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及注釋
譯文
一場大雨過後池塘里漲滿了水,非常平靜,好像蘸水輕輕磨光的鏡子照映著岸邊房屋的倒影。
東風忽然吹起,下垂的柳條裊娜起舞,柳枝上的水珠撇向荷葉中間,不斷發出聲響。
注釋
池上:池塘。
一雨池塘:一處雨後池塘。
淡磨:恬靜安適。淡,安靜。
明鏡:如同明鏡。
檐楹:這裡指房屋。檐,房檐。楹,房屋前面的柱子。
舞:飄動。
更作:化作。
荷心:荷花。
賞析
這首詩展現在讀者面前的是一幅雨後池塘圖,從詩中寫到的東風、垂楊、荷花等物象來看,背景是春季,因此,再確切些說是一幅雨後池塘春景圖,給讀者以清美的藝術享受。
首句展示的是雨後池上春景的靜態美。第一句寫雨後池塘水面的平靜,只淡淡地出一“平”字。如果唯讀這一句,會覺得它過於平常,但在這句之後緊接以“淡磨明鏡照檐楹”,卻境界頓出。“淡磨”二字頗可玩味。施者是春雨,受者是池面,經春雨洗滌過的池面,好比經人輕磨拂拭過的明鏡,比中有比,比中有擬人,這就使“水如鏡”這一淺俗的比喻有新鮮之感。不僅能使讀者感受到春雨後池上異常平靜、明淨的狀態,並能進而聯想到前此濛濛細雨隨著微風輕拂池面的輕盈柔姿。“淡磨明鏡照檐楹”,創造的正是非春雨後池塘莫屬的藝術境界。與此相適應,這兩句語勢平緩,無一字不清靜,連略帶動感、略為經意的“淡磨”二字,也一如字面,給讀者以一種輕淡的心理感受,顯得毫不著力。
三四句由靜而動,進一步寫雨後池上的動態美。東風忽起,舞動池邊的垂楊,吹落垂楊柔枝細葉上綴滿的雨滴,灑落在池中舒展的荷葉上,發出一陣清脆細密的聲響。這裡,詩人筆下蕩漾的東風、婆娑起舞的垂楊、荷心的萬點聲,無一不具有一種流動的韻致和盎然的生意,與前二句相比,別是一番情趣。與此相隨,語勢節奏也由平緩而轉向急促,字字飛動起來。“忽起”二字,首先造成突兀之勢,展示出景物瞬息間由靜而動的變化,給人以強烈的動感;隨後再用“更作”二字作呼應迴旋,造成一種急促的鏇律,從而把上述有形的與無形的、動態的和聲響的景物聯貫起來,組成一幅形聲兼備的藝術畫卷。
雨後池上景物之美,詩人既寫其靜態,又寫其動態,不僅顯得豐富多姿,而且構成對比,收到以靜顯動,以動襯靜,相得益彰的藝術效果。首句平直敘起,次句從容承之,而以第三句為主,盡宛轉變化工夫,再以第四句發之,本是約句的一般造法(見《唐音癸簽》卷三引楊仲弘語)。詩人用這一方法巧妙安排,使語言結構形式與內容和諧統一,成因勢置景、筆隨景遷之妙。
賞析二
詩的第一句,是借時間來寫景的。“一雨”二字,是統率全詩的關鍵。因為以下三句所寫的自然景象。都因這“一雨”才得以出現的。
第二句,是借空間寫景。這一句所描繪的內容是對第一句中“水面平”的延展和補充。因為“平”只能狀其形而不能顯其色。所以續以“淡磨”、“明鏡”,就把池面清亮之色渲染出來了。至於“照”,則是在靜中求動的點睛之墨,它使池上的安詳平靜中暗含了動意,其作用不只是為了使寫法上有所變化,更是為了讓人對下兩句所寫的風起荷響的動景有精神上的準備。另外,從意境的創造上來說,它還有這樣的作用:隨著“照”字而出現的池面上的“檐楹”的倒影,無疑擴大了“雨後池上”的空間範圍,因為“檐楹”自然是在池面之外的。當然,這裡對池岸上的檐楹的描寫是虛寫。可是,這一筆虛寫卻為下面的池面之外的另一景物——垂楊的實寫作了鋪墊,使它的出現不顯突兀,且使“雨後池上”這一標題所規定的空間範圍,不僅限於池面之上,而是包括池岸之上了。
以上二句,是對雨後的池上靜景的描繪,用語質樸自然,結構綿密。
三四兩句,描繪的是一時平靜之後的動景。“更作荷心萬點聲”一句,是全詩的精華,它使全詩的意境升華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高度。風吹樹搖、積雨落入荷心,其實這正是不久前的“一雨”的餘響。詩人正是由於動情於這一陣餘響,才提筆寫下這首詩的。那末,這陣餘響之所令人動情的原因到底在哪裡呢。不管詩人是有意還是無意,由於他從現實自然的景觀出發,客觀上卻反映了自然界自身的運動規律:靜總是暫時的、相對的,不靜則是永恆的。如果從美學的角度看,人們在這首詩中所獲得的美感享受,最大的既不是詩人對雨後池上的自然物色彩的描寫,也不是在於詩對自然物的形態(包括靜態的和動態的)描寫,而是在於詩對自然景物由動到靜,由靜到動,這二者相互轉換的關係上,人們看到了自然界自身律動的美。或者說,它表現的不是靜止的繪畫的美,而是流動的音樂的美。正是這種美,使人們感到自然界的親切,又正是這種親切感,使物境和人們的心境和諧起來,交融起來。這就是這首詩的藝術特色。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