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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地皇分日月星辰

卻說天皇氏雖立六十甲子,晝夜不分,永冥冥焉。正值火德王興於熊耳、龍門等山,忽然山中地出金光數丈,光中現五色祥雲,雲中降下一物,如蓮花樣,乃六白降世。蓮花內有十一孔,於半空中飄蕩,遂至變化,墜於地下,乃十一隻,如蓮子樣。有一大者,忽伸出一頭,全身繼之而出於地中,踴躍數次,自成一人,形成三丈四尺,膊大數圍,面如黑漆,身似煙煤,目如火光。繼之蓮子亦搖擺數次,如前而出一般十人,形容體態大抵肖似。一出便知尊兄為主,各相言曰:“天皇去後,今兄降世,可繼為地皇。”地皇諾之曰:“弟等既立我以繼天皇,當作用創立,以垂憲萬世。”眾弟曰:“我兄天生聖君,必有睿裁,弟等領命。”地皇曰:“天皇立天子以定歲,地支以定時,而歲時雖定,晝夜不分,日月不明,縱有生民,萬世冥冥如長夜矣,則人民萬物將何以為上宰乎?必得定其日月之升降,以分其晝夜之時刻期限、朔望盈虛,庶民方有所賴矣。”諸弟聞說,皆大歡喜,稽首曰:“願我兄速為處分!”地皇曰:“吾今先代汝諸弟取其姓名,各處而居,再商晝夜之計。”諸弟請曰:“吾兄取何名姓?”地皇曰:“姓則共,而名分,取十字創製諸辰法,永垂憲萬世,以此十字為汝等安名。其一曰地創,二曰地制,三曰地諸,四曰地辰,五曰地法,六曰地永,七曰地垂,八曰地憲,九曰地萬,十曰地世。”諸弟受名謝恩。地皇分付曰:“汝等暫且散居各方,俟有召命,各宜向前立功。”諸弟領命,皆分別而去。

地皇氏自思曰:“必須先得日月分明、星辰有位,然後方可以分晝夜。如是日月不照,星辰不耀,安成晝夜!可召四弟地辰議之。”即遣使命,令召地辰。使命承召,直至地辰地方,入見地辰,具言地皇相召之意。地辰即同使命來見地皇,參拜畢,地皇曰:“今聞日月二人居於鹹池太陽洗浴處,不升明照,樂於愛溺,沉於精魄,恐召不來。汝可試往召之,看彼何如。”地辰領命,辭兄而行,取路徑至鹹池。

卻說太陽日君,姓孫,名開,字子真,乃男身;太陰月君姓唐,名未,字天賢,乃女身。二人自天地消閉之後,陰陽相混,隱避於鹹池,幽居不高。忽報地皇氏差有使命至,日月出接,延入池邊坐定。日君問曰:“地皇差君至此,有何見諭?”地辰宣言:“地皇主上說,汝二君不出升照,不分晝夜,使某白二君前去照臨,以救萬民。”日月曰:“某二人久居在此,難以分離,況升照必有分別,分而難合,煩為轉達,實難領命。”地辰曰:“二君不行,則天下萬民無有賴矣;若無二君,不成天象,幸其勿辭!”日月曰:“以我分離,從彼所欲,不敢從命!”二人遂走入鹹池不出。地辰只得回見地皇,將前事一一奏上。地皇笑曰:“吾亦知他二人情久不捨,難以善處;但不思天地間豈有久合不分離者乎!汝且退,吾自有取他之法。”

卻說地皇氏乃西方地帝雞降世,隨即沐浴閉氣,飄然而行。至西方,正值世尊升座蓮台說法,諸菩薩侍立,忽座下見地皇氏俯伏言曰:“望佛發大慈悲,行大方便!”佛曰:“地帝雞,汝已為地皇,今有何事至此?”地皇叩首曰:“弟子欲分晝夜,以定日月星辰,遣使宣召孫開、唐未,二人不尊召命、不肯分離,只得來投世尊,望乞垂憐!”佛曰:“我前命毘多崩娑那降世為盤古氏,亦知其未伏日月三辰,是無晝夜。欲升日月,必得毘多崩娑那再行,方可以制之。”昆多崩娑那聞得佛言,忙向上叩首曰:“蒙佛分付,乃各執一事,弟子已開闢天地,日月之事,該地帝雞制伏,彼今不伏日月,不定三辰,乾弟子何事,卻要弟子代行?”佛曰:“汝當初分天地時便該升起日月,豈有既開天地而不升日月之理?致陰陽交姤已久,不肯分離。慎勿辭勞!汝速一行,可成其功。”里多崩娑那不敢違佛法旨,只得啟告曰:“弟子此去,何以制之?”世尊命毘多崩娑那上前,令伸左手,書一“日”字,右手書一“月”字,念真言曰:“唵悉咺哆般恆囉吽。”囑之曰:“汝若去到鹹池,將此真言念動,先分其陰陽,次伸出左手招日,又伸出右手招月,誦心經七遍,送上天宮,則陰陽自分而成晝夜矣。”毘多崩娑那又告曰:“日月既承開示,但不知星辰之事當何如?”世尊曰:“星由月轉,因天地消閉,皆於混沌中已成石矣,今聚在西北角。”昆多崩娑那告佛曰:“用何法升提,令其分位?”世尊曰:“諸星散亂,俱有其方位。汝可先升七辰於北方,此系眾星象之主,諸星必然拱向;

次升五帝大星;

三升天乙、太乙、三師、后妃等星;

四升文昌、玄武、三台、八座等星;

五升七姑星,列於天河、鵲橋之後;

六升角、亢、氏、房、心、尾、箕、斗、牛、女、虛、危、室、壁、奎、婁、胃、昴、畢、觜音滋、參、井、鬼、柳、星、張、翼、軫,一此為二十八宿,布列四方;

七升金、木、水、火、土五星,此為五行;

八升建、除、滿、平、定、執、破、危、成、收、開、閉,此為十二曜,分十二位;

九升太子、庶子、御女、左右少微等星;

十升羅喉、計都。一一升提,各居其方位,自然不致紊亂,而燦明矣。”

毘多崩娑那曰:“何法升之?”世尊曰:“念動心經:其星即升。”毘多崩娑那曰:“何只念心經,便能升提?”世尊曰:“天有天心,地有地心,人有人心。天、地、人三心一正,百邪隱避:三心不正,百邪作祟。心經中有無量無邊功德不可思議,但依而行,自然成功矣。”

毘多崩娑那聽佛此說,滿心歡喜,叩首拜辭如來,即同地帝雞而來。至鹹池,依佛指示,將前真言念動,只見日、月二君飄飄蕩蕩,放大毫光,顯出赤白二氣沖天而起,便覺天地光明,比前混沌景象大不相同。毘多崩娑那,地帝雞大喜,即向前喝曰:“汝二人久淆違佛法旨,吾不汝較,可速分赤、白二氣前來受戒!”少頃間,赤、白二氣漸漸分開,赤左白右,各聚成一團。毘多崩娑那伸左手呼曰:“孫開速上吾掌!”只見一團赤氣飛入掌中。再伸右手呼曰:“唐未速上吾掌!”一團白氣飛入掌中。用兩手高擎,念心經七遍,又念動真言,喝曰:“赤左白右,晝日夜月,不得相淆!如違法旨,按令施行!”只見赤、白二團一齊離掌,直升上天,白月沒於雲內,赤日光明普照四方矣。二人大悅。地帝雞曰:“今,晝則定矣,夜何以分?”毘多崩娑那曰:“吾與汝且候之。——孫開欲心未斷,必戀慕唐未,待其行至身斜,可召雲以掩其光,而推唐未出焉,則成夜矣。”地帝雞聞說大喜。不多時,果然孫開身斜,欲尋唐未,被雲蔽光,不得相會。毘多崩娑那即念動真言催月漸升,遍照四方,而為夜矣。

二人見日月分明,已有晝夜,又依世尊之旨,向西北方念動真言,先升北斗,只見七星相連,光芒閃灼,列於北方。將心經持誦,而諸星象辰宿皆燦爛光明明朗,各升本位,拱向北斗。二人甚悅。

毘多崩娑那曰:“三辰日月星位定矣,日月晝夜分矣,只是孫開、唐未居鹹池交久,欲愛未斷,久後必有月愛日,日愛月相護之咎。”地帝雞問曰:“若有此咎,何以處分?”毘多崩娑那曰:“某料不妨。若日貪月,則名月蝕;若月貪日.則名日食。民間見其晦暗,必大驚小怪,恐其不光,自用金鼓震動。孫、唐二人心慌,必定驚散而復光明。但不免歲有一次。然太陽之氣充滿;無有虧虛;太陰之氣微弱,必有盈虛。”

說罷,二人作別。毘多崩娑那轉西方回佛法旨,地帝雞回世得晝夜分、日月定、三辰判,滿心歡喜,乃召十弟聚會,相慶稱賀。地皇氏曰:“今晝夜、日月、星辰已定,吾欲以盈虛消長、朔望相繼三百六十五日為一歲,俾後之民庶知日月之道、星辰之理、晝夜之長短、四時之不息所以然也。”眾弟曰:“此吾兄沒世之功也!”各辭歸本地不提。

地皇氏自定日月星辰之後,萬民安泰,與十弟共分治天下一萬八千年而崩,繼之人皇氏出焉。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淮南子曰:天有九部八紀,地有九州八柱,九州之外有八埏,八埏之外有八紘,八紘之外有八極,東西廣二億三萬三千里,南北廣二億三萬一千五百里,夏禹所治四海內地,東西二萬八里,南北二萬六千里,地之東西為緯,南北為經,地當陰陽之中,能吐生萬物者,謂之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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