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訊息賦八
或曰:馬前一辰為攀鞍,馬後一辰為鞭策。攀鞍有位,與天元帶合者,人得之貴也。須要加臨吉將,歲運資身,更於旺相之宮,始可言福。驛馬微劣,財命休囚,則塗炭辛勤,終無成立。此以四柱臨之,定主飄蓬。)
占除望拜,甲午以四八為期;口舌文書,己亥慎三十有二。
善惡相伴,搖動遷移;夾煞持丘,親姻哭送。
(此論行年大小運,由之於數,數有奇偶之變,吉凶自此以生也。甲午生人,三十二,小運丁酉,金家旺鄉,乙丑太歲,本音正庫,又逢驛馬入宅,天乙加臨,故占除望拜之喜。
己亥生人,三十二,小運丁酉在弔客,太歲庚午在死鄉,仍為六厄之宮,三元受克,故有口舌文書之患。又歲運交宮,當須意會;吉兇相伴,禍福交攻,未有不因遷變而興,故云善惡相伴。搖動遷移,則吉凶悔吝生乎動者也。
辰戌醜未,謂之四煞,亦云三丘之地,各以五行、五墓。
假令己巳木命,得乙未日生,此是本家三丘,又加以羊刃,故曰夾煞持丘,危疑者甚。
自行來出入,止夾煞持丘。此一節文,亦備陰陽地理、三元九宮之例。用流年太歲,決其災福,並盡三命之理茲不盡述。)
兼須詳其操執,觀其秉持。厚薄論其骨狀,成器藉於心源。
木氣盛而仁昌,庚辛虧而義寡。
(此言雖用五行定命,見其貴賤災福,慮有特傑非常之人,似冰鼠火龜,難窮罕測之資,則三元五行,不足以盡之也。兼須詳其操執秉持,骨狀心源,則視其所以,觀其所由,察其所安,心術制行,兩得之矣;相貌德行,互見之矣。人焉瘦哉?人焉瘦哉!此珞琭子觀人之法,而有合於吾儒之論也。麻衣有心無相,相逐心生;有相無心,心隨相滅,亦是此義。甲乙木主仁,丙丁火主禮,戊己土主信,庚辛金主義,壬癸水主智。木盛則仁昌,金虧則義寡,余皆象事知器,占事知來,此以五行配五常,定人之器量也。)
惡曜加而有喜,擬其大器;福星臨而禍發,以表凶人。
(修之於身,其德乃真,故曰,忠孝仁義,德之順也。
雖臨諸煞,反為權星;富貴而驕,自貽厥咎。故曰,悖傲無禮,德之逆也。善不失善報,為惡自招殃。此珞琭子深戒之也。擬、表二字最有味。惡曜宜加禍,而反有喜,非大器之君子不能也。蓋器識遠大之人,忠孝仁義,慎禮守法,禍焉能幹?故曰擬。其福星臨宜喜而反有禍,乃小人恃命而妄作也。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悖逆無禮,禍焉能逃?故曰以表。《語》曰:凶人凶其吉,吉人吉其凶。此之謂也。此承上文操執秉持、骨狀心源而言,君子、小人見矣。)
處定求動,克未盡而難遷;居安問危,可凶中而卜吉。
(此珞琭子教人求名謀動,趨吉避凶之道也。天命在德,亦當論克我、克彼。我克彼則為權,被克此則為鬼。是克是財,不克不食。所謂處定求動,克未盡而難遷,行年歲運五行,來克本命為官,不能遷動,宜寧靜以待之。又如士人問功名,不沖不克,則難以發越。
居安問危,可凶中而卜吉者。君子居則觀其象而玩其詞,動則觀其變而玩其占,是以自天佑之吉無不利。且吉凶禍福之興也,非聖人,孰能察於未萌之前哉?若能趨吉避凶,居安慮危,亦庶乎其無咎矣。)
貴而忘賤,災自奢生;迷而不返,禍從惑起。
(君子見天命,而不敢求福於天;小人慢天命,而不知正福於己。貴而忘賤,迷而不返,不能居安問危,而轉處定求動,是以災自奢生,禍從惑起,至於亡身敗家而不悔,不亦深可哀哉?奢是窮極紛華,惑是耽荒酒色。)
殊常易舊,變處為萌;福善禍淫,吉凶異兆。
(動靜為利害之樞機,智慮乃禍福之門戶。術不可不慎,機不可不察。小人不知天命,不守常道,輕生易物,則禍淫由此而始也。君子得時而動,失時而守,體天行道,畏於輕動,則福善由此而生也。《易》曰:吉凶悔吝,生乎動者也。又曰:吉凶者,得失之象也。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又曰:知進退存亡之道者,其唯聖人乎?此珞琭子篇終之大戒也。)
至於公明、季主、尚無識變之文;景純、仲舒,不載比形之妙。
(管公明,司馬季主,郭景純,董仲舒,此四賢者,探天人之奧,原性命之理,窮陰陽象數,知未來吉凶,尚無識變之文,不載比形之妙,言造化深隱,不易度量。珞琭子不言姓氏,不知何時人。觀其賦,自雲出自蘭野,又稱及於郭景純,疑六朝時人,梁昭明其近之。昭明所居,乃蘭陵之野也。或以為周靈王太子子晉,則誣。)
詳其往聖,鑒以前賢,或指事以陳謀,或約文而切理,多或少剩,二義難精。今者參詳得失,補綴遺蹤,規為心鑒,永掛清台,引列終絹,千希得一。
(凡論五行,離道者非也,離世事者非也,離人物者亦非也。或約文而切理,或指事以陳謀,於中神煞交參,吉凶互體,是知五行通道,志物難窮,流布其間,豈雲小補?珞琭終於此談,言是賦之作,詳往聖之遺文,鑒前賢之得失,文博而言約,道妙而義深,顯仁藏用,乃五行三命之指南也。後學者繼此而發明之,使聵者聰,瞽者明,歷百世而無窮,統一性之常在。觀其始末,通神合變,縱橫之論,皆不溺於他術;戒諭之言,多有合於至道。若珞琭者,豈非圓機之士,高尚之流也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