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州春色歌送余君房沈肩吾
明代:歐大任
憶昔曾逢小謝游,歌中春色滿皇州。皇州盛麗可想見,今日長安古薊丘。
百二山河佳氣迥,三千宮殿翠雲浮。宮桃似錦籠仙苑,禁籞飄英泛御溝。
御溝流水椄平橋,戚里侯門傍九霄。紺幰青牛紛屢過,朱簾紫燕競相邀。
煙深樹下銀鐙出,日暖樓中寶瑟調。曲檻移春多粉黛,華堂宴客半金貂。
貂蟬莫問金張里,塵起九衢帶三市。頻來御史府中趨,醉嗔丞相車前倚。
漢家全盛正斯時,五柞長楊獵騎馳。細草漸連千里路,新鶯初轉萬年枝。
郊原綺錯青陽遍,歌管雲停白晝遲。太液晴波光似練,未央垂柳色如絲。
柳色波光杳靄間,神皋五畤直南山。看君並轡長安日,紅杏花邊一醉還。
歐大任
歐大任(1516-1596)字楨伯,號侖山。因曾任南京工部虞衡郎中,別稱歐虞部。廣東順德陳村人。他“博涉經史,工古文辭詩賦”,並喜體育運動,擅長踢球、擊劍。14歲時,督學曾集中十郡的優等生會考,他三試皆列第一,名噪諸生。他和梁有譽、黎民表、梁紹震等人是十分友好的同學,在著名學者黃佐門下讀書,很有得益。無奈文運不佳,八次鄉試均落榜,直到嘉靖四十二年(1563年),47歲的歐大任才一鳴驚人,以歲貢生資格,試於大廷,考官展卷閱覽,驚嘆其為一代之才,特薦御覽,列為第一。由是海內無不知歐大任,名聲遠播。► 3910篇詩文
送東陽馬生序
明代:宋濂
余幼時即嗜學。家貧,無從致書以觀,每假借於藏書之家,手自筆錄,計日以還。天大寒,硯冰堅,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錄畢,走送之,不敢稍逾約。以是人多以書假余,余因得遍觀群書。既加冠,益慕聖賢之道 。又患無碩師名人與游,嘗趨百里外,從鄉之先達執經叩問。先達德隆望尊,門人弟子填其室,未嘗稍降辭色。
余幼時即嗜學。家貧,無從致書以觀,每假借於藏書之家,手自筆錄,計日以還。天大寒,硯冰堅,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錄畢,走送之,不敢稍逾約。以是人多以書假余,余因得遍觀群書。既加冠,益慕聖賢之道 。又患無碩師名人與游,嘗趨百里外,從鄉之先達執經叩問。先達德隆望尊,門人弟子填其室,未嘗稍降辭色。余立侍左右,援疑質理,俯身傾耳以請;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禮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復;俟其欣悅,則又請焉。故余雖愚,卒獲有所聞。
當余之從師也,負篋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窮冬烈風,大雪深數尺,足膚皸裂而不知。至舍,四支僵勁不能動,媵人持湯沃灌,以衾擁覆,久而乃和。寓逆旅,主人日再食,無鮮肥滋味之享。同捨生皆被綺繡,戴朱纓寶飾之帽,腰白玉之環,左佩刀,右備容臭,燁然若神人;余則縕袍敝衣處其間,略無慕艷意,以中有足樂者,不知口體之奉不若人也。蓋余之勤且艱若此。 今雖耄老,未有所成,猶幸預君子之列,而承天子之寵光,綴公卿之後,日侍坐備顧問,四海亦謬稱其氏名,況才之過於余者乎?
今諸生學於太學,縣官日有廩稍之供,父母歲有裘葛之遺,無凍餒之患矣;坐大廈之下而誦詩書,無奔走之勞矣;有司業、博士為之師,未有問而不告、求而不得者也;凡所宜有之書,皆集於此,不必若余之手錄,假諸人而後見也。其業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質之卑,則心不若余之專耳,豈他人之過哉?
東陽馬生君則,在太學已二年,流輩甚稱其賢。余朝京師,生以鄉人子謁余,撰長書以為贄,辭甚暢達。與之論辨,言和而色夷。自謂少時用心於學甚勞,是可謂善學者矣。其將歸見其親也,余故道為學之難以告之。謂余勉鄉人以學者,余之志也;詆我夸際遇之盛而驕鄉人者,豈知予者哉?▲
警世
明代:唐寅
世事如舟掛短篷,或移西岸或移東。
幾回缺月還圓月,數陣南風又北風。
歲久人無千日好,春深花有幾時紅。
是非入耳君須忍,半作痴呆半作聾。
韜鈐深處
明代:戚繼光
小築暫高枕,憂時舊有盟。
呼樽來揖客,揮麈坐談兵。
雲護牙籤滿,星含寶劍橫。
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