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卷十七
作者:蕭子顯
輿服
昔三皇乘祗車出谷口,夏氏以奚仲為車正,殷有瑞車,山車垂句是也。《周禮》匠人為輿,以象天地。漢武天漢四年,朝諸侯甘泉宮,定輿服制,班於天下。光武建武十三年,得公孫述葆車,輿輦始具。蔡邕創立此志,馬彪勒成漢典,晉摯虞治禮,亦議五輅制度。江左之始,車服多闕,但有金戎,省充庭之儀。太興中,太子臨學,無高蓋車,元帝詔乘安車。元、明時,屬車唯九乘。永和中,石虎死後,舊工人奔叛歸國,稍造車輿。太元中,苻堅敗後,又得偽車輦,於是屬車增為十二乘。義熙中,宋武平關、洛,得姚興偽車輦。宋大明改修輦輅,妙盡時華,始備偽氐,復設充庭之制。永明中,更增藻飾,盛於前矣。案《周禮》以檢《漢志》,名器不同,晉、宋改革,稍與世異,今記時事而已。
玉輅,漢金根也。 漆畫輪,金塗縱容後路受福輠。 兩廂上望板前優遊,通緣金塗鏤釭,碧絞罽,鑿鏤金薄帖。兩廂外織成衣,兩廂里上施金塗鏤面釘,玳瑁帖。望板廂上金薄帖,金博山,登仙紐,松精。優遊上,和鸞鳥立花趺銜鈴,銀帶玳瑁筒瓦,金塗鏤,刀格,織成手匡金花鈿錦衣。優遊下,隱膝,里施金塗鏤面釘,織成衣。優遊橫前,施玳瑁帖,金塗花釘。優遊前,金塗倒龍,後梢鑿銀玳瑁龜甲,金塗花沓。望板,金塗受福望龍諸校飾。抗及諸末,皆螭龍首。 龍形板,在車前,銀帶花獸,金塗受福,緣裡邊,鏤玳瑁織成衣。里,金塗鏤面花釘。外,金塗博山、辟邪虎、鳳皇銜花諸校飾。 斗蓋,金塗鏤釭,二十八爪支子花,黃錦斗衣,復碧絹柒布緣油頂,絳系絡,織成顏芚赭舌孔雀毛復錦,緣絞隨陰,懸珠蚌佩,金塗鈴,雲朱結,仙人綬,雜色真孔雀眊。 一轅,漆畫車衡,銀花帶,衡上金塗博山,四和鸞鳥立花趺銜鈴,所謂“鸞鳥立衡”也。又龍首銜軛,叉髦插翟尾,上下花沓,絳綠系的,望繩八枚。 旂十二旒,畫升龍,竿首金塗龍銜火焰幡,真眊。 棨戟,織成衣,金塗沓駐及受福,金塗雁鏤釭。 漆案立床,在車中,錦復黃絞,為案立衣。 錦復黃絞鄣泥。八幅,長九尺,緣紅錦芚帶,織成花芚的。
五輅,江左相承駕四馬,左右騑為六。施絳系游御繩,其重轂貳轄飛軨幡,用赤油金,有紫真袴。 左纛,置左騑馬軛上。 金篔金加冠,狀如玉華“形”,在馬髦上。 方釳,鐵廣數寸,有三孔,插翟尾其中。 繁纓,金塗紫皮,紫真眊,橫在馬膺前。 鏤錫,刻金為馬面當顱。 皆如古制。世祖永明初,加玉輅為重蓋,又作麒麟頭,采畫,以馬首戴之。竟陵王子良啟曰:“臣聞車旗有章,載自前史,器必依禮,服無舛法。凡蓋員象天,軫方法地,上無二天之儀,下設兩蓋之飾,求之志錄,恐為乖衷。又假為麟首,加乎馬頭,事不師古,鮮或可施。”建武中,明帝乃省重蓋等。
金輅。制度校飾如玉輅,而稍減少,亦以金塗。
象輅。如金輅而制飾又減。
木輅。制飾如象輅而尤減。
革輅,如大輅。
建大麾。赤旗也。首施大焰幡。
宋升明三年,錫齊王大輅、戎輅各一。乘黃五輅,無大輅、戎輅。左丞王逡之議:“大輅,殷之祭車,故不登周輅之名,而《明堂位》雲‘大輅,殷輅也’。注云‘大輅,木輅也’。
《月令》‘中央土,乘大輅’。注云‘殷輅也’。《禮器》‘大輅繁纓一就’。注云‘大輅,殷之祭天車也’。《周禮》五路,玉路、金路、象路、革路、木路。則周之木路,殷之大輅也。周革路建大白,以即戎,此則戎路也。意謂國之大事,在祀與戎,故錫以殷祭天之車,與周之即戎之路。祀則以殷,戎必以周者,明郊天義遠,建前代之禮,即戎事近,故以今世之制。《明堂位》雲‘魯君孟春乘大路,載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於郊’。天子以大輅以錫諸侯,良有以也。今木路,即大路也。”太尉左長史王儉議,宜用金輅九旒。時乘黃無副,借用五輅,大朝臨軒,權列三輅。
玉、金輅,建碧旂。象木輅,建赤旂。永明初,太子步兵校尉伏曼容議,以為:“齊德尚青,五路五牛及五色幡旗,並宜以先青為次。軍容戎事之所乘,犧牲繭握之所薦,並宜悉依尚色。三代服色,以姓音為尚,漢不識音,故還尚其行運之色。今既無善律,則大齊所尚,亦宜依漢道。若有善吹律者,便應還取姓尚。”太子仆周顒議:“三代姓音,古無前記,裁音配尚,起自曼容。則是曼容善識姓聲,不複方假吹律。何故能識遠代之宮商而更迷皇朝之律呂,而雲當今無知吹律以定所尚,宜附漢以從闕邪?皇朝本以行運為所尚,非關不定於音氏。如此,設有善律之知音,不宜遵聲以為尚。”散騎常侍劉朗之等十五人並議駁之,事不行。
皇太子象輅。校飾如御,抃九旒降龍。
皇太后皇后重翟車,金塗校具,白地人馬錦帖,廂隱膝後戶,白牙的帖,金塗面釘,漆畫輪,鐵鐺,金塗縱容後路輠,師子轄、抗檐皆施金塗螭頭及神龍雀等諸飾。軛衡上施金博山,又有金塗長角巴首。蓋,金塗,爪支子花二十八,青油俠碧絹黃絞蓋,漆布里。紫顏芚,黃絞紫絞隨陰,碧毛。外上施絳紫系絡。 碧旂九旒,棨戟。宋元嘉《東宮儀記》雲中宮仆御重翟金根車,未詳得稱為金根也。
皇太子妃厭翟車。如重翟,飾微減。
指南車。四周廂上施屋,指南人衣裙襦天衣,在廂中。上四角皆施龍子竿,縣雜色真孔雀眊,烏布皂復幔,漆畫輪,駕牛,皆銅校飾。
記里鼓車。制如指南,上施華蓋子,糹禁衣漆畫,鼓機皆在內。
輦車,如犢車,竹蓬。廂外鑿鏤金薄,碧紗衣,織成芚,錦衣。廂里及仰“頂”隱膝後戶,金塗鏤面,玳瑁帖,金塗松精,登仙花紐,綠四緣,四望紗萌子,上下前後眉,鏤鍱。轅枕長角龍,白牙蘭,玳瑁金塗校飾。漆鄣塵板在蘭前,金銀花獸玃天龍師子鏤面,榆花細指子摩尼炎,金龍虎。扶轅,銀口帶,龍板頭。龍轅軛上,金鳳皇鈴璅銀口帶,星後梢,玳瑁帖,金塗香沓,銀星花獸幔竿杖,金塗龍牽,縱橫長簹,背花香柒兆床副。自輦以下,二宮御車,皆綠油幢,絳系絡。御所乘,雙棟。其公主則碧油幢雲。 《司馬法》曰“夏後氏輦曰金車,殷曰胡奴車,周曰輜車”,皆輦也。《漢書·叔孫通傳》雲“皇帝輦出房”,成帝輦過後宮,此朝宴並用也。《輿服志》雲“輦車具金銀丹青采祇雕畫蒲陶之文,乘人以行”。信陽侯陰就見井丹,左右人進輦,是為臣下亦得乘之。晉武帝給安平獻王孚雲母輦。晉中朝又有香衣輦,江左唯御所乘。
臥輦。校飾如坐輦,不甚服用。
漆畫輪車,金塗校飾如輦,微有減降。金塗鐺,縱容後輠師子副也。 御為群公舉哀臨哭所乘。皇后、太子妃亦乘之。
漆畫牽車,小形如輿車,金塗縱容後路師子輠,鐵鐺,錦衣。廂里隱膝後戶,牙蘭,轅枕梢,幰竿戍棟樑,皆金塗校飾。 御及皇太子所乘,即古之羊車也。晉泰始中,中護軍羊琇乘羊車,為司隸校尉劉毅所奏。武帝詔曰:“羊車雖無制,非素者所服,免官。”《衛玠傳》云:“總角乘羊車,市人聚觀。”今不駕羊,猶呼牽此車者為羊車雲。
輿車,形如軺車,漆畫,金校飾錦衣。兩廂後戶隱膝牙蘭,皆玳瑁帖,刀格,鏤面花釘。幰竿戍校棟樑。下施八,金塗沓,兆床副。人舉之。 一曰小輿,小行幸乘之。皇太子亦得於宮內乘之。
衣書十二乘,資榆轂輪,箕子壁,綠油衣,廂外綠紗萌,油幢絡,通幰,竿刺代棟樑,柮檽真形龍牽,支子花。轅後伏神抗、承泥、沓,金塗校具。 古副車之象也。今亦曰五時副車。
青萌車,是謂扌翕幔車。
油絡畫安車,公主、王妃、三公特進夫人所乘。漢制,皇后、貴人紫罽軿車。晉皇后乘雲母油畫安車,駕六,以兩轅安車駕五為副。公主畫安車駕六,以兩轅安車駕三為副。公主畫安車駕三,三夫人青交絡安車駕三,皆以紫絳罽軿車駕三為副。九嬪世婦軿車駕二,王公妃特進夫人皂交絡為副。漢賤軺車而貴軿車,晉賤輜軿而貴軺車,皆行禮所乘。
黃屋車,建碧旗九旒,九旒,鸞輅也。漢《輿服志》云:“金根車,蓋黃繒為里,謂之黃屋。”今金、玉輅皆以黃地錦,唯此車以黃繒。皆金塗校具,黃隱隨陰,青毛羽,二十八爪支子花,絳系絡。 九命上公所乘。
青蓋安車,朱轓漆班輪,駕一,左右騑,通幰車為副,諸王禮行所乘。凡車有轓者謂之軒。皂蓋安車,朱轓漆班輪,駕一,通幰牛車為副,三公禮行所乘。
安車,黑耳皂蓋馬車,朱轓,駕一,牛車為副,國公列侯禮行所乘。
馬車,駕一,九卿、領、護、二衛、驍游、四軍、五校從郊陵所乘。
晉制,三公下至九卿,又各安車黑耳一乘,公駕三,特進駕二,卿駕一,復各軺車施黑耳後戶皂輪一乘。
油絡軺車,尚書令、僕射、中書監、令、尚書、侍中、常侍、中黃門、中書、散騎侍郎,皆駕一牛,朝直所乘。晉制,尚書令施黑耳後戶皂輪,僕射、中書監、令直施後戶皂輪,尚書無後戶,皆漆輪轂,今猶然。
安車,赤屏,駕一;又輅車,施後戶,為副,太子二傅禮行所乘。
四望車,通幰,油幢絡,班漆輪轂。 亦曰皂輪,以加禮貴臣。晉武詔給魏舒、陽燧四望小車。
三望車,制度如四望。 或謂之夾望,亦以加禮貴臣。次四望。
油幢絡車,制似三望而減。 王公加禮者之為常乘,次三望。
平乘車,竹箕子壁仰,資榆為輪,通幰,竿刺代棟樑,柮檽真形龍牽,金塗支子花紐,轅頭後梢沓伏神承泥。庶人亦然,但不通幰。 三公諸王所乘。自四望至平乘,皆銅校飾。
轀輬車,四輪,飾如金根。四角龍首,施組銜璧,垂五采,析羽葆流蘇,前後雲氣錯畫帷裳,以素為池而黼黻。駕四白駱馬,太僕執轡。貴臣薨,亦如之,羽飾駕御,微有減降。
《虞書》曰:“予欲觀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作繢;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絺繡,以采章施於五色。”天子服備日、月以下,公山、龍以下,侯伯華蟲以下,子男藻、火以下,卿大夫粉米以下。天子六冕,王后六服,著在《周官》。公侯以下,鹹有名則,佩玉組綬,並具禮文,後代沿革,見《漢志》《晉服制令》,其冠十三品,見蔡邕《獨斷》,並不復具詳。宋明帝泰始四年,更制五輅,議修五冕,朝會饗獵,各有所服,事見《宋注》。舊相承三公以下冕七旒,青玉珠,卿大夫以下五旒,黑玉珠。永明六年,太常丞何諲之議,案《周禮》命數,改三公八旒,卿六旒。尚書令王儉議,依漢三公服,山、龍九章,卿華蟲七章。從之。
平冕,黑介幘,今謂平天冠。皂表,朱緣里,廣七尺,長尺二寸,垂珠十二旒,以朱組為纓,如其綬色。衣皂上絳下,裳前三幅,後四幅。衣畫而裳繡,為日、月、星辰、山、龍、華蟲、藻、火、粉米、黼、黻十二章。素帶廣四寸,朱里,以朱綠裨飾其側,要中以朱,垂以綠,垂三尺。中衣,以絳緣其領袖,赤皮韍,絳袴襪,赤鋋抃,郊廟臨朝所服也。漢世,冕用白玉珠為旒。魏明帝好婦人飾,改以珊瑚珠。晉初仍舊,後乃改。江左以美玉難得,遂用琫珠,世謂之白璇珠。
袞衣,漢世出陳留襄邑所織。宋末用繡及織成。建武中,明帝以織成重,乃采畫為之,加飾金銀薄,世亦謂為天衣。
史臣曰:黼黻之設,經緯為用,故五色六章十二衣還相為質也。歷代龍袞,織以成文,今體不勝衣,變易舊法,豈致美黻冕之謂乎!
通天冠,黑介幘,金博山顏,絳紗袍,皂緣中衣,乘輿常朝所服。舊用駮犀簪導,東昏改用玉。其朝服,臣下皆同。
黑介幘,單衣,無定色,乘輿拜陵所服。其白帢單衣,謂之素服,以舉哀臨喪。
遠遊冠,太子諸王所冠。太子朱纓,翠羽緌珠節。諸王玄纓,公侯皆同。
平冕,各以組為纓,王公八旒,衣山、龍九章,卿七旒,衣華蟲七章,並助祭所服。皆畫皂絳繒為之。
進賢冠,諸開國公、侯,鄉、亭侯,卿,大夫,尚書,關內侯,二千石,博士,中書郎,丞、郎,秘書監、丞、郎,太子中舍人、洗馬、舍人,諸府長史,卿,尹、丞,下至六百石令長小吏,以三梁、二梁、一梁為差,事見《晉令》。
武冠,侍臣加貂蟬,余軍校武職、黃門、散騎、太子中庶子、二率、朝散、都尉,皆冠之。唯武騎虎賁服文衣,插雉尾於武冠上。
史臣曰:應劭《漢官》釋附蟬,及司馬彪志並不見侍中與常侍有異,唯言左右珥貂而已。案項氏說雲“漢侍中蟬,刻為蟬像,常侍但為榼而不蟬”,未詳何代所改也。
法冠,廷尉等諸執法者冠之。
高山冠,謁者冠之。
樊噲冠,殿門衛士冠之。
黑介幘冠,文冠;平幘冠,武冠。尚書令、僕射、尚書納言幘,後飾為異。
童子空頂幘,施假髻,貴賤同服。
救日蝕,文武官皆免冠,著赤介幘對朝服。赤幘,示威武也。
袴褶,車駕親戎、中外纂嚴所服。黑冠,帽綴紫褾,以絡帶代鞶帶。中官紫褾,外官絳褾。其纂嚴戎服不綴褾,行留悉同。校獵巡幸,從官戎服革帶鞶帶,文官不纓,武官脫冠。
袿衤屬大衣,謂之禕衣,皇后謁廟所服。公主會見大首髻,其燕服則施嚴雜寶為佩瑞。袿衤屬用繡為衣,裳加五色,鎖金銀校飾。
綬,乘輿黃赤綬,黃赤縹綠紺五采。太子朱綬,諸王纁朱綬,皆赤黃縹紺四采。妃亦同。相國綠綟綬,三采,綠紫紺。郡公玄朱。侯伯青朱,子男素朱,皆三采。公世子紫,侯世子青,鄉、亭、關內侯墨綬,皆二采。郡國太守、內史青,尚書令、仆、中書監、令、秘書監皆黑,丞皆黃,諸府丞亦黃。皇后與乘輿同赤,貴嬪、夫人、貴人紫,王太妃,長公主、封君亦紫綬,六宮青綬青白紅,郡公、侯夫人青綬。
乘輿傳國璽,秦璽也。晉中原亂,沒胡。江左初無之,北方人呼晉家為“白板天子”。冉閔敗,璽還南。別有行信等六璽,皆金為之,亦秦、漢之制也。皇后金璽,太子諸王金璽,皆龜鈕。公侯五等金章,公世子金印,侯銀印,貴嬪、夫人金章,公主、王太妃、封君金印,六宮以下公侯太夫人夫人銀印。其公、將軍金章,光祿大夫、卿、尹、太子傅、諸領護將軍、中郎將、校尉、郡國太守內史、四品五品將軍,皆銀章,尚書令、仆、中書監、令、秘書監丞、太子二率,諸府長史、卿、尹、丞、尉、中丞、都水使者、諸州刺史,皆銅印。
三台五省二品文官,皆簪白筆。王公五等及武官不簪,加內侍乃簪。
百官執手板,尚書令、仆、尚書,手板頭復有白筆,以紫皮裹之,名曰“笏”。漢末仲長統謂百司皆宜執之。其肩上紫袷囊,名曰“契囊”,世呼為“紫荷”。
佩玉,自乘輿以下,與晉、宋制同。建元四年,制王公侯卿尹珠水精,其餘用牙蚌。太官宰人服離支衣,後定。
贊曰:文物煌煌,儀品穆穆。分別禮數,莫過輿服。
譯文
古代三皇乘坐祇車出谷,夏後氏任命奚仲為車正,殷商有瑞車,就是祥瑞的自然之車。《周禮》工匠製作車輿,取象於天地。漢武帝天漢四年,在甘泉宮會見諸侯,確定輿服制度,頒布天下。光武帝建武十三年,得到公孫述的葆車,車輿乘輦開始齊備。蔡邕創作《輿服志》,旦晝魚勾勒成選伐典制,置墊廛研究禮,也探討帝王使用的五輅制度。東晉南逼初期,車輿制度大多空缺,衹有閱兵禮,省去了陳列皇帝乘輿的儀式。太興年間,太子駕臨學校,沒有高蓋車,五帝下詔乘坐安車。元帝、明帝時,皇帝的屬車衹有九輛。永和年間,石虎死後,舊的工匠叛逃歸國,逐漸能製造車輿。太元年間,苻堅敗退後,又得到偽車輿乘輦,於是皇帝的屬車增加到十二輛。義熙年間,宋武帝平定關、洛,得到繼壘的偽車輿乘輦。塞主塱時改修乘輦車輿,曲盡時興的式樣,才與偽氐一樣完備,重設陳列皇帝車輿的制度。永明年間,更增加繁縟的裝飾,比前代興盛。根據《周禮》翻檢《漢書.禮樂志》,器名不同,晉、宋改革,與歷代稍有不同,現在衹是記一下當時的情況罷了。
玉輅,蓮絲的金根車。車輪漆畫,車輪有塗金的縱容,後車、受神裝飾。車的兩廂上的望板前安裝優遊,通體塗金及雕刻的金片,纏有碧色的絲繩。雕鏤的金片貼面。車兩廂外用金絲織成五彩圖案的車衣,兩廂裹面頂上用塗金鏤面釘,玳瑁貼面。望板和廂上用金箔貼面,裝飾金博山,登仙紐,松精。優遊上的車鈴裝飾成鳥立在花座上口銜鈴鐺的樣子,裝飾銀帶和玳瑁的筒瓦,塗金雕鏤成薄片,刀格,金絲手織鑲嵌金花的錦衣。優遊的下邊,是隱膝,裹面使用塗金鏤面釘,金絲織成五彩圖案。優遊橫木前,使用玳瑁貼面,塗金花形釘。優遊前邊,是塗金倒掛的龍,後梢嵌銀玳瑁龜甲,塗金的花沓。望板,有塗金的受福、望龍等各種裝飾。抗以及各末梢,都裝飾螭龍頭。龍汗板,在車的前面,裝飾銀帶、花、獸,塗金的受福,沿著裹邊,裝飾鏤金薄片、玳瑁、金絲織成五彩圖案的飾物。裹面是塗金鏤面的花釘。外面是塗金的博山、辟邪虎、鳳凰街花等各種裝飾。斗形車蓋,塗金的鏤金薄片,二十八爪支子花,黃錦斗衣,雙層碧絹漆布做成油頂,絳色纓絡,編織成顏屯赭舌孔雀毛的雙層錦,綠色的絲繩纏繞在車蓋之下,懸掛珠蚌佩飾,塗金車鈴,雲朱結,仙人綬,雜色的真孔雀毛旗幟.一個車轅,漆畫的車衡,銀花帶,車衡上裝飾塗金博山,四個車鈴都是烏立在花座上口銜鈴鐺的樣子,所謂“鸞鳥立在車衡上”。另外籠頭銜著車軛,叉開的馬鬣插有雉尾,上下裝飾花沓,絳綠色絲繩系住,八條望繩。旗上裝飾十二條彩帶,旗上畫有飛龍,旗竿頭裝飾塗金的龍El銜火焰幡,真毛飾。榮戟,有金絲織成五彩圖案的繒衣,塗金的沓駐和受福,塗金的雁形鏤金薄片。漆畫桌案立架,在車內,雙層錦黃絲繩,設案是為掛衣服。雙層錦黃絲繩鄣泥。八幅,九尺長,邊是紅錦庵帶,編織成花屯的。
帝王的五格,束晉相沿四馬駕車,左右駢馬是六匹。使用絳色韁繩,兩個車轂、車轄裝飾飛斡幡,用赤油斡,有紫色真毛飾。左邊設纛旗,設在左駢馬的軛上。金制馬冠,把金裝飾在冠上,形狀如同鬢髮,設在馬冠上。方形紇,鐵制,寬數寸,有三個孔,雉尾插在其中。馬腹帶和頸帶,塗金紫皮,紫色真毛飾,橫在馬胸前。鏤金馬額裝飾,鏤刻金屬做成馬額的當顱。都如同古制。世祖永明初年,玉輅加為雙重車蓋,又製作麒麟頭,裝飾彩畫,戴
在馬頭上。竟陵王蕭子良啟奏說:“我聽說輿車旗仗有一定的規矩,自前代史書就有記載,器物必須依照禮制,車騎不能違背法度。車蓋的圓象徵天,車軫的方象徵大地,上天沒有兩個表象,地下車輛裝飾兩個車蓋,查檢史志記載,恐怕失當。另外做假麒麟頭,戴在馬頭上,做事不學習古制,很少有實施的可能。”建武年間,明帝就省去了雙重車蓋等。
金輅。根據制度像玉格一樣裝飾,數量稍加減少,也用金塗飾。
象輅。如同金格可裝飾數量又有減少。
木輅。裝飾制度同象轄可數量更減少。
革輅,如同大轄。立大旗。是紅色旗。頭上掛火焰幡。
宋升明三年,賜給齊王大輅、戎貉各一輛。御馬駕的五輅車中,沒有大輅、戎格。左丞王逡之建議:“大輅是殷商的祭祀用車,所以周代的五轄中沒有它的名字,而《明堂位}說‘大轄是殷商的車名’,注說‘大轄就是木格’。《月令》‘中央土位,乘大轄’,注說‘是殷商車名’。《禮器》‘大輅裝飾一圈馬纓’,注說‘大格就是殷商祭祀天的用車,。《周禮》的五輅車,是玉輅、金轄、象輅、革輅、木輅。那么周代的木轄,就是殷商的大格。《周禮》的革轄豎白色旗,用它去行軍征戰,造就是戎輅。意思是國家的大事,在於祭祀與戰爭,所以賜給殷商的祭天用車,就是周代的行軍用車。祭祀就用殷商的車,戰爭就必須用周代的車,表明祭天意義深遠,要用前代的禮儀,戰爭的事情近,所以用當代的制度。《明堂位》說‘魯君孟春時節乘坐大格。車上插著裝飾十二旒及日月徽號的旗子,到國都郊外祭祀上帝’。一定要用大輅賞賜諸侯,是很早就有的。現在的木輅,就是大格。”太尉左長史王儉建議,應當用金輅旗上用九條旒。當時御馬沒得用,借用其他馬湊齊五轄,大型朝廷會見駕臨殿前時,只好臨時排列三轄。
玉、金輅,車上插碧色旗。象、木輅,車上插紅色旗。永明初年,太子步兵校尉伏曼容建議,認為“齊據五德終始之說尚青色,五輅、五牛以及五色幡旗,都應把青色放在首位。閱軍出征乘坐的車子,祭祀中進獻的小牛,都應當依照所崇尚的顏色。夏、商、周三代的服制顏色,是根據姓氏的音律決定崇尚,漢代不懂音律,所以還是崇尚與朝運轉換相應的顏色。現在既然沒人精通音律,那么大齊所崇尚的服色,也應當依照選伐的規矩。如果有人能夠吹出音律,就應當根據姓氏選取崇尚的顏色”。太子仆周顛建議:“三代姓氏的音律,古代沒有記載,依照音律裁定相配的崇尚顏色,自伏曼容開始。那么就是曼容精通姓氏的聲律,不需要再藉助吹出的音律。為何能夠識別遠古的音律,反而辨別不清皇朝的音律,卻說當今沒有人懂得吹出音律,而確定所崇尚的顏色,應當依照漢代規矩任其闕失呢?皇朝本來就是用時運的轉換決定所崇尚的顏色,不是決定於音律姓氏。因此,就是有精通音律的人,也不應當依照聲律確定所崇尚的顏色。”散騎常侍劉朗之等十五人都提出反駁意見,伏曼容的建議未能施行。
皇太子乘象輪。裝飾如同御車,插的旗上是九條旒,畫有降龍。
皇太后、皇后乘重翟車,車具塗金,白底人馬圖的錦貼面,車廂設隱膝開後弓,車牙白色貼面,塗金的面釘,漆晝車輪,鐵鐺,塗金的縱容後路輾,獅子轄、抗檐都使用塗金的螭頭及神龍雀等各種裝飾。車軛、車衡上裝飾金博山,另外有塗金的長角大蛇頭。有車蓋,塗金,爪支子花二十八枝,塗青油質地為俠碧絹黃絲繩的車蓋,漆布車蓋裹。紫色屯,黃絲繩、紫絲繩掛在車蓋下,碧色屯。外面用絳紫色的繩系住。插碧色旗掛九條旒,用架戟。宋元嘉《束宮儀記》說中宮僕人駕重翟金根車,不詳為什麼能稱為金根。
皇太子妃厭翟車。如同重翟車,裝飾稍微減少。
指南車。四周車廂上建小屋,有指南人穿短服天衣,在車廂中。上面四角都立龍子竿,懸掛雜色的真孔雀毛旗,黑布幔帳,漆畫車輪,用牛駕車,都用銅裝飾。
記里鼓車。形制如同指南車,上面用華蓋,紺色車衣漆畫圖案,鼓的機關都設在裹面.
輦車,如同牛車,竹製車篷。車廂外雕鏤薄金片,碧色紗衣,絲織五彩圖案屯,錦衣。車廂裹面及頂篷隱膝、後門,塗金鏤面釘,玳瑁貼面,塗金松精,登仙花紐,四邊綠色,四面窗用紗萌子,上下前後眉,鏤金薄片。車轅枕著長角龍,白牙柵欄,玳冒塗金裝飾。油漆的擋塵板在柵欄前,金銀的花獸獲天龍獅子圖像鏤刻在表面,美麗的榆花形首飾和發光的珍珠,塗金的龍虎圖像。扶轅裝飾銀帶,龍板頭。龍形轅軛上,裝飾金制鳳凰形車鈴,銀口帶,後梢裝飾星點,玳瑁貼面,塗金香沓,銀星花獸裝飾的幃幔撐竿,塗金龍牽,縱橫長襉,背後是花香塗繪的床架。自輦以下,二宮的用車,都是油成綠色車帷,絳色韁繩。御用車輛,都是雙棟。其中公豐乘坐的車則油成碧色車幃。《司馬法》說“夏後氏的輦稱金車,殷商稱胡奴車,周代稱輜車”,都是輦。《漢書.叔孫通傳》說“皇帝乘輦出房”,成帝乘輦路過後宮,這是上朝宴會都乘用的。《輿服志》說“輦車裝飾金銀丹青彩腰雕畫葡萄圖案,人乘坐出行”。信陽侯陰就去見井丹,身邊的人抬進輦,造就是說臣下也能乘坐。晉武帝賜給安平獻王司馬孚雲母裝飾的輦。晉中朝又有香衣輦,束晉時祇有帝王乘坐。
臣輦。裝飾如同坐輦,不太使用。
油漆繪畫輪車,塗金像輦一樣裝飾,稍有減少降低。塗金車鐺,縱容後蜾裝飾獅子畫像。皇上為諸公舉哀前去哭吊所乘的車子。皇后和太子妃也乘坐‘乞。
油漆繪畫牽車,形狀小如同輿車,塗金縱容、後路、獅子蜾,鐵制車鐺,錦車衣。車廂裹設隱膝,後邊開門,牙形柵欄,車轅、車軫後梢,車幃撐竿作棟樑,都塗金裝飾。皇上及皇太子所乘的車子,就是古代的羊車。晉泰始年間,中護軍羊璘乘坐羊車,被司隸校尉劉毅彈劾。武帝詔令說:“羊車的使用雖然沒有一定的制度,但不是普通人可以乘坐的,免去羊誘官職。”《衛蚧傳》說:“未成年就乘坐羊車,街市上人們圍觀。”現在不用羊駕車,仍然稱這牽車為羊車。
輿車,形狀如同朝車,油漆繪畫,用金裝飾,錦車衣。兩廂後邊開門,設定隱膝及牙形柵欄,都是玳瑁貼面,刀格,鏤面花釘。車幃撐竿作成棟樑,下面用八條桐木,塗金花沓,配以兆床。用人舉著它。又叫小輿,皇上小型巡視乘坐它。皇太子也可以在宮內乘坐它。
衣書車十二輛,憤木、榆木車輪,箕子車壁,綠油外表,車廂外是綠色紗帳,塗油的幛幕纓絡,通體幃帳,撐竿代替棟樑,柚糯木真形的龍牽,支子花。車轅後的伏神抗、承泥板、沓,塗金裝飾車具。是效法的古代副車。現在也叫五時副車。
青萌車,就是搐幔車。
油絡畫安車,公主、王妃、三公特進夫人所乘坐。漢代制度,皇后、貴人乘紫嗣耕車。晉皇后乘雲母油畫安車,六馬駕車,用五馬駕馭的兩轅安車作為副車。公主乘六馬駕馭的繪畫安車,用三馬駕馭的兩轅安車作為副車。公主乘三馬駕馭的繪畫安車,三夫人乘三馬駕馭的青交絡安車,都用三馬駕馭的紫絳色局耕車作為副車。九嬪、世婦乘兩馬駕馭的耕車,王公妃及特進夫人用皂交絡車作為副車。漢代輕視軺車而重視耕車,置伐輕視輜耕車而重視軺車,都是舉行典禮時乘坐的。
黃屋車,樹碧色旗,裝飾九旒,九旒,是天子王侯所乘之車的絲織垂飾。漠《輿服志》說:“金根車,車蓋的裹用黃繒,稱為黃屋。”如今金轄、玉轄都用黃地錦,衹有黃屋車用黃繒。都是塗金車具,黃色隨陰,青毛羽,二十八爪支子花,絳色繩絡。是爵位最高的上公所乘坐的。
青蓋安車,紅色車障雜色油漆車輪,一馬駕轅,左右駢馬,用通憶車作副車,諸王參加禮儀時所乘坐。凡是有障蔽的車稱作軒。黑蓋安車,紅色車障雜色油漆車輪,一馬駕轅,用通憶牛車作副車,三公參加禮儀時所乘坐。
安車,黑耳黑蓋馬車,紅色車障,一馬駕轅,用牛車作副車,國公列侯參加禮儀時所乘坐。
馬車,一馬駕轅,九卿、領、護、二衛、驍游、四軍、五校隨從參加天地祭祀和陵墓祭祀時所乘坐。置塑制度,三公以下到九卿,又各配安車黑耳一輛,三公是三馬駕轅,特進是二馬駕轅,卿是一馬駕轅,又各配加黑耳後門黑輪的軺車一輛。
油絡輥車,尚書令、僕射、中書監、令、尚書、侍中、常侍、中黃門、中書、散騎侍郎,都用一牛駕車,上朝當值時所乘坐。晉朝制度,尚書令加黑耳後門黑輪,僕射、中書監、令直加後門黑輪,尚書沒有後門,都漆畫車輪車轂,現在仍然如此。
安車,紅色屏障,一馬駕轅,又用開後門的軺車作為副車,是太子太傅、少傅參加禮儀時所乘坐的。
四望車,設有障幔,油漆幃幕繩絡,漆成雜色的車輪車轂。也叫皂輪,作為加給尊貴大臣的禮遇。晉武帝下詔賜給魏舒陽燧四望小車。
三望車,制度如同四望車。或稱為夾望,也用來作為加給顯貴大臣的禮遇。次於四望車。
油幢絡車,形制像三望車而有所簡化。是受到禮遇的王公經常乘坐的,次於三望車。
平乘車,竹箕的四壁頂篷,櫝木、榆木車輪,設有障幔,用竿頭代替棟樑,柚糯木製成的真形龍牽,塗金的支子花紐,轅頭後梢用沓伏神擋泥。庶人也是這樣,但不設障幔。三公諸王所乘坐。自四望車到平乘車,都是用銅具裝飾。
輥鯨車。四個車輪,裝飾如同金根車。四角有龍首,用絲帶街掛壁玉,垂下五彩,羽毛裝飾的車蓋流蘇,前後是畫有雲氣交織圖案的帷裳,以白色生絹作為棺木裝飾,可圖案繁繡。用四匹黑鬃白馬駕車,由太僕執韁。顯貴的大臣去世,也用該種車輛,羽毛裝飾車駕執御。稍有減降。
《虞書》說:“我想觀察古人的圖像,、月、星辰、山、龍、華蟲作為畫飾,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編繡,用五種顏色裝飾五彩圖案。”天子的衣服配用曰、月以下的圖案,公爵用山、龍以下的圖案,侯爵、伯爵用華蟲以下的圖案,子爵、男爵用藻、火以下的圃案,卿大夫用粉米以下的圖案。天子有六種帽子,王后有六種服裝,記載在《周官》中。公爵、侯爵以下,都有不同的名分規定,連佩戴玉的絲繩,禮制中都有具體的文字規定,後代的沿革,見《漢志》及《晉服制令》,其中帽子的十三種品級,見蔡邕的《獨斷》,都不再詳細敘述。宋明帝泰始四年,改行五轄車制,討論製作五種禮帽,朝見、宴飲、田獵時,各戴不同的禮帽,事情見《宋注》。過去相沿三公以下戴的禮帽有七旒,用青玉珠串,卿大夫以下戴的禮帽有五旒,用黑玉珠串。丞塱六年,太常丞何謹之建議,根據《周禮》的命數,三公改為八旒,卿改為六旒。尚書令王儉建議,依照漢代制度,三公的服裝用山、龍等九種圖案,卿用華蟲等七種圖案。被採納。
平冕黑介幀,現在叫平天冠。外表黑色裹邊朱色,寬七尺,長一尺二寸,垂掛十二旒珠串,用朱色絲繩作帽帶,顏色與系印的綬帶相同。衣服是上衣黑色下衣絳色,前面三幅,後面四幅。上衣繪畫下衣繡飾,作成曰、月、星辰、山、龍、華蟲、藻、火、粉米、黼、黻等十二種圖案。白絹衣頻寬四寸,朱色襄,用朱綠色裨衣裝飾在側面,主要部分用朱色,下垂部分用綠色,垂下三尺。中衣,領邊袖口用絳色,紅色皮紱,絳色褲襪,紅色鞋,祭祀天地宗廟和上朝時穿戴。漢代冠冕用白玉珠作為旒。魏明帝喜好婦人裝飾,改用珊瑚珠作為旒。晉代初年沿襲,後來才改。束晉因為美玉難得,於是用蚌珠,世上稱為白璇珠。
袞衣,漢代出白陳留襄邑所織。宋末用繡品織成,建武年問,明帝認為織成太貴重,於是作成彩畫,加上金銀薄片裝飾,世上也稱它為天衣。
史臣曰:衣服圖案的繪飾,是利用織物作為基礎,所以五種色彩、六種圖案、十二類衣服還是互為基礎.歷代的龍袞,織成圖案,如今在南方沒法穿太多的衣服,改變舊的服飾制度,豈不就是使衣帽漂亮!
通天冠,黑介幀,金博山顏,絳紗袍,皂邊中衣,天子平常上朝時穿戴。過去用駁犀製成的簪導,東昏侯改用玉。那些上朝服飾,臣下都相同。
黑介幀,單衣,沒有固定的顏色,天子拜謁陵墓時所穿戴。那白便帽和單衣,稱為素服,用於舉哀弔唁。
遠遊冠,是太子和各王所戴。太子戴的是朱色帽帶,帽帶末梢用翠色的鳥羽,裝飾珠子。各王戴的是黑色帽帶,公和侯也都相同。
平冕,各用絲繩做帽帶,王公帽上是八旒,衣服上是山、龍等九種圖案;卿的帽上是七旒.衣服上是華蟲等七種圖案,都是協助祭祀時所穿戴的服飾。都是用皂絳色繒繪飾製作。
進賢冠,各開國公、侯,鄉、亭侯,卿,大夫,尚書,關內侯,二千石,博士,中書郎,丞、郎,秘書監、丞、郎,太子中舍人、洗馬、舍人,諸府長史,卿,尹、丞,下至俸祿六百石的令長小吏,用三、二、一根帽梁作為區分,事情見於《晉令》。
武冠,侍衛大臣加飾貂蟬。其餘的軍校武職、黃門、散騎、太子中庶子、二率、朝散、都尉,都戴武冠。衹有武騎虎賁穿圃紋衣服,在武冠上插雉尾。
史臣曰:應劭《漢宮》解釋附著的貂蟬,以及司馬彪的《心》中都沒有說侍中輿常侍的帽飾有差別,衹是說帽子左右裝飾貂蟬罷了。據項氏說法是“漢代侍中帽子上的蟬飾,是刻成蟬的圖像,常侍衹裝飾瑺而不裝飾蟬”,不清楚是哪一個朝代改的。
法冠,廷尉等各位執法官戴的帽子。
高山冠,謁者戴的帽子。
樊啥冠,宮殿門口衛士戴的帽子。
黑介幀冠,是文官的帽子;平幀冠,是武官的帽子。尚書令、僕射、尚書納言戴幀,後來在裝飾上有所區別。
童子空頂憤,用假髮髻,貴賤都可以戴。
發生日食進行救助時,文武官員都脫去帽子,戴紅色介幀與官服相配.紅色介幀。是表示威武。
褲褶,天子御駕親征、內外戒嚴時穿用。黑色帽子,連紫色帽邊,用繩帶代替大帶。內官是紫色帽邊,外官是絳色帽邊。戒嚴和出征的服裝不連邊,行進和停駐時都相同。天子閱兵、狩獵和巡行,隨從官員穿軍服用革帶和大帶,文官不用帽帶,武官脫去帽子。
桂裯大衣,稱作諱衣,皇后拜謁宗廟時穿用。公主會見大首髻,其便服就裝飾各種珠寶作為佩帶的吉祥物。桂裯是用刺繡製成上衣,下衣加各種顏色,裝飾金銀薄片。
綬帶,天子是用黃色和紅色,裝飾黃、紅、淡青、綠、天青五色。太子是朱色綬帶,各王是淺朱色綬帶,都是裝飾紅、黃、淡青、天青四色。妃也相同。相國是黑黃近綠色綬帶,裝飾綠、紫、天青三色。郡公是黑、朱色,侯和伯是青、朱色,子和男是白、朱色,都是裝飾三色。公的嫡子是紫色,侯的嫡子是青色,鄉、亭、關內侯是墨色綬帶,都裝飾二色。郡國太守、內史是青色,尚書令、僕射、中書監、令、秘書監,都是黑色,丞都是黃色,各府丞也是黃色。皇后和皇帝共用紅色,貴嬪、夫人、貴人是紫色,王太妃、長公主、封君也是紫色綬帶,六宮是青色綬帶,用青白紅色裝飾,郡公、侯的夫人是青色綬帶。
皇帝沿用的國璽是秦朝的國璽。晉時中原戰亂淪落胡人之手,東晉起初沒有國璽,北方人稱東晉皇室為“白板天子”。冉閔戰敗,國璽回到江南。另外還有行信等六枚璽,都是用金製成的,也是秦、漢的製品。皇后的金璽,太子和各王的金璽,都是龜形鈕。公侯等五級爵位用金章,公的嫡子用金印,侯的嫡子用銀印,貴嬪、夫人用金章,公主、王太妃、封君用金印,六宮以下公侯太夫人、夫人用銀印。公、將軍用金章,光祿大夫、卿、尹、太子傅、諸領護將軍、中郎將、校尉、郡國太守內史、四品五品將軍,都是用銀章,尚書令、僕射、中書監、令、秘書監丞、太子二率、諸府長史、卿、尹、丞、尉、中丞、都水使者、各州刺史,都是用銅印。
三台五省的二品文官,都用白筆簪發。王公、五等爵以及武官不簪發,加內侍官才簪發。
百官持手板,尚書令、僕射、尚書,手板頭上又有白筆,用紫皮裹著,名叫“笏”。漠末仲墾鏟認為百官都應當持著它。他們肩上的紫色夾層袋,名叫“契囊”,世人稱為“紫荷”。
佩玉,自皇帝以下,與置、塞的制度相同。建五四年,確定王、公、侯、卿、尹佩戴珍珠、水晶,其餘的人用象牙、蚌殼。太官、宰人穿離支衣,是後來定的。
贊曰:禮樂制度齊備,禮儀品級整肅。區分禮數,沒有超過輿服制度的。
“漆畫牽車”注釋是“戍棟樑”,有一個版本“戍”寫作“戈”。“輿車”的注釋“成校棟樑”,有一個版本“成校”寫作“戈杖”。“衣書車”的注釋是“刺代棟樑”,“平乘車”的注釋是“刺代棟樑”,都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