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嚴陵學和鄧學錄相留之韻
宋代:陳淳
道為賢侯講泮宮,淵源程子及周翁。
路開正脈同歸極,川障狂瀾浪駕空。
珍重前廊渾氣合,督提後進要心通。
聖門相與從容入,矩步規行不用匆。
玉台新詠序
南北朝:徐陵
夫凌雲概日,由余之所未窺;千門萬戶,張衡之所曾賦。周王璧台之上,漢帝金屋之中,玉樹以珊瑚為枝,珠簾以玳瑁為匣。其中有麗人焉。其人也:五陵豪族,充選掖庭;四姓良家,馳名永巷。亦有穎川新市、河間觀津,本號嬌娥,曾名巧笑。楚王宮裡,無不推其細腰;衛國佳人,俱言訝其縴手。閱詩敦禮,豈東鄰之自媒;婉
夫凌雲概日,由余之所未窺;千門萬戶,張衡之所曾賦。周王璧台之上,漢帝金屋之中,玉樹以珊瑚為枝,珠簾以玳瑁為匣。其中有麗人焉。其人也:五陵豪族,充選掖庭;四姓良家,馳名永巷。亦有穎川新市、河間觀津,本號嬌娥,曾名巧笑。楚王宮裡,無不推其細腰;衛國佳人,俱言訝其縴手。閱詩敦禮,豈東鄰之自媒;婉約風流,異西施之被教。弟兄協律,生國小歌;少長河陽,由來能舞。琵琶新曲,無待石崇;箜篌雜引,非關曹植。傳鼓瑟於楊家,得吹簫於秦女。
至若寵聞長樂,陳後知而不平;畫出天仙,閼氏覽而遙妒。至若東鄰巧笑,來侍寢於更衣;西子微顰,得橫陳於甲帳。陪游馺娑,騁纖腰於結風;長樂鴛鴦,奏新聲於度曲。妝鳴蟬之薄鬢,照墮馬之垂鬟。反插金鈿,橫抽寶樹。南都石黛,最發雙蛾;北地燕脂,偏開兩靨。亦有嶺上仙童,分丸魏帝;腰中寶風,授歷軒轅。金星將婺女爭華,麝月與嫦娥競爽。驚鸞冶袖,時飄韓掾之香;飛燕長裾,宜結陳王之佩。雖非圖畫,入甘泉而不分;言異神仙,戲陽台而無別。真可謂傾國傾城,無對無雙者也。加以天時開朗,逸思雕華,妙解文章,尤工詩賦。琉璃硯匣,終日隨身;翡翠筆床,無時離手。清文滿篋,非惟芍藥之花;新制連篇,寧止蒲萄之樹。九日登高,時有緣情之作;萬年公主,非無累德之辭。其佳麗也如彼,其才情也如此。
既而椒宮宛轉,柘館陰岑,絳鶴晨嚴,銅蠡晝靜。三星未夕,不事懷衾;五日尤賒,誰能理曲。優遊少托,寂寞多閒。厭長樂之疏鍾,勞中宮之緩箭。纖腰無力,怯南陽之搗衣;生長深宮,笑扶風之織錦。雖復投壺玉女,為觀盡於百驍;爭博齊姬,心賞窮於六箸。無怡神於暇景,惟屬意於新詩。庶得代彼皋蘇,微蠲愁疾。但往世名篇,當今巧制,分諸麟閣,散在鴻都。不藉篇章,無由披覽。
於是燃指瞑寫,弄筆晨書,撰錄艷歌,凡為十卷。曾無忝於雅頌,亦靡濫於風人,涇渭之間,如斯而已。
於是麗以金箱,裝之寶軸。三台妙跡,龍伸蠼屈之書;五色花箋,河北膠東之紙。高樓紅粉,仍定魚魯之文;辟惡生香,聊防羽陵之蠹。靈飛太甲,高擅玉函;鴻烈仙方,長推丹枕。至如青牛帳里,餘曲既終;朱鳥窗前,新妝已竟。放當開茲縹帙,散此絛繩,永對玩於書帷,長循環於縴手。豈如鄧學春秋,儒者之功難習;竇專黃老,金丹之術不成。因勝西蜀豪家,托情窮於魯殿;東儲甲觀,流詠止於洞簫。孌彼諸嫉,聊同棄日,猗歟彤管,無或譏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