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卷十三
長孫嵩 長孫道生
長孫嵩,代人也,太祖賜名焉。父仁,昭成時為南部大人。嵩寬雅有器度,年 十四,代父統軍。昭成末年,諸部乖亂,苻堅使劉庫仁攝國事,嵩與元他等率部眾 歸之。
劉顯之謀難也,嵩率舊人及鄉邑七百餘家叛顯走,將至五原。時寔君之子,亦 聚眾自立,嵩欲歸之。見於烏渥,稱逆父之子,勸嵩歸太祖。嵩未決,烏渥回其牛 首,嵩僶俛從之。見太祖於三漢亭。太祖承大統,復以為南部大人。累著軍功。後 從征中山,除冀州刺史,賜爵鉅鹿公。歷侍中、司徒、相州刺史,封南平公,所在 著稱。太宗即位,與山陽侯奚斤、北新侯安同、白馬侯崔宏等八人,坐止車門右, 聽理萬幾,故世號八公。
晉將劉裕之伐姚泓,太宗假嵩節,督山東諸軍事,傳詣平原,緣河北岸,列軍 次於畔城。軍頗失利。詔假裕道,裕於舟中望嵩麾蓋,遺以酃酒及江南食物,嵩皆 送京師。詔嵩厚答之。又敕簡精兵為戰備,若裕西過者,便率精銳南出彭沛,如不 時過,但引軍隨之。彼至崤陝間,必與姚泓相持,一死一傷,眾力疲弊。比及秋月, 徐乃乘之,則裕首可不戰而懸。於是叔孫建等尋河趣洛。遂入關。嵩與建等自成皋 南濟,晉諸屯戍皆望塵奔潰,裕克長安,嵩乃班師。
太宗寢疾,問後事於嵩。嵩曰:“立長則順,以德則人服。今長皇子賢而世嫡, 天所命也,請立。”乃定策禁中。於是詔世祖臨朝監國,嵩為左輔。世祖即位,進 爵北平王,司州中正。詔問公卿:赫連、蠕蠕征討何先?嵩與平陽王長孫翰、司空 奚斤等曰:“赫連居土,未能為患,蠕蠕世為邊害,宜先討大檀。及則收其畜產, 足以富國;不及則校獵陰山,多殺禽獸皮肉筋角,以充軍實,亦愈於破一小國。” 太常崔浩曰:“大檀遷徙鳥逝,疾追則不足經久,大眾則不能及之。赫連屈丐,土 宇不過千里,其刑政殘虐,人神所棄,宜先討之。”尚書劉潔、武京侯安原請先平 馮跋。帝默然,遂西巡狩。後聞屈丐死,關中大亂,議欲征之。嵩等曰:“彼若城 守,以逸代勞,大檀聞之,乘虛而寇,危道也。”帝乃問幽微於天師寇謙之,謙之 勸行。杜超之贊成之,崔浩又言西伐利。嵩等固諫不可。帝大怒,責嵩在官貪污, 使武士頓辱。尋遷太尉。久之,加柱國大將軍。
自是,輿駕征伐,嵩以元老多留鎮京師,坐朝堂,平斷刑獄。薨,年八十。謚 曰宣王。後高祖追錄先朝功臣,以嵩配饗廟庭。
子頹,善騎射,彎弓三百斤。襲爵,加侍中、征南大將軍。有罪,黜為戍兵, 後復爵。薨,謚曰安王。
子敦,字孝友,位北鎮都將。坐黷貨,降為公。高宗時,自頌先世勛重,復其 王爵。薨,謚簡王。
子道,字念僧,襲爵。久之,隨例降為公,位右衛將軍。卒,謚慎。
子悅,襲爵。建義初,複本王爵,尋降為公。位光祿少卿。卒,贈司空。
長孫道生,嵩從子也。忠厚廉謹,太祖愛其慎重,使掌幾密,與賀毗等四人內 侍左右,出入詔命。太宗即位,除南統將軍、冀州刺史。後取人美女以獻,太宗切 責之,以舊臣不加罪黜。
世祖即位,進爵汝陰公,遷廷尉卿。從征蠕蠕,與尉眷等率眾出白黑兩漠間, 大捷而還。世祖征赫連昌,道生與司徒長孫翰、宗正娥青為前驅,遂平其國。昌弟 定走保平涼,劉義隆遣將到彥之、王仲德寇河南以救定。詔道生與丹陽王太之屯河 上以御之。遂誘義隆將檀道濟,邀其前後,追至歷城而還。除司空,加侍中,進封 上黨王。薨,年八十二。贈太尉,謚曰靖。
道生廉約,身為三司,而衣不華飾,食不兼味。一熊皮鄣泥,數十年不易,時 人比之晏嬰。第宅卑陋,出鎮後,其子弟頗更修繕,起堂廡。道生還,嘆曰:“昔 霍去病以匈奴未滅,無用家為,今強寇尚遊魂漠北,吾豈可安坐華美也!”乃切責 子弟,令毀宅。其恭慎如此。世祖世,所在著績,每建大議,多合時機。為將有權 略,善待士眾。帝命歌工歷頌群臣,曰:“智如崔浩,廉如道生。”及年老,頗惑 其妻孟氏,以此見譏。與從父嵩俱為三公,當世以為榮。
子抗,位少卿,早卒。
抗子觀,少以壯勇知名,後襲祖爵上黨王。時異姓諸王,襲爵多降為公,帝以 其祖道生佐命先朝,故特不降。以征西大將軍、假司空督河西七鎮諸軍討吐谷渾。 部帥拾寅遁藏,焚其所居城邑而還。高祖初,拜殿中尚書、侍中。吐谷渾又侵逼, 復假觀司空討降之。後為征南大將軍。薨,謚曰定。葬禮依其祖靖王故事,陪葬雲 中金陵。
子冀歸,六歲襲爵,降為公。高祖以其幼承家業,賜名稚,字承業。稚聰敏有 才藝,虛心愛士。為前將軍,從高祖南討,授七兵尚書、太常卿、右將軍。
世宗時,侯剛子淵,稚之女婿。剛為元叉所厚,故稚驟得轉進。出為撫軍大將 軍,領揚州刺史,假鎮南大將軍,都督淮南諸軍事。蕭衍將裴邃、虞鴻襲據壽春, 稚諸子驍果,邃頗難之,號曰“鐵小兒”。詔河間王琛總眾援之。琛欲決戰,稚以 雨久,更須持重。琛弗從,遂戰,為賊所乘,稚後殿。初,稚既總強兵,久不決戰, 議者疑有異圖。朝廷重遣河間王琛及臨淮王彧、尚書李憲等三都督,外聲助稚,內 實防之。
會鮮于脩禮反於中山,以稚為大都督北討。尋以本使達鄴城。詔稚解行台,罷 大使,遣河間王琛為大都督,酈道元為行台。稚遣子子裕奉表,稱與琛同在淮南, 俱當國難,琛敗臣全,遂生私隙。且臨機奪帥,非算所長。書奏,不納。琛與稚前 到呼沱,稚未欲戰,而琛不從。行達五鹿,為脩禮邀擊,琛不赴之。賊總至,遂大 敗,稚與琛並除名。
尋而正平郡蜀反,復假稚鎮西將軍、討蜀都督。頻戰有功,除平東將軍,複本 爵。後除尚書右僕射。未幾,雍州刺史蕭寶夤據州反,復以稚為行台討之。稚時背 疽未愈,靈太后勞之曰:“卿疹源如此,朕欲相停,更無可寄如何?”稚答曰: “死而後已,敢不自力。”時子彥亦患腳痹,扶杖入辭。尚書僕射元順顧相謂曰: “吾等備位大臣,各居寵位,危難之日,病者先行,無乃不可乎?”莫有對者。時 薛鳳賢反於正平,薛脩義屯聚河東,分據鹽池,攻圍蒲坂,東西連結,以應寶夤。 稚乃據河東。
時有詔廢鹽池稅,稚上表曰:“鹽池天資賄貨,密邇京畿,唯須寶而護之,均 贍以理。今四境多虞,府藏罄竭。然冀定二州且亡且亂,常調之絹,不復可收。仰 惟府庫,有出無入,必須經綸,出入相補。略論鹽稅,一年之中,準絹而言,猶不 應減三十萬匹也,便是移冀定二州置於畿甸。今若廢之,事同再失。臣前仰違嚴旨, 不先討關賊而解河東者,非是閒長安而急蒲坂。蒲坂一陷,沒失鹽池,三軍口命, 濟贍理絕。天助大魏,茲計不爽。昔高祖昇平之年,無所乏少,猶創置鹽官而加典 護,非為物而競利,恐由利而亂俗也。況今王公素餐,百官尸祿,租徵六年之粟, 調折來歲之資,此皆出人私財,奪人膂力。豈是願言,事不獲已。臣輒符司監將尉 還率所部,依常收稅,更聽後敕。”
稚克寶夤將侯終德,寶夤出走,雍州平。除雍州刺史。
莊帝初,封上黨王,尋改馮翊王,後降為郡公。遷司徒公,加侍中,兼尚書令、 大行台,仍鎮長安。前廢帝立,遷太尉公,錄尚書事。及韓陵之敗,斛斯椿先據河 橋,謀誅爾朱。使稚入洛,啟帝誅世隆兄弟之意。出帝初,轉太傅,錄尚書事。以 定策功,更封開國子。稚表請回授其姨兄廷尉卿元洪超次子惲。初,稚生而母亡, 為洪超母所撫養,是以求讓,許之。出帝入關,稚時鎮虎牢,亦隨赴長安。
稚妻張氏,生二子,子彥、子裕。後與羅氏私通,遂殺其夫,棄張納羅。羅年 大稚十餘歲,妒忌防限。稚雅相愛敬,旁無姻妾,僮侍之中,嫌疑致死者,乃有數 四。羅生三子,紹遠、士亮、季亮,兄弟皆廉武。稚少輕俠,鬥雞走馬,力爭殺人, 因亡抵龍門將陳興德家,會赦乃免。因以後妻羅前夫女呂氏,妻興德兄興恩以報之。
子彥,本名俊,有膂力。以累從父征討功,封槐里縣子。出帝與齊獻武王構隙, 加子彥中軍大都督、行台僕射,鎮弘農,以為心膂。後從帝入關。子彥少嘗墜馬折 臂,肘上骨起寸余,乃命開內鋸骨,流血數升,言戲自若。時以為逾於關羽。
子裕,位衛尉少卿。
譯文
長孫嵩,是代郡人,名為太祖所賜。父親長還仁,在瞪虛童時擔任南部大人。晝莖崖寬厚儒雅有氣度,十四歲時,代替父親統領軍隊。昭成帝末年,各部落背叛作亂,苻堅派劉庫仁代掌國中事務,長孫嵩和元他等人率領部眾歸附庫仁。
劉顯謀劃發難,長孫嵩率領舊部和鄉黨七百多家背叛劉顯逃走,將要到達五原。這時宜君的兒子也聚集部眾自登王位,長孫嵩打算歸附他。見到工旦遲,稱說那是作亂之父的兒子,勸說長遜崖歸附叄擔。旦王襠沒有決定,晝回拉回他的牛頭,匡玉鐺勉強聽從他的話。在三漢亭見到太擔。叄擔繼承皇位,又任命長孫嵩為南部大人。不斷立下軍功.後來跟隨征伐中山,授任冀州刺史,賜爵位為鉅鹿公.歷任侍中、司徒、相州刺史,封南平公,在各處都受到稱道。太宗即位,和山陽侯聖丘、北新侯室回、自毖崔塞等八人,坐在止車門右面,處理各項事務,所以當時稱為八公。
晉國將領劉裕征伐姚泓,太宗賜給長遝當符節,督察太行山以束各軍事務,乘傳車到平原,沿董回北岸,排列軍隊停駐在畔城。軍隊遭受不少失敗。詔令借給劉裕道路,劉裕在船中望見長還崖的旌旗車蓋,送給他酃湖的酒和長江以南的食物,長孫嵩都送到京城。詔令長孫嵩厚禮答謝他。左塞又命令挑選精銳兵士做好戰鬥準備,如果劉螢向西通過,就率領精銳部隊向南出兵到彭球迪鄧,如型登不按時通過,祇率領軍隊跟隨他們。他們到了崤山陝縣之間,必定和姚泓相對峙,一死一傷,士兵疲憊。等到了秋季,再慢慢趁機出動,如此劉裕的首級可以不戰而得。於是叔孫建等人沿黃河前往洛水。劉裕進入函谷關.長孫嵩和叔孫建等人從成皋向南渡河,晉國各屯駐戍守據點都望見塵土而逃奔潰散。劉裕攻克長安,長孫嵩於是撤軍。
太宗患重病,向長孫嵩詢問身後事,長孫嵩說:“立長子就順暢,依德行就人心信服。現在大皇子賢明而且是嫡子,是上天所定,請求立他。”就在宮中定下計策。於是詔令世祖臨朝代行處理國政,長孫嵩任左輔。世祖即位,長孫嵩升爵位為北平王,任司州中正。世祖下詔詢問公卿,赫連氏、蠕蠕二者中先征討誰。長孫嵩和乎陽王長孫翰、司空奚斤等人說:“赫連氏定居,不能成為禍患,蠕蠕世代是邊境禍害,應該先征討大檀。追趕上了就繳獲他們的牲畜,足以富足國家;趕不上就在陰山狩獵,多殺禽獸,皮肉筋角,用來充實軍用物資,也超過打敗一個小國家。”太常崔浩說:“大檀遷徙如鳥飛,追快了不能持久,人多了則不能追上。赫連屈丐,土地不過一千里,刑罰政令殘酷暴虐,為人神所拋棄,應該先征討大檀。”尚書劉潔、武京侯安原請求先平定馮跋。皇帝保持沉默,於是向西巡視。後來聽說屈丐死去,關中大亂,議論想要征討關中。長孫嵩等人說:“他們如果據城防守,以逸待勞,大檀聽說後,乘虛而進犯,這是危險的做法。”皇帝於是向天師寇謙之詢問隱微的事,謙之勸他出兵。杜超之贊同促成這件事,崔浩又談論向西征伐的利益。長孫嵩等人執意規勸認為不可以。皇帝大怒,斥責長孫嵩在任貪污,派武士侮辱他。不久升任太尉。很久後,加授柱國大將軍。
從此,皇帝征伐,長孫嵩以元老身份多留守京城,坐在朝堂,決斷刑罰訴訟。逝世,時年八十歲。謐號為宣王。後來高祖追錄先朝功臣,以長孫嵩配祭宗廟。
兒子長孫頹,善於騎馬射箭,能拉三百斤的弓。繼承爵位,加授侍中、征南大將軍。犯下罪過,被貶為戍守兵士,後來恢復爵位。逝世,謐號為安王。
兒子長孫敦,字孝友,擔任北鎮都將。因受賄而獲罪,降爵位為公。高宗時,他自己稱頌先代功勳大,恢復他的王爵。逝世,謐號為簡王。
兒子長孫道,字念僧,繼承爵位。很久後,依條例降為公,擔任右衛將軍。去世,謐號為慎。
兒子長孫悅,繼承爵位。建義初年,恢復原來的王爵,不久降為公。擔任光祿少卿。去世,追贈為司空。
長孫道生,是長孫嵩的侄兒。他忠實厚道廉潔謹慎,太祖喜愛他的謹慎穩重,派他掌管機密,和賀毗等四人在左右侍奉,傳達詔令。太宗即位,授任他為南統將軍、冀州刺史。後來奪取別人的美女進獻,太宗嚴厲地斥責他,因他是舊曰臣屬不加以治罪貶黜。
世祖即位,道生升爵位為汝陰公,調任廷尉卿。跟隨征伐蠕蠕,和尉眷等人率領軍隊出入白黑兩片沙漠之間,大獲全勝而返回。世祖征伐赫連昌,道生和司徒長孫翰、宗正娥青擔任前鋒,於是平定他的國家。赫連昌的弟弟赫連定逃走據守平涼,劉義隆派遣將領到彥之、王仲德侵犯黃河以南來解救赫連定。詔令道生和丹陽王太之駐守在黃河邊來抵禦他們。於是引誘義隆的將領擅j鯉,攔截他的前後,追擊到歷城後返回。授任司空,加授侍中,升封爵為上黨王。逝世,時年八十二歲。追贈太尉,謐號為靖。
遭生廉潔儉約,身為三司,衣服不華麗修飾,菜不過兩種。一塊熊皮遮泥,幾十年不換,當時人把他比作晏嬰。第宅矮小簡陋,外出鎮守後,他的子弟另行修繕,建起堂下四周的房舍。返回,嘆息說:“從前霍去病認為匈奴沒消滅,要家做什麼,現在強大的敵寇還在沙漠北面活動,我哪能安心坐在華美的房舍中呢?”就嚴厲斥責子弟,命令毀棄房舍。他就是如此地恭敬謹慎。世擔的時候,他在各處都留下政績,每當發表重大意見,多合乎時機。任將領有權變謀略,妥善對待兵士。皇帝命令歌唱的人遍頌群臣,其中說:“智如崔造,廉如j姓。”等到年老,很受他的妻子重旦的迷惑,因此受到譏諷。他和叔父墾逐盞都任三公,當時人以為他們很榮耀。
兒子孫抗,擔任少卿,很早就去世了。
長孫抗的兒子長孫觀,年輕時以強壯勇敢聞名,後來繼承祖父的爵位上黨王。當時異姓各王,繼承爵位大多降為公,皇帝因他的祖父道生輔佐先朝,所以特地不降級。任命他為征西大將軍、假司空督河西七鎮諸軍事討伐吐谷潭。部落頭領拾寅逃跑藏匿,焚燒他所居的城池後返回。高祖初年,任命長孫觀為殿中尚書、侍中。吐谷渾又侵犯進逼,高祖再次命長孫觀為代理司空討伐降伏他們。後來擔任征南大將軍。逝世,謐號為定。葬禮依照他的祖父靖王的舊例,在雲中的金陵陪葬。
長孫觀的兒子冀歸,六歲時繼承爵位,降為公。高祖因他年幼繼承家業,賜名為稚,字承業。長孫稚聰明敏捷有才華技藝,虛心敬愛士人。擔任前將軍,跟隨高祖向南征討,授任七兵尚書、太常卿、右將軍。
世宗時,侯剛的兒子侯淵,是長孫稚的女婿。侯剛受元叉的厚待,所以長孫稚得以驟然擢升。外出任撫軍大將軍,兼揚州刺史,代理鎮南大將軍,為都督淮南諸軍事。蕭衍的將領裴邃、虞塑偷襲占據畫畫,旦遜整的幾個兒子驍勇果敢,裴邃很感為難,稱他們為“鐵小兒”。世宗韶令河間王元琛總領部眾援助長孫稚。元琛想要決戰,長孫稚認為下雨時間很久了,格外需要穩重。五拯不聽從,於是交戰,被賊寇抓住機會,長孫稚在後面攔擊。起初,長孫稚總領強大的兵馬,長久不決戰,議論的人懷疑他有另外的意圖。朝廷再派遣河間王元琛和臨淮王元或、尚書奎塞等三個都督,外面聲稱援助長孫稚,內心實為防範他。
遇鮮于脩禮在中山反叛,任命長孫稚為大都督向北討伐。不久以本身使命到達鄴城。詔令長孫稚解除行台,罷除大使,派遣河間王元琛擔任大都督,酈道元擔任行台。長孫稚派遣兒子子裕送奏疏,稱說和元琛一同在淮水以南,都面臨國家禍難,元琛失敗臣下保全,於是產生私人嫌隙。而且臨事改換將帥,不是好的計謀。奏疏呈上去,不被採納。元琛和長孫稚推進到呼沱,長孫稚不想交戰,而元琛不聽從。行進到五鹿,被脩禮截擊,元琛不去增援。賊寇全部到達,長孫稚於是大敗。長孫稚和元琛都被除去名籍。
不久正平郡蜀人反叛,又任命長孫稚為代理鎮西將軍、討蜀都督。接連作戰有功,授任平東將軍,恢復原來的爵位。後來授任尚書右僕射。不久,雍州刺史蕭寶夤占據州城反叛,又任命長孫稚為行台去討伐他。長孫稚遣時背上毒瘡沒有痊癒,靈太后慰勞他說:“你的病如此重,我想讓你歇歇,但無人可派怎么辦?”長孫稚回答說:“我死而後已,哪敢不儘自己的力量?”這時子彥也患腳腫大麻木的病,扶著拐杖入宮告辭。尚書僕射元順回頭對眾人說:“我們身處於大臣之位,各任要職,危難的時候,有病的人走在前面,恐怕不行吧?”沒有回答的人。這時薛鳳賢在正平反叛,薛脩義聚集在河東,分別占據鹽池,進攻包圍蒲坂,東西聯合,來呼應寶夤。長孫稚於是占據河東。
當時有詔令廢除鹽池稅收,長孫稚上奏疏說:“鹽池是上天資助的財貨,靠近京城,必須珍視而愛護它,平均贍給加以經營。現在四方多事,國庫空虛。然而冀定二州處於逃亡混亂狀態中,正常徵調的絹,不能再收取。思慮府庫中,有發出的沒進入的,必須籌劃,使出入互相彌補。粗略估算鹽稅,一年之中,折成絹來說,還不應該少於三十萬匹,這好似把冀定二州設定到了京郊。現在如果廢除鹽稅,事情就同於再失冀定二州。臣下先前違背嚴明的旨意,不先討題中賊寇而解救2速的原因,不是放緩墾玄而著急蒲坂。而是蒲坂一淪陷,丟失了鹽池,三軍的性命,救濟的辦法就沒有了。上天幫助大魏,這個計策是不錯的。從前高祖太乎的年代,不缺乏什麼,還創設鹽官而加以掌管經營,不是為了物資而爭奪利益,是恐怕由利益而擾亂了風俗。何況當今的王公白吃飯,百官空受祿,田租徵收六年的谷粟,戶折算來年的資產,這都是拿出別人的私有財產,奪取別人的物品。遣哪是我想說的,事情出於不得已。臣下已下令司監將尉仍率所屬員吏,依常例收稅,另外聽取陛下今後的命令。”
長孫稚打敗寶夤的將領侯終德,實夤出逃,雍州平定。授長孫稚為雍州刺史。
莊帝初年,封長孫稚為上黨王,不久改封馮翊王,後來降為郡公。升為司徒公,加授侍中,兼任尚書令、大行台,仍舊鎮守長安。前廢帝即位,長孫稚升太尉公,錄尚書事。等到韓陵失敗,斛斯椿先占據河橋,謀劃誅殺爾朱氏。派長孫稚進洛陽,向皇帝報告誅殺世隆兄弟的意圖。出帝初年,長孫稚改任太傅,錄尚書事。以決斷擁立的功勞,另封開國子。長孫稚上奏請求改授給姨表哥哥廷尉卿元洪超的次子元憚。當初,長孫稚出生後母親亡故,被洪超的母親所撫養,所以請求讓爵位,出帝準許了他的請求。出帝進入函谷關,長孫稚當時鎮守虎牢,也跟隨趕赴長宣。
長孫稚的妻子張氏,生下兩個兒子,即子彥、子裕。後來和羅氏私通,就殺死她的丈夫,拋棄張氏娶羅氏。羅氏年紀大長孫稚十多歲,妒忌心強對長孫稚防範限制。長孫稚很喜愛尊敬她,再沒有侍妾,僮僕侍婢中,受猜疑導致死亡的,竟有三四人。羅氏生下三個兒子,即紹遠、士亮、季亮,兄弟都廉潔勇敢。長孫稚年輕時輕率好事,斗鶸跑馬,爭鬥殺人後,就逃亡到龍門將領陳興德家中,遇大赦才免死。於是把後妻羅氏前夫的女兒呂氏,嫁給興德的哥哥興恩來報答他。
王彥,本名為俊,有力氣。因多次跟隨父親征討的功勞,被封為槐里縣子。盅童和齊獻武王發生矛盾,加授王童為中軍大都督、行台僕射,鎮守至遞,作為心腹。後來跟隨坐童進入亟釜題。王童年輕時曾經落馬折傷手臂,肘上骨頭凸出一寸多,就命令劃開肉鋸骨頭,流血幾升,仍言談戲笑同往日一樣。當時人認為他超過關羽。
王裕,任衛尉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