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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宋太祖建隆元年春正月,定難軍節度使西平王李彝興加太尉。

彝殷於顯德中雖受恩秩,貢奉甚稀。聞太祖受禪,遣銀州防禦使李光嚴奉表入賀。避宣祖諱,改名興。太祖嘉之,使守太尉。光嚴,彝興族子也。陳師道曰:宋初職備三公者,內則趙普,外惟彝興。彝興以藩鎮領之,尤異數也。

三月,遣部將李彝玉御北漢兵於麟州。

北漢主劉鈞,結代北諸部侵掠河西。太祖詔諸鎮會兵御之。彝興遣彝玉進兵抵麟州,北漢引去,遣使告捷。彝玉,彝興從弟也。

按:此李氏立功宋室之始。

建隆三年夏四月,定難軍節度使李彝興貢馬。

宋初市馬,沿邊陝右諸州最盛;河東、川峽僅居其半,如麟、府、豐、嵐、益、文、黎、雅及唐隆鎮、濁輪寨、岢嵐、火山、永康等軍未入版圖,場市甚隘。彝興聞北漢兵常擾麟州,知中國需馬,遣使以良馬三百匹入獻。

五月,賜玉帶。

太祖嘉彝興,命玉工治帶,親臨視之。召夏使問曰:“汝帥腰圍幾何?”使言:“彝興腰腹洪大,如合抱之木。”太祖嘆曰:“真福人也!”帶成,遣使賜之。彝興感服。

按有宋幅員之廣:東南至海,西盡巴、,北極三關,疆理幾復漢、唐之舊。其未入職方者,止燕、雲十六州及西夏五州耳。然燕、云為北門鎖鑰,石晉失之,遂開契丹入寇之徑。若銀、夏諸州,羌戎瘠壤,得其地不可耕,撫其眾不可守,非若吳越、荊南近在肘腋,勢所必爭也。太祖有見於此,因其貢獻,厚加賜賚,以服其心,而羈縻之。誠得柔遠之道哉!

秋九月,夏州蕃尚波於以伏羌縣地入獻。

初,秦州西北夕陽鎮連線山谷,林木所出,夏人久擅其利。尚書右丞高防知秦州,建議置采造務,闢地數百里,築堡要害,募卒三百人為戍。自渭而北,夏人有之;自渭而南,秦州有之。歲獲大木萬章,給京師。夏屬酋長尚波於率蕃部千餘人,涉渭奪木筏,殺兵役。防與戰,敗之,俘其屬四十餘人以獻。太祖不欲邊境生事,遣使至夏州諭彝興約束之,悉歸其所俘,賜以錦袍、銀帶。尚波於感恩,遂以所居伏羌縣地詣秦州獻。

按:《綱目》攻取之際,地有關於成敗之大者,必特書重之。於時,尚波於獻伏羌縣地,宋與夏未交惡也,何以書?蓋伏羌據西北險要,為秦、渭屏藩。異時,繼遷頻犯涇原、延慶,不入秦州;即元昊再犯渭州,亦信宿即去,地勢使然也。兼以壤接吐蕃,潘羅支、角廝羅之屬,全倚秦、渭聲援,乃敢與夏州抗。若伏羌不通二族,何恃以建功?可不謂重乎?況繼遷未生,伏羌先入,更若有天意存其間焉。

乾德元年春二月,銀州防禦使李光嚴生子繼遷。

光嚴,贈宥州刺史思忠後。祖仁顏以長厚稱,仕唐為銀州防禦使。父彝景嗣於晉。光嚴嗣於周。宋初,曾奉彝興表入賀,循謹有禮,太祖賜賚甚厚。至是,與妻罔氏游無定河生繼遷。繼遷生即有齒,見者鹹異之。

按:王侯子生無故,不悉書。繼遷,州將子,曷以書?以其厄宋也。然繼遷不厄宋,則李氏將不存。是又西夏之興亡系焉,故書。

夏四月,彝興獻牛一。

牛生西羌,似牛而尾甚長,毛可為,異產也。彝興得之,遣使以獻。

乾德五年秋九月,定難軍節度使、太尉,兼中書令、西平王李彝興卒,子光睿權知州事。

彝興嗜貨財,識機變。五代時,雖向背不常,然未嘗顯與中國抗。入宋後,貢奉惟謹,徵調時應。北漢劉鈞累遣使持幣由間道約以兵助,彝興不納。太祖聞,厚賚之。至是卒,太祖廢朝三日,贈太師,追封夏王。子行軍司馬光睿自權知州事。

附:《宋史。劉平傳》:平獻攻守之策,言“太祖有天下,懲唐末藩鎮之盛,盡削其兵柄,收其賦入。邊方世襲,宜異於此,而誤以朔方李彝興、靈武馮繼業一切亦徙內地。自此靈、夏仰中國戍守,千里運糧,兵民交困。”《張方平傳》:太祖不勤遠略,如靈、夏、河西,皆因其酋豪,許之世襲。及太宗謀取燕、薊;內徙李彝興、馮暉,於是朝廷始旰食矣。考《夏國傳》及李氏《長編》,彝興歸宋無內徙事。

冬十月,光睿授定難軍節度使。

加檢校太保。

開寶元年冬十月,夏州屬蕃擾邊。

太祖以夏州近邊,授董遵誨為通遠軍使。遵誨至鎮,召綏、夏夷落,諭以朝廷威福,眾皆感悅。至是,未數月,夏州蕃族擾邊,遵誨率兵討定之。光睿遣使謝。

開寶三年秋九月,綏州亂,故刺史李光子丕祿討平之。

綏州羌族強悍,易於騷動。刺史李光在州繕完城堡,訓約戎夷,一方安之。及卒,羌人乘隙為亂,丕祿捕首事者誅之,餘黨遂散。

開寶四年春正月,李丕祿授綏州刺史。

綏州定,光睿令丕祿權知州事,表聞於朝。太祖詔授本州刺史。

開寶五年春三月,定難軍節度使李光睿請入朝。

光睿聞太祖解諸將兵權,罷藩鎮節度,內不自安,遣使貢獻,表請入朝。詔不許。

開寶七年,定難軍節度使李光睿以李繼遷為管內都知蕃落使。

繼遷善騎射,饒智數。嘗從十餘騎出獵,有虎突從山坂下,繼遷令從騎悉入柏林中,自引弓踞樹巔,一發中虎眼,斃之。蕃部由是知名,光睿愛其勇,遂授以官。

開寶八年夏五月,北漢兵侵銀州。

北漢劉繼元數出兵寇宋,不克,遣使招誘夏州,光睿不從,繼元怒,遣兵萬餘渡河掠銀州。光睿御卻之。

開寶九年秋九月,定難軍節度使李光睿率兵伐北漢。

北漢兵既卻,後複數使詔諭,光睿並以聞。太祖以江南既平,命侍衛都指揮使党進、宣徽北院使潘美率兵伐漢,分五道入太原;又命兵馬監押馬繼恩進河東界,焚盪堡寨。光睿亦率所部次天朝、定朝兩關,遣使表言伺黃河凍合進兵。

冬十月,攻吳堡寨,破之。

斬首七百級,獲牛羊、鎧甲數千,俘寨主侯遇以獻。

改名克睿。

時太祖崩,太宗即位。“光”字,避帝諱也。

宋太宗太平興國元年十二月,定難軍節度使李克睿加檢校太尉。

太宗即位,嘉克睿擊北漢功,晉秩褒之。

太平興國二年冬十一月,夏人掠靈州進奉使。

羌人素不知教養,自彝興歸宋後,蕃部數犯西鄙。慶州刺史姚內斌號武猛,在鎮十餘年,西夏畏伏,不敢犯塞。及內斌卒,羌族復肆。時靈州貢使回,夏人遊牧過境猝遇之,悉奪其鞍馬、器甲去。知通遠軍、兼靈州巡檢董遵誨移檄夏州欲討之,克睿懼,執送作過蕃酋,盡歸所掠,請罪。

按:前書“夏州屬蕃擾邊”,茲書“夏人掠靈州進奉使”,西羌鷙悍,易肆難馴。異日繼遷之亂,其端已見。

太平興國三年夏五月,定難軍節度使李克睿卒,子繼筠嗣。

克睿馭下寬和,屬下有小過,輒不較,故終其世羌人感悅,無攜貳者。太宗聞其卒,廢朝二日,贈侍中。子衙內都指揮使、檢校工部尚書繼筠自權知州事,鏇授檢校司徒、定難軍節度觀察留後。

太平興國四年春三月,定難軍留後李繼筠出兵討北漢。

太宗親征北漢,繼筠表率所部進討。因遣銀州刺史李克遠、綏州刺史李克憲率蕃、漢兵卒緣黃河列塞渡河,略太原境以張軍勢。

按:漢、周世為仇讎。廣順、顯德中無歲不擾。宋有天下,余忿未消,猶以兵寇麟、府諸州。李氏自歸宋以來,頻與漢戰,累立大功,其效順之心可謂城矣。

太平興國五年冬十月,定難軍留後李繼筠卒,弟繼捧嗣。

繼捧本衙內都指揮,嗣為留後。

太平興國六年秋八月,銀州刺史李克遠襲夏州,不克。

初,繼筠卒,子幼不得嗣。繼捧以季弟襲職,失禮諸父,宗族多不協。克遠素暴悍,與弟克順等率兵襲夏州。繼捧偵知,伏兵以待。克遠兵至,入伏敗死。

冬十一月,繼捧以銀州變聞。

太宗詔令撫綏屬族,無使滋亂。

太平興國七年春二月,月犯井、鬼。

掩鬼之西南星入於井。

按:月犯列宿,其國主兵。夏州將亂,乾象先示其咎。孰謂天道與人事遠哉!書西夏天象始此。

三月,綏州刺史李克文請詔使諭夏州入覲。

自克遠死,李氏宗族攜貳。綏州刺史,西京作坊使李克文上言繼捧不當承襲,恐生變亂,請遣使偕至夏州諭令入覲。克文,繼捧從父也。

按:節度使入朝,自是常職。夏州歷唐、五代未嘗親覲。宋初,光睿表請不許,以其邊方重鎮,故弗深求也。克文因骨肉微嫌,首請詔使,其心之為公、為私,皆不可知。然肇西邊十餘世兵燹之患,貽有宋二百年征討之勞,皆此一請致之。書以志亂始。

夏五月,繼捧入朝,遂獻銀、夏、綏、宥、靜五州地。

夏州入中國有三路:一由綏州歷豐林縣葦子驛,入延東北;一由夏州越五百餘里,至蘆關出蕃界,入金明境,為延州正北;一從夏州經四百里,至宥州入洪門,由永安城歷萬安鎮,抵延州西北。此三處皆土山、柏林、溪谷相接,徑路仄狹,駝馬不得並行。故李氏自上世以來,未有親覲者。克文表至,太宗遣中使持詔命克文權知夏州,以西京作坊使尹憲同知州事,召繼捧來京。繼捧有難色,克文與詔使並促之,不得已率家屬入朝,見於崇德殿。太宗大喜,賜白金千兩、帛千匹、錢百萬。祖母獨孤氏獻玉盤一、金盤三,亦厚賚之。繼捧感謝,自陳諸父、昆弟多相懟,乞納境內五州八縣地,留居京師。

按:繼捧既與宗族相懟,復為詔使敦迫,束身歸命,勢固難已。然留其圖籍,任克文輩推擇賢能權知留後。宋以夏州沙漠,或未必為籍土之謀,乃欲快己私,頓遺先業,遂使繼遷忿不思難,騷動西陲。是肇禍者克文,致亂者繼捧也。《公羊》謂:遂者,生事之辭。書“遂”獻地,與前書尚波於獻地異。

論曰:繼捧之祖仁福素鮮大勛,系居疏族,特以夏州弒亂,將士樂推。思召伯者,愛及《甘棠》;戴羊公者,碑傳“墮淚”。況思恭遺澤孔長,仁福為其族子乎?顧當梁、唐之際,自知異姓孤臣,功不足以服朝廷,力不足以脅諸鎮,假結胡虜,冀免除移。遂使邊吏震驚,王師薄伐,負其隅固,要索寵榮,事則成矣。如名不正,何自是以後,以擅知留後為常經,以陰援叛鎮為能事?彝超碌碌,固無足稱。若彝興,兵擾契丹,力援國難,表附劉漢,念切故君,而向背不常,緩急難恃,無非色厲,豈是壯夫!宋興太祖,即西平王爵,榮加太尉,繼以克睿忠貞,繼筠克肖,貢禮無缺,漢寇頻摧,蓋天下之統一,而反覆之心定矣。迨繼捧嗣立,不為劉鈞守土,遽效錢ㄈ歸朝,豈兄弟鬩牆莫御其侮耶?何後複合繼遷臣契丹也?噫,此天所以啟思忠之後歟?

六月,定難軍都知蕃落使李繼遷奔地斤澤。

繼遷時年二十。自兄繼捧入朝,與克文議不協,自率故部居銀州。會詔使至,護送李氏緦麻以上親赴闕,始知五州地盡歸朝廷。繼遷不樂內徙,與弟繼沖、親信張浦等謀曰:“吾祖宗服食茲土逾三百年,父兄子弟列居州郡,雄視一方。今詔宗族盡入京師,死生束縛之,李氏將不血食矣!奈何?”繼沖曰:“虎不可離於山,魚不可脫於淵。請乘夏州不備,殺詔使,據綏、銀,可以得志。”浦曰:“不然。夏州難起家庭,蕃部觀望,克文兼知州事,尹憲以重兵屯境上,卒聞事起,朝發夕至。銀州羌素不習戰,何以御之?吾聞小屈則大伸,不若走避漠北,安立至家,聯絡豪右,卷甲重來,未為晚也。”繼遷善之。詐言乳母死,出葬於郊,悉以兵甲置喪車中,挈其家族數十人出奔蕃族地斤澤,澤距夏州三百餘里。繼遷出其祖思忠像,以示戎人,戎人拜泣,從者日眾。

按:此李氏異宋之始。

秋九月,權知夏州事李克文入朝。

克文性恭順,既權知夏州,與尹憲謹飭封堠,撫安蕃族,以待朝命。太宗遺使召之,克文應詔挈其家屬入京,以唐僖宗所賜其祖思恭鐵券及朱書御札獻。太宗宴之崇德殿,嘉獎備至,授澧州刺史,賞賚無算。

綏州刺史李克憲拒命,通事舍人袁繼忠諭降之。

初,克憲恃略太原功,跋扈不順命。李繼筠奏罷之,授克文為刺史。及克文移駐夏州,太宗以戎人易亂,綏州無主,命仍以州事委克憲。已詔赴闕,克憲偃蹇不肯行,克文請以尹憲兵討之,太宗不欲用武,遣袁繼忠持詔往諭。克憲謂繼忠曰:“李氏何負於朝廷,不能以一州相假乎?”繼忠曰:“天子以夏州歸順,錫以車旗,予以銀幣,將擢其諸父、昆弟並居方面,寵榮極矣。綏、銀僻在羌夷,民貧地瘠,朝廷召公等入京,共享富貴。今克文詣闕,綏州孤立無援,若猶懷顧望,一旦兵臨,羌人嗜利忘義,勢渙心離,悔何及耶!”克憲遲疑久之,乃隨繼忠入京。授單州刺史,與克文並賜第京師。

冬十月,夏州亂,李克文復權知州事。

克文入京,戎人相率蠢動,尹憲發州兵討擊,斬首數百級,獲牛羊萬計,遣使以聞。太宗以戎人不忘李氏,復命克文權知州事,赴鎮以安撫之。

十一月,李繼捧授彰德軍節度使。

自夏州歸順,蕃部酋豪樂於內附者凡二百七十餘人,族種五萬餘帳;十年以來,戎人所掠生口、牛羊數萬計,悉還其主。太宗以為繼捧功,特授彰德軍節度,並官其諸父克信等十二人有差。嘗宴群臣於苑中,謂繼捧曰:“汝在夏州以何道制諸部?”對曰:“戎人鷙悍,但羈縻而已,非能制也。”

十二月,李繼遷攻夏州。

繼遷聞戎人不靖,自地斤澤率眾攻夏州。尹憲使請濟師,太宗詔引進使梁迥領兵往護銀、夏諸州事。繼遷聞之,退。

按:此繼遷構兵之始。

太平興國八年春三月,繼遷入貢,內侍秦翰齎敕招之,不聽。

繼遷聞繼捧等俱受恩命,遣所部詣麟州貢馬及橐駝等物,奉表言:“世澤長存,祖功未泯,人心思舊,蕃部樂推,不望通顯皇朝,但假餘生戎落,克遂肯構肯堂之志,常為不侵不叛之臣”云云。太宗使秦翰齎敕諭曰:“朕恭迓天庥,懋昭皇極。山陬海ㄛ,盡一車書;日照月臨,罔非臣庶。爾河西李氏,世分旄鉞,久任邊疆,忠節著於前朝,豐功彰於昭代。屬茲家庭多難,幾化參商;幸逢恩詔曲全,無虧棣萼。業經同族共列王朝,何忍一夫遠居荒俗!況夷落之內,或有跳梁;親近之間,豈無煽動?敢行旅拒,難逭天誅,不特宗祀忽焉,抑且身名兩敗。細維善後,合念歸誠。寵秩有加,不失當躬富貴;恩榮勿替,永貽奕世箕裘。禍福分途,從違早計。”繼遷留翰宿帳中,出入無疑間,翰思手刃之,不得,乃還。

夏五月,戰於葭蘆川,不克。

繼遷數寇河西,銀、夏諸州無寧日。太宗令銀、夏、綏、宥都巡檢使田欽祚與西上ト門副使袁繼忠率兵巡護。繼遷從柞嶺引眾拒之,戰於葭蘆川,不勝,棄鎧甲走。

秋九月,犯三岔口,又敗。

繼遷聞田欽祚、袁繼忠屯兵三岔,控扼夏州要害,潛率眾攻之,不勝,退入狐犭各谷。欽祚等出萬井口逐之。繼遷請戰,麾眾圍雄武軍千人於後。繼忠命龍衛指揮荊嗣往援,列陣格鬥。繼遷始卻,失人馬七百餘。已,欽祚軍還,依山為營,繼遷亦寨其下。欽祚與嗣募勁卒五十人,乘夜縱火擊之。繼遷不及備,營柵悉毀,軍士死者千餘人。

冬十二月,以西戎兵攻宥州。

初,太宗詔綏、銀、夏等州官吏,招引沒界外民歸業。繼遷見部下攜貳,謂張浦曰:“我宗社久墟,蕃眾飢敝。今中國以財粟招撫流民,親離眾散,殆不可支。”浦曰:“宋兵遍駐銀、夏,勢難與爭。宥州富庶,恃橫山為界,若誘諸部併力圖之,扼險觀變,亦克復之策也。”繼遷乃誘西戎眾,合二萬人攻宥州。巡檢使李詢率所部蕃、漢卒擊走之。

按:繼遷兵力未足,而使戎落之眾悉為己用,是弱能假強,寡能假眾也。書以著其始大之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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