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卷二十三
作者:李百藥
魏蘭根 崔(子瞻)
魏蘭根,巨鹿下曲陽人也。父伯成,魏中山太守。蘭根身長八尺,儀貌奇偉, 泛覽群書,誦《左氏傳》、《周易》,機警有識悟。起家北海王國侍郎,歷定州長 流參軍。丁母憂,居喪有孝稱。將葬常山郡境,先有董卓祠,祠有柏樹。蘭根以卓 凶逆無道,不應遺祠至今,乃伐柏以為郭材。人或勸之不伐,蘭根盡取之,了無 疑懼。遭父喪,廬於墓側,負土成墳,憂毀殆於滅性。後為司空、司徒二府記室參 軍,轉夏州平北府長史,入為司徒掾,出除本郡太守,並有當官之能。
正光末,尚書令李崇為本郡都督,率眾討茹茹,以蘭根為長史。因說崇曰: “緣邊諸鎮,控攝長遠。昔時初置,地廣人稀,或徵發中原強宗子弟,或國之肺腑, 寄以爪牙。中年以來,有司乖實,號曰府戶,役同廝養,官婚班齒,致失清流。而 本宗舊類,各各榮顯,顧瞻彼此,理當憤怨。更張琴瑟,今也其時,靜境寧邊,事 之大者。宜改鎮立州,分置郡縣,凡是府戶,悉免為民,入仕次敘,一準其舊,文 武兼用,威恩並施。此計若行,國家庶無北顧之慮矣。”崇以秦聞,事寢不報。軍 還,除冠軍將軍,轉司徒右長史,假節,行豫州事。
孝昌初,轉岐州刺史。從行台蕭寶寅討破宛川,俘其民人為奴婢,以美女十人 賞蘭根。蘭根辭曰:“此縣界於強虜,皇威未接,無所適從,故成背叛。今當寒者 衣之,飢者食之,奈何將充仆隸乎?”盡以歸其父兄。部內麥多五穗,鄰州田鼠為 災,犬牙不入岐境。屬秦隴反叛,蕭寶寅敗於涇州,高平虜賊逼岐州,州城民逼囚 蘭根降賊。寶寅至雍州,收輯散亡,兵威復振,城民復斬賊刺史侯莫陳仲和,推蘭 根復任。朝廷以蘭根得西土人心,加持節、假平西將軍、都督涇岐東秦南岐四州軍 事,兼四州行台尚書。尋入拜光祿大夫。
孝昌末,河北流人南渡,以蘭根兼尚書,使齊、濟、二兗四州安撫,並置郡縣。 河間邢杲反於青、兗之間,杲,蘭根之甥也,復詔蘭根銜命慰勞。杲不下,仍隨元 天穆討之。還,除太府卿,辭不拜。轉安東將軍、中書令。
莊帝之將誅爾朱榮也,蘭根聞其計,遂密告爾朱世隆。榮死,蘭根恐莊帝知之, 憂懼不知所出。時應詔王道習見信於莊帝,蘭根乃託附之,求得在外立功。道習為 啟聞,乃以蘭根為河北行台,於定州率募鄉曲,欲防井陘。時爾朱榮將侯深自范陽 趣中山,蘭根與戰,大敗,走依渤海高乾。屬乾兄弟舉義,因在其中。高祖至,以 蘭根宿望,深禮遇之。中興初,加車騎大將軍、尚書右僕射。及高祖將入洛陽,遣 蘭根先至京師。時廢立未決,令蘭根觀察魏前廢帝。帝神采高明,蘭根恐於後難測, 遂與高乾兄弟及黃門崔同心固請於高祖,言廢帝本是胡賊所推,今若仍立,於理 不允。高祖不得已,遂立武帝。廢帝素有德業,而為蘭根等構毀,深為時論所非。
太昌初,除儀同三司,尋加開府,封巨鹿縣侯,邑七百戶。啟授兄子同達。蘭 根既預義勛,位居端揆,至是始敘復岐州勛,封永興縣侯,邑千戶。高乾之死,蘭 根懼,去宅,避於寺。武帝大加譴責,蘭根憂怖,乃移病解僕射。天平初,以病篤 上表求還鄉里。魏帝遣舍人石長宣就家勞問,猶以開府儀同,門施行馬,歸於本鄉。 二年卒,時年六十一。贈冀定殷三州軍事、定州刺史、司徒公、侍中,謚曰文宣。 蘭根雖以功名自立,然善附會,出處之際,多以計數為先,是以不為清論所許。
長子相如,秘書郎中。以建義勛,尋加將軍。襲父爵,遷安東將軍、殷州別駕, 入為侍御史。武定三年卒。次子敬仲。肅宗時,佐命功臣配享,而不及蘭根。敬仲 表訴,帝以詔命既行,難於追改,擢敬仲為祠部郎中。卒於章武太守。
蘭根族弟明朗,頗涉經史,粗有文性。累遷大司馬府法曹參軍,兼尚書金部郎 中。元顥入洛陽,明朗為南道行台郎中,為顥所擒。後棄顥逃還,除龍驤將軍、中 散大夫,賜爵巨鹿侯。永安末,蘭根為河北行台,引明朗為左丞。及蘭根中山之敗, 俱歸高祖。中興初,拜撫軍將軍,出為安德太守。後轉衛將軍、右光祿大夫、定州 大中正。武定初,為顯祖諮議參軍。出為平陽太守,為御史所劾,因被禁止。遇病 卒。
明朗從弟愷,少抗直有才辯。魏末,辟開府行參軍,稍遷尚書郎、齊州長史。 天保中,聘陳使副。遷青州長史,固辭不就。楊愔以聞,顯祖大怒,謂愔云:“何 物漢子,我與官不肯就!明日將過,我自共語。”是時顯祖已失德,朝廷皆為之懼, 而愷情貌坦然。顯祖切責之,仍云:“死與長史孰優,任卿選一處。”愷答云: “能殺臣者是陛下,不受長史者是愚臣,伏聽明詔。”顯祖謂愔云:“何慮無人作 官職,苦用此漢何為,放其還家,永不收采。”由是積年沉廢。後遇楊愔於路,微 自披陳。楊答曰:“發詔授官,鹹由聖旨,非選曹所悉,公不勞見訴。”愷應聲曰: “雖復零雨自天,終待雲興四岳。公豈得言不知?”楊欣然曰:“此言極為簡要, 更不須多語。”數日,除霍州刺史。在職有治方,為邊民悅服。大寧中,卒於膠州 刺史。
愷從子彥卿,魏大司農季景之子。武平中,兼通直散騎常侍,聘陳使副。
彥卿弟淡,學識有詞藻。武平初,殿中御史,遷中書舍人,待詔文林館。隋開 皇中,太子舍人、著作郎。撰《後魏書》九十二卷,甚得史體,時稱其善雲。
崔,字長孺,清河東武城人也。父休,魏七兵尚書,贈僕射。狀貌偉麗, 善於容止,少有名望,為當時所知。初為魏世宗挽郎,釋褐太學博士。永安中,坐 事免歸鄉里。高祖於信都起義,歸焉。高祖見之,甚悅,以為諮議參軍。尋除給 事黃門侍郎,遷將軍、右光祿大夫。高祖入洛,議定廢立。太僕綦俊盛稱普泰王賢 明,可以為社稷主。曰:“若其明聖,自可待我高王,徐登九五。既為逆胡所立, 何得猶作天子。若從俊言,王師何名義舉?”由是中興、普泰皆廢,更立平陽王為 帝。以建義功,封武城縣公,邑一千四百戶,進位車騎大將軍、左光祿大夫,仍領 黃門郎。
居門下,恃預義旗,頗自矜縱。尋以貪污為御史糾劾,因逃還鄉里,遇赦始 出。高祖以本預義旗,復其黃門。天平初,為侍讀,監典書。尋除徐州刺史,給 廣宗部曲三百、清河部曲千人。性豪慢,寵妾馮氏,假其威刑,恣情取受,風政 不立。初為常侍,求人修起居注。或曰:“魏收可。”曰:“收輕薄徒耳。” 更引祖鴻勛為之。既居樞要,又以盧元明代收為中書郎,由是收銜之。及收聘梁, 過徐州,備刺史鹵簿而送之,使人相聞魏曰:“勿怪儀衛多,稽古之力也。”收 報曰:“白崔徐州,建義之勛,何稽古之有!”自以門閥素高,特不平此言。收 乘宿憾,故以挫之。罷州,除七兵尚書、清河邑中正。
趙郡李渾嘗宴聚名輩,詩酒正歡嘩,後到,一坐無復談話者。鄭伯獻嘆曰: “身長八尺,面如刻畫,謦咳為洪鐘響,胸中貯千卷書,使人那得不畏服!”
每以籍地自矜,謂盧元明曰:“天下盛門,唯我與爾,博崔趙李,何事者哉!” 崔暹聞而銜之。高祖葬後,又竊言:“黃頷小兒堪當重任不?”暹外兄李慎以 言告暹。暹啟世宗,絕朝謁。要拜道左,世宗發怒曰:“黃頷小兒,何足拜也!” 於是鎖赴晉陽而訊之。不伏,暹引邢子才為證,子才執無此言。在禁,謂子 才曰:“卿知我意屬太丘不?”子才出告子瞻云:“尊公意正應欲結姻於陳元康。” 瞻有女,乃許妻元康子,求其父。元康為言之於世宗曰:“崔名望素重,不可以 私處言語便以殺之。”世宗曰:“若免其性命,猶當徙之遐裔。”元康曰:“若 在邊,或將外叛。以英賢資寇敵,非所宜也。”世宗曰:“既有季珪之罪,還令輸 作可乎?”元康曰:“嘗讀《崔琰傳》,追恨魏武不弘。若在作所而殞,後世豈 道公不殺也?”世宗曰:“然則奈何?”元康曰:“崔合死,朝野莫不知之,公 誠能以寬濟猛,特輕其罰,則仁德彌著,天下歸心。”乃舍之。進謁奉謝,世宗 猶怒曰:“我雖無堪,忝當大任,被卿名作黃頷小兒,金石可銷,此言難滅!”
天保初,除侍中,監起居。以禪代之際,參掌儀禮,別封新豐縣男,邑二百戶, 回授第九弟約。一門婚嫁,皆是衣冠之美,吉凶儀范,為當時所稱。婁太后為博 陵王納妹為妃,敕中使曰:“好作法用,勿使崔家笑人。”婚夕,顯祖舉酒祝曰: “新婦宜男,孝順富貴。”奏曰:“孝順出自臣門,富貴恩由陛下。”
五年,出為東兗州刺史,復攜馮氏之部。尋遇偏風,而馮氏驕縱,受納狼藉, 為御史所劾,與俱召詣廷尉。尋有別敕,斬馮於都市。以疾卒獄中,年六十一。
歷覽群書,兼有詞藻,自中興立後,迄於武帝,詔誥表檄,多所為。然率 性豪侈,溺於財色,諸弟之間,不能盡雍穆之美,世論以此譏之。素與魏收不協, 收既專典國史,恐被惡言,乃悅之曰:“昔有班固,今則魏子。”收笑而憾不釋。 子瞻嗣。
瞻字彥通,聰明強學,有文情,善容止,神采嶷然,言不妄發。年十五,刺史 高昂召署主簿,清河公岳辟開府西閣祭酒。崔暹為中尉,啟除御史,以才望見收, 非其好也。高祖入朝,還晉陽,被召與北海王晞陪從,俱為諸子賓友。仍為相府中 兵參軍,轉主簿。世宗崩,秘未發喪,顯祖命瞻兼相府司馬使鄴。魏孝靜帝以人日 登雲龍門,其父侍宴,又敕瞻令近御坐,亦有應詔詩,問邢邵等曰:“此詩何如 其父?”鹹云:“博雅弘麗,瞻氣調清新,並詩人之冠。”宴罷,共嗟賞之,鹹 云:“今日之宴,並為崔瞻父子。”
天保初,兼併省吏部郎中。尋丁憂,起為司徒屬。楊愔欲引瞻為中書侍郎。時 盧思道直中書省,因問思道曰:“我此日多務,都不見崔瞻文藻,卿與其親通,理 當相悉。”思道答曰:“崔瞻文詞之美,實有可稱,但舉世重其風流,所以才華見 沒。”愔云:“此言有理。”便奏用之。事既施行。愔又曰:“昔裴瓚晉世為中書 郎,神情高邁,每于禁門出入,宿衛者肅然動容。崔生堂堂之貌,亦當無愧裴子。”
皇建元年,除給事黃門侍郎。與趙郡李概為莫逆之友。概將東還,瞻遺之書曰: “仗氣使酒,我之常弊,詆訶指切,在卿尤甚。足下告歸,吾於何聞過也?”瞻患 氣,兼性遲重,雖居二省,竟不堪敷奏。加征虜將軍,除清河邑中正。肅宗踐祚, 皇太子就傅受業,詔除太子中庶子,征赴晉陽。敕專在東宮,調護講讀,及進退禮 度,皆歸委焉。太子納妃斛律氏,敕瞻與鴻臚崔劼撰定婚禮儀注。仍面受別旨曰: “雖有舊事,恐未盡善,可好定此儀,以為後式。”
大寧元年,除衛尉少卿,尋兼散騎常侍,聘陳使主。瞻詞韻溫雅,南人大相欽 服,乃言:“常侍前朝通好之日,何意不來?”其見重如此。還除太常少卿,加冠 軍將軍,轉尚書吏部郎中。因患急十餘日。舊式,百日不上解官,吏部尚書尉瑾性 褊急,以瞻舉指舒緩,曹務繁劇,遂附驛奏聞,因而被代。瞻遂免歸鄉里。天統末, 加驃騎大將軍,就拜銀青光祿大夫。武平三年卒,時年五十四。贈使持節、都督濟 州軍事、大理卿、刺史,謚曰文。
瞻性簡傲,以才地自矜,所與周鏇,皆一時名望。在御史台,恆於宅中送食, 備盡珍羞,別室獨餐,處之自若。有一河東人士姓裴,亦為御史,伺瞻食,便往造 焉。瞻不與交言,又不命匕箸。裴坐觀瞻食罷而退。明日,裴自攜匕箸,恣情飲啖。 瞻方謂裴云:“我初不喚君食,亦不共君語,君遂能不拘小節。昔劉毅在京口,冒 請鵝炙,豈亦異於是乎?君定名士。”於是每與之同食。
昆季仲文,有學尚,魏高陽太守、清河內史。興和中,為丞相掾。沙苑之敗, 仲文持馬尾以渡河,波中乍沒乍出。高祖望見曰:“崔掾也。”遽遣船赴接。既濟, 勞之曰:“卿為親為君,不顧萬死,可謂家之孝子,國之忠臣。”加中軍將軍。天 保初,拜散騎常侍、光祿大夫。七年卒,年六十。子偃,武平中,歷太子洗馬、尚 書郎。偃弟儦,學識有才思,風調甚高。武平中,琅琊王大司馬中兵參軍。參定五 禮,待詔文林館。隋仁壽中,卒於通直散騎常侍。叔仁,魏潁州刺史。子彥武,有 識用,朝歌令。隋開皇初,魏州刺史。子侃,魏末兼通直常侍,聘梁使。子極,武 平初太子仆,卒於武德郡守。子聿,魏東莞太守。子約,司空祭酒。
族叔景鳳,字鸞叔,五世祖逞玄孫也。景鳳涉學,以醫術知名。魏尚藥典 御,天保中譙州刺史。景鳳兄景哲,魏太中大夫、司徒長史。子國,字法峻,幼好 學,泛覽經傳,多伎藝,尤工相術。天保初尚藥典御,乾明拜高陽郡太守、太子家 令,武平假儀同三司,卒於鴻臚卿。法峻以武平六年從駕在晉陽,嘗語中書侍郎李 德林云:“此日看高相王以下文武官人相表,俱盡其事,口不忍言。唯弟一人,更 應富貴,當在他國,不在本朝,吾亦不及見也。”其精妙如此。
族子肇師,魏尚書僕射亮之孫也。父士太,諫議大夫。肇師少時疏放,長遂 變節,更成謹厚。涉獵經史,頗有文思。襲父爵樂陵男。釋褐開府東閣祭酒,轉司 空外兵參軍,遷大司馬府記室參軍。天平初,轉通直侍郎,為尉勞青州使。至齊州 界,為土賊崔迦葉等所虜,欲逼與同事。肇師執節不動,諭以禍福,賊遂舍之。乃 巡慰青部而還。元象中,數以中舍人接梁使。武定中,復兼中正員郎,送梁使徐州。 還,敕修起居注。尋兼通直散騎常侍,聘梁副使。轉中書舍人。天保初,參定禪代 禮儀,封襄城縣男,仍兼中書侍郎。二年卒,時年四十九。
史臣曰:蘭根早有名行,為時論所稱;長孺才望之美,見重當世。並功參霸跡, 位遇通顯,與李元忠、盧文偉蓋義旗之人物歟?魏之要幸附會,崔以門地驕很,雖 有周公之美,猶以為累德,況未足喻其高下也。瞻詞韻溫雅,風神秀髮,亦一時之 領袖焉。
贊曰:崔、魏才望,見重霸初。名教之跡,其猶病諸。彥通尚志,家風有餘。
譯文
魏蘭根,是巨鹿下曲陽人。父親伯成,是魏代泰山太守。蘭根身長八尺,儀表外貌奇偉,博覽群書,誦讀《左傳》、《周易》,機警而有見識與悟性。從家中徵召出來授任北海王國侍郎,歷任定州長流參軍。為母親守喪,其間有孝子的稱譽。準備把母親埋葬在常山郡境內,那裹先前已有董卓祠,祠旁有柏樹。蘭根認為董卓是兇惡無道的叛逆,不應留有祠廟至今,於是砍伐了柏樹做棺材。有人勸他不要伐樹,但蘭根將所有的柏樹都砍光了,全無疑懼。為父親守喪時,蘭根在墓地旁搭起草屋居住,自己擔土堆墳,憂傷欲絕。後任司空、司徒二府記室參軍,改任夏州平北府長史,被朝廷召入任司徒掾,後出朝任本郡太守,都居官稱職,表現出才幹。
正光末年,尚書令李崇為本郡都督,率兵討伐茹茹,以蘭根為長史。蘭根因而勸說李崇道:“緣邊各鎮,很早就處於朝廷控制之下。過去剛設定時,地廣人稀,或是征派去中原強宗子弟,或是派去國家重臣,委以守衛重任。中年以來,有司名不副實,號稱府戶,役使百姓卻如同驅使奴僕,官與官聯姻,以致失去了清高之士。然而本宗舊類,各各榮耀顥貴,彼此攀比,理當憤怨。改弦更張,現在是時候了,使邊境安寧,是最重要的大事。應當改鎮立州,分置郡縣,凡是府戶,一律免作平民,按次序做官,一切照舊,文武兼用,恩威並施。這個計策如能實行,國家幾乎就沒有北方的憂慮了。”李崇將蘭根的計策上奏朝廷,事情擱置下來,沒有答覆。軍隊返回,蘭根被授任為冠軍將軍,改任司徒右長史,假節,兼攝豫州事務。
孝昌初年,改任岐州刺史。跟隨行台蕭寶寅征討攻破了宛,俘虜當地人為奴婢,蕭寶寶將十名美女賞給蘭根。蘭根推辭說:“此縣與強虜交界,皇威未至,無所適從,所以背叛了朝廷。如今應當給受寒者衣服穿,給挨餓者食物吃,怎么能讓他們充當奴僕呢?”於是將美女都歸還給她們的父兄。蘭根所轄境內麥子多長有五穗,而鄰州卻田鼠為災,卻犬牙交錯不入岐境。適逢秦隴反叛,蕭實寅在涇州戰敗,高平虜賊進逼岐州,岐州城民脅迫並囚禁蘭根投降賊人。實寅至雍州,收集散失兵將,軍威復振,城民又斬殺了賊刺史侯莫陳仲和,推舉蘭根復任。朝廷因蘭根深得西土民心,加授他為持節、假平西將軍、都督涇岐束秦南岐四州軍事,兼任四州行台尚書。不久入拜光祿大夫。
孝昌末年,河北流亡之人南渡,朝廷以蘭根兼任尚書,出使齊、濟、二兗四州安撫,並置郡縣。河間邢呆在青、光間造反,邢呆,是蘭根的外甥。朝廷復韶蘭根帶命前往安慰問候,邢呆不聽勸阻,於是蘭根隨同元天穆去討伐邢呆。返回後,授任太府卿,推辭而未接受。改任安束將軍、中書令。
莊帝準備誅殺爾朱榮,蘭根聽說了這一計畫,於是密告給氽朱世隆。爾朱榮死後,蘭根害怕莊帝知道逭件事,憂慮恐懼不知去哪裹才好。當時應詔王道習受莊帝寵信,蘭根於是託付他,求得在外立功。道習為此啟奏莊帝,於是任命蘭根為河北行台在定州率領招募的鄉人,防禦井陘。當時氽朱榮的大將侯深自范陽直奔中山,蘭根輿他交戰,大敗,跑去依附渤海高幹。適值高幹兄弟起義,因此蘭根也在其中。高祖至,因蘭根平素就有名望,所以對他禮遇有加。中興初年,加封車騎大將軍、尚書右僕射。
高祖將入洛陽,派遣蘭根先至京師。當時廢立尚未決定,命令蘭根觀察魏前廢帝。廢帝神采高明,蘭根擔心Et後難以揣測,於是與高幹兄弟及黃門崔同心在產擔面前堅決請求,說慶童本是胡賊推立的,如今若仍立為帝,於理不符。直擔不得已,遂立亘墮。廬童素有德行功業,而被墮擔等人詆毀,深為當時輿論非議。
太昌初年,任儀同三司,不久加授開府,封鉅鹿縣侯,食邑七百戶。啟奏朝廷,請求授予哥哥的兒子同達。蘭根既因參與起義立功,官居相位,至此時又被獎勵治理岐州的功勳,封永興縣侯,食邑一千戶。高幹之死,使蘭根畏懼,離家出走,到寺廟躲避。武帝大加譴責,蘭根憂慮恐怖,於是作書稱病辭去僕射官職。天平初年,因病勢沉重上表請求還鄉。魏帝派舍人石長宣到家中慰勞問候,仍以對開府儀同的禮節對待蘭根,門前設定行馬,此後蘭根回歸本鄉。天平二年去世,時年六十一歲。被贈封冀定殷三州軍事、定州刺史、司徒公、侍中,謐號為文宣。蘭根雖因功名而自立,然而善於附會,進退之際,多以謀略權術為先,因此不被公正的評論所讚許。
蘭根的長子相如,任秘書郎中。因樹立義旗有功,不久加授為將軍。承襲父親爵位,升任安東將軍、殷州別駕,後被朝廷召入任侍御史。武定三年去世。次子敬仲。肅帝時,佐命功臣配享,而沒有蘭根的份兒。敬仲上表申訴,皇帝因韶令既已發出,難以追回更改,便提拔敬仲為祠部郎中。在作章武太守時去世。
蘭根的族弟明朗,涉獵許多經史,粗有文學才能。屢經升遷任大司馬府法曹參軍,兼尚書金部郎中。元顥進入洛陽,明朗為南道行台郎中,被元顥捉住。後來擺脫元顥逃了回來,任龍驤將軍、中散大夫,被賜予鉅鹿侯爵位。永安末年,藍根任迥北行台,引薦明朗為左丞。到了蘭根在中山打敗仗時,一同歸順高祖。中興初年,被拜授為撫軍將軍,出京任安德太守。後改任衛將軍、右光祿大夫、定州大中正。武定初年,任顯祖諮議參軍。出京任平陽太守,被御史彈劾,因而被限制行動自由。遇病去世。
明朗的堂弟魏愷,年輕時耿直有才智而又機智善辯。魏代末年,被徵用為開府行參軍,稍後升任為尚書郎、齊州長史。天保年間,出使陳朝任副使。改任青州長史,堅決推辭不到任。楊情告訴了顯祖。顯祖大怒,對楊情說:“這個男子是什麼東西,我給他官做,他竟不肯就任!明日把他叫來,我自己對他說。”當時顯祖已失德,朝廷上下都懼怕他,而魏愷卻神色坦然。顯祖嚴辭斥責魏愷,然後說:“死與長史哪樣好,任你選一樣。”魏愷回答說:“能殺死臣子的是陛下您,不接受長史一職的是愚臣我,謹聽憑您的韶命。”顯祖對楊情說:“何必擔心無人做官,非用這個人乾什麼,放他回家,永不採用。”魏愷因此沉淪荒廢多年。後來在路上遇見楊情,私下坦言心跡。楊情回答說:“發韶書授官職,全憑聖旨,不是主管選官之吏所能知道的,你何不煩勞一下去謁見聖抗訴說一番。”魏愷應聲說:“雖然雨白天降,但終待高山興起風雲。您豈能說不知道?”楊情欣然說道:“你的話極為簡要,更不須多說了。”數13後,魏愷被任命為霍州刺史。在任上治理有方,被邊民愛戴敬服。大寧年間,在膠州刺史任上去世。
魏愷的侄子彥卿,是魏代大司農季景的兒子。武平年間,兼通直散騎常侍,出使陳朝任副使。
童翅的弟弟魏遁,有學識,詞藻豐富。亘壁初年,任殿中御史,升任中書舍人,待詔塞叢鑪。廈伐題皇年間,任太子舍人、著作郎。撰著《後魏書》九十二卷,深得史體,受到時人稱讚。
崔餃,字長孺,是清河東武城人。父親崔休,是魏代七兵尚書,被贈封為僕射。崔俊外貌偉岸英俊,言談舉止優雅,年輕時便有名望,在當時很受器重。起初任魏世宗挽郎,出仕任太學博士。永安年間,因事免官回歸鄉里。高祖在信都起義,崔棱前往歸附。高祖見到他,非常高興,讓他作證議參軍。不久任給事黃門侍郎,升任將軍、右光祿大夫。
高祖進入洛陽,議定廢立之事。太僕綦俊盛讚普泰主賢明,可以作社稷之主。崔忮說:“如果他聖明,自可等待我高王,徐登九五尊位。他既是逆胡所擁立的人,怎么能夠還作天子。倘若依從綦俊之言,王師以什麼名義起義?”因此中興、普泰都被廢,改立平陽王為帝。崔憤因參加起義有功,被封為武城縣公,食邑一千四百戶,升任車騎大將軍、左光祿大夫,仍兼任黃門郎。
崔棱位居黃門侍郎,自恃參預了起義,頗自驕縱。不久便因貪污被御史糾舉彈劾,所以逃回鄉里,遇到赦免才出來。高祖因崔憤當初參加了起義,恢復了他黃門官職。天平初年,崔悛為侍讀,監典書。不久任徐州刺史,配給廣宗軍隊三百人、清河軍隊一千人。崔憤生性狂放傲慢,他的寵妾馮氏,憑藉他的威勢權力,恣意巧取豪奪,教化政治不得確立。當初崔棱為常侍,尋求寫起居注的人選。有人說:“魏收可以。”崔餃說:“魏收是個輕薄之徒。”改而引薦祖鴻勛做逭件事。崔棱既已位居要職,又以盧元明代替魏收為中書郎,因此魏收對崔悛銜恨在心。魏收出訪梁朝,經過徐州,崔憤準備了刺史儀仗隊送他,派人告訴魏收說:“不要因儀仗衛隊如此多而見怪,造全憑研習古事之力。”魏收回答說:“告訴崔徐州,不過是起義那點功勞,哪裹有什麼研習古事!”崔餃自以為門閥素來高貴,因此對魏收的話特別感到忿忿不平。魏收因與崔伎有宿怨,所以用話挫傷他。免去州職,任七兵尚書、清河邑中正。
趟郡李渾曾宴請名流,談詩飲酒正歡樂喧譁,崔棱後到,在座的再無一人談話。鄭伯猷感嘆道:“身長八尺,面如刻畫,聲音如洪鐘敲響,胸中藏有千卷書,使人哪能不畏服!”
鱟堡常因出身門第而自傲,對盧元明說:“天下盛門,衹有我和你兩家,摟崔、趙奎,又算得了什麼。”崔逞聽到這話便對崔堡懷恨在心。產擔安葬後,崔籃又在私下裹說:“這個黃口小兒能擔當重任嗎?”崔暹的表兄李慎將崔餃的話告訴了崔逞。崔逞上告給世塞,世塞便拒絕崔堡參加朝謁。:岜等在道左禮拜世塞。世塞發怒道:“黃口小兒,哪值得禮拜!”於是捆鎖了崔棱赴置墨審訊,崔不伏罪。壟暹拉繼王主作證,王立堅持說沒聽到這話。崔被囚禁,對王立說:“您知道我意在太丘嗎?”子才出來告訴崔棱的兒子崔鹽說:“你父親正打算與陳元康聯姻。”崔臚有女兒,於是許配給孟塵的兒子作妻子,求五塵救父。五塵為此對世塞說:“崔筐子素很有名望,不能因為私下裹的言語就將他殺掉。”世塞說:“如果饒他一命,也應當將他流放得遠遠的。”五塵說:“鱟堡如若身處邊疆,有可能外叛,將英才賢能之人資助敵寇,遣不合適。”世塞說:“他已犯有重珪之罪,罰他作苦役可以嗎?”五塵說:“我曾經閱讀《崔琰傳》,追溯往事,很遺憾魏亘生童心胸不弘大。崔倘若死在服役之所,後世豈能說您沒殺他?”世宗說:“那么怎么辦?”元康說:“崔棱該死,朝野上下無人不知,您如果真能以寬濟猛,破例減輕對他的處罰,那么就會仁德顯著,天下歸心。”世宗於是放了崔堡。崔進見世塞表示感謝,世塞仍然憤怒地說:“我雖不堪,愧當大任,被你稱作黃小兒,金石可銷,此言難滅!”
互堡初年,任侍中,監起居。因在禪代之際,參掌儀禮,另封新豐縣男,食邑二百戶,轉授給第九弟鱟曲。鱟堡一門婚嫁時,都穿戴華美,吉凶儀式規範,被當時的人稱讚。宴太后為摟陸王納崖的妹妹為妃子,詔命中使說:“好好按禮法辦事,不要使崔家人見笑。”新婚之夜,題擔舉起酒杯祝願道:“新婦宜男,孝順富貴。”崔上奏說:“孝順出自臣門,富貴恩由陛下。”
型聖五年,外任為塞鑾姐刺史,又帶著寵妾驅前往。不久鱟堡患偏風病,而遇旦驕橫放縱,胡亂收受賄賂,被御史彈劾,遇壓輿崔堡一同被朝廷召回接受廷尉審查。不久下達了對二人分別處理的詔命,遇壓被斬於市。崔因病死於獄中,時年六十一歲。
崔忮博覽群書,兼有文采,自中興開始,直到武帝年間,韶誥表檄多為崔餒所寫。然而崔棱的稟性豪放奢侈,貪溺於財色,各位兄弟之間,不能盡和睦之美,對此當時的輿論予以譏諷。崔忮平素輿魏收不和。魏收既已專門修著國史,崔餃惟恐被魏收以惡言記述,於是取悅魏收道:“昔有班固,今有魏子。”魏收聽罷一笑卻未消除怨恨。兒子崔瞻繼承爵位。
崔瞻,字彥通,聰悟勤學,有文才,容貌英俊舉止優雅,神采端莊,不隨便發言。十五歲時,被刺史高昂召去任主簿,清河公高岳徵用崔瞻為開府西合祭酒。崔暹為中尉,啟奏朝廷任崔瞻為御史,這是因崔瞻有才氣與名望的緣故,並非出於對他的喜愛。高祖入朝,崔瞻回到晉陽,與北海王晞同被召作陪從,都是諸公子的賓友。隨後作相府中兵參軍,改任主簿。世宗駕崩,秘未發喪,顯祖任命崔瞻兼作相府司馬出使鄴。魏耋靜帝於人日登雲龍門,崔瞻的父親崔棱陪同宴飲,又命崔瞻坐在孝靜帝近邊,也讓崔瞻作應詔詩,孝靜帝問邢邵等人道:“此詩輿他父親作的詩相比怎么樣?”眾人都說:“崔餃的詩博雅弘麗,崔瞻的詩格調清新,都可被稱為詩人之冠。”宴會結束後,眾人共同感嘆讚賞他們,都說:“今天的宴會是同時為崔瞻父子舉辦的。”
天保初年,崔瞻兼任並省吏部郎中。不久還家守喪,後被起用為司徒屬。楊情準備引薦崔瞻為中書侍郎。當時盧思道在中書省當值,所以楊惰問思道說:“我今天處理了許多事務,都沒有見到崔瞻的文字,您輿他親近往來,理當了解他。”墨道回答說:“崔鹽文詞之美,的確有值得稱讚之處,但世人都看重他的風流,所以他的才華被埋沒了。”楊情說:“此話有理。”於是上奏朝廷任用崔瞻。事情辦成了。楊情又說:“過去裴壁在晉世為中書郎,神情高邁,常在禁門出入,衛兵們見了他都肅然起敬。崔生的堂堂相貌,也應當無愧於裴子。”
皇建元年,任給事黃門侍郎。崔瞻與趙郡奎極為莫逆之友。奎周即將東還,崔墮送去書信說:“任性發酒瘋,是我的老毛病,申斥指責我的,你尤其厲害。你走了,我到哪兒才能聽到別人批評我的過錯呢?”崔瞻患有氣喘病,加上性情遲重,雖位居二省,競不能忍受上書陳奏之事。加授征虜將軍,任清河邑中正。肅宗登位,皇太子要從師受業,詔命崔瞻為太子中庶子,崔臚應徵趕赴置匱。盧塞命崔鹽專在束宮,調教護理太子為其講讀,以及舉止行動的禮儀,都委派給崔鹽來做。太子納魁{塑為妃,盧塞命崔墮與鴻臚鱟墊撰定婚禮儀式禮節。並面授旨意說:“雖有舊的典章制度,惟恐不能盡善,你們可要好好制定這次的儀式,以它作為後世的典範。”
太寧元年,任衛尉少卿,不久兼任散騎常侍,出使速塑時任主使。崔鹽詞韻溫雅,南人非常欽佩他,就說:“常侍在前朝通好之,為什麼不來?”可見他是如此被看重。回來後任太常少卿,加授冠軍將軍,改任尚書吏部郎中。因病請假十餘日。舊時制度,一百不上朝便被解職,吏部尚書尉奮性情狹隘急躁,因崔瞻舉止舒緩,而公務極其繁重,於是派驛使奏報朝廷,崔鹽的官職因此被取代。崔瞻於是免官回鄉。天統末年,加授驃騎大將軍,就任銀青光祿大夫。武堊三年去世,時年五十四歲。贈封使持節、都督適業軍事、大理卿、刺史,謐號為文。
崔膾性情傲慢,因有才能和門第而自傲,所交往的都是當時有名望的人。在御史台,一直由家中送飯,山珍海味齊備,在單間裹獨自用餐,處之自若。有一位河東人士姓裴,也是御史,探察到崔膪用餐,便前去造訪。崔瞻不與他交談,也不讓人給他羹匙和筷子。裴御史便坐觀崔瞻吃完然後告退。第二天,裴御史自帶匙筷,縱情吃喝。崔鹽此時才對箠壬蝗說:“我起初不讓您吃飯,也不同您講話,您於是才能不拘小節。過去型塹在塞旦,冒然地請求吃烤鵝,難道與您的作法有什麼不同嗎?您肯定是位名士。”於是每日與裴御史一起用餐。
崔棱的弟弟仲文,有學議,曾任魏高陽太守、清河內史。興和年間,任丞相掾。沙苑戰敗,仲文手抓馬尾渡河,在波浪中忽沒忽出。高祖望見後說:“是崔掾。”立即派船去接他。過河後,高祖慰勞仲文說:“你為了親人為了國君,萬死不顧,可稱得上是家庭的孝子,國家的忠臣。”加授中軍將軍。天保初年,授任散騎常侍、光祿大夫。天保七年去世,時年六十歲。兒子崔僵,武平年間,歷任太子洗馬、尚書郎。崔偃的弟弟崔儼,學識廣博有才氣,品格情調高潔。武堊年間,任噩璽王大司馬中兵參軍。參定五禮,待詔塞林館。隋仁壽年間,在通直散騎常侍任上去世。叔仁,曾任魏續州刺史。兒子彥武,有學識輿才能,作過朝歌令。隋開皇初年,任毯業刺史。兒子崔伹,龔末兼任通直常侍,出訪梁朝時作使官。兒子崔極,武平初年任太子仆,在任武德郡守時去世。兒子崔皇,是龔塞差太守。兒子崔約,曾任司空祭酒。
崔的族叔量凰,字鑾拯,是崔堡五世袒崔逞的玄孫。基凰好學,以醫術而出名。曾任魏尚藥典御,天保年間任譙州刺史。景鳳的哥哥景蜇,曾任魏太中大夫、司徒長史。兒子崔國,字這些,自幼好學,博覽經史,掌握多種技藝,尤其擅長相術。天保初年任尚藥典御,乾明年間授任高陽郡太守、太子家令,亘豐年間被任命為假儀同三司,在任鴻膻卿時去世。法峻於武平六年隨同御駕在晉陽,曾對中書侍郎李德林說:“今天觀看產擔王以下文武官員的面相,都能盡心盡力成就高相王的事業,我不忍講。衹有兄弟你一個人,更應富貴,當會在他國,不在本朝,我也來不及看見了。”他的相術就是如此精妙。
崔同族兄弟之子箜胚,是盞尚書僕射崔台的孫子。他的父親±主,曾任諫議大夫。芻隨年輕時疏散狂放,成年後有了改變,變得謹慎敦厚。涉獵經史,頗有文思。承襲了父親鑾陵昱的爵位。出仕,任開府束合祭酒,.改任司空外兵參軍,升任大司馬府記室參軍。天平初年,改任通直侍郎,為慰勞青州使。行至齊州界內,被土賊崔迦葉等人俘虜,賊人打算逼迫肇師同他們共事。肇師堅守節操不動搖,並對賊人講明禍福,賊人於是放了他。肇師得以巡行慰問了青部後返回。元象年間,多次以中舍人的身份接待梁朝使者。武定年間,又兼中正員郎,送梁使到徐州。回來後,韶令撰寫起居注。不久兼通直散騎常侍,出使梁任副使。改任中書舍人。天保初年。參定禪代禮儀,封襄城縣男,仍兼任中書侍郎。天保二年去世,時年四十九歲。
史臣曰:蘭根名聲品行早已聞名,被當時的輿論所稱頌;長孺才能名望的美好,被當世看重。都因參預霸業而立功,地位顯赫,與李元盅、盧主偉一樣不都是舉起義旗的人物嗎?魏菌擔邀取恩寵榮利依附權貴,崖憑藉門第驕橫,雖然有周公之美,仍認為有損於德行,相比之下還未足以喻其高下。崔瞻詞韻溫雅,風采煥發,也是一時的領袖人物啊。
贊曰:崔、魏的才能名望,在開創霸業時被看重。遵循名教,他們還是有所損害的。彥通崇尚志高,家有餘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