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古詩文古書籍網

金聖歎

金聖歎

金聖歎(1608年4月17日—1661年8月7日),名采,字若采。一說原姓張。明亡後改名人瑞,字聖嘆,自稱泐庵法師。明末清初蘇州吳縣人,著名的文學家、文學批評家。金聖歎的主要成就在於文學批評,對《水滸傳》、《西廂記》、《左傳》等書及杜甫諸家唐詩都有評點。他乩降才女葉小鸞,寫下動人篇章,成為江南士人佳話,亦為曹雪芹構思和創作《紅樓夢》的素材之一。金聖歎提高通俗文學的地位,提出“六才子書”之說,使小說戲曲與傳統經傳詩歌並駕齊驅,受推崇為中國白話文學運動的先驅,在中國文學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0篇詩文

人物生平

明萬曆三十六年(1608年)三月初三,金聖歎生於蘇州,童年貧困孤獨,九歲入讀私塾,刻苦勤奮,思想獨立,喜愛閱讀,尤其沉迷於《水滸傳》,成年後考取秀才,耗費無度,以致常處貧困。

金聖歎篤信神佛,喜讀佛經和結交僧人 ,擅長扶乩降靈,自稱佛教天台宗祖師智顗弟子的轉世化身,託名“泐庵”法師,士大夫尊稱為“泐公”或“泐師”,二十歲起開始在吳縣扶乩,自稱收納三十多個已逝女子為冥間弟子,崇禎朝中期最為活躍,曾到葉紹袁、錢謙益、姚希孟、戴汝義等士大夫家中扶乩,寫出優美感人的篇章,往往說中事主的心思,受葉紹袁等人的崇信;錢謙益直言金聖歎好像受某種神靈支配。其後他絕意仕宦,埋首書本。

約在崇禎十四年(1641年)評點小說《水滸傳》,清順治十三年(1656年)刊行評點王實甫《西廂記》,此外編輯唐選集《唐才子書》8卷,編寫八股文應試範本《制義才子書》,並注釋杜甫詩集。他亦開堂招生講學,旁徵博引,炫耀才學,頗受當地士庶讚賞。他為人狂放不羈,能文善詩,因歲試作文怪誕而被黜革。後為應科試,改稱金人瑞,考第一,但絕意仕進,以讀書著述為樂。評註不少古典,奇才也。

順治十七年(1660年),皇帝對金聖歎的作品加以讚美“此是古文高手,莫以時文眼看他。”他聽說後,隨即“感而泣下,因向北叩首”。

順治十八年(1661年),吳縣新任縣令任維初為追收欠稅,鞭打百姓,虧空常平倉的漕糧,激起蘇州士人憤怒。三月初,金聖歎與一百多個士人到孔廟聚集,悼念順治帝駕崩,藉機發泄積憤,到衙門給江蘇巡撫朱國治上呈狀紙,控訴任維初,要求罷免其職。朱國治下令逮捕其中十一人,並為任維初遮瞞回護,上報京城諸生倡亂抗稅,並驚動先帝之靈。清朝有意威懾江南士族,再逮捕金聖歎等七名士人,在江寧會審,嚴刑拷問,後以叛逆罪判處斬首,於七月十三日行刑,是為哭廟案。

臨死前金聖歎看見家人,神色自若的說:“蓮子心中苦,梨兒腹內酸。”他的家人一聽,忍不住嚎啕大哭,圍觀的人也都為之鼻酸,而潸然淚下。金聖歎財產充公,家屬發配滿洲。金聖歎僅向巡撫示威,並無意造反,卻遭貪官陷害,在獄中悔恨交加,念念不忘、難以釋懷的是才子書評點尚未完成,辜負生平志業。

過身後,族兄金昌收集編輯其著作與遺稿,題為《唱經堂才子書匯稿》出版,兒子金雍則編集他對唐詩的評解,題《唐才子詩甲集》出版。

傳說聖嘆死後託夢給朱眉方,說他已成為鄧尉山神。鄧尉山在蘇州西南七十里光福鎮,又名萬峰山,前瞰太湖,風景極佳。鄧尉山多梅樹,花開時一望如雪,如頌聖嘆人品之高潔。

墓葬在蘇州吳中區藏書五峰山下博士塢,江蘇省文物保護單位。傳在今河北省阜城縣曾有衣冠冢一座。

個人思想

金聖歎為人孤高,率性而為,個人主義,以才子自居,狂放不羈,譏笑其他秀才庸俗愚拙。他自幼學佛,勸人向善,傾向佛道二家的自由放任,又有儒家的入世衝動。他深感人生只是大夢一場,全然虛幻,短暫易逝,充滿煩惱失意,一切都不可恃,嚮往閒適平和的田園生活。他把男女之情與其他人情區分開來,強調其中必然含有色慾,出於自然,聖人禮制亦不廢情慾。

他亦不失儒生身份,期待有用於世,敬佩杜甫的忠君愛國,特別認同孔子弟子曾點。曾點以無意仕宦與嚮往自由而著名,為孔子所讚嘆,金聖歎特此取字為“聖嘆”。

政治思想上他傾向保守,批評明末官府苛政,同情被欺壓的百姓,甚至主張官逼民反,但認為王命和禮法終不可違,對盜匪大肆譴責,特別討厭梁山泊首領宋江

主要成就

金聖歎的主要成就在於文學批評,他的評點很注重思想內容的闡發,往往借題發揮,議論政事,其社會觀和人生觀灼然可見。他斥責“犯上作亂”,釋“水滸”之名為“惡之至,迸之至,不與同中國”,反對“以忠義予之”;然而他又同情民生疾苦,痛恨魚肉良民的官吏和行同盜賊的官軍,並意識到“一高俅”之下還有“百高廉”,“千殷直閣”及其狐群狗黨,結成禍國殃民的社會勢力,108人“不得已而盡入於水泊”是“亂自上作”,因而肯定了梁山英雄的反抗。

他認為,“居其邦,不竊議其大夫之得失,惡傷治也”,“非聖人而作書,其書破道,非天子而作書,其書破治,破道與治,是橫議也”;然而又承認天下無道則庶人敢議,“庶人之議皆史也”。

他宣揚“忠恕”、“孝悌”之類儒家道德規範;然而又揭露禮教對人性的摧殘,讚美崔鶯鶯、張生的叛逆行為,譏諷冬烘秀才目《西廂》為淫書,而推《西廂》為“天地妙文”。

他接受佛教的虛無思想,視人生若夢幻,所謂“天地夢境”,“眾生夢魂”;然而他又直面現實,並孜孜於述作,以為“生死迅疾,人命無常,富貴難求,從吾所好,則不著書其又何以為活也?”

可以看出,金聖歎的思想中是充滿著矛盾的。金聖歎文學批評的精彩之處在於對作品的藝術分析。他的文評比較平常,如強分律詩為二解,套用八股文起承轉合之法說詩,頗為人所詬病。

他評《水滸傳》、《西廂》二書時的藝術見解則獨出手眼,繼李贄、葉晝之後將小說戲曲評點推進到新的高度。他自謂評書“直取其文心”,“略其形跡,伸其神理”,實即旨在探索創作規律,在這方面確實頗有創見。他把人物性格的塑造放到首位,指出:《水滸傳》令人看不厭“無非為他把一百八個人性格都寫出來”。而塑造性格成功的關鍵是捕捉住人物的獨特的個性,“人有其性情,人有其氣質,人有其形狀,人有其聲口”。即使是同一類型的性格,也要顯示出同中之異。

他的評點中還涉及描寫一個人物的性格應表現出多面性、複雜性,又應表現出統一性、連貫性的問題,如他認為《水滸傳》中先寫魯達以酒為命,後寫魯達涓滴不飲,“然而聲情神理,無有非魯達者”;寫李逵朴至中又有奸猾,而“寫得李逵愈奸猾,便愈朴至”。也涉及人物語言個性化的問題,“一樣人,便還他一樣說話”。在眾多的人物中應突出主要人物,如說“《西廂記》止寫得三個人:一個是雙文,一個是張生,一個是紅娘”,“若更仔細算時,《西廂記》亦止為寫得一個人。一個人者,雙文是也”。

金聖歎在評點的同時,也對原作加以修改,除詞句外,還作了全局性的刪削。他判定《水滸傳》後50回系羅貫中“橫添狗尾”,故盡行砍去,自稱得“貫華堂古本”無續作,又偽造施耐庵序於前。遂成今傳的70回本。又斷言《西廂記》第五本非出王實甫之手,也是“惡札”,故截去而以《驚夢》收尾。

他所說的“澄懷格物”,實際上又關及塑造出活生生的人物性格,要靠冷靜細緻的觀察,要靠設身處地的體驗,即所謂“動心”、“現身”。他也很重視情節和結構:認為情節要出人意外,用“奇恣筆法”,“龍跳虎臥”,但又要合乎情理,“寫極駭人之事,卻盡用極近人之筆”;又強調結構的完整性,“一部書只是一篇文章”,作者必須“全局在胸”,因此講究“過接”、“關鎖”、“脫卸”,要求行文如“月度迴廊”,有必然的次第。他所謂的“靈眼覷見,靈手捉住”,相似於對創作靈感的強調;但他又重“法”,說“臨文無法便成狗嗥”,並總結出種種表現手法,如“那輾”等等。總之,金聖歎已提出了較有系統的小說戲曲創作理論。

金聖歎還節評《國語》《國策》《左傳》等書。其評點注重思想內容的闡發,往往借題發揮,議論政事,其社會觀、人生觀灼然可見。他提出了較為系統的小說、戲曲創作理論,其文學理論及批評業績為我國文學理論批評發展史作出了特殊貢獻。首先,他闡發了小說、戲劇等敘事文學創作不同於詩歌、散文寫作的若干規律,他強調小說要“因文生事”,而又非任意杜撰,要遵循生活的邏輯;同時又提出了以塑造人物性格為中心的文學理論批評的觀點和方法。其次,提供了一種以評價作品人物性格分析和性格塑造為核心的文學批評。第三,他還總結出了諸如倒插法、夾敘法、草蛇灰線法、綿針泥刺法、弄引法、獺尾法等全新的創作方法與批評方法。金聖歎有詩集《沉吟樓詩選》。

金聖歎吸收了明代士人評點古文、史書,尤其是八股文的手法。除了《水滸傳》、《西廂記》和唐詩,他也評點過八股文。明代古文與小說戲曲的評點,大多只是在文章妙處打圈點,提醒讀者注意,加上簡單批語。金聖歎擴充舊有評點之法,綿密有如經書注釋,並勇於改動原文,以“奇”、“妙”等評語自我喝彩,甚至自誇點評無與倫比。他期待讀者透過其評點,學會怎樣閱讀其他文學作品。他自視為權威,了解甚至超越原作者的思想世界,文學評點的目的不是去尋覓古人意思,而是為了與後人交往,對作品的解讀,無須與作者原意相同。

長按識別二維碼
關注詩詞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