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回
大劫牢血洗大名府
話表道台熊恩綬,左手拿著蠟扦子,右手拿著腰刀,出上房門,剛下台階,還未站穩,被張君德、劉奉趕上前來。張君德先揪住熊道台拿刀的那隻右手,劉奉一把揪住他的前胸,二人這才高聲講話,說:“徐哥,快來罷!我們倆拿住貪官咧!”
且說馬快徐克展,西廂房中殺了公子熊杰、內廝來祥,剛要出門,奔上房去殺熊恩綬,忽聽當院中的張、劉二人說:“徐哥,快來罷!貪官被我們拿住咧!”徐克展聞聽,滿心歡喜,並不怠慢,連忙跑出西廂房,來至當院,見熊道台被張、劉二人揪住。徐克展一見貪官,心中好惱!
徐克展,一見熊道心好惱,不由兩眼赤通紅,用手指定熊恩綬:“貪官留神要你聽:官至三品民公祖,你為何,縱容狗子亂胡行!強霸民間有夫女,買盜攀贓段文經。狗官拍心自己想,可你行來不可行?我徐某,路見不平來殺你,與大名,除卻一害是真情!”熊道才要來分辯,徐克展,手起刀落下絕情。只聽“喀嚓”一聲響,熊道左膀中鋼鋒,“哎喲”一聲倒在地,鋼刀蠟扦扔在塵。一連又剁五六下,熊恩綬,魂歸廣西永康村。這是他,官至三品落的結果,橫死難入祖墳塋。勸君不可仗財勢,正直公道鬼神欽。按下閒言不多敘,再表行兇三個人。殺了熊道心不死,他們齊奔上房門。走進屋,道台美妾也殺了,除此再無活著人。三人這才出了氣,徐克展,眼望劉、張把話雲。
徐克展眼望張、劉,說:“二位老弟,咱們將貪官舉家殺盡,趁此快到監中,將大哥文經救出,再殺了那相攀的四個狗男女,然後把合監之人,全去刑具,叫他們暫且幫助殺出城去,再作主意,或奔那一方。”張、劉聞聽,說:“徐哥言之有理,事不宜遲,咱就此前去!”
三人說罷,並不怠慢,齊到院中。徐克展一貓腰,將死道台那把腰刀拿在手中,等著救文經出來,好給他使。三人這才開了宅門,向外而走。剛過二堂,打外邊打著花點,嘴裡還帶著唱的是《李淵辭朝》的梆子腔,原來是個打更的,名叫王瞎虎,皆因他是一隻眼,外人送了他個外號,叫“王瞎虎”。且說王瞎虎唱著打著和徐、劉、張三人走至一處,王瞎虎慌忙站住,拿那個好眼往對面一瞧,“你”一個“你”字無從出口,早被徐克展趕上前來,手起刀落,“喀嚓”“哎喲”“咕咚”,倒在地上。梆子也扔了,自今以後,打更的這筆帳勾了。徐克展、張、劉三人殺了更夫王瞎虎,一齊又向外走出外宅門,越大堂,徑奔監中來了。
他三人,殺了更夫王瞎虎,徑奔監中救文經。道路全知不用問,皆因他,三人應役此衙中。穿門越戶不必講,瞧見囚房眼下存。徐克展,上前拍門叫禁子,裡面問“外邊是何人?”克展回答說“是我!”王三聽出是馬快聲。
他心想:必是奉官來到此,聽準聲音就開門。克展一見不怠慢,手中刀,摟頭就剁下狠心,“喀嚓”一聲著了中,禁子王三倒在塵。三人邁步往裡走,齊奔囚房那座門。擰鎖撕封扔在地,牢房內,進來殺官三個人。站在當中高聲問:“段哥你在那邊存?”段文經,正在監中生悶氣,忽聽人聲把眼睜。瞧見張、劉、徐克展,人人手內把刀擎。
皂頭文經說“不好,來頭不祥了不成!”
皂頭段文經正在監中悶坐,猛聽人聲講話說:“段哥在那一塊呢?”文經舉目觀瞧,見他妹夫馬快徐克展,還有張君德、劉奉,個個手擎鋼刀。段文經一見,來頭不祥,無奈何,開言說:“三位老弟兄,來此何事?”三人聞聽,留神細看,卻原來在西南角上土地蘆席而坐。徐克展與劉、張二人,後跟緊行,幾步來至文經的跟前站住,說:“小弟們救護來遲,望乞寬恕。”
說罷,一齊動手,將段文經刑具打去。徐克展然後又把殺熊道台一家,還有更夫、禁子二名前前後後,告訴了一遍。段文經聞聽,嚇了他個目瞪痴呆,暗暗跺腳!
段文經,聽罷克展前後話,暗暗跺腳手捶胸,說道是:“老弟們雖然將我救,這禍惹得不非輕!衙頭殺官為大逆,全家該斬祖墳平。事到而今講不起,老弟們,跟我先殺賊四名。劣兄至此無其奈,不行辜負老弟心。”徐克展,口內開言“這才是,丈夫須當如此行!”馬快克展聞此話,忙遞過,熊道台腰刀與文經。皂頭伸手接過去,竟奔刁愷人四名。到跟前,不說青紅拿刀剁,四名賊盜喪殘生。段文經,這才出了胸中氣,手擎鋼刀把話明。眼望監中眾囚犯,說道是:“列位留神仔細聽:段某誤被貪官害,倚仗官威亂胡行。縱子要霸有夫女,熊恩綬,買盜相攀我文經。
多虧段某三兄弟,心懷仗義抱不平。暗進宮衙去行刺,殺死那,貪官舉家人幾名。我們也難在大名府,眼下要出這座城。暫奔他鄉養銳氣,然後再圖大事情。列位若肯一同走,快答言,強如受罪在監中。”文經言詞還未盡,只聽那,眾犯開言把話雲。
皂頭段文經,言還未盡,只聽滿監中亂嚷。這邊說:“我願意幫助段爺一同出城!”那邊說:“我們也情願拔刀相助,死而無怨!”段文經聞聽監中眾犯之言,心中歡喜,眼望眾人,講話說:“既都願幫助段某,不用嚷。”復又一扭項,說:“三位老弟,快些將眾位的刑具打去!”徐、劉、張三人答應,齊都動手,不多一時,三人把刑具全都打去,各抓兵器,也有拿不拉子的,也有打窗戶的,未出監先亂鬧了一回 。監中總有餘者的牢頭、禁子,瞧見這宗光景,哪一個敢來相攔阻擋送命?
且說文經、徐克展、張、劉四個人,查清監中囚犯,一共五十三名,連他們四個算上,共總五十七人。這一起子囚犯,跟定段文經殺出牢獄。
段文經,帶領囚犯出牢獄,一齊要離大名城。衙門縱有人知曉,誰敢出來自送生?段文經,當先引路頭前走,後跟囚犯五十三名。一直殺出衙門去,穿過轅門向東行。
拐彎復又朝南走,段文經,想起妻女好傷情!有心帶領去避禍,猶如幌子一般同。欲待扔下妻共女,又恐怕,被人拿去落污名。左右為難無主意,仰面長噓叫“蒼穹,文經雖然當皂役,並未昧心越理行。為何今朝遭此事?家破人亡頃刻中!”文經思想走得快,來到了,自己家門把話明。眼望劉、張、徐克展:“三位老弟仔細聽:帶領眾人門外等,愚兄暫且到家中。你們那,嫂嫂侄女難相顧,段某唯恐落污名。等我進去行決斷,丈夫做事要心橫!”段文經,說罷眾人齊答應,再整皂頭段文經。手擎鋼刀向里走,登時進了上屋中。瞧見那,瑞平汪氏妻共女,不由一陣好傷情!他把那,殺官劫獄說一遍,眼下逃災要出城。
汪氏聞聽尊“夫主,此事不必你為難。我母女,鞋弓襪小難行路,倘被人擒你落污名。兒夫的鋼刀借與我,見決斷,就是你行也放心!”文經聞聽長噓氣,無奈何,他鋼刀遞與結髮人。汪氏接刀未拿穩,段瑞平,伸手搶刀項上橫,只聽“哧”的一聲響,自刎佳人段瑞平!汪氏一見不怠慢,跑幾步,照定東牆下絕情。按下段家正離散,只聽那外面吵吵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