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銘
宋代:北宋·張載
乾稱父,坤稱母;予茲藐焉,乃混然中處。故天地之塞,吾其體;天地之帥,吾其性。民,吾同胞;物,吾與也。
大君者,吾父母宗子;其大臣,宗子之家相也。尊高年,所以長其長;慈孤弱,所以幼其幼;聖,其合德;賢,其秀也。凡天下疲癃、殘疾、惸獨、鰥寡,皆吾兄弟之顛連而無告者也。
乾稱父,坤稱母;予茲藐焉,乃混然中處。故天地之塞,吾其體;天地之帥,吾其性。民,吾同胞;物,吾與也。
大君者,吾父母宗子;其大臣,宗子之家相也。尊高年,所以長其長;慈孤弱,所以幼其幼;聖,其合德;賢,其秀也。凡天下疲癃、殘疾、惸獨、鰥寡,皆吾兄弟之顛連而無告者也。
於時保之,子之翼也;樂且不憂,純乎孝者也。違曰悖德,害仁曰賊,濟惡者不才,其踐形,惟肖者也。
知化則善述其事,窮神則善繼其志。不愧屋漏為無忝,存心養性為匪懈。惡旨酒,崇伯子之顧養;育英才,潁封人之錫類。不弛勞而厎豫,舜其功也;無所逃而待烹,申生其恭也。體其受而歸全者,參乎!勇於從而順令者,伯奇也。
富貴福澤,將厚吾之生也;貧賤憂戚,庸玉汝於成也。存,吾順事;沒,吾寧也。▲
陳諫議教子
宋代:朱熹、李幼武撰
宋陳諫議家有劣馬,性暴,不可馭,蹄齧傷人多矣。一日,諫議入廄,不見是馬,因詰仆:“彼馬何以不見?”仆言為陳堯咨售之賈人矣。堯咨者,陳諫議之子也。諫議遽召子,曰:“汝為貴臣,家中左右尚不能制,賈人安能蓄之?是移禍於人也!”急命人追賈人取馬,而償其直。戒仆養之終老。時人稱陳諫議有古仁之風。
胠篋
先秦:莊周
將為胠篋、探囊、發匱之盜而為守備,則必攝緘縢、固扃鐍;此世俗之所謂知也。然而巨盜至,則負匱、揭篋、擔囊而趨;唯恐緘縢扃鐍之不固也。然則鄉之所謂知者,不乃為大盜積者也?
故嘗試論之,世俗之所謂知者,有不為大盜積者乎?所謂聖者,有不為大盜守者乎?何以知其然邪?昔者齊國鄰邑相
將為胠篋、探囊、發匱之盜而為守備,則必攝緘縢、固扃鐍;此世俗之所謂知也。然而巨盜至,則負匱、揭篋、擔囊而趨;唯恐緘縢扃鐍之不固也。然則鄉之所謂知者,不乃為大盜積者也?
故嘗試論之,世俗之所謂知者,有不為大盜積者乎?所謂聖者,有不為大盜守者乎?何以知其然邪?昔者齊國鄰邑相望,雞狗之音相聞,罔罟之所布,耒耨之所刺,方二千餘里。闔四竟之內,所以立宗廟、社稷,治邑、屋、州、閭、鄉、曲者,曷嘗不法聖人哉?然而田成子一旦殺齊君而盜其國。所盜者豈獨其國邪?並與其聖知之法而盜之。故田成子有乎盜賊之名,而身處堯舜之安,小國不敢非,大國不敢誅,專有齊國。則是不乃竊齊國,並與其聖知之法,以守其盜賊之身乎?
嘗試論之,世俗之所謂至知者,有不為大盜積者乎?所謂至聖者,有不為大盜守者乎?何以知其然邪?昔者龍逢斬,比干剖,萇弘胣,子胥靡。故四子之賢而身不免乎戮。故跖之徒問於跖曰:“盜亦有道乎?”跖曰:“何適而無有道邪?”夫妄意室中之藏,聖也;入先,勇也;出後,義也;知可否,知也;分均,仁也。五者不備而能成大盜者,天下未之有也。”由是觀之,善人不得聖人之道不立,跖不得聖人之道不行;天下之善人少而不善人多,則聖人之利天下也少,而害天下也多。故曰:唇竭則齒寒,魯酒薄而邯鄲圍,聖人生而大盜起。掊擊聖人,縱舍盜賊,而天下始治矣!
夫川竭而谷虛,丘夷而淵實。聖人已死,則大盜不起,天下平而無故矣。聖人不死,大盜不止。雖重聖人而治天下,則是重利盜跖也。為之斗斛以量之,則並與斗斛而竊之;為之權衡以稱之,則並與權衡而竊之;為之符璽而信之,則並與符璽而竊之;為之仁義以矯之,則並與仁義而竊之。
何以知其然邪?彼竊鉤者誅,竊國者為諸侯,諸侯之門而仁義存焉。則是非竊仁義聖知邪?故逐於大盜、揭諸侯、竊仁義並斗斛權衡符璽之利者,雖有軒冕之賞弗能勸,斧鉞之威弗能禁。此重利盜跖而使不可禁者,是乃聖人之過也。故曰:“魚不可脫於淵,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彼聖人者,天下之利器也,非所以明天下也。
故絕聖棄知,大盜乃止;擿玉毀珠,小盜不起;焚符破璽,而民樸鄙;掊斗折衡,而民不爭;殫殘天下之聖法,而民始可與論議。擢亂六律,鑠絕竽瑟,塞瞽曠之耳,而天下始人含其聰矣;滅文章,散五采,膠離朱之目,而天下始人含其明矣。毀絕鉤繩而棄規矩,攦工倕之指,而天下始人含其巧矣。故曰:大巧若拙。削曾史之行,鉗楊墨之口,攘棄仁義,而天下之德始玄同矣。
彼人含其明,則天下不鑠矣;人含其聰,則天下不累矣;人含其知,則天下不惑矣;人含其德,則天下不僻矣。彼曾、史、楊、墨、師曠、工倕、離朱、皆外立其德而以爚亂天下者也,法之所無用也。
子獨不知至德之世乎?昔者容成氏、大庭氏、伯皇氏、中央氏、栗陸氏、驪畜氏、軒轅氏、赫胥氏、尊盧氏、祝融氏、伏犧氏、神農氏,當是時也,民結繩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樂其俗,安其居,鄰國相望,雞狗之音相聞,民至老死而不相往來。若此之時,則至治已。今遂至使民延頸舉踵,曰:“某所有賢者,”贏糧而趣之,則內棄其親,而外棄其主之事;足跡接乎諸侯之境,車軌結乎千里之外,則是上好知之過也。上誠好知而無道,則天下大亂矣!
何以知其然邪?夫弓、弩、畢、弋、機變之知多,則鳥亂於上矣;鉤餌、罔罟、罾笱之知多,則魚亂於水矣;削格、羅落、罝罘之知多,則獸亂於澤矣;知詐漸毒、頡滑堅白、解垢同異之變多,則俗惑於辯矣。故天下每每大亂,罪在於好知。故天下皆知求其所不知,而莫知求其所已知者;皆知非其所不善,而莫知非其所已善者,是以大亂。故上悖日月之明,下爍山川之精,中墮四時之施,惴耎之蟲,肖翹之物,莫不失其性。甚矣,夫好知之亂天下也!自三代以下者是已,舍夫種種之民,而悅夫役役之佞,釋夫恬淡無為,而悅夫啍啍之意,啍啍已亂天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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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陵君救趙論
明代:唐順之
論者以竊符為信陵君之罪,余以為此未足以罪信陵也。夫強秦之暴亟矣,今悉兵以臨趙,趙必亡。趙,魏之障也。趙亡,則魏且為之後。趙、魏,又楚、燕、齊諸國之障也,趙、魏亡,則楚、燕、齊諸國為之後。天下之勢,未有岌岌於此者也。故救趙者,亦以救魏;救一國者,亦以救六國也。竊魏之符以紓魏之患,借一國之師以
論者以竊符為信陵君之罪,余以為此未足以罪信陵也。夫強秦之暴亟矣,今悉兵以臨趙,趙必亡。趙,魏之障也。趙亡,則魏且為之後。趙、魏,又楚、燕、齊諸國之障也,趙、魏亡,則楚、燕、齊諸國為之後。天下之勢,未有岌岌於此者也。故救趙者,亦以救魏;救一國者,亦以救六國也。竊魏之符以紓魏之患,借一國之師以分六國之災,夫奚不可者?
然則信陵果無罪乎?曰:又不然也。余所誅者,信陵君之心也。
信陵一公子耳,魏固有王也。趙不請救於王,而諄諄焉請救於信陵,是趙知有信陵,不知有王也。平原君以婚姻激信陵,而信陵亦自以婚姻之故,欲急救趙,是信陵知有婚姻,不知有王也。其竊符也,非為魏也,非為六國也,為趙焉耳。非為趙也,為一平原君耳。使禍不在趙,而在他國,則雖撤魏之障,撤六國之障,信陵亦必不救。使趙無平原,而平原亦非信陵之姻戚,雖趙亡,信陵亦必不救。則是趙王與社稷之輕重,不能當一平原公子,而魏之兵甲所恃以固其社稷者,只以供信陵君一姻戚之用。幸而戰勝,可也,不幸戰不勝,為虜於秦,是傾魏國數百年社稷以殉姻戚,吾不知信陵何以謝魏王也。
夫竊符之計,蓋出於侯生,而如姬成之也。侯生教公子以竊符,如姬為公子竊符於王之臥內,是二人亦知有信陵,不知有王也。余以為信陵之自為計,曷若以唇齒之勢激諫於王,不聽,則以其欲死秦師者而死於魏王之前,王必悟矣。侯生為信陵計,曷若見魏王而說之救趙,不聽,則以其欲死信陵君者而死於魏王之前,王亦必悟矣。如姬有意於報信陵,曷若乘王之隙而日夜勸之救,不聽,則以其欲為公子死者而死於魏王之前,王亦必悟矣。如此,則信陵君不負魏,亦不負趙;二人不負王,亦不負信陵君。何為計不出此?信陵知有婚姻之趙,不知有王。內則幸姬,外則鄰國,賤則夷門野人,又皆知有公子,不知有王。則是魏僅有一孤王耳。
嗚呼!自世之衰,人皆習於背公死黨之行而忘守節奉公之道,有重相而無威君,有私仇而無義憤,如秦人知有穰侯,不知有秦王,虞卿知有布衣之交,不知有趙王,蓋君若贅旒久矣。由此言之,信陵之罪,固不專系乎符之竊不竊也。其為魏也,為六國也,縱竊符猶可。其為趙也,為一親戚也,縱求符於王,而公然得之,亦罪也。
雖然,魏王亦不得無罪也。兵符藏於臥內,信陵亦安得竊之?信陵不忌魏王,而徑請之如姬,其素窺魏王之疏也;如姬不忌魏王,而敢於竊符,其素恃魏王之寵也。木朽而蛀生之矣。古者人君持權於上,而內外莫敢不肅。則信陵安得樹私交於趙?趙安得私請救於信陵?如姬安得銜信陵之恩?信陵安得賣恩於如姬?履霜之漸,豈一朝一夕也哉!由此言之,不特眾人不知有王,王亦自為贅旒也。
故信陵君可以為人臣植黨之戒,魏王可以為人君失權之戒。《春秋》書葬原仲、翬帥師。嗟夫!聖人之為慮深矣!▲
范增論
宋代:蘇軾
漢用陳平計,間疏楚君臣,項羽疑范增與漢有私,稍奪其權。增大怒曰:“天下事大定矣,君王自為之,願賜骸骨,歸卒伍。”未至彭城,疽發背,死。
蘇子曰:“增之去,善矣。不去,羽必殺增。獨恨其不早爾。”然則當以何事去?增勸羽殺沛公,羽不聽,終以此失天下,當以是去耶?曰:“否。增之
漢用陳平計,間疏楚君臣,項羽疑范增與漢有私,稍奪其權。增大怒曰:“天下事大定矣,君王自為之,願賜骸骨,歸卒伍。”未至彭城,疽發背,死。
蘇子曰:“增之去,善矣。不去,羽必殺增。獨恨其不早爾。”然則當以何事去?增勸羽殺沛公,羽不聽,終以此失天下,當以是去耶?曰:“否。增之欲殺沛公,人臣之分也;羽之不殺,猶有君人之度也。增曷為以此去哉?《易》曰:‘知幾其神乎!’《詩》曰:‘如彼雨雪,先集為霰。’增之去,當於羽殺卿子冠軍時也。”
陳涉之得民也,以項燕。項氏之興也,以立楚懷王孫心;而諸侯之叛之也,以弒義帝。且義帝之立,增為謀主矣。義帝之存亡,豈獨為楚之盛衰,亦增之所與同禍福也;未有義帝亡而增獨能久存者也。羽之殺卿子冠軍也,是弒義帝之兆也。其弒義帝,則疑增之本也,豈必待陳平哉?物必先腐也,而後蟲生之;人必先疑也,而後讒入之。陳平雖智,安能間無疑之主哉?
吾嘗論義帝,天下之賢主也。獨遣沛公入關,而不遣項羽;識卿子冠軍於稠人之中,而擢為上將,不賢而能如是乎?羽既矯殺卿子冠軍,義帝必不能堪,非羽弒帝,則帝殺羽,不待智者而後知也。增始勸項梁立義帝,諸侯以此服從。中道而弒之,非增之意也。夫豈獨非其意,將必力爭而不聽也。不用其言,而殺其所立,羽之疑增必自此始矣。
方羽殺卿子冠軍,增與羽比肩而事義帝,君臣之分未定也。為增計者,力能誅羽則誅之,不能則去之,豈不毅然大丈夫也哉?增年七十,合則留,不合即去,不以此時明去就之分,而欲依羽以成功名,陋矣!雖然,增,高帝之所畏也;增不去,項羽不亡。亦人傑也哉! ▲
范雎說秦王
先秦:佚名
范雎至秦,王庭迎,謂范雎曰:“寡人宜以身受令久矣。今者義渠之事急,寡人日自請太后。今義渠之事已,寡人乃得以身受命。躬竊閔然不敏。”敬執賓主之禮,范雎辭讓。
是日見范雎,見者無不變色易容者。秦王屏左右,宮中虛無人,秦王跪而請曰:“先生何以幸教寡人?”范雎曰:“唯唯。”有間
范雎至秦,王庭迎,謂范雎曰:“寡人宜以身受令久矣。今者義渠之事急,寡人日自請太后。今義渠之事已,寡人乃得以身受命。躬竊閔然不敏。”敬執賓主之禮,范雎辭讓。
是日見范雎,見者無不變色易容者。秦王屏左右,宮中虛無人,秦王跪而請曰:“先生何以幸教寡人?”范雎曰:“唯唯。”有間,秦王復請,范雎曰:“唯唯。”若是者三。
秦王跽曰:“先生不幸教寡人乎?”
范雎謝曰:“非敢然也。臣聞始時呂尚之遇文王也,身為漁父而釣於渭陽之濱耳。若是者,交疏也。已一說而立為太師,載與俱歸者,其言深也。故文王果收功於呂尚,卒擅天下而身立為帝王。即使文王疏呂望而弗與深言,是周無天子之德,而文、武無與成其王也。今臣,羇旅之臣也,交疏於王,而所願陳者,皆匡君臣之事,處人骨肉之間。願以陳臣之陋忠,而未知王心也,所以王三問而不對者是也。臣非有所畏而不敢言也,知今日言之於前,而明日伏誅於後,然臣弗敢畏也。大王信行臣之言,死不足以為臣患,亡不足以為臣憂,漆身而為厲,被發而為狂,不足以為臣恥。五帝之聖而死,三王之仁而死,五伯之賢而死,烏獲之力而死,奔、育之勇焉而死。死者,人之所必不免也。處必然之勢,可以少有補於秦,此臣之所大願也,臣何患乎?伍子胥橐載而出昭關,夜行而晝伏,至於蔆水,無以餌其口,坐行蒲伏,乞食於吳市,卒興吳國,闔廬為霸。使臣得進謀如伍子胥,加之以幽囚,終身不復見,是臣說之行也,臣何憂乎?箕子、接輿,漆身而為厲,被發而為狂,無益於殷、楚。使臣得同行於箕子、接輿,漆身可以補所賢之主,是臣之大榮也,臣又何恥乎?臣之所恐者,獨恐臣死之後,天下見臣盡忠而身蹶也,是以杜口裹足,莫肯即秦耳。足下上畏太后之嚴,下惑奸臣之態,居深宮之中,不離保傅之手,終身闇惑,無與照奸,大者宗廟滅覆,小者身以孤危。此臣之所恐耳!若夫窮辱之事,死亡之患,臣弗敢畏也。臣死而秦治,賢於生也。”
秦王跽曰:“先生是何言也!夫秦國僻遠,寡人愚不肖,先生乃幸至此,此天以寡人慁先生,而存先王之廟也。寡人得受命於先生,此天所以幸先王而不棄其孤也。先生奈何而言若此!事無大小,上及太后,下至大臣,願先生悉以教寡人,無疑寡人也。”范雎再拜,秦王亦再拜。 ▲
詩詞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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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飴甥對秦伯
先秦:左丘明
十月,晉陰飴甥會秦伯,盟於王城。
秦伯曰:“晉國和乎?”對曰:“不和。小人恥失其君而悼喪其親,不憚征繕以立圉也。曰:‘必報仇,寧事戎狄。’君子愛其君而知其罪,不憚征繕以待秦命。曰:‘必報德,有死無二。’以此不和。”秦伯曰:“國謂君何?”對曰:“小人戚,謂之不免;君子恕,
十月,晉陰飴甥會秦伯,盟於王城。
秦伯曰:“晉國和乎?”對曰:“不和。小人恥失其君而悼喪其親,不憚征繕以立圉也。曰:‘必報仇,寧事戎狄。’君子愛其君而知其罪,不憚征繕以待秦命。曰:‘必報德,有死無二。’以此不和。”秦伯曰:“國謂君何?”對曰:“小人戚,謂之不免;君子恕,以為必歸。小人曰:‘我毒秦,秦豈歸君?’君子曰:‘我知罪矣,秦必歸君。貳而執之,服而舍之,德莫厚焉,刑莫威焉。服者懷德,貳者畏刑,此一役也,秦可以霸。納而不定,廢而不立,以德為怨,秦不其然。’”秦伯曰:“是吾心也。”
改館晉侯,饋七牢焉。▲
神童莊有恭
未知:佚名
粵中莊有恭,幼有神童之譽。家鄰鎮粵將軍署,時為放風箏之戲,適落於將軍署之內宅,莊直入索取。諸役以其幼而忽之,未及阻其前進。將軍方與客弈,見其神格非凡,遽詰之曰:“童子何來?”莊以實對。將軍曰:“汝曾讀書否?曾屬對否?”莊曰:“對,小事耳,何難之有!”將軍曰:“能對幾字?”莊曰:“一字能之,一百字
粵中莊有恭,幼有神童之譽。家鄰鎮粵將軍署,時為放風箏之戲,適落於將軍署之內宅,莊直入索取。諸役以其幼而忽之,未及阻其前進。將軍方與客弈,見其神格非凡,遽詰之曰:“童子何來?”莊以實對。將軍曰:“汝曾讀書否?曾屬對否?”莊曰:“對,小事耳,何難之有!”將軍曰:“能對幾字?”莊曰:“一字能之,一百字亦能之。”將軍以其方之大而夸也,因指廳事所張畫幅而命之對曰:“舊畫一堂,龍不吟,虎不嘯,花不聞香鳥不叫,見此小子可笑可笑。”莊曰:“即此間一局棋,便可對矣。”應聲云:“殘棋半局,車無輪,馬無鞍,炮無煙火卒無糧,喝聲將軍提防提防。”
▲張孝基仁愛
宋代:方勺
許昌士人張孝基,娶同里富人女。富人惟一子,不肖,斥逐去。富人病且死,盡以家財付孝基。孝基與治後事如禮。久之,其子丐於途,孝基見之,惻然謂曰:“汝能灌園乎?”答曰:“如得灌園以就食,何幸!”孝基使灌園。其子稍自力,孝基怪之,復謂曰:“汝能管庫乎?”答曰:“得灌園,已出望外,況管庫乎?又何幸也。”孝
許昌士人張孝基,娶同里富人女。富人惟一子,不肖,斥逐去。富人病且死,盡以家財付孝基。孝基與治後事如禮。久之,其子丐於途,孝基見之,惻然謂曰:“汝能灌園乎?”答曰:“如得灌園以就食,何幸!”孝基使灌園。其子稍自力,孝基怪之,復謂曰:“汝能管庫乎?”答曰:“得灌園,已出望外,況管庫乎?又何幸也。”孝基使管庫。其子頗馴謹,無他過。孝基徐察之,知其能自新,遂以其父所委財產歸之。
▲九懷
兩漢:王褒
匡機
極運兮不中,來將屈兮困窮。
余深愍兮慘怛,願一列兮無從。
乘日月兮上征,顧游心兮鄗酆。
彌覽兮九隅,彷徨兮蘭宮。
芷閭兮藥房,奮搖兮眾芳。
菌閣兮蕙樓,觀道兮從橫。
匡機
極運兮不中,來將屈兮困窮。
余深愍兮慘怛,願一列兮無從。
乘日月兮上征,顧游心兮鄗酆。
彌覽兮九隅,彷徨兮蘭宮。
芷閭兮藥房,奮搖兮眾芳。
菌閣兮蕙樓,觀道兮從橫。
寶金兮委積,美玉兮盈堂。
桂水兮潺湲,揚流兮洋洋。
蓍蔡兮踴躍,孔鶴兮迴翔。
撫檻兮遠望,念君兮不忘。
怫鬱兮莫陳,永懷兮內傷。
通路
天門兮墬戶,孰由兮賢者?
無正兮溷廁,懷德兮何睹?
假寐兮愍斯,誰可與兮寤語?
痛鳳兮遠逝,畜鴳兮近處。
鯨鱏兮幽潛,從蝦兮游陼。
乘虬兮登陽,載象兮上行。
朝發兮蔥嶺,夕至兮明光。
北飲兮飛泉,南采兮芝英。
宣游兮列宿,順極兮彷徉。
紅采兮騂衣,翠縹兮為裳。
舒佩兮綝纚,竦余劍兮干將。
騰蛇兮後從,飛駏兮步旁。
微觀兮玄圃,覽察兮瑤光。
啟匱兮探筴,悲命兮相當。
紉蕙兮永辭,將離兮所思。
浮雲兮容與,道余兮何之?
遠望兮仟眠,聞雷兮闐闐。
陰憂兮感余,惆悵兮自憐。
危俊
林不容兮鳴蜩,余何留兮中州?
陶嘉月兮總駕,搴玉英兮自修。
結榮茝兮逶逝,將去烝兮遠遊。
徑岱土兮魏闕,歷九曲兮牽牛。
聊假日兮相佯,遺光燿兮周流。
望太一兮淹息,紆餘轡兮自休。
晞白日兮皎皎,彌遠路兮悠悠。
顧列孛兮縹縹,觀幽雲兮陳浮。
鉅寶遷兮砏磤,雉鹹雊兮相求。
泱莽莽兮究志,懼吾心兮懤懤。
步余馬兮飛柱,覽可與兮匹儔。
卒莫有兮纖介,永餘思兮怞怞。
昭世
世溷兮冥昏,違君兮歸真。
乘龍兮偃蹇,高迴翔兮上臻。
襲英衣兮緹[糹習],披華裳兮芳芬。
登羊角兮扶輿,浮雲漠兮自娛。
握神精兮雍容,與神人兮相胥。
流星墜兮成雨,進瞵盼兮上丘墟。
覽舊邦兮滃鬱,余安能兮久居。
志懷逝兮心懰栗,紆餘轡兮躊躇。
聞素女兮微歌,聽王后兮吹竽。
魂悽愴兮感哀,腸回回兮盤紆。
撫余佩兮繽紛,高太息兮自憐。
使祝融兮先行,令昭明兮開門。
馳六蛟兮上征,竦余駕兮入冥。
歷九州兮索合,誰可與兮終生。
忽反顧兮西囿,睹軫丘兮崎傾。
橫垂涕兮泫流,悲余後兮失靈。
尊嘉
季春兮陽陽,列草兮成行。
余悲兮蘭生,委積兮從橫。
江離兮遺捐,辛夷兮擠臧。
伊思兮往古,亦多兮遭殃。
伍胥兮浮江,屈子兮沉湘。
運余兮念茲,心內兮懷傷。
望淮兮沛沛,濱流兮則逝。
榜舫兮下流,東注兮磕磕。
蛟龍兮導引,文魚兮上瀨。
抽蒲兮陳坐,援芙蕖兮為蓋。
水躍兮余旌,繼以兮微蔡。
雲旗兮電騖,倏忽兮容裔。
河伯兮開門,迎余兮歡欣。
顧念兮舊都,懷恨兮艱難。
竊哀兮浮萍,汎淫兮無根。
蓄英
秋風兮蕭蕭,舒芳兮振條。
微霜兮眇眇,病殀兮鳴蜩。
玄鳥兮辭歸,飛翔兮靈丘。
望谿谷兮滃鬱,熊羆兮呴嗥。
唐虞兮不存,何故兮久留?
臨淵兮汪洋,顧林兮忽荒。
修余兮袿衣,騎霓兮南上。
乘雲兮回回,亹亹兮自強。
將息兮蘭皋,失志兮悠悠。
蒶蘊兮黴黧,思君兮無聊。
身去兮意存,愴恨兮懷愁。
思忠
登九靈兮游神,靜女歌兮微晨。
悲皇丘兮積葛,眾體錯兮交紛。
貞枝抑兮枯槁,枉車登兮慶雲。
感余志兮慘栗,心愴愴兮自憐。
駕玄螭兮北征,曏吾路兮蔥嶺。
連五宿兮建旄,揚氛氣兮為旌。
歷廣漠兮馳騖,覽中國兮冥冥。
玄武步兮水母,與吾期兮南榮。
登華蓋兮乘陽,聊逍遙兮播光。
抽庫婁兮酌醴,援瓟瓜兮接糧。
畢休息兮遠逝,發玉軔兮西行。
惟時俗兮疾正,弗可久兮此方。
寤辟摽兮永思,心怫鬱兮內傷。
陶壅
覽杳杳兮世惟,余惆悵兮何歸。
傷時俗兮溷亂,將奮翼兮高飛。
駕八龍兮連蜷,建虹旌兮威夷。
觀中宇兮浩浩,紛翼翼兮上躋。
浮溺水兮舒光,淹低佪兮京沶。
屯余車兮索友,睹皇公兮問師。
道莫貴兮歸真,羨餘術兮可夷。
吾乃逝兮南娭,道幽路兮九疑。
越炎火兮萬里,過萬首兮嶷嶷。
濟江海兮蟬蛻,絕北梁兮永辭。
浮雲郁兮晝昏,霾土忽兮塺々。
息陽城兮廣夏,衰色罔兮中怠。
意曉陽兮燎寤,乃自診兮在茲。
思堯舜兮襲興,幸咎繇兮獲謀。
悲九州兮靡君,撫軾嘆兮作詩。
株昭
悲哉於嗟兮,心內切磋。
款冬而生兮,凋彼葉柯。
瓦礫進寶兮,捐棄隨和。
鉛刀厲御兮,頓棄太阿。
驥垂兩耳兮,中坂蹉跎。
蹇驢服駕兮,無用日多。
修潔處幽兮,貴寵沙劘。
鳳皇不翔兮,鶉鴳飛揚。
乘虹驂蜺兮,載雲變化。
焦明開路兮,後屬青蛇。
步驟桂林兮,超驤卷阿。
丘陵翔儛兮,谿谷悲歌。
神章靈篇兮,赴曲相和。
余私娛茲兮,孰哉復加。
還顧世俗兮,壞敗罔羅。
卷佩將逝兮,涕流滂沲。
亂曰:
皇門開兮照下土,株穢除兮蘭芷睹。
四佞放兮後得禹,聖舜攝兮昭堯緒,
孰能若兮原為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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