熾熱跟芭蕉無緣,它渾身上下透出的是無限清涼。不僅使人想起吳文英的名句佳句“縱芭蕉不雨也颼颼”(《唐多令》),這樣,我們從芭蕉獨具的瀟灑、清涼,依稀感受到詞人的心靈,現出了一個風流、多情、而又瀟灑雅潔的文人形象。
下片順著“綠衣長”、“滿身涼”的擬人化的描寫發展,逐漸從外形深入到心靈。詞人觀賞芭蕉風情萬種,情為之動;芭蕉得遇知音,也動起感情來了。看,那一片片開張伸展的碩大綠葉,就象是在我面前鋪開的文箋,要請我在上面題寫生動的詩句呢!但我又能寫什麼呢?這時,明月已升到中天,清輝瀉在芭蕉那略披白粉的綠葉上,好象生出了一層薄薄的寒霜,襲來一陣又一陣寒氣。唉,別再倚著闌乾痴看了,還是回屋去吧!“莫憑小闌乾,月明生夜寒”兩句,淡淡地透露出詞人在此情此景下若有所思、若有所悟的感觸。這種感觸是什麼呢?是芭蕉的清高與索句的催迫使他感到自愧弗如、無辭以對?是眼前的清冷促使他想到了趨炎附勢的炎涼世態?還是“以其境過清”(柳宗元《小石潭記》),“凜乎其不可久留”(蘇軾《後赤壁賦》),而只得消然離去呢?詞人沒有明白說出,卻留下了讓讀者充分聯想、回味的餘地,言有盡而意無窮。
在詩詞中,芭蕉常常同孤獨憂愁特別是離情別緒相聯繫。李清照曾寫過:“窗前誰種芭蕉樹?陰滿中庭。陰滿中庭,葉葉心心舒捲有餘情。傷心枕上三更雨,點滴霖霪。點滴霖霪,愁損北人不慣起來聽。”(《添字醜奴兒》)把傷心、愁悶情緒一古腦兒傾吐出來,對芭蕉甚至還頗為怨悱。張鎡這首詞的感情抒發卻相當空靈含蓄。他的哀愁和悲涼並沒有直接傾吐,而是在雨絲煙霧裡,在寒夜月色中,朦朧而自然地流露出來。一縷淡淡的哀愁迴腸九曲,大有欲吐又吞、欲說還休的況味。
張鎡的這首詞與唐代錢珝的《未展芭蕉》詩(冷燭無煙綠惜乾,芳心猶卷怯春寒。一緘書札藏何事,會被車風暗拆看。),雖然暗示性有所不及,但在總體意境上更富有象徵意蘊,表達上也越顯得曲折幽深。
靈、博之山,有象祠焉。其下諸苗夷之居者,鹹神而祠之。宣慰安君,因諸苗夷之請,新其祠屋,而請記於予。予曰:“毀之乎,其新之也?”曰:“新之。”“新之也,何居乎?”曰:“斯祠之肇也,蓋莫知其原。然吾諸蠻夷之居是者,自吾父、吾祖溯曾高而上,皆尊奉而禋祀焉,舉而不敢廢也。”予曰:“胡然乎?有鼻之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