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蕭以台使秦兼歸省
明代:余繼登
君家仲氏昔校文,躡履曾凌華岳雲。華山道士久雲臥,月明彷佛挹清芬。
君今持節秦中去,此去經行華岳路。白社原分大國茅,青驄遙度長安樹。
華下王生心相知,燕市曾為華岳期。攜手應知能汗漫,振衣寧復畏嶔巇。
玉女盆頭香霧緲,仙人掌上祥煙繞。崒嵂誰誇眾岳雄,顧瞻頓覺三秦小。
羨君兄弟真壯遊,洞天福地足夷猶。應有新詩紀勝跡,風雨夜夜山靈愁。
金馬嗟予久寂寞,關門虛負王生約。自憐斥鴳本卑棲,何以大鵬游寥廓。
太華削成勢獨尊,諸峰羅列似兒孫。遙望鄉關杳何在,漢江親舍白雲屯。
十丈蓮花如船藕,昔日靈根今在否。君攜幾片為親壽,令親壽比華山久。
余繼登
(1544—1600)明河間府交河人,字世用,號雲衢。萬曆五年進士。授檢討,與修《會典》。二十六年以禮部侍郎攝部事,請停一切誅求開採之害民者,又請罷礦稅中官,皆不納,鬱郁成疾。著有《典故紀聞》、《淡然軒集》。► 236篇詩文
臨江仙·滾滾長江東逝水
明代:楊慎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送東陽馬生序
明代:宋濂
余幼時即嗜學。家貧,無從致書以觀,每假借於藏書之家,手自筆錄,計日以還。天大寒,硯冰堅,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錄畢,走送之,不敢稍逾約。以是人多以書假余,余因得遍觀群書。既加冠,益慕聖賢之道 ,又患無碩師、名人與游,嘗趨百里外,從鄉之先達執經叩問。先達德隆望尊,門人弟子填其室,未嘗稍降辭色
余幼時即嗜學。家貧,無從致書以觀,每假借於藏書之家,手自筆錄,計日以還。天大寒,硯冰堅,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錄畢,走送之,不敢稍逾約。以是人多以書假余,余因得遍觀群書。既加冠,益慕聖賢之道 ,又患無碩師、名人與游,嘗趨百里外,從鄉之先達執經叩問。先達德隆望尊,門人弟子填其室,未嘗稍降辭色。余立侍左右,援疑質理,俯身傾耳以請;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禮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復;俟其欣悅,則又請焉。故余雖愚,卒獲有所聞。
當余之從師也,負篋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窮冬烈風,大雪深數尺,足膚皸裂而不知。至舍,四支僵勁不能動,媵人持湯沃灌,以衾擁覆,久而乃和。寓逆旅,主人日再食,無鮮肥滋味之享。同捨生皆被綺繡,戴朱纓寶飾之帽,腰白玉之環,左佩刀,右備容臭,燁然若神人;余則縕袍敝衣處其間,略無慕艷意。以中有足樂者,不知口體之奉不若人也。蓋余之勤且艱若此。
今雖耄老,未有所成,猶幸預君子之列,而承天子之寵光,綴公卿之後,日侍坐備顧問,四海亦謬稱其氏名,況才之過於余者乎?
今諸生學於太學,縣官日有廩稍之供,父母歲有裘葛之遺,無凍餒之患矣;坐大廈之下而誦《詩》《書》,無奔走之勞矣;有司業、博士為之師,未有問而不告,求而不得者也;凡所宜有之書,皆集於此,不必若余之手錄,假諸人而後見也。其業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質之卑,則心不若余之專耳,豈他人之過哉!
東陽馬生君則,在太學已二年,流輩甚稱其賢。余朝京師,生以鄉人子謁余,撰長書以為贄,辭甚暢達,與之論辯,言和而色夷。自謂少時用心於學甚勞,是可謂善學者矣!其將歸見其親也,余故道為學之難以告之。謂余勉鄉人以學者,余之志也;詆我夸際遇之盛而驕鄉人者,豈知予者哉!▲
美人對月
明代:唐寅
斜髻嬌娥夜臥遲,梨花風靜鳥栖枝。
難將心事和人說,說與青天明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