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西郊書事二首 其一
明代:石寶
金井葉半脫,寶闌絲乍寒。涼泉鳴石罅,驟雨刷危灘。
草浥螢收照,林空馬放歡。水頭高帽客,公事了漁竿。
石寶
真定府藁城人,字邦彥,號熊峰。成化二十三年與兄石玠同舉進士。與修《大明會典》。累擢為禮部尚書兼學士掌詹事府事。授檢討。嘉靖三年以吏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直內閣。守己鯁狷,持論堅確,進退凜然。辭歸時襆被一車而已,都人嘆其廉潔。所作詩淹雅清峭,諷諭婉約,有詞人之風。有《熊峰集》、《恆陽集》。► 711篇詩文
長相思·折花枝
明代:俞彥
折花枝,恨花枝,準擬花開人共卮,開時人去時。
怕相思,已相思,輪到相思沒處辭,眉間露一絲。
古蟾宮·元宵
明代:王磐
聽元宵,往歲喧譁,歌也千家,舞也千家。聽元宵,今歲嗟呀,愁也千家,怨也千家。那裡有鬧紅塵香車寶馬?祗不過送黃昏古木寒鴉。詩也消乏,酒也消乏,冷落了春風,憔悴了梅花。
送東陽馬生序
明代:宋濂
余幼時即嗜學。家貧,無從致書以觀,每假借於藏書之家,手自筆錄,計日以還。天大寒,硯冰堅,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錄畢,走送之,不敢稍逾約。以是人多以書假余,余因得遍觀群書。既加冠,益慕聖賢之道 ,又患無碩師、名人與游,嘗趨百里外,從鄉之先達執經叩問。先達德隆望尊,門人弟子填其室,未嘗稍降辭色
余幼時即嗜學。家貧,無從致書以觀,每假借於藏書之家,手自筆錄,計日以還。天大寒,硯冰堅,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錄畢,走送之,不敢稍逾約。以是人多以書假余,余因得遍觀群書。既加冠,益慕聖賢之道 ,又患無碩師、名人與游,嘗趨百里外,從鄉之先達執經叩問。先達德隆望尊,門人弟子填其室,未嘗稍降辭色。余立侍左右,援疑質理,俯身傾耳以請;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禮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復;俟其欣悅,則又請焉。故余雖愚,卒獲有所聞。
當余之從師也,負篋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窮冬烈風,大雪深數尺,足膚皸裂而不知。至舍,四支僵勁不能動,媵人持湯沃灌,以衾擁覆,久而乃和。寓逆旅,主人日再食,無鮮肥滋味之享。同捨生皆被綺繡,戴朱纓寶飾之帽,腰白玉之環,左佩刀,右備容臭,燁然若神人;余則縕袍敝衣處其間,略無慕艷意。以中有足樂者,不知口體之奉不若人也。蓋余之勤且艱若此。
今雖耄老,未有所成,猶幸預君子之列,而承天子之寵光,綴公卿之後,日侍坐備顧問,四海亦謬稱其氏名,況才之過於余者乎?
今諸生學於太學,縣官日有廩稍之供,父母歲有裘葛之遺,無凍餒之患矣;坐大廈之下而誦《詩》《書》,無奔走之勞矣;有司業、博士為之師,未有問而不告,求而不得者也;凡所宜有之書,皆集於此,不必若余之手錄,假諸人而後見也。其業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質之卑,則心不若余之專耳,豈他人之過哉!
東陽馬生君則,在太學已二年,流輩甚稱其賢。余朝京師,生以鄉人子謁余,撰長書以為贄,辭甚暢達,與之論辯,言和而色夷。自謂少時用心於學甚勞,是可謂善學者矣!其將歸見其親也,余故道為學之難以告之。謂余勉鄉人以學者,余之志也;詆我夸際遇之盛而驕鄉人者,豈知余者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