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成毖宇院長赴官留都
明代:倪元璐
是處紗籠護遠征,薇光正照石頭城。知登李白樓能醉,去扣昭明瓮有聲。
講席一時虛次仲,台階千里隔然明。到須急攬鐘山翠,恐有沙堤人送行。
倪元璐
倪元璐(1593—1644),字汝玉,一作玉汝,號鴻寶,浙江上虞(今紹興市上虞區)人,明末官員、書法家。明天啟二年(1622)進士,歷官至戶、禮兩部尚書,書、畫俱工。倪元璐書法靈秀神妙,行草尤極超逸,最得王右軍、顏魯公和蘇東坡三人翰墨之助, 用筆鋒棱四露中見蒼渾,並時雜有渴筆與濃墨相映成趣,結字奇側多變,書風奇偉,後人對他有“筆奇、字奇、格奇”之“三奇”,“勢足、意足、韻足”之“三足”的稱譽。崇禎十七年(1644年),李自成陷京師,元璐自縊殉節,卒年五十二。弘光時,追贈少保、吏部尚書,諡文正,清廷賜諡文貞。著有《倪文貞集》。► 280篇詩文
出郊
明代:楊慎
高田如樓梯,平田如棋局。
白鷺忽飛來,點破秧針綠。
送東陽馬生序
明代:宋濂
余幼時即嗜學。家貧,無從致書以觀,每假借於藏書之家,手自筆錄,計日以還。天大寒,硯冰堅,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錄畢,走送之,不敢稍逾約。以是人多以書假余,余因得遍觀群書。既加冠,益慕聖賢之道 ,又患無碩師、名人與游,嘗趨百里外,從鄉之先達執經叩問。先達德隆望尊,門人弟子填其室,未嘗稍降辭色
余幼時即嗜學。家貧,無從致書以觀,每假借於藏書之家,手自筆錄,計日以還。天大寒,硯冰堅,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錄畢,走送之,不敢稍逾約。以是人多以書假余,余因得遍觀群書。既加冠,益慕聖賢之道 ,又患無碩師、名人與游,嘗趨百里外,從鄉之先達執經叩問。先達德隆望尊,門人弟子填其室,未嘗稍降辭色。余立侍左右,援疑質理,俯身傾耳以請;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禮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復;俟其欣悅,則又請焉。故余雖愚,卒獲有所聞。
當余之從師也,負篋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窮冬烈風,大雪深數尺,足膚皸裂而不知。至舍,四支僵勁不能動,媵人持湯沃灌,以衾擁覆,久而乃和。寓逆旅,主人日再食,無鮮肥滋味之享。同捨生皆被綺繡,戴朱纓寶飾之帽,腰白玉之環,左佩刀,右備容臭,燁然若神人;余則縕袍敝衣處其間,略無慕艷意。以中有足樂者,不知口體之奉不若人也。蓋余之勤且艱若此。
今雖耄老,未有所成,猶幸預君子之列,而承天子之寵光,綴公卿之後,日侍坐備顧問,四海亦謬稱其氏名,況才之過於余者乎?
今諸生學於太學,縣官日有廩稍之供,父母歲有裘葛之遺,無凍餒之患矣;坐大廈之下而誦《詩》《書》,無奔走之勞矣;有司業、博士為之師,未有問而不告,求而不得者也;凡所宜有之書,皆集於此,不必若余之手錄,假諸人而後見也。其業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質之卑,則心不若余之專耳,豈他人之過哉!
東陽馬生君則,在太學已二年,流輩甚稱其賢。余朝京師,生以鄉人子謁余,撰長書以為贄,辭甚暢達,與之論辯,言和而色夷。自謂少時用心於學甚勞,是可謂善學者矣!其將歸見其親也,余故道為學之難以告之。謂余勉鄉人以學者,余之志也;詆我夸際遇之盛而驕鄉人者,豈知予者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