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雙蓬鬢，乾坤一腐儒。所來為宗族，從此出妻孥。

鼓角悲荒塞，塵沙立暝途。寂寥人散後，野月滿庭隅。

午山一回首，百里塵茫茫。有客從北來，相逢歧路傍。

牽裾引之近，急問弟與娘。客言賊如毛，揭竿萬萬行。

紅旗蔽白日，刀戟相低昂。前頭載婦女，後頭括金璫。

殺人但聞聲，烏能審其詳。三問不吾對，涕泗沾衣裳。

軀殼空存膠革消，騎鯨騎鶴總無聊。文章許我留真相，仙佛憑人賦大招。

萬古英雄爭片刻，一生名論定今朝。鴻毛泰岳同歸盡，為較彭殤鬢欲凋。

萬枝燈火綺筵開，金紙如山化作灰。此夕酆都應不夜，鬼門放過綠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