覽古 其一
明代:歐大任
六國割裂日,天下惟縱橫。秦未出函谷,駟鐵脅齊荊。
揣摩韓魏伏,睥睨燕趙平。新垣欲帝秦,計畫業已成。
慷慨魯仲連,片言折鋒棱。從來倜儻策,竟卻十萬兵。
功成不受賞,布衣但蜚征。玉舄謝萬乘,後有安期生。
東海非二子,誰哉乘蹻行。
歐大任
歐大任(1516-1596)字楨伯,號侖山。因曾任南京工部虞衡郎中,別稱歐虞部。廣東順德陳村人。他“博涉經史,工古文辭詩賦”,並喜體育運動,擅長踢球、擊劍。14歲時,督學曾集中十郡的優等生會考,他三試皆列第一,名噪諸生。他和梁有譽、黎民表、梁紹震等人是十分友好的同學,在著名學者黃佐門下讀書,很有得益。無奈文運不佳,八次鄉試均落榜,直到嘉靖四十二年(1563年),47歲的歐大任才一鳴驚人,以歲貢生資格,試於大廷,考官展卷閱覽,驚嘆其為一代之才,特薦御覽,列為第一。由是海內無不知歐大任,名聲遠播。► 3910篇詩文
送東陽馬生序
明代:宋濂
余幼時即嗜學。家貧,無從致書以觀,每假借於藏書之家,手自筆錄,計日以還。天大寒,硯冰堅,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錄畢,走送之,不敢稍逾約。以是人多以書假余,余因得遍觀群書。既加冠,益慕聖賢之道 ,又患無碩師、名人與游,嘗趨百里外,從鄉之先達執經叩問。先達德隆望尊,門人弟子填其室,未嘗稍降辭色
余幼時即嗜學。家貧,無從致書以觀,每假借於藏書之家,手自筆錄,計日以還。天大寒,硯冰堅,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錄畢,走送之,不敢稍逾約。以是人多以書假余,余因得遍觀群書。既加冠,益慕聖賢之道 ,又患無碩師、名人與游,嘗趨百里外,從鄉之先達執經叩問。先達德隆望尊,門人弟子填其室,未嘗稍降辭色。余立侍左右,援疑質理,俯身傾耳以請;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禮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復;俟其欣悅,則又請焉。故余雖愚,卒獲有所聞。
當余之從師也,負篋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窮冬烈風,大雪深數尺,足膚皸裂而不知。至舍,四支僵勁不能動,媵人持湯沃灌,以衾擁覆,久而乃和。寓逆旅,主人日再食,無鮮肥滋味之享。同捨生皆被綺繡,戴朱纓寶飾之帽,腰白玉之環,左佩刀,右備容臭,燁然若神人;余則縕袍敝衣處其間,略無慕艷意。以中有足樂者,不知口體之奉不若人也。蓋余之勤且艱若此。
今雖耄老,未有所成,猶幸預君子之列,而承天子之寵光,綴公卿之後,日侍坐備顧問,四海亦謬稱其氏名,況才之過於余者乎?
今諸生學於太學,縣官日有廩稍之供,父母歲有裘葛之遺,無凍餒之患矣;坐大廈之下而誦《詩》《書》,無奔走之勞矣;有司業、博士為之師,未有問而不告,求而不得者也;凡所宜有之書,皆集於此,不必若余之手錄,假諸人而後見也。其業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質之卑,則心不若余之專耳,豈他人之過哉!
東陽馬生君則,在太學已二年,流輩甚稱其賢。余朝京師,生以鄉人子謁余,撰長書以為贄,辭甚暢達,與之論辯,言和而色夷。自謂少時用心於學甚勞,是可謂善學者矣!其將歸見其親也,余故道為學之難以告之。謂余勉鄉人以學者,余之志也;詆我夸際遇之盛而驕鄉人者,豈知余者哉!▲
鐵杵磨針
明代:鄭之珍
磨針溪,在眉州象耳山下。世傳李太白讀書山中,未成,棄去。過小溪,逢老媼方磨鐵杵,問之,曰:“欲作針。”太白感其意,還卒業。媼自言姓武。今溪旁有武氏岩。
元夕二首
明代:王守仁
故園今夕是元宵,獨向蠻村坐寂寥。
賴有遺經堪作伴,喜無車馬過相邀。
春還草閣梅先動,月滿虛庭雪未消。
堂上花燈諸第集,重闈應念一身遙。
去年今日臥燕台,銅鼓中宵隱地雷。
月傍苑樓燈影暗,風傳閣道馬蹄回。
炎荒萬里頻回首,羌笛三更
故園今夕是元宵,獨向蠻村坐寂寥。
賴有遺經堪作伴,喜無車馬過相邀。
春還草閣梅先動,月滿虛庭雪未消。
堂上花燈諸第集,重闈應念一身遙。
去年今日臥燕台,銅鼓中宵隱地雷。
月傍苑樓燈影暗,風傳閣道馬蹄回。
炎荒萬里頻回首,羌笛三更謾自哀。
尚憶先朝多樂事,孝皇曾為兩宮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