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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夷部·卷十二·南蠻七

○西南夷

梁祚《魏國統》曰:西夷土有異犀,三角,夜行如大炬,火照數十步。或時解脫,則藏於深密之處,不欲令人見之。王者貴其異,以為簪札,消除凶逆。

又曰:西南夷有大湖,名曰禁水。水中有毒氣,中有物,嘖嘖作聲,射中木石則破裂,中人則死,其俗名曰鬼彈。聞聲已至,不可得見故也。

郭義恭《廣志》曰:建寧郡,其氣平,冬不極寒,夏不極暑,盛夏如此五月,盛冬如此九月。天下之異地,海內惟有此。按《月令》記五氣中之位,宜在西南,如此,豈當土行之方、戊已之域乎?

○夜郎

《漢書》曰:南夷君長以十數,夜郎最大。漢武帝建元六年,太行王恢擊東粵,因兵威,使番陽令唐蒙風曉南粵。南粵食蒙蜀枸醬,(枸音矩。)蒙問所從來,曰道西北牂柯江,江廣數里,出番禺城下。蒙歸至長安,問蜀賈人,獨蜀出枸醬,多持竊出市夜郎。夜郎者,臨牂柯江,江廣百餘步,足以行船。南粵以財物役屬夜郎,西至桐師,然亦不能臣使也。蒙乃上書曰:"竊聞夜郎所有精兵,可得十萬。浮船牂柯,出不意,此制粵一奇也。誠以漢之強、巴蜀之饒,通夜郎道,為置吏,甚易。"上許之,乃拜蒙中郎將,將千人,從巴莋關入,遂見夜郎侯多同,(多同,其侯名。)厚賜,諭以威德,約為置吏,使其子為令。夜郎旁小邑,皆貪漢繒帛,以為漢道險,終不能有也,乃且聽蒙約。還報,乃以為犍為郡,發巴蜀卒治道,自僰道詣牂柯江。蜀人司馬相如亦言:西夷邛莋可置郡,使相如以中郎將往諭,皆如南夷,為置一都尉,十餘縣屬蜀。後數歲,道不通,士罷餓餧,離暑濕,死者甚眾。西南夷又數反,發兵興擊,耗費亡功。上患之,使公孫弘往視問焉。還報,言其不便,上許之,罷西夷,獨置南夷兩縣一都尉,稍令犍為自保,(就令自保守,且修成其郡縣也。)夜郎侯始倚南粵。南粵反,已滅,還誅反者,夜郎遂入朝,上以為夜郎王。

又曰:昭帝始元中,牂柯、談指、同並等二十四邑,凡三萬餘人皆反,(並音伴。談指、同並,後皆為縣,屬漢牂柯郡。)遣水衡郡都尉發蜀郡、犍為兵擊破之。後姑繒、葉榆人復反,鉤町侯亡波率其人擊之,有功,漢立亡波為鉤町王。至成帝河平中,夜郎王興,與鉤町王禹、漏臥侯俞,(漏臥侯,邑名,後為縣,屬牂柯。)更舉兵相攻。牂柯太守請發兵誅興等。議者以道遠不可擊,遣太中大夫張匡持節和解,並不從。杜欽說王鳳曰:"張匡和解蠻夷王侯,王侯不從,不憚國威,其效可見。恐議者選耎,(選耎,怯不前之意也。選音息兗反,耎音人兗反。)復守和解,太守察動靜有變,乃以聞之,如此,則復曠一時。(曠,空也。一時,三月。言空廢一時,不早發兵也。)王侯得收獵其眾,申固其謀,黨助眾多,各不勝忿,必相殄滅,自知罪成狂勃,守尉(言起狂勃心而殺守尉。)遠藏溫暑毒草之地,雖有孫吳將、賁育士,若入水火,往必焦沒,智勇俱亡,所設施屯田守之費,不可勝量。宜因其罪惡未成,未疑漢加誅,陰敕旁郡守尉練士馬,大司農先調谷積要害處,(調,發也。要害者,在我為要,於敵為害也。調,音徒釣切。)選任職太守往,以秋涼時入,誅其王侯尤不軌者。即以為不毛之地,亡用之人,聖王不以勞中國,(即猶若也。不毛,言不生草木也。)宜罷郡,放棄其民,絕其王侯,勿復通。如以先帝所立,累代之功不可隳壞,亦宜因其萌芽,早斷絕之。及已成形後師興,則萬姓被害矣。"鳳於是薦陳立為牂柯太守。立至牂柯,乃從吏數十人出行,無何,召興,將數千人出往,立數責,因斷興頭,出,曉其眾,皆釋兵降。(釋,解也。)興子耶務收餘兵,迫脅旁二十邑反,立又擊平之。

《後漢書》曰:夜郎者,初,有女子浣於遁水,有三節大竹,流入足間,聞其中有號聲,剖竹視之,得一男子,歸而養之。及長,有才武,自立為夜郎侯,以竹為姓。武帝平南夷,夜郎侯迎降,天子賜其王印綬,後遂殺之。夷獠鹹以竹王非血氣所生,甚重之,求為立後,牂柯太守吳霸以聞天子,乃封其三子為侯,死,配食其父。今夜郎縣,有竹王神,是也。

○滇

《漢書》曰:南夷君長,其西靡莫之屬以十數,滇地最大。皆椎髻,耕田,有邑聚。楚威王時,使將軍莊蹻將兵循江上略巴、黔中以西。莊蹻至滇池,地方三百里,旁平地肥饒數千里,以兵威定屬楚。欲歸報,會秦擊奪楚巴、黔中郡,道塞不通,因乃以其眾王滇,變服從其俗,以長之。秦時,嘗破,略通五尺道。漢元狩中,天子乃令王然於、伯始昌、呂越人等十餘輩,間出西南夷,指求身毒國。至滇,滇王當羌乃留為求道。(師古曰:當羌,滇王名。)四歲餘,皆閉昆明,莫能通。滇王與漢使言:"漢孰與我大?"及夜郎侯,亦然。各自以一州王,不知漢廣大。使者還,因盛言滇大國,足事親附。(師古曰:可專事招來之,令其親附也。)天子注意焉。及南粵已滅,乃使王然於以兵威風諭滇王入朝。滇王有眾數萬人,其旁東北勞深、靡莫皆同姓,相杖未肯聽。(杖猶倚也。相依倚為援,而不聽滇王入朝也。)勞、莫數侵犯使者吏卒。元封二年,天子發巴蜀兵擊滅勞深、靡莫,以兵臨滇。滇王始首善,以故弗誅。滇王離西夷,舉國降,請置吏入朝。於是以為益州郡,賜滇王印,復長其民。西南夷君長以百數,獨夜郎、滇受王印。滇,小邑也,最寵焉。

《後漢書》曰:滇郡有池,周回二百餘里,水源深,而末更淺狹,有似倒流,故謂之滇池。河土平敞,多出鸚鵡、孔雀,有鹽池、田漁之饒,金銀、畜產之富。人俗豪汰,居官者皆富及累代。及王莽政亂,益州郡夷棟蠶、若豆等起兵殺郡守,越巂姑復夷人大牟亦皆叛。莽遣寧始將軍廉丹,發巴、蜀吏人卒徒十萬擊之,連年不克而還。以廣漢、文齊為太守,群夷始得其和。及公孫述據益土,齊固守拒險。聞光武即位,乃間道遣使自聞。蜀平,征為鎮遠將軍,封成義侯。於道卒,詔為起祠堂,郡人立廟祠之。

又曰:建武十八年,夷渠帥棟蠶,與姑復、挵棟、揲榆、連然、滇池、建憐、昆明諸種反叛,遣武威將軍劉尚發卒擊之。尚軍渡瀘水,入益州界。群夷皆棄壘奔走,尚進軍,連戰皆破之。追至不韋,(孫盛《蜀譜》曰:初,秦徙呂不韋子弟宗族於蜀。漢武開西南夷,置郡縣,徙呂氏以充之,因置不韋縣。)斬獲甚眾,諸夷悉平。

又曰:章帝元和中,蜀郡王阜為太守,政化尤異,有神馬四匹出滇池中。

《蜀志》曰:後主建興二年,諸葛亮率眾南征,所戰皆捷。孟獲者,為夷所服,募生致之。既得,使觀於營陣之間,問曰:"此軍何如?"獲曰:"不知虛實,故敗。定易勝耳。"亮縱之,使更戰。七擒而亮猶遣獲,獲止不去,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復反矣!"遂至滇池,南中皆平。

○邛

《漢書》曰:自滇以北,君長以十數,邛都最大。皆椎髻,耕田,有邑聚。

《後漢書》曰:邛都夷者,武帝所開,以為邛都縣。無幾而地陷為汙澤,因名為邛池,南人以為邛河。其後復反叛。元鼎六年,漢兵自越巂水伐平之,以為越巂郡。其郡土地平原,有稻田。俗多遊蕩,而喜謳歌,略與牂柯相類。豪帥放縱,難得制御。王莽時,郡守枚根(枚根,太守姓名也。)調邛人長貴以為軍侯。更始二年,長貴攻殺根,自立為邛谷王。至光武,因就封之,授越巂太守印綬。後劉尚擊益州夷,路由越巂,長貴聞之,疑尚既定南邊,威法必行己,不得自放縱,即聚兵,招呼諸君長,多釀毒酒,欲先以勞軍,因襲擊尚。尚知其謀,即分兵先據邛都,遂掩長貴,誅之,徙其家屬於成都。

又曰:安帝時,永昌、益州、蜀郡(並今雲南郡也。)夷皆叛,眾十餘萬,破壞二十餘縣。益州刺史張喬,乃遣從事楊竦將兵,至楪榆破之,渠帥三十六種皆來降附。竦因奏長史奸猾侵犯蠻夷者九十人,皆減死論。

又曰:永平中,邛都太守巴郡張翕政化清平,得夷人和,在郡十七年卒。夷人愛慕,如喪父母。蘇祁斯人叟二百餘人,齎牛羊送喪,至翕本縣,起墳祭祀。詔書嘉美,為立祠堂。後夷人反亂,天子以翕有遺愛,乃拜其子湍為太守,夷人歡喜,皆奉迎道路,曰:"郎君儀貌類我府君。"後湍頗失其心,有欲叛者,諸夷耆老相曉語曰:"當為先府君。"故遂得以安。

《南中八郡志》曰:邛河縱廣二十里,深百餘丈,多大魚,長一、二丈,頭特大,遙視如載鐵釜狀。

李膺《益州記》曰:邛都縣下有一老姥,家貧孤獨,每食,輒有小蛇,頭上戴角,在床間,姥憐飴之。後稍長大,遂長丈餘。令有駿馬,蛇遂吸殺之。令因大忿恨,令姥責出蛇。姥雲在床下,令即掘地,愈大而無所見。令遷怒,殺姥。蛇乃感人以靈,言"嗔令何殺我母?當為母報仇!"此後每夜輒聞若風,四十許日。百姓相見,鹹驚語:"汝頭那忽戴魚?"是夜,方四十里,與城一時俱陷為湖,土人謂之為陷河。惟姥宅無恙,訖今猶存。漁人采捕,必依止宿。每有浪,輒居宅側,恬靜無他,風靜水清,猶見城郭樓櫓畟然(畟音測。)今水淺時,土人沒水,取得舊木,堅貞,光黑如漆,好事者以為枕,相贈焉。

○莋

《漢書》曰:自巂以東北,君長以十數,莋都最大。其俗或土著,或移徒。

《後漢書》曰:莋都夷者,武帝所開,以為莋都。縣其人被發、左衽,言語多好譬類,居處略與汶山夷同。土出長年神藥,仙人山圖所居焉。元鼎六年,以為沉黎郡。至天漢四年,並蜀為西部,置兩都尉,一居旄牛,主徼外夷,一居青衣,主漢人。

○巂

《漢書》曰:桐師以東北,至葉榆,名為巂、昆明。編髮,隨畜遷徙無常處,無君長,地方可數千里。

《永昌郡傳》曰:越巂郡,在建寧西北千七百里,治江都縣。自建寧,高山相連,至川中平地,東西南北八千餘里。郡特好桑蠶,宜黍,稷、麻、稻、梁。

○冉駹

《漢書》曰:自莋以東北,君長以十數,冉駹最大。其俗或著土,或移徙。

《後漢書》曰:冉駹夷者,武帝所開,元鼎六年以為汶山郡。(今蜀郡西北通化郡地也。)至宣帝地節三年,夷人以立郡賦重,帝乃省並蜀郡,為北部都尉。其山有六夷七羌九氐,各有部落。其王侯頗知文書,而法俗嚴重。貴婦人,黨母族,死則燒其屍。土氣多寒,雖在盛夏,冰猶未釋。皆依山居止,累石為室,高者至十餘丈,為邛籠。(今彼土夷人呼為雕。)又土地剛鹵,不生谷、粟、麻、菽,惟以麥為資。而宜畜牧,有旄牛,無角,一名犝牛,肉重千斤,毛可為毦。(朣,徒冬切。毦,音貳。)出名馬,有羚羊,(羚音靈。)可療毒。又有食藥鹿,鹿麑有胎者,其腸中糞亦療毒疾。又有五角羊、麝香、輕毛毼雞、猩猩。其人能作旄氈、班罽、青頓、毞毲、羊羧之屬。(青頓、毞毲並未詳,字書無二字。)特多雜藥。地有鹹土,煮以為鹽,麡、羊、牛、馬,食之皆肥。(麡音子兮切。)其西又有三河、盤於虜,北有黃石、北地、盧水胡,其表乃為徼外。後靈帝時,復分蜀郡北部為汶山郡。

○白馬

《漢書》曰:蜀之西,冉駹以東北,君長以十數,白馬最大,皆氐類也。

《後漢書》曰:白馬氐者,武帝元鼎中,分開廣漢西部,合以為武都。土地險阻,有麻田,出名馬、牛、羊、漆、蜜。氐人勇戇抵冒,貪貨死利。居於河池,一名仇池,方百頃,四面斗絕。數為邊寇,郡縣討之,則依固自守。元封三年,氐人反叛,遣兵破之。昭帝元鳳中,氐人復叛,執金吾馬適建(姓馬適,名建。)等將三輔太常徙討破之。建武初,氐人悉附隴蜀,及隗囂滅,其酋豪乃背公孫述降漢,馬援上復其王侯君長,賜以印綬。後囂族人隗茂反,殺武都太守。氐人大豪齊鍾留為種類所敬信,威服諸豪,與郡丞孔奮擊茂,破斬之。

○白狼夷

《後漢書》曰:永平中,益州刺史梁國朱輔,好立功名,慷慨有大略。在州數歲,宣示漢德,威懷遠夷,自汶山以西,前代所不至,正朔所不加,白狼、盤木、唐菆等百餘國,戶百三十餘萬、口六百萬以上,舉種奉貢,稱為臣僕。輔上疏曰:"臣聞《詩》云:彼狙者歧,有夷之行。《傳》曰:歧道雖僻,而人不遠。詩人誦詠,以為符驗。今白狼王唐菆等慕化歸義,作詩三章。路經邛來大山太零高坂,峭危峻險,百倍岐道。襁負老幼,若歸慈母。遠夷之語,辭意難正。草木異種,鳥獸殊類。有犍為郡掾田恭,與之習狎,頗曉其言。臣輒令訊其風俗,譯其辭語。今遣從事史李陵與恭護送詣闕,並上其樂詩。昔在聖帝,舞四夷之樂;今之所上,庶備其一。"帝嘉之,事下史官,錄其歌焉。(《東觀記》載其歌,並載夷人之本語,並重譯訓沼為華言,今《花史》所載者是也。)至和帝永元十二年,旄牛徼外白狼、樓薄蠻夷王唐繒等,遂率種人十七萬口內屬。

○樿國(音檀)

《後漢書》曰:和帝永元九年,樿國王雍由調遣使重譯奉國珍寶,和帝賜金印、紫綬。安帝永寧初,復遣使朝賀獻樂及幻人--能變化,吐火,自支解,易牛馬頭,又善跳丸--數乃至千,自言我海西人,海西即大秦也。樿國西南通大秦。明年元會,安帝作樂於庭,封雍由調為漢大都尉,賜印綬、金銀、彩繒各有差。

○牂柯

《後漢書》曰:初,楚頃襄王時,遣將莊豪從沆水伐夜郎。軍至且蘭,椓船於岸而步戰。既滅夜郎,因留王滇池。以且蘭有椓船牂柯處,乃改其名為牂柯。(《異物志》曰:牂柯,擊船戢也。)牂柯地多雨潦。俗好巫鬼禁忌。寡畜生,又無蠶桑,故其郡最貧。句〈田可〉縣有〈木光〉榔木,可以為面,百姓資之。

又曰:公孫述時,牂柯大姓龍、傅、尹、董氏,與郡功曹謝暹保境為漢,乃遣使從番禺江奉貢。(番禺江,今南海郡。)光武嘉之,並加褒賞。桓帝時,郡人尹珍自以生於荒裔,不知禮義,乃從汝南許慎、應奉受經書,學成,還鄉里教授。自是,南域始有學焉。

《永昌郡傳》曰:牂柯郡,在建寧東北千二百里,處所險峻,率皆高山而少平地。

《唐書》曰:牂柯蠻首領亦姓謝氏。其地北去兗州一百五十里,東至辰州二千四百里,南至交州一千五百里,西至昆明九百里。無城壁,散為部落而居。土氣鬱熱,多霖雨,稻粟再熟。無徭役,惟征戰之時,乃相屯聚,刻木為契。其法,劫盜者三倍還贓,殺人者出牛馬三十頭,乃得贖死,以納死家。風俗物產,略與東謝同。其首領謝龍羽,大業末據其地,勝兵數萬人。

又曰:武德三年,牂柯蠻首領謝龍羽遣使朝貢,授龍羽牂州刺史,封夜郎郡公。貞觀四年,復朝貢。開元十年,大酋長謝元齊死,詔立其嫡孫嘉藝襲其官封。二十五年,大酋長趙君道來朝,獻方物。元和三年五月,敕自今已後,委黔南觀察使差本道軍將充押領牂柯、昆明等使。四年正月,遣使來朝。是月,遣中使魏德和領其使,並齎國信物降璽書,賜其王焉。自後朝負不絕。

《臨海異物志》曰:桄榔木生牂柯,外皮有毛,似栟櫚而散生。其木剛,作鋤利如鐵,中石更利,惟中焦根乃致敗耳。皮中有似檮稻米片,又似麥面,作餅餌。

《廣志》曰:〈木光〉榔樹,大四五圍,長五六丈,洪直,旁無枝條。其顛生葉。不過數十,似棕葉。破其木,肌堅難傷。入數寸,得面,赤黃,密緻可食。

○濮

《周書·王會》曰:卜人,丹沙。注云:西南之蠻,丹沙所出。按卜人,蓋今之濮人也。

又曰:湯令伊尹為四方獻令,伊尹曰:"臣請正南歐隑(五來切。)柱國、指子陸童、百濮九箘,請今以珠璣、玳瑁、象齒、文犀、翠羽、箘鶴、短狗為獻。"

《永昌郡傳》曰:雲南郡在建寧南四十五里,治雲南縣,亦多夷濮,分布山野,千五百人。女大小蹲踞道側。皆持數種器杖,時寇鈔,為郡邑之害。

○尾濮

《永昌郡傳》:郡西南千五百里徼外有尾濮。尾若龜形,長三、四寸。俗坐,輒先穿地空,以安其尾。若邂逅誤折尾,便死。男女長,各隨宜野會,無有嫁娶,猶知識母,不復別父。俗雲"貸老相食",則此濮也。古人所說,非目見也。

《扶南土俗傳》曰:枸利東有蒲羅中人,人皆有尾,長五、六寸。其俗食人。按其地,並西南蒲羅,蓋尾濮之地名也。

梁祚《魏國統》曰:西南有夷,名曰尾濮。其地出玳瑁、犀、象、珠璣、金、銀、葛越、桂木。人皆蠻夷,重譯乃通也。

○木綿濮

郭義恭《廣志》曰:木綿濮,土有木綿樹,多葉。又房甚繁,房中棉,如蠶所作,其大如卷。(音拳。)

○文面濮

《廣志》曰:文面濮,其俗劖面,而以青畫之。(劖,音讒。)

○折腰濮

《廣志》曰:折腰濮,其俗,生子皆折其腰。

○赤口濮

《廣志》曰:赤口濮,在永昌南。其俗,折其齒,劖其唇使赤;又露身,無衣服。

○黑僰濮

《廣志》曰:黑僰濮,在永昌西南,山居,耐勤苦。其衣服,婦人以一幅布為裙,或以貫頭;丈夫以穀皮為衣。其境出白蹄牛、犀、象、武魄、金、銅、華布。

○朱提

《永昌郡傳》曰:朱提郡,在犍為南千八百里,治朱提縣。川中縱廣五、六十里。有大泉,池水千頃,名千頃池。又有龍池,以灌溉種稻。與僰道接,時多猿,郡取鳴嘯於行人徑次,聲聒人耳。夷分布山谷間,食肉衣皮,雖有人形,禽獸其心,言語服飾,不與華同。有堂狼山,山多毒草,盛夏之月,飛鳥過之,不能得去。

又曰:建寧郡,朱提之東南六百里,土氣和適,盛夏之月,熱不鬱蒸;孟冬時,寒不慘慄。

又曰:永昌郡,在雲南西七百里。郡東北八十里瀘倉津。此津有鄣氣,往以三月渡之,行者六十人,皆悉悶亂;毒氣中物則有聲,中樹木枝則折,中人則令奄然青爛也。

又曰:興古郡,在建寧南八百里。郡領九縣,縱經千里,皆有瘴氣。蒜谷雞豚魚酒不可食,皆食啖皆病害人。郡北三百有盤江,廣數百步,深十餘丈,此江有毒瘴。九縣之人,皆號曰鳩民,言語嗜欲,不與人同。鳩民鹹以三尺布角割作兩襜,不復加針縷之功也,廣頭著前,狹頭覆後,不蓋其形,與裸身無異。

○昆彌國

《唐書》曰:昆彌國,一曰出昆明西南夷也,在爨之西,洱河為界,即葉榆河。其俗與突厥略同。相傳雲,與匈奴本是兄弟國也。漢武帝得其地,入益州部,其後復絕。諸葛亮定南中,亦所不至。武德四年,巂州治中吉弘使南寧,因至其國諭之,至十二月,遣使朝貢。貞觀十九年四月,右武侯將軍梁建方討蠻,降其部落七十二,戶十萬九千三百。

○西爨

《唐書》曰:西爨方,南寧之渠帥也。自雲本河東安邑人也,七世祖仕晉,為南寧太守,屬中國亂,遂王蠻夷。梁元帝時,南寧州刺史徐文盛征詣荊州,有爨瓚者,遂據南寧之地。延袤二千餘里。俗多華民,饒駿馬、明珠、犀、象。瓚死,有二子震、玩,分統其眾。隋開皇初,遣使朝貢。文帝遣韋世沖將兵鎮之,析置恭州、協州、昆州。未幾復叛。後遣史萬歲擊之,所至皆破,逾西洱河,臨滇池而還。玩懼而來朝,文帝誅之,諸子沒為官奴,不收其地,因與中國絕。高祖受禪,拜玩子弘達為昆州刺史,令持其父屍歸葬本鄉。益州段綸又遣俞大施至南寧,諭其部落,悉來歸款。自是朝貢不絕。

○東女國

《唐書》曰:東女國,西羌之別種,以西海中復有女國,故稱東女焉。俗以女為王,東與茂州党項接,東南與雅州接,隔羅女蠻及白狼夷。其境東西九日行,南北二十日行,有大小八十餘城。王所居名康延川,中有弱水南流,用牛皮為船以渡。戶四萬眾,勝兵萬餘人,散在山谷。女王號為賓就,有女官曰高霸,平議國事。在外官僚,並男夫為之。其王侍女數百人,五日一聽政令。王若死,國中多斂金錢,動至數萬,更於王族求令女二人而立之,大者為王,其次為小王。若大王死,即小王嗣立,或姑死而婦繼,無有篡奪。其所居,皆起重層屋,王至九層,國人至六層。其王服青毛綾裙,下領衫,上披青袍,其袖委地。冬則羔裘,飾以紋錦。為小鬟髻,飾之以金。耳垂璫,足履索〈革睪〉。俗重婦人而輕丈夫。文字同於天竺。以十一月為正。

又曰:東女國,其俗每至十月,令巫者齎餚詣山中,散糟麥於空,大咒呼鳥,俄而有鳥始雞,飛入巫者之懷。因剖腹而視之,每有一谷,來歲必登;若有霜雪,必多災異。其俗信之,名為鳥卜。其居喪,服飾不改,為父母則三年不櫛沐。貴人死者,或剝其皮而藏之,內骨於瓶中,揉以金屑而埋之。國王將葬,其大臣親屬殉死者數十人。隋大業中,蜀王秀遣使招之,拒而不受。武德中,女王國斂臂鈐湯湯傍氏始遣使貢方物,高祖厚資遣之。

又曰:垂拱二年,東女國王斂臂遣大臣湯劍石來朝,仍請官號。則天冊拜斂臂為左玉鈐衛將軍,仍以瑞錦制蕃服以賜之。天授三年,其王俄琰兒來朝。開元二十九年十二月,其王趙曳夫遣子獻方物,命有司宴於曲江,令宰臣已下同宴。又封曳夫為歸昌王,賜其子帛,放還,復以男子為王。貞元九年七月,其王湯立悉與哥鄰國王董臥庭、白狗國王羅陀忽、逋租國王弟鄧吉知、南水國王蘇唐磨、咄霸國王蕃藐蓬,各率其種落,詣劍南西川內附。其哥鄰等國,皆散居山川。弱水王,即國初女國之弱水部落,其悉董國在弱水西,故亦謂之弱水西悉董王。舊皆分隸邊郡,祖父例授將軍、中郎、果毅等官。自中原多故,皆為吐番所役屬。其部大者不過三、二千戶,各置縣令十數人理之。土有絲絮,歲輸於吐蕃。至是悉與之同盟,相率獻款,兼齎天寶中國家所賜官告共三十九通以進,西川節度使韋皋處其眾於維霸保等州,給以種糧、耕牛,鹹樂生業。立悉等數國王自來朝,召見謚麟德殿,授官賞各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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