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犖确，車冬曨，車聲石聲在水中。左谾右豅，前窿後穹。

一蹶恐觸頭顱紅，整襟憑軾呼從容。天不知東與西，地不知高與低，人不知寒與飢。

但見雨索索，雲迷迷，風聲怒噎妃呼豨。我乃不知水神為俞兒，山鬼為冰夷。

鬼神顛倒紛兒嬉，江湖滿地走蛟蜃，我獨踽踽而棲棲。

一尺水，一尺泥，人沒兩骭，馬沒四蹄。居我乎無屋，行我乎無蹊。

使我車如舟，胡不篷與索。使我馬如龍，胡不鱗與角。

我心如轆轤，我身如桎梏。我行西北卻遇東南風，可惜我無羽翼聽天縛。

天乎天乎無太酷，黃河之水不受天約束。瀦我田疇，盪我城廓。

萬灶如萍泛榱桷，𧓈室鱗堂占民屋。大鱉長鰍饜人肉，安得錢塘鐵弩三千鏃，一彀要令三舍縮。

哀此災黎誰所牧，百有一存無食宿。天既不能雨金復雨粟，俯視仳㒧同一哭，此雨涔涔淚飛落。

古人有言為我告，吉凶同患先憂而後樂。我書不為蒼生讀，焉用鉅篇細字撐腰腹。

何計為天蘇怨毒，斯民之孽誰之福，誰歟安坐支天祿。

噫嘻乎，箕捲舌，鐺折足，而我車輪忽生角。

珍果圖來命畫師，拈花又寫佛前枝。窗明几淨清茶供，絕勝黃金鑄象時。

墘竇門邊淡水隈，溪流如箭浪如雷。魁藤一線風搖曳，飛渡何須蟒甲來。

雲房杯酒坐閒身，白首相知感慨新。廡下樑鴻誰共語，樓頭王粲尚依人。

青山有夢常為客，黃鳥無言自送春。歸舫吳門櫻筍熟，柳花風起石湖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