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南宮适
南宮适問羿、奡不得其死,禹、稷有天下,言力可賤而德可貴。其義已盡,無所可答,故夫子俟其出而嘆其為君子,獎其尚德,至於再言之,聖人之意斯可見矣。然明道先生云:“以禹、稷比孔子,故不答。”范淳父以為禹、稷有天下,故夫子不敢答,弗敢當也。楊龜山云:“禹、稷之有天下,不止於躬稼而已,孔子未盡然其言,故不答。然而不正之者,不責備於其言,以沮其尚德之志也,與所謂‘雍之言然’則異矣。”予竊謂南宮之問,初無以禹、稷比孔子之意,不知二先生何為有是言?若龜山之語,淺之已甚!獨謝顯道云:“南宮适知以躬行為是,是以謂之君子。知言之要,非尚德者不能,在當時發問間,必有目擊而道存,首肯之意,非直不答也。”其說最為切當。
譯文
南宮适問孔子請教羿、奡不得好死而禹、稷卻得到天下的問題,聲言武力不值得重視而光明的道德才最為可貴,他的話已經把道理說完了,沒有什麼可以解答的,所以孔夫子等他出去之後嘆他是位君子,褒獎他崇高美好的道德,以至於說了兩次,聖人的意見從這裡就可看出來了。可是明道先歲(程簇,私遂明道先生)說:“把禹、稷同孔子相比,所以不回答。”范淳父(范祖禹,字淳夫。夫、父通)認為禹、稷得到了天下,所以孔夫子不敢回答,是不敢當的意思。楊龜山(楊時,號龜山)說“禹、稷得到天下,並不只是靠著親自種莊稼一件事,孔子不認為南宮适的話全對,所以不回答。可是沒有糾正他的話,是為了不對他的話求全責備。不阻止他崇高道德的志向,這同其他場合所說的‘雍(即冉仲弓)的話正是’之類全然肯定是不同的。”我私下以為南宮适的問話,全無拿禹、稷比孔子的意思,不知道二位先生為何說這種話!象楊龜山的意見,淺陋之極!唯有謝顯道說:“南宮适知道把親身施行當成大事,因此稱他為君子。知道他說話的要點,是說若非崇高道德的人不難做到躬稼,在發問的當時,肯定有用眼神示意的情況,表示了首肯的意思,並非只是不回答。”他的說法最為恰當。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