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度邑解
維王維王克殷,國君諸侯、乃厥獻民征主、九牧之師見王與殷郊。王乃升汾之阜以望商邑,永嘆曰:“嗚呼,不淑,兌天對。”遂命一日,維顯畏弗忘。王至於周,自鹿至於丘中。具明不寢,王小子御告叔旦,叔旦亟奔即王,曰:“久憂勞問,害不寢?”曰:“安予告汝。”
王曰:“嗚呼,旦惟天不享於殷,發之未生,至於今六十年,夷羊在牧,飛鴻滿野。天不享於殷,乃今有成。維天建殷,厥征天民,名三百六十夫,弗顧,亦不賓滅。用戾於今。嗚呼於憂,茲難近飽於恤辰,是不室。我未定天保,何寢能欲。”
王曰:“旦,予克致天之明命,定天保,依天室,志我其惡,專從殷王紂,日夜勞來,定我於西土。我維顯服,及德之方明。”
叔旦泣涕於常悲,不能對王。□□傳於後王。王曰:“旦,汝維朕達弟,予有使汝,汝播食不遑食,矧其有乃室。今維天使子,惟二神授朕靈期,予未致,予休,予近懷子。朕室汝,維幼子大有知。昔皇祖厎於今,勖厥遺,得顯義,告期付於朕身,肆若農服田,飢以望獲。予有不顯。朕卑皇祖不得高位於上帝。汝幼子庚厥心,庶乃來班,朕大肆環茲於有虞,意乃懷厥妻子,德不可追於上民,亦不可答於朕,下不賓在高祖,維天不嘉於降來省,汝其可瘳於茲,乃今我兄弟相後,我筮龜其何所即。今用建庶建。”
叔旦恐,泣涕其手。王曰:“嗚呼,旦!我圖夷,茲殷,其惟依天,其有憲命,求茲無遠。天有求繹,相我不難。自洛汭延於伊汭,居陽無固,其有夏之居。我南望過於三途,北望過於有岳,鄙顧瞻過於河宛,瞻於伊洛。無遠天室,其曰茲曰度邑。”
譯文
武王滅了殷商,成了諸侯的君主之後,就召集殷的賢民及諸侯的下屬在朝歌郊外見武王。武王登上汾地的小土山,遙望朝歌,長嘆道“啊呀,紂王不善充當天對,所以墜命於一日。明顯的令人可怕,不能忘啊。”
武王返回宗周,從鹿地到丘中,通宵不眠。武王的內豎御報告了王弟姬旦,叔旦急忙跪到武王近前說:“長久這樣要疲勞生病的。”問為何不睡覺。武王說:“坐!我告訴你。,
武王說:“啊呀,姬旦!上天不佑助殷人,從我未生到現今的六十年前就開始了。當時夷羊出現在朝歌郊外。飛蝗遍野,天昏地暗。上天不佑助殷人,到現在才有了結果。當初上天建立殷朝,也徵用了賢民三百六十名。殷的後嗣雖不回報上天,上天也不棄滅他們,一直延續到現在。唉呀!我擔心這種災難,幾乎隨時都在憂慮。我們住在天堂附近,沒有確定天保,豈能安心睡覺?
武王說:“姬旦!我能得到上天的明命,確定天保,依傍天室。要記住我們厭惡的那些殷王惡臣及頑民,懲處如同對待紂王。我們要日夜操勞安定我西土,我想大服天下,趁現今威德正明的時候。”
姬旦哭泣,淚水掉在下衣上,悲痛得不能答話。
武王想讓姬旦承繼王位。武王說:“姬旦!你是我明達的弟弟,我要命令你。你擺上食物也無暇進食,何況說豈能顧及家室?現在是上天使喚我,只是天地二神給了我的死期。我未能使國家休美,我最近想到我們的家族成員,你雖然年輕,卻大有智慧。從先世皇至於今,你能敘說他們的遺德顯義,並告知期望付話於我。故我如同農夫耕地,急於要得到收穫。我有不顯美的行為,使皇祖們不得高升到上帝那裡。你年輕人能承繼我那心愿,差不多才能治理好我們廣大的寰宇。這樣我才安心。如果你心裡只懷戀妻兒,德行就趕不上先祖,百姓也不會配合於下,我也不能列位於高祖。如果天不佑助,要降來災禍。你豈可消除它呢?而今我們兄弟先後相繼,我還接觸龜筮乾什麼?我現在就立你老弟。”
姬旦恐懼,流著淚拱手施禮。
武王說:“唉呀,姬旦!我想平息這些殷人,只有依傍天室。如果有重要法令,求告上天也不遙遠。上天要是高興,從那裡幫助也不困難。從洛水以北直到伊水以北,地勢平坦而無險固,那曾是夏人的居地。我從那兒向南望望過三塗,向北望望過太岳,從都鄙回頭後望望過黃河,順勢望去望過伊水、洛水,這兒離天室嵩山不遠,就叫這為度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