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吉驗篇
凡人稟貴命於天,必有吉驗見於地。見於地,故有天命也。驗見非一,或以人物,或以禎祥,或以光氣。
傳言黃帝妊二十月而生,生而神靈,弱而能言。長大率諸侯,諸侯歸之;教熊羆戰,以伐炎帝,炎帝敗績。性與人異,故在母之身留多十月;命當為帝,故能教物,物為之使。堯體就之如日,望之若雲。洪水滔天,蛇龍為害,堯使禹治水,驅蛇龍,水治東流,蛇龍潛處。有殊奇之骨,故有詭異之驗;有神靈之命,故有驗物之效。天命當貴,故從唐侯入嗣帝後之位。舜未逢堯,鰥在側陋。瞽瞍與象謀欲殺之。使之完廩,火燔其下;令之浚井,土掩其上。舜得下廩,不被火災;穿井旁出,不觸土害。堯聞徵用,試之於職。官治職修,事無廢亂。使入大麓之野,虎狼不搏,蝮蛇不噬;逢烈風疾雨,行不迷惑。夫人慾殺之,不能害,之毒螫之野,禽蟲不能傷,卒受帝命,踐天子祚。
后稷之母,履大人跡,或言衣帝嚳之服,坐息帝嚳之處,妊身。怪而棄之隘巷,牛馬不敢踐之;寘之冰上,鳥以翼覆之,慶集其身。母知其神怪,乃收養之。長大佐堯,位至司馬。烏孫王號昆莫,匈奴攻殺其父,而昆莫生,棄於野,烏銜肉往食之。單于怪之,以為神,而收長。及壯,使兵,數有功。單于乃復以其父之民予昆莫,令長守於西城。夫后稷不當棄,故牛馬不踐,鳥以羽翼覆愛其身;昆莫不當死,故烏銜肉就而食之。北夷橐離國王侍婢有娠,王欲殺之。婢對曰:“有氣大如雞子,從天而下,我故有娠”。後產子,捐於豬溷中,豬以口氣噓之,不死;復徙置馬欄中,欲使馬借殺之,馬復以口氣噓之,不死。王疑以為天子,令其母收取,奴畜之,名東明,令牧牛馬。東明善射,王恐奪其國也,欲殺之。東明走,南至掩淲水,以弓擊水,魚鱉浮為橋,東明得渡,魚鱉解散,追兵不得渡,因都王夫餘。故北夷有夫餘國焉。東明之母初妊時,見氣從天下,及生,棄之,豬馬以氣吁之而生之。長大,王欲殺之,以弓擊水,魚鱉為橋。天命不當死,故有豬馬之救;命當都王夫餘,故有魚鱉為橋之助也。伊尹且生之時,其母夢人謂已曰:“臼出水,疾東走。”母顧!明旦視臼出水,即東走十里,顧其鄉,皆為水矣。伊尹命不當沒,故其母感夢而走。推此以論,歷陽之都,其策命若伊尹之類,必有先時感動在他地之效。
齊襄公之難,桓公為公子,與子糾爭立。管仲輔子糾,鮑叔佐桓公。管仲與桓公爭,引弓射之,中其帶鉤。夫人身長七尺,帶約其要,鉤掛於帶,在身所掩,不過一寸之內,既微小難中,又滑澤鈷靡,鋒刃中鉤者,莫不蹉跌。管仲射之,正中其鉤中,矢觸因落,不跌中旁肉。命當富貴,有神靈之助,故有射鉤不中之驗。楚共王有五子:子招、子圉、子乾、子晰、棄疾。五人皆有寵,共王無適立,乃望祭山川,請神決之。乃與巴姬埋璧於太室之庭,令五子齊而入拜。康王跨之;子圉肘加焉;子乾、子晰皆遠之;棄疾弱,抱而入,再拜皆壓紐。故共王死,招為康王,至子失之;圉為靈王,及身而弒;子乾為王,十有餘日;子晰不立,又懼誅死,皆絕無後。棄疾後立,竟續楚祀,如其神符。其王日之長短,與拜去璧遠近相應也。夫璧在地中,五子不知,相隨入拜,遠近不同,壓紐若神將教跽之矣。晉屠岸賈作難,誅趙盾之子。朔死,其妻有遺腹子。及岸賈聞之,索於宮,母置兒於褲中,祝曰:“趙氏宗滅乎?若當啼。即不滅,若無聲。”及索之,而終不啼,遂脫得活。程嬰齊負之,匿於山中。至景公時,韓厥言於景公,景公乃與韓厥共立趙孤,續趙氏祀,是為文子。當趙孤之無聲,若有掩其口者矣。由此言之,趙文子立,命也。
高皇帝母曰劉媼,嘗息大澤之陂,夢與神遇。是時雷電晦冥,蛟龍在上。及生而有美。性好用酒,嘗從王媼、武負貰酒,飲醉止臥,媼、負見其身常有神怪。每留飲醉,酒售數倍。後行澤中,手嶄大蛇,一嫗當道而哭,云:“赤帝子殺吾子。”此驗既著聞矣。秦始皇帝常曰:“東南有天子氣”。於是東遊以厭當之。高祖之氣也,與呂后隱於芒、山澤間。呂后與人求之,見其上常有氣直起,往求,輒得其處。後與項羽約,先入秦關,王之。高祖先至,項羽怨恨。范增曰:“吾令人望其氣,氣皆為龍,成五采,此皆天子之氣也。急擊之”。高祖往謝項羽。羽與亞父謀殺高祖,使項莊拔劍起舞。項伯知之,因與項莊俱起。每劍加高祖之上,項伯輒以身覆高祖之身,劍遂不得下,殺勢不得成。會有張良、樊噲之救,卒得免脫,遂王天下。初妊身有蛟龍之神;既生,酒舍見雲氣之怪;夜行斬蛇,蛇嫗悲哭;始皇、呂后,望見光氣;項羽謀殺,項伯為蔽,謀遂不成,遭得良、噲,蓋富貴之驗,氣見而物應、人助輔援也。竇太后弟名曰廣國,年四五歲,家貧,為人所掠賣。其家不知其所在。傳賣十餘家。至宜陽,為其主人入山作炭。暮寒,臥炭下百餘人,炭崩盡壓死,廣國獨得脫。自卜數日當為侯,從其家之長安,聞竇皇后新立,家在清河觀津,乃上書自陳。竇皇后言於景帝,召見問其故,果是,乃厚賜之。景帝立,拜廣國為章武侯。夫積炭崩,百餘人皆死,廣國獨脫,命當富貴,非徒得活,又封為侯。虞子大,陳留東莞人也。其生時以夜,適免母身,母見其上若一匹練狀,經上天。明以問人,人皆曰:“吉,貴。”氣與天通,長大仕宦,位至司徒公。廣文伯河東蒲坂人也,其生亦以夜半時,適生,有人從門呼其父名。父出應之,不見人,有一木杖植其門側,好善異於眾,其父持杖入門以示人,人占曰:“吉”。文伯長大學宦,位至廣漢太守。文伯當富貴,故父得賜杖,杖當子力矣。光武帝建平元年十二月甲子生於濟陽宮後殿第二內中,皇考為濟陽令,時夜無火,室內自明。皇考怪之,即召功曹吏充蘭,使出問卜工。蘭與馬下卒蘇永俱之卜王長孫所。長孫卜,謂永、蘭曰:“此吉事也。毋多言。”是歲,有禾生景天中,三本一莖九穗,長於禾一二尺,蓋嘉禾也。元帝之初,有鳳凰下濟陽宮,故今濟陽宮有鳳凰廬。始與李父等俱起,到柴界中,遇賊兵,惶惑走濟陽舊廬。比到,見光若火,正赤,在舊廬道南,光耀憧憧上屬天,有頃,不見。王莽時,謁者蘇伯阿能望氣,使過舂陵,城郭鬱鬱蔥蔥。及光武到河北,與伯阿見,問曰:“卿前過舂陵,何用知其氣佳也?”伯阿對曰:“見其鬱鬱蔥蔥耳。”蓋天命當興,聖王當出,前後氣驗,照察明著。繼體守文,因據前基,稟天光氣,驗不足言。創業龍興,由微賤起於顛沛;若高祖、光武者,曷嘗無天人神怪光顯之驗乎!
譯文
人從天那裡稟受富貴之命,必定會在地上有吉祥的應驗出現。有吉祥的應驗在地上出現,所以是有天命。應驗的出現不只一種,有的以聖人吉物,有的以吉祥徵兆,有的以佛光仙氣。
傳說黃帝被懷二十個月才生下來,一出生就有神奇靈異的表現,從小就能說話。長大之後能統率諸侯,諸侯又都歸附他。能馴化熊羆作戰,以討伐炎帝,炎帝大敗。這是生性與常人不同,所以在其母的身體內多停留了十個月;命該做皇帝,所以能馴化動物,使動物聽他使喚。
堯的身體靠近他有如太陽,遠看他好像雲彩。洪水滔天,蛇龍為害,堯派禹去治水,驅逐蛇龍,結果水被治好向東流去,蛇龍被迫潛藏。這是有特殊奇異的骨相,所以才有不同尋常的應驗出現;有神靈奇異的命,所以才有應驗的事來證明。從天稟承的命該尊貴,所以在唐侯之後就繼承了帝王的職位。
舜在沒遇見堯的時候,是個鰥夫,住的地方狹窄簡陋。父親瞽瞍和弟弟象,密謀想殺他:讓他去修理糧倉,在下面用火燒他;叫他去掏井,從上面用土掩蓋他。舜只得跳下糧倉,卻沒有被火燒傷;只好鑿穿井壁從旁邊逃出,而沒有被土掩埋。堯聽說後把他召來做官,在任職中來考驗他。在做官任職中,他勤於職守,處理事情沒有擱置和混亂的現象。讓他到山麓曠野去,虎狼不撲他,蝮蛇不咬他;碰到狂風暴雨,走路也不會迷失方向。人想殺他,不能加害;到滿是猛獸毒蟲的荒野,禽獸蟲子也不能傷害。終於稟受帝命,登上了天子的寶座。
后稷的母親,踩了巨人的腳印,有人說是穿著帝嚳的衣服,在帝嚳的位子上坐著休息了一會兒,就懷了孕。后稷生下來,他母親認為是妖怪,就把他扔到小巷裡,可是牛馬卻不敢去踐踏他。又放他在冰上,鳥就用翅膀遮蓋住他,成群地聚集在地的身上。他母親知道他神奇,於是收養了他,待長大輔佐堯,官做到司馬。烏孫的君主叫昆莫,匈奴進攻殺害了他的父親,而這時昆莫剛出生,被扔在野外,烏鴉就叼肉去餵他。單于感覺奇怪,認為他神奇就收養了他。等到了壯年,讓他率領軍隊,多次有功,單于於是重新又把他父親的百姓交給了他,叫他當君長在西城防守。可見,后稷不該被拋棄,所以牛馬不踐踏,群鳥用翅膀遮蓋保護他的身體;昆莫不該死,所以烏鴉叼肉去餵他。
北方橐離國王的侍女有娠妊,國王想殺她。侍女解釋說:“我肚子裡有團氣大得像只雞,從天而降,所以我懷了孕。”後來生下孩子,丟在豬圈中,豬用口中之氣慢慢地呵他,沒有死。又移放在馬欄中,想讓馬踏死他,可是馬又用口中之氣緩緩地呵他,竟活了下來。國王疑心以為是上天的兒子,就命令他的母親把他當奴隸收養起來,起名叫東明,叫他牧牛放馬。東明的箭射得很好,國王害怕東明奪去他的國家,想殺死他。東明就逃跑,一直向南到了掩淲水,用弓擊打河水,魚鱉浮出水面架成橋,東明得已渡過,之後魚鱉解散,追兵無法渡河。於是就在夫余建都稱王,所以北方有個夫余國。東明的母親最初懷孕時,看見氣從天降,等生下來,拋棄了他,豬馬用氣緩緩地呵他才活了下來。長大,國王想殺他,追到河邊,他用弓擊打河水,魚鱉就為他架起了橋。可見,天命不當他死,所以有豬馬拯救;命該在夫余建都稱王,所以有魚鱉架橋援助。
伊尹快要出生的時候,他的母親夢見有人對自己說:“石臼冒出水來,趕快朝東邊跑,不要回頭看。”第二天早上,她看見石臼里果然冒出水來,馬上朝東跑了十里,回頭一看她住的地方,完全被水淹了。伊尹命不該被水淹,所以他母親感受夢的啟示而離開。按這來推論,歷陽城中,那策命像伊尹一樣的人,一定會有事前感動讓他們躲到別處去的預兆。
齊襄公被害,桓公成了公子,與子糾爭奪立為君主。管仲輔佐子糾,鮑叔牙輔佐桓公。管仲跟桓公爭,開弓射箭,定要射中桓公腰帶上的鉤。人身高七尺,帶子纏在腰上,鉤在帶上掛著,鉤在身上占的地方不會超過一寸,既微小難中,又光滑銳密,鋒利的箭頭射中帶鉤的,沒有不滑落到旁邊去。管仲射箭,正射中桓公的帶鉤,箭碰著帶鉤隨即跌落在地,沒有誤中鉤旁的肉。桓公命該富貴,有神靈的幫助,所以有射鉤不中的應驗。
楚共王有五個兒子:子招、子圍、子乾、子皙、棄疾。五人都受到龐愛,共王還沒有立繼承人,於是舉行望祭,祭祀山川,請神來決定。就與巴姬在太室的院子裡埋下玉璧,叫五個兒子齋戒之後進去朝拜。康王(下拜的位置)超過了玉璧;子圍的手肘壓在埋璧的地方;子乾、子皙離玉璧都較遠;棄疾年幼,抱著進去,二次下拜都壓在埋玉璧紐的地方。所以共王一死,子招做了康王,傳到他兒子就失掉了王位。子圍做靈王,等到即位就被殺了。子乾做五十多天,子皙還沒有受封,又同時被殺害,都絕代無後。棄疾最後即位,終於延續了楚國的宗祀,正像他得到神降的吉祥徵兆一樣。他們五人做王時間的長短,與下拜時距離玉璧的遠近相應。玉璧埋在地中,五個兒子都不知道,一個跟著一個進去朝拜,各人距離埋玉璧地方的遠近不同,獨棄疾壓在玉璧紐上,就像神扶持著教他跪在那裡似的。
晉國的屠岸賈作亂,殺了趙盾的兒子。趙朔死後,他的妻子有了遺腹子。等屠岸賈聽到這訊息,就到宮中搜尋,趙朔的妻子把兒了放在褲子中,禱告道:“趙氏的宗室該滅的話,你就哭;要是不該滅,你就別出聲。”直到搜尋完畢始終沒有啼哭,於是逃脫得活。程嬰背著他到山中隱藏起來。直到景公的時候,韓厥對景公說了這件事,景公於是與韓厥共同立趙氏孤兒為卿,延續了趙氏的後代,這個人就是趙文子。當時趙氏孤兒沒有出聲,好像有個掩住他口的人。這樣說來,趙文子被立為卿,是命中注定。
漢高祖的母親叫劉媼,曾在太湖岸邊休息,夢中與神交媾,這時,雷電交加天色昏暗,蛟龍在騰空。等生下來就有美好的形體。他生性喜好喝酒,曾經從王媼,武婦那兒賒酒,喝醉了,就躺下來休息,老媼和婦人看見他身上常有神怪。每逢逗留在店裡喝醉了,店裡的酒就會多賣出幾倍。後來去到澤中,手斬大蛇,一個老婦在路中間痛哭說:“赤帝的兒子殺了我的兒。”這話應驗了前邊說的,已是眾所周知了。秦始皇經常念道:“東南方有天子氣。”由此他向東巡遊以便壓制阻攔。當高祖剛起事時,與呂后在芒、碭山澤之間隱藏。呂后和其他人去找他,如果看見哪兒上面常有雲氣直起,就去尋找總是能找到他所在的地方。後來跟項羽約定,先進入函谷關就尊他為王。高祖先到,項羽怨恨,范增說:“我叫人看了他的氣象,氣象都是龍、成青、黃、赤、白、黑五色,這全是天子的氣象,要趕快殺掉他。”高祖去向項羽謝罪,項羽和范增密謀要殺高祖,就叫項莊拔劍起舞。項伯知道這事,於是跟項莊一同舞劍。每逢項莊的劍要刺向高祖的身上,項伯總用自己的身體遮往高祖的身子,項莊的劍始終不能下手,殺高祖機會無法得到。適逢有張良、樊噲來救,終於得避免逃脫,於是統一了天下。剛懷孕就有蛟龍神靈出現。以後長大,在酒店媼、婦又看見有雲氣的神怪現象。夜間去手斬大蛇,蛇嫗悲傷痛哭。秦始皇與呂后看見神光雲氣。項羽要密謀殺害,項伯為他遮蔽,密謀始終不能成功,又遇上張良、樊噲來救。這大概是富貴的證明,雲氣出現而事情應和,又有來幫助、輔佐和救援。
竇太后的弟弟名叫廣國,四五歲的時候,因家裡貧窮,被人所拐賣,他家裡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轉賣十多家之後,到了宜陽,為其主人進山燒炭。晚上冷,睡在炭下,炭垮下來一百多人完全被壓死,唯獨廣國得逃脫。自己卜算要不了多久該封為侯。就從他主人家去長安,聽說新立了竇皇后,她家原在清河觀津,於是上書自己陳述情況。竇皇后對文帝說了這事,召見問他往事,果然說得對,就豐厚地賞賜了他。景帝即位,授廣國為章武侯。堆積的炭垮下來,一百多人都壓死了,廣國一個獨能逃脫,他命該富貴,不光得活,還被封為侯。
虞子大是陳留東昏人,他出生的時間在夜晚。剛從母體分娩下來,其母看見他身上像一匹光潔的白絹樣,那光亮徑直衝上天。天亮後以此問人,人們都說:“吉祥,富貴。”他氣與天相通,長大做官,官位直到司徒公。
廣文伯是河東蒲坂人,他出生也在半夜。剛出生,有人從門外喊他父親的名字。他父親出去答應,不見人,只見一根木杖立在他的門邊,木杖質好形美與眾不同。他父親拿著木杖進門來把它給人看,有人推測說:“吉利”。文伯長大學做官,官做到廣漢太守。文伯該富貴,所以他父親能得賜予木杖,以木杖預示他會得力於兒子。
漢光武帝,建平元年十二月初六在濟陽宮後殿第二間屋裡出生。他死去父親當時是濟陽縣令。這晚沒有燈火,室內卻自然明亮。他死去的父親感到奇怪,立即召來功曹史充蘭,派他去問會占卜的人。充蘭跟馬下率蘇永一起去卜人王長孫的住所。王長孫卜卦後,對蘇永和充蘭說:“這是件吉利的事情,不用多說了。”這年,在房前栽景天的地方有小米長出來,共三株,每株一根莖九個穗,比一般小米要長一二尺,真是好小米。漢哀帝初年,有鳳凰飛到濟陽宮,所以到今天濟陽宮還有鳳凰廬。光武帝開始和李通等一道起兵,到了柴界,碰到王莽的軍隊,感覺恐懼,驚慌逃回濟陽原來的小屋。等到那裡,看見光芒像火燒得正紅,在原來小屋靠路的南面,光芒閃爍得直上天,可是一會兒就不見了。王莽的時候,謁者蘇伯阿能望雲氣測吉凶,被派出差經過舂陵,看見外城的草木長得鬱鬱蔥蔥氣勢旺盛。等光武帝到黃河以北,跟蘇伯阿見面時,便問道:“你前次經過舂陵,根據什麼知道那裡的氣象好呢?”蘇伯阿回答說:“看見那裡鬱鬱蔥蔥罷了”。大概天命當興起,聖王該出現,前前後後總有氣象應驗得明明白白。那繼承帝位,奉行傳統典章制度,憑藉以前父兄基業,稟受天氣的,其應驗的事就不多說了,創立王業,像漢高祖、漢光武帝那樣由低賤出身在戰亂中興起的人,何嘗沒有天、人、神、怪、光顯示的應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