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及注釋
譯文
鐃歌鼓吹喧響於京口,乘風破浪揚帆向洞庭。
經過赭圻城和赤岸山,擊水向沅湘駕著輕舲。
夕陽西沉後江湖浪白,潮水湧來時天地映青。
明珠又回到合浦海域,定是追隨著使臣之星。
注釋
⑴邢桂州:指邢濟,作者友人。桂州:唐州名,屬嶺南道,治所在今廣西桂林。
⑵鐃吹:即鐃歌。軍中樂歌。為鼓吹樂的一部。所用樂器有笛、觱篥、簫、笳、鐃、鼓等。南朝梁簡文帝《旦出興業寺講詩》:“羽旗承去影,鐃吹雜還風。”京口:唐潤州治所,即今江蘇鎮江市,位於長江邊。公元209年,孫權把首府自吳(蘇州)遷此,稱為京城。公元211年遷治建業後,改稱京口鎮。東晉、南朝時稱京口城。為古代長江下游的軍事重鎮。《宋書·武帝紀上》:“公大喜,徑至京口,眾乃大安。”
⑶風波:風浪。《楚辭·九章·哀郢》:“順風波以從流兮,焉洋洋而為客。”洞庭:即洞庭湖,位於今湖南省,古由京口沿江而上,過洞庭,經湘水,可抵桂州。《韓非子·初見秦》:“秦與荊人戰,大破荊,襲郢,取洞庭、五渚、江南。”
⑷赭圻:山嶺名。在今安徽繁昌縣西北。晉桓溫曾於其麓築赭圻城。《晉書·桓溫傳》:“隆和初,詔徵溫,溫至赭圻,詔又使尚書車灌止之,溫遂城赭圻居之。”赤岸:山名。在江蘇六合東南。《南齊書·高帝紀上》:“治新亭城壘未畢,賊前軍已至……自新林至赤岸,大破之。”
⑸擊汰:拍擊水波。亦指以槳擊水,划船。《楚辭·九章·涉江》:“乘舲船余上沅兮,齊吳榜以擊汰。”揚舲:猶揚帆。舲是有窗的船,揚舲謂划船快速前進。南朝梁劉孝威《蜀道難》詩:“戲馬登珠界,揚舲濯錦流。”
⑹合浦:古郡名。漢置,郡治在今廣西壯族自治區合浦縣東北,縣東南有珍珠城,又名白龍城,以產珍珠著名。晉葛洪《抱朴子·祛惑》:“凡探明珠,不於合浦之淵,不得驪龍之夜光也;采美玉,不於荊山之岫,不得連城之尺璧也。”《後漢書》載:“孟嘗遷合浦太守,郡不產谷實,而海出珠寶,與交趾比境,嘗通商販,貿糴糧食。先時宰守並多貪穢,詭人采求,不知紀極,珠遂漸徙於交趾郡界,於是行旅不至,人物無食,貧者餓死於道。嘗到官,革易前弊,求民利病,曾未逾歲,去珠復還。百姓皆反其業,商賈流通。”
⑺使臣星:即使星。典出《後漢書》:“和帝即位,分遣使者,皆微服且單行,各至州縣,觀採風謠。使者二人當到益都。投李郃候舍。時夏夕露坐,郃因仰視,問曰:‘二使君發京師時,寧知朝廷遣二使耶?’二人默然,驚相視曰:‘不聞也!’問何以知之。郃指星示云:‘有二使星向益州分野,故知之耳。’”
鑑賞
這是一首送別詩。邢桂州指邢濟。
首句寫京口(即今日鎮江)送別場景,“鐃吹喧京口”,鐘鼓齊鳴,運用通感,以聽覺感受來寫視覺形象,一個“喧”字表現了送別場面之熱烈壯觀。“風波下洞庭”,這一句點明邢濟取水路前往桂州,一個“下”字勾劃出了由江入湖、揚帆直濟之氣勢。首聯不落渲染離情別緒的窠臼,反而寫得意氣昂揚,而惜別感情則隱含於中,“風波下洞庭”一句,表現出了詩人目送孤帆碧天、望盡風煙洞庭的深情,感情含蓄而沉著。
“赭圻將赤岸,擊汰復揚舲”頷聯承上聯寫路途所見。“赭圻”為地名(今安徽繁昌縣西),“赤岸”亦為地名,可能在桂州境內。這兩句詩看似平鋪直敘,實則頗具匠心“赭”、“赤”都是暗色調,與詩歌昂揚奮發的風格和諧統一。“擊汰”意謂擊水,“揚舲”即開船,語出《楚辭》:“乘舲船兮余上沅,齊吳榜以擊汰”,這一句化用成句,如鹽入水,非常巧妙。
“日落江湖白,潮來天地青”。頸聯筆勢陡轉,以飛動之筆觸寫江湖風光。日落時湖光與落日餘輝融成一片耀眼的白色,碧波滾滾而來時,整個天地又仿佛都染成了青色。“白”、“青”二字以水墨寫五彩,以簡淡含燦爛,正顯出詩人爐火純青之功力。
“明珠歸合浦,應逐使臣星”,尾聯化用兩個典故,表達企盼祝願之情。“珠歸合浦”化用後漢孟嘗故事。《後漢書》載:“孟嘗遷合浦太守,郡不產谷實,而海出珠寶,與交趾比境,嘗通商販,貿糴糧食。先時宰守並多貪穢,詭人采求,不知紀極,珠遂漸徙於交趾郡界,於是行旅不至,人物無食,貧者餓死於道。嘗到官,革易前弊,求民利病,曾未逾歲,去珠復還。百姓皆反其業,商賈流通。”“使臣星”之典亦出《後漢書》:“和帝即位,分遣使者,皆微服且單行,各至州縣,觀採風謠。使者二人當到益都。投李郃候舍。時夏夕露坐,郃因仰視,問曰:‘二使君發京師時,寧知朝廷遣二使耶?’二人默然,驚相視曰:‘不聞也!’問何以知之。郃指星示云:‘有二使星向益州分野,故知之耳。’”這兩句意思是:邢濟的赴任,將會使桂州出現安居樂業的局面。這一聯用典既切合人物身份,又緊扣當地故實,表達了詩人勸勉友人為官清廉、造福百姓的良好願望,而措辭不卑不亢、真誠懇切,十分“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