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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子·懶拂鴛鴦枕

唐代溫庭筠

懶拂鴛鴦枕,休縫翡翠裙,羅帳罷爐熏。近來心更切,為思君。

譯文及注釋

譯文
懶得去抹拭鴛鴦枕上的灰塵,也不去綴縫裂開了的翡翠裙,羅帳里也不再燃香爐燻烤。近段時間來相思的心更加深切了,那都是為了思念你呀!

注釋
⑴南歌子:原唐教坊曲名,後用為詞牌名。一作“南柯子”,又名“風蝶令”“春宵曲”。《金奩集》入“仙呂宮”。
⑵拂:放置。《淮南子·齊俗訓》高誘註:“拂,放也。”鴛鴦枕:繡有鴛鴦圖形之枕,此作為象徵男女歡合的意象。
⑶翡翠裙:繡有翡翠鳥的裙子,與第一句“鴛鴦枕”對文。
⑷羅帳罷爐熏:不再以爐香熏暖羅帳。罷,停止。熏,薰香,焚香。古時圍爐燃香料,燻烤衣服和被帳等物,取其香暖。

創作背景

此詞是溫庭筠為閨中女子代言之作,其具體創作時間未得確證。史載溫庭筠為人落拓不羈,在仕途上很不得意。在他的詞作中,多通過女性化的愁思來表現自己的懷才不遇,把難以言說之情,借女子之口抒寫自己內心的隱痛。這首《南歌子》正是這類作品的代表。

賞析

這首詞寫女子思君而不見所產生的慵懶和愁怨。全詞五句都是寫一個“思”字。“懶拂鴛鴦枕,休縫翡翠裙,羅帳罷爐熏”三句,寫昔思之苦;“近來心更切”寫近思之切;“為思君”寫為誰而思。在寫昔思之苦時,作者描繪了三種具有典型意義的事物,鴛鴦枕因久置未用而積滿灰塵;積塵而又“懶拂”,一是說明鴛鴦枕仍無用處,二是暗示所思之“君”尚未歸來,三是表現了思君不至時頹喪的精神狀態。翡翠裙而“休縫”,也曲折地表現了主人公的心理活動。女為悅己者容,悅己之人不在,也就無須用翡翠裙來妝扮自己了。羅帳薰香,表現了昔日柔情蜜意的幸福生活情趣,“罷爐熏”說明戀人去後,這種情趣已不復存在了。這三句說明女主人公原無心料理枕帳裙飾等瑣事,從而充分表現她那相思時的無聊情緒,這是使用睹物思人、化虛為實的表現手法。寫的是抽象的感情,但給讀者以具體的感受。“懶”“休”“罷”三個動詞,在這三句詞中所表達的意思是一層進一層。“懶”,疏懶之意,含義較輕;“休”,表示停止的意願,比“懶”的語義稍重,意思進了一層;“罷”是表示終止的一種決斷、果敢語氣,比“休”的語義又重了一層。通過這種化虛為實的表現手法,把閨婦對久客不歸之“君”的悵望之情,表現得十分具體。

後二句是對前三句的補充,說明百無聊賴的原因,也是更進一層地直抒思念之情。“懶拂”“休縫”“罷爐熏”這些都是昔日思念之“切”的心理表現在行為上,而近來的思念,只用一個“更”字,就說明了其程度遠遠超過了昔日。這種藝術手法,其妙有三:第一,在意脈上使詞意曲折層深;第二,在文意上做到言簡意賅;第三,在結構上層層相扣。由此可見,這個“更”字的內涵是較為豐富的。末句“為思君”一語,一是點明了所思之人,二是總括了昔思之苦與近思之切的種種痛苦感受,三是交代了全詞的主旨。“思”字為詞眼,是全詞的抒情線索,在篇末出現,成為點睛之筆,在構思上頗具匠心。

溫庭筠

溫庭筠

溫庭筠(約812—866)唐代詩人、詞人。本名岐,字飛卿,太原祁(今山西祁縣東南)人。富有天才,文思敏捷,每入試,押官韻,八叉手而成八韻,所以也有“溫八叉”之稱。然恃才不羈,又好譏刺權貴,多犯忌諱,取憎於時,故屢舉進士不第,長被貶抑,終生不得志。官終國子助教。精通音律。工詩,與李商隱齊名,時稱“溫李”。其詩辭藻華麗,穠艷精緻,內容多寫閨情。其詞藝術成就在晚唐諸詞人之上,為“花間派”首要詞人,對詞的發展影響較大。在詞史上,與韋莊齊名,並稱“溫韋”。存詞七十餘首。後人輯有《溫飛卿集》及《金奩集》。► 488篇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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