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缽羅花歌
唐代:岑參
白山南,赤山北。
其間有花人不識,綠莖碧葉好顏色。
葉六瓣,花九房。
夜掩朝開多異香,何不生彼中國兮生西方。
移根在庭,媚我公堂。
恥與眾草之為伍,何亭亭而獨芳。
何不為人之所賞兮,深山窮谷委嚴霜。
吾竊悲陽關道路長,曾不得獻於君
白山南,赤山北。
其間有花人不識,綠莖碧葉好顏色。
葉六瓣,花九房。
夜掩朝開多異香,何不生彼中國兮生西方。
移根在庭,媚我公堂。
恥與眾草之為伍,何亭亭而獨芳。
何不為人之所賞兮,深山窮谷委嚴霜。
吾竊悲陽關道路長,曾不得獻於君王。
▲鷓鴣天·博山寺作
宋代:辛棄疾
不向長安路上行。卻教山寺厭逢迎。味無味處求吾樂,材不材間過此生。
寧作我,豈其卿。人間走遍卻歸耕。一松一竹真朋友,山鳥山花好弟兄。
九日和韓魏公
宋代:蘇洵
晚歲登門最不才,蕭蕭華發映金罍。
不堪丞相延東閣,閒伴諸儒老曲台。
佳節久從愁里過,壯心偶傍醉中來。
暮歸沖雨寒無睡,自把新詩百遍開。
公安縣懷古
唐代:杜甫
野曠呂蒙營,江深劉備城。
寒天催日短,風浪與雲平。
灑落君臣契,飛騰戰伐名。
維舟倚前浦,長嘯一含情。
昭君怨·梅花
宋代:鄭域
道是花來春未。道是雪來香異。竹外一枝斜。野人家。
冷落竹籬茅舍。富貴玉堂瓊榭。兩地不同栽。一般開。
臨江王節士歌
唐代:李白
洞庭白波木葉稀,燕鴻始入吳雲飛。
吳雲寒,燕鴻苦。
風號沙宿瀟湘浦,節士悲秋淚如雨。
白日當天心,照之可以事明主。
壯士憤,雄風生。
安得倚天劍,跨海斬長鯨。
古柏行
唐代:杜甫
孔明廟前有老柏,柯如青銅根如石。
霜皮溜雨四十圍,黛色參天二千尺。
君臣已與時際會,樹木猶為人愛惜。
雲來氣接巫峽長,月出寒通雪山白。
憶昨路繞錦亭東,先主武侯同閟宮。
崔嵬枝幹郊原古,窈窕丹青戶牖空。
落落盤踞雖得地,冥冥孤高多烈風。
孔明廟前有老柏,柯如青銅根如石。
霜皮溜雨四十圍,黛色參天二千尺。
君臣已與時際會,樹木猶為人愛惜。
雲來氣接巫峽長,月出寒通雪山白。
憶昨路繞錦亭東,先主武侯同閟宮。
崔嵬枝幹郊原古,窈窕丹青戶牖空。
落落盤踞雖得地,冥冥孤高多烈風。
扶持自是神明力,正直原因造化工。
大廈如傾要梁棟,萬牛回首丘山重。
不露文章世已驚,未辭翦伐誰能送?
苦心豈免容螻蟻,香葉終經宿鸞鳳。
志士幽人莫怨嗟:古來材大難為用。
▲徐文長傳
明代:袁宏道
余少時過里肆中,見北雜劇有《四聲猿》,意氣豪達,與近時書生所演傳奇絕異,題曰“天池生”,疑為元人作。後適越,見人家單幅上有署“田水月”者,強心鐵骨,與夫一種磊塊不平之氣,字畫之中,宛宛可見。意甚駭之,而不知田水月為何人。
一夕,坐陶編修樓,隨意抽架上書,得《闕編》詩一帙
余少時過里肆中,見北雜劇有《四聲猿》,意氣豪達,與近時書生所演傳奇絕異,題曰“天池生”,疑為元人作。後適越,見人家單幅上有署“田水月”者,強心鐵骨,與夫一種磊塊不平之氣,字畫之中,宛宛可見。意甚駭之,而不知田水月為何人。
一夕,坐陶編修樓,隨意抽架上書,得《闕編》詩一帙。惡楮毛書,煙煤敗黑,微有字形。稍就燈間讀之,讀未數首,不覺驚躍,忽呼石簣:“《闕編》何人作者?今耶?古耶?”石簣曰:“此余鄉先輩徐天池先生書也。先生名渭,字文長,嘉、隆間人,前五六年方卒。今捲軸題額上有田水月者,即其人也。”余始悟前後所疑,皆即文長一人。又當詩道荒穢之時,獲此奇秘,如魘得醒。兩人躍起,燈影下,讀復叫,叫復讀,僮僕睡者皆驚起。余自是或向人,或作書,皆首稱文長先生。有來看余者,即出詩與之讀。一時名公巨匠,浸浸知嚮慕雲。
文長為山陰秀才,大試輒不利,豪盪不羈。總督胡梅林公知之,聘為幕客。文長與胡公約:“若欲客某者,當具賓禮,非時輒得出入。”胡公皆許之。文長乃葛衣烏巾,長揖就坐,縱談天下事,旁若無人。胡公大喜。是時公督數邊兵,威振東南,介冑之士,膝語蛇行,不敢舉頭;而文長以部下一諸生傲之,信心而行,恣臆談謔,了無忌憚。會得白鹿,屬文長代作表。表上,永陵喜甚。公以是益重之,一切疏記,皆出其手。
文長自負才略,好奇計,談兵多中。凡公所以餌汪、徐諸虜者,皆密相議然後行。嘗飲一酒樓,有數健兒亦飲其下,不肯留錢。文長密以數字馳公,公立命縛健兒至麾下,皆斬之,一軍股慄。有沙門負資而穢,酒間偶言於公,公後以他事杖殺之。其信任多此類。
胡公既憐文長之才,哀其數困,時方省試,凡入簾者,公密屬曰:“徐子,天下才,若在本房,幸勿脫失。”皆曰:“如命。”一知縣以他羈後至,至期方謁公,偶忘屬,卷適在其房,遂不偶。
文長既已不得志於有司,遂乃放浪曲糵,恣情山水,走齊、魯、燕、趙之地,窮覽朔漠。其所見山奔海立,沙起雲行,風鳴樹偃,幽谷大都,人物魚鳥,一切可驚可愕之狀,一一皆達之於詩。其胸中又有一段不可磨滅之氣,英雄失路、托足無門之悲,故其為詩,如嗔如笑,如水鳴峽,如種出土,如寡婦之夜哭,羈人之寒起。當其放意,平疇千里;偶爾幽峭,鬼語秋墳。文長眼空千古,獨立一時。當時所謂達官貴人、騷士墨客,文長皆叱而奴之,恥不與交,故其名不出於越。悲夫!
一日,飲其鄉大夫家。鄉大夫指筵上一小物求賦,陰令童僕續紙丈余進,欲以苦之。文長援筆立成,竟滿其紙,氣韻遒逸,物無遁情,一座大驚。
文長喜作書,筆意奔放如其詩,蒼勁中姿媚躍出。余不能書,而謬謂文長書決當在王雅宜、文征仲之上。不論書法,而論書神:先生者,誠八法之散聖,字林之俠客也。間以其餘,旁溢為花草竹石,皆超逸有致。
卒以疑殺其繼室,下獄論死。張陽和力解,乃得出。既出,倔強如初。晚年憤益深,佯狂益甚。顯者至門,皆拒不納。當道官至,求一字不可得。時攜錢至酒肆,呼下隸與飲。或自持斧擊破其頭,血流被面,頭骨皆折,揉之有聲。或槌其囊,或以利錐錐其兩耳,深入寸余,竟不得死。
石簣言:晚歲詩文益奇,無刻本,集藏於家。予所見者,《徐文長集》、《闕編》二種而已。然文長竟以不得志於時,抱憤而卒。
石公曰:先生數奇不已,遂為狂疾;狂疾不已,遂為囹圄。古今文人,牢騷困苦,未有若先生者也。雖然,胡公間世豪傑,永陵英主,幕中禮數異等,是胡公知有先生矣;表上,人主悅,是人主知有先生矣。獨身未貴耳。先生詩文崛起,一掃近代蕪穢之習,百世而下,自有定論,胡為不遇哉?梅客生嘗寄余書曰:“文長吾老友,病奇於人,人奇於詩,詩奇於字,字奇於文,文奇於畫。”余謂文長無之而不奇者也。無之而不奇,斯無之而不奇也哉!悲夫!▲
送蔡山人
唐代:李白
我本不棄世,世人自棄我。
一乘無倪舟,八極縱遠舵。
燕客期躍馬,唐生安敢譏。
採珠勿驚龍,大道可暗歸。
故山有松月,遲爾玩清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