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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八

靖康中帙三。

起靖康元年正月六日壬申,盡七日癸酉。

六日壬申行營輜重次尉氏李綱獻議城守罷親征以綱為御營京城四壁守御使。

詔今來團結軍兵捍禦賊馬如立到功效並當不用常例持加恩賞多出文榜曉示軍兵。

詔方今軍興應內外官司局所除留後苑作御前製造御前生活所應副道君太上皇帝外其餘一切依熙豐法令罷者並罷錢物並歸左藏庫送納三省樞密院條其以聞。

凡罷五十餘所(舊校云:宋史罷內外官司局所一百五處)。

閤門宣贊舍人呈左自關中帥師勤王入城。

吳革初被詔彌旬未得對數與宰相詔恪計事恪不知兵不甚合革謂所親曰:斡離不(改作斡里雅布)粘罕(改作尼堪)易與耳朝廷如用革策其來也。可使只輪不返有識者壯其言革屢陳奇謀當路者或否不得專制耳。

太宰白時中罷相宮嗣李邦彥太宰張邦昌少宰。

白時中制門下熙朝任相當嚴進退之規明主馭臣宜厚始終之禮惟時端揆翊我初元顧謀國之未臧肆推恩而許罷持頒顯號用亶具寮特進太宰兼門下侍郎兼神霄宮使慶國公白時中性稟中和心存愷悌蚤通經術藹貢薛韋匡之聲晚被眷知居蕭曹丙魏之地方胡騎猖狂(改作邊地驛騷)之日乃廟謨經略之時排難戎亭懦弱訖成於無斷投間真館保全寔賴於有容賜以安車俾還私第爰念上皇之元弼載憫春宮之舊寮特示眷存聿崇體貌晉隆名於秘殿畀秩任於殊庭拓衍原田陪敦圭賦於戲參朱邸之佐嘗克盡於忠規追赤松之游尚永綏於壽嘏只膺異數益體至恩可特授觀文殿大學士中太一宮使依前特進慶國公加食邑七百戶實封三百戶。

李邦彥制門下軌三光而遂萬物永資當軸之勛遜五品而鎮四夷尤賴秉鈞之大亟頒庭號登冠台符起復銀青光祿大夫少宰兼中書侍郎兼神霄玉清萬壽宮使李邦彥俊德明謨閎才遠器學貫天人而守之以虛靜之量識窮治忽而發之以忱恂之詞蚤擢倫魁鏇持從橐嘉猷婉畫久翔政路之榮偉譽英聲浸亞宰司之重粵從定策彌見竭誠日月增輝方猷朝廷之勢風塵有警遽深邊鄙之虞盡忠而人絕間言制勝而慮無遺算謝安之矯情鎮物足抗苻秦。

李靖之料敵臨機何憂突厥國威既振民志以甯是用序升宅揆之官進貳納言之任文階峻陟井賦陪敦以彰體貌之嚴以示倚毗之厚惟時所望非朕敢私於戲杜如晦長於斷謀坐翊隆平之運姚元崇善於應變永扶泰定之期勉紹徽聲佇觀丕績可特授起復特進太宰兼門下侍郎兼神霄宮使加食邑七百戶實封三百戶。

張邦昌制門下股肱之起元首庸聞舜帝之歌舟楫之濟巨川備載高宗之命聿求雋望式贊鴻圖在谷考以惟精顧登庸之敢後誕揚孚號明告治庭正奉大夫守中書侍郎兼充神霄宮副使張邦昌識敏而器閎才高而學博潔於行已保禮義廉恥之四維靖以立朝懋正直剛柔之三德粵登(闕二字)朊仕以亟進載惟嘉猷成績之具存念天步之方艱憂民心之未定允資厭難尤賴協恭是用擢升亞揆之崇進貳上台之重仍兼官於鳳沼俾亮采於龍墀並衍爰田倍加貞食庸昭異數特示殊施以朕初載論相之明為爾盛年得君之寵於戲敉甯中外矯情當慕於謝安鎮撫邇遐守正宜師於裴度欽承子訓益懋乃誠可特授少宰兼中書侍郎神霄宮使加食邑七百戶實封三百戶。

遺史曰:是日渡河報至省宰相執政之官方次敘遞遷欲以應非常之變識者以為難。

幼老春秋曰:李邦彥字士美懷州人父為銀匠唯喜與進士遊河東舉人入京師者至懷州必投其父其父罷工為買賣乾置仍量資給以津送其行時人謂之結秀才緣父名浦以邦彥貴贈龍圖閣直學士謚宣簡邦彥性俊爽同學者服其敏而工然習下喜閭閻鄙猥事自號為李浪子大觀二年釋褐第一人及第善事內侍故內侍多薦之累遷中書舍人翰林學士阿諛梁師成至是師成薦其人才美風姿宣和三年遷尚書右丞以親喪丁憂遂起複方王黼為相與邦彥不協邦彥陰結蔡攸及諸內侍俾譖黼罷之七年拜少宰惟以諂佞取容略無建明喜謳善試尤能市並鄙俚之語每以鄙俚之語綴成小詞無賴子得之喧傳里巷邦彥嘗自言賞盡天下花賜盡天下球做盡天下官而都人亦呼邦彥為浪子宰相至是除太宰。

王宗氵楚主管殿前司公事。

王宗氵楚者上母王皇后之親屬也。上欲寵異母黨乃。

除宗氵楚主管殿前司公事宗氵楚素驕貴不能任事自高俅領殿前紀律弛壞既敵國侵入遽命宗氵楚識者為之寒心焉。

七日全酉治都城四壁守具。

傳信錄曰:先是親征行營使置司於大晟府辟參謀官書寫機宜勾當公事管勾文字準備差遣統制統領將領準備差使等擇文武官處之吏房戶房兵房工房選三省人吏處之上賜銀絹錢各一百萬貫兩匹文臣自朝請大夫以下武臣自武功大夫以下及將校官告宣帖三千餘道一切許以便宜從事自車駕御樓之後方治都城四壁守具以百步法分兵備御每壁用正兵萬二千餘人而鄉保甲居民廂軍之屬不預焉修樓櫓掛氈幕安礟座設弩床運磚石施燎炬垂檑木備火油凡防禦之具無不畢備四壁各有從官宗室武臣為提舉司諸門皆有中貴大小使臣分地以守。又團結馬步軍四萬人為前後左右中軍各八千人有統制統領將領步隊將等日隸習之以前軍居東水門外護延豐倉有豆粟四十餘萬石其後勤王之師集城外賴之以濟以後軍居興宋門外占樊家岡使賊馬不敢近而左右中軍居城中以備緩急。

斡離不(改作斡里雅布)犯(改作兵至)京師。

是日京城戒嚴城門晝閉令百姓上城守御京城居民男子婦人老幼相攜出東水門沿河而走者數萬遇金人殺掠者幾半金人城外放火燒屋宇光焰燭天連夜不止城中之人皆懷恐懼。

幼老春秋曰:京師承平巳久庶富金人深入縱兵虜掠故其下樂然而來既犯(改作至)京師數百里內居人皆避之強民乘勢十百為群路途邀截劫掠或詐裝金人者有之諸門皆閉守御之具猶未畢集金人以大船乘汴流縱放而下急攻西水門西水門之上流先已設械於汴水之中為械所拒大船不得下城上矢石俱發力御終夜迨曉金人方退復攻酸棗門一帶渡河口以云:梯倚城尚書右丞李綱令諸班直以弓弩御之殺死甚眾自卿及午金人稍退始議與我通使矣。初得燕山也。燕人有求京師居者軍民伎藝百色有之雜居坊巷中與漢人無異金人犯(改作薄)京師京城軍民呼燕人為細作皆執捉送開封府無慮數百人開封府不得已皆收之後亦放還自五日至七日治戰守之具粗畢而賊馬(改作敵已)至城下。

趙野除門下侍郎王孝迪除中書侍郎蔡懋除左丞唐恪除同知樞密院事吳開莫儔權直學士院。

李鄴奉使回。

先是十二月中旬聞賊馬(二字改作敵)逼近遣李鄴借給事中奉使講和至是回盛言虜(改作金)兵強盛曰:彼金人之兵入水和蛟入山如虎登城如猿不可敵也。朝廷速宜與和然彼未肯從和因復遣鄴與李梲等行靖康前錄曰:鄴先齎金奉使賊(改作敵)入吾境。且貪。且(改革者作未免亦)懼日行不過一舍。又知聖上繼明伐其始謀已有求和之意偶逢鄴於趙之境上鄴漏機知我弛備遂晝夜行一百五十里。

又曰:李鄴歸自賊(改作敵)疊盛談賊(改作敵)強我弱以濟和議謂賊(改作敵)人如虎馬如龍上山如猿入水如獺其勢如泰山中國如累卵時人號為六如給事。

斡離不(改革者作斡里雅布)下寨於牟駞岡。

賊(改作敵)馬初抵城下寨於牟駞岡牟駞岡者京城西北隅地也。岡勢隱轔如砂磧然三面據水前枕霧澤陂即孽生馬監之所芻豆山積郭藥師來朝命打球於其間故知可以為寨地金人兵至徑趨其所。

斡離不(改作斡里雅布)攻城李綱御退之。

傳信錄曰:是夕金人攻西水門以火船數千隻順汴流相繼而下余臨城捍禦募敢死士二千人列布於城下待船至即以長鉤搭就岸投石碎之。又於中流安頓叉木及運蔡京家假山石疊門道間就水中斬獲百餘人自初夜防守至旦始保無虞入對垂拱殿方奏事間傳報賊兵攻封邱酸棗門一帶甚急上命余往督將士捍禦余慮城上兵卒不足用即告上乞禁衛班直善射者千人以從上遣御藥盧端同行傳旨以所乞自禁中至新城酸棗門幾二十里行夾道委巷中惟恐賊(改作敵)之巳登城也。抵城門賊(改作敵)方渡濠以云:梯攻城余命班直乘城射之皆應弦而倒余時坐酸棗門下有自門上擲人頭下至六七不已詢之云:斬獲奸細俾驗認皆漢人首級也。蓋擾攘中兵卒妄行殺戮捕獲數人即斬以狥因使號令如獲奸細捕人登城督領驗實準賞輒殺者斬自是乃止余與宮屬數人登城督戰激勵將士人皆賈勇近者手礟檑木擊之遠者以神臂弓弩射之。又遠者以床子弩座礟及之而金賊(改作人)有乘栰渡濠而溺者有登梯而墜者有中矢石而踣者甚眾。又募壯士數百人縋城而下燒云:梯數十座斬獲酋首(改作首領)十餘級。

皆耳有金環是日賊攻陳橋封邱衛州等門而酸棗門尤急虜(刪此字)箭集於城上如蝟毛士卒有中傷者皆厚賞之上遣中使勞問降御筆褒諭給內庫錢酒銀盌彩絹等以給將士人皆歡呼自卯至未申間殺賊數千人賊知城中有備不可以攻乃退。

尚書駕部員外郎鄭望之借尚書工部侍郎充奉使大金軍前計議使高世則充副使使於斡離不(改作斡里雅布)軍前。

鄭望之靖康城下奉使錄曰:靖康元年正月七日望之任尚書駕部員外郎往太僕司選馬兵部尚書路允迪來傳語約同到都堂問子細既到都堂見官吏紛擾望之逕入太宰李邦彥閤子宰執具在亦有從官三五員少宰張邦昌正行步前執望之手曰:鄭郎中在此可往時有一內官在側邦昌即令任珪奏云:巳差駕部員外郎鄭望之去望之白云:不知何事邦昌云:適得何灌奏言金人巳到城北朝廷。且遣使人出來勞軍卻恐有商量望之。又云:乞見上得使旨乃行邦昌云:有甚旨。且往軍前看他家如何俄有內官一員同珪來傳宣令押奉使出門借尚書工部侍郎充奉使大金軍前計議使副使差高世則(後聞得朝廷差葉三省未到間望之適到都堂遂被差委)是時倉卒更不暇往國信所關鞍馬袍帶邦昌顧小吏取公服允迪假金帶鞍轡狨座上馬到安遠門登城見何灌人馬在城腳下擺布遣語音高大者過濠望金人軍前聲言朝廷遣工部鄭侍郎往軍前奉使可遣人來打話見一紫袍人稱太師一白袍人稱防禦紫袍人系燕人吳孝民白袍人系金人吳孝民云:皇子郎君到趙州路上截得今上皇帝即位赦書以手加額既是上皇禪位無可得爭卻與他講和休如今來南朝只似買賣也。似望之問買賣之說如何孝民云:要割大河為界更要犒軍金帛望之云:如此則非是買賣譬如有人買絹一匹索價三貫文買者酬二貫五六百文。又添一二百遂成交易如此謂之買賣今既要金帛。又要割地而彼無一物與我,豈可謂之買賣止是強取孝民更不說話便要入城至都亭驛時約四更多時才到驛上賜到御筆適至知鄭望之巳回不知有何語一一先奏來靖康前錄曰:時議遣使以平昔不能求才倉卒間無可任者乃以侯棲筠為正使召至都堂逡巡間已不知所在方再訪詢間偶鄭望之來遂執之借戶部侍郎充奉使宰執袍帶衣之承命而行。又求一人選為。

副使樞衡在列門下無有識者門下侍郎趙野云:近有郝抃來參不知其中如何但見其人物稍得即命抃為副自承信郎借刺史以行。

賜進士出身頭品頂戴四川等處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許涵度校刊。

※卷二十八校勘記。

條具以聞(具誤作其)當路者或可或否(脫或可二字)蚤擢倫魁(倫應作掄)粵登(闕)朊仕以亟進(原關係庸字下句載字衍)是日渡河報沓至(誤作報至省)燕人有來京師居者(來誤作求)適至知鄭望之已回(至字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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