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黃岐山夜宿僧舍示公眉
明代:羅萬傑
臥對才茲夕,深心冥見聞。禪燈一室靜,月影半山分。
夾樹迷青靄,疏鍾咽白雲。瀟瀟窗外竹,幽夢易紛紜。
羅萬傑
羅萬傑(一六一三 — 一六八〇),字貞卿,號庸庵。揭陽人。明思宗崇禎七年(一六三四)進士。初官行人,兩奉使冊封吉、荊二藩。十三年,召對,給筆札,問修練儲備四事,侃侃陳利弊,切中時艱,擢吏部主事,轉驗封員外郎。甲申之變,會南都迎立,徵拜副都御史。聞馬士英、阮大鋮用權,辭不出,矢志岩壑,結廬於埔陽之雙髻峰,草衣蔬食,與樵牧高僧為侶。林居三十年,足跡不入城市。晚號樵子,鄉人私謚曰文節先生。有《瞻六堂集》。清康熙《潮州府志》卷九上、清乾隆修《潮州府志》卷二八有傳。► 208篇詩文
送東陽馬生序
明代:宋濂
余幼時即嗜學。家貧,無從致書以觀,每假借於藏書之家,手自筆錄,計日以還。天大寒,硯冰堅,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錄畢,走送之,不敢稍逾約。以是人多以書假余,余因得遍觀群書。既加冠,益慕聖賢之道 ,又患無碩師、名人與游,嘗趨百里外,從鄉之先達執經叩問。先達德隆望尊,門人弟子填其室,未嘗稍降辭色
余幼時即嗜學。家貧,無從致書以觀,每假借於藏書之家,手自筆錄,計日以還。天大寒,硯冰堅,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錄畢,走送之,不敢稍逾約。以是人多以書假余,余因得遍觀群書。既加冠,益慕聖賢之道 ,又患無碩師、名人與游,嘗趨百里外,從鄉之先達執經叩問。先達德隆望尊,門人弟子填其室,未嘗稍降辭色。余立侍左右,援疑質理,俯身傾耳以請;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禮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復;俟其欣悅,則又請焉。故余雖愚,卒獲有所聞。
當余之從師也,負篋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窮冬烈風,大雪深數尺,足膚皸裂而不知。至舍,四支僵勁不能動,媵人持湯沃灌,以衾擁覆,久而乃和。寓逆旅,主人日再食,無鮮肥滋味之享。同捨生皆被綺繡,戴朱纓寶飾之帽,腰白玉之環,左佩刀,右備容臭,燁然若神人;余則縕袍敝衣處其間,略無慕艷意。以中有足樂者,不知口體之奉不若人也。蓋余之勤且艱若此。
今雖耄老,未有所成,猶幸預君子之列,而承天子之寵光,綴公卿之後,日侍坐備顧問,四海亦謬稱其氏名,況才之過於余者乎?
今諸生學於太學,縣官日有廩稍之供,父母歲有裘葛之遺,無凍餒之患矣;坐大廈之下而誦詩書,無奔走之勞矣;有司業、博士為之師,未有問而不告,求而不得者也;凡所宜有之書,皆集於此,不必若余之手錄,假諸人而後見也。其業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質之卑,則心不若余之專耳,豈他人之過哉!
東陽馬生君則,在太學已二年,流輩甚稱其賢。余朝京師,生以鄉人子謁余,撰長書以為贄,辭甚暢達,與之論辯,言和而色夷。自謂少時用心於學甚勞,是可謂善學者矣!其將歸見其親也,余故道為學之難以告之。謂余勉鄉人以學者,余之志也;詆我夸際遇之盛而驕鄉人者,豈知予者哉!▲
馬上作
明代:戚繼光
南北驅馳報主情,江花邊草笑平生。(邊草 一作:邊月)
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橫戈馬上行。 (多是 一作:都是)
北人食菱
明代:江盈科
北人生而不識菱者,仕於南方,席上啖菱,並殼入口。或曰:“食菱須去殼。”其人自護所短,曰:“我非不知,並殼者,欲以去熱也。”問者曰:“北土亦有此物否?”答曰:“前山後山,何地不有?”
夫菱生於水而非土產,此坐強不知以為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