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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唐·列傳二十五

毛璋,本滄州小校。梁將戴思遠帥滄州,時莊宗已定魏博,思遠勢蹙,棄州遁 去,璋據城歸莊宗,《玉堂閒話》:戴思遠任浮陽日,有部曲毛璋,為性輕悍。嘗 與數十卒追捕盜賊,還宿於逆旅,毛枕劍而寢。夜分,其劍忽大吼,躍出鞘外,從 卒聞者愕然驚異,毛亦神之。乃持劍祝曰:“某若異日有此山河,爾當更鳴躍,否 則已。”毛復寢,未熟,劍吼躍如初,毛深自負。其後戴離鎮,毛請留,戴從之。 未幾,毛以州歸命於唐莊宗,莊宗以毛為其州刺史,後竟帥滄海。歷貝州、遼州刺 史。璋性凶悖,有膽略,從征河上,屢有戰功。梁平,授滄州節度使。王師討蜀, 以璋為行營右廂馬軍都指揮使;蜀平,璋功居多。明年,蕭牆禍起,繼岌自西川至 渭南,部下散亡,其川貨妓樂,為璋所掠。明宗嗣位,錄平蜀功,授邠州節度使。

璋既家富於財,有蜀之妓樂,驕僭自大,動多不法,招致部下,繕理兵仗。朝 廷移授昭義節度使,璋謀欲不奉詔,判官邊蔚密言規責,乃僶勉承命。洎至潞州, 狂妄不悛,每擁川妓于山亭院,服赭黃,縱酒,令為王衍在蜀之戲。事聞於朝,征 為金吾上將軍。其年秋,東川節度使董璋上言:“毛璋男廷贇齎父書往西川,慮有 陰事。”因追廷贇及同行人趙延祚,與璋俱下御史台獄。廷贇乃璋之假侄,稱有叔 在蜀,欲往省之,亦無私書,詔停任,令歸私第。初,延祚在獄,多言璋陰事,璋 許重賂,以塞其口。及免,延祚征其賂,璋拒而不與,以至延祚詣台訴璋翻覆,復 下御史台訊鞫。中丞呂夢奇以璋前蒙昭雪,今延祚以責賂之故,復加織羅,故稍佑 璋。及款狀上聞,或雲夢奇受璋賂,所以獄不盡情,執之,移于軍巡。璋具狀曾許 延祚賂未與,又雲曾借馬與夢奇,別無行賂之事。朝廷懲其宿惡,長流儒州,賜死 於路。

聶嶼,鄴中人。少為僧,漸學吟詠。鄭珏之知貢舉也,與鄉人趙都俱赴鄉薦, 都納賄於珏,人報翌日登第,嶼聞不捷,詬來人以嚇之,珏懼,俾俱成名。漸為拾 遺,依郭崇韜為鎮州書記。明宗時,為起居舍人。雙眸若懸,性氣乖僻,人多忌之。 天成初,除鄴都留守判官,與趙敬怡、呂夢奇不足。又改河東節度,及至,常鄙其 土風,薄其人士。或達於重誨,會敬怡入為樞密使,與夢奇同構殺之。嶼早依郭氏 門庭,致身硃紫,名登兩史,浙江使回,生涯巨萬。至河東日,郭氏次子之婦,孀 居於家,嶼喪偶未久,復忍而納幣,人皆罪之。明宗在籓邸時,素聞其醜聲。天成 中,與溫韜等同詔賜死。

溫韜,華原人。少為盜,據華原,事李茂貞,名彥韜,後降於梁,更名昭圖。 為耀州節度,唐諸陵在境者悉發之,取所藏金寶:而昭陵最固,悉藏前世圖書,鍾、 王紙墨,筆跡如新。案:以下有闕文。移許州節度使,累官至檢校太尉、平章事。 韜素善趙岩,每依附之。莊宗入汴,岩恃韜與己素厚,遂奔許州。韜延之於第,斬 首傳送闕下。同光初,韜來朝,郭崇韜曰:“此劫陵賊,罪不可赦。”韜納賂劉後, 賜姓,名紹沖,遽遣還鎮。明宗即位,流於德州,俄賜死。

長子延浚,清泰中為泥水關使;次延招,為父牙帳都校;次延表,鄧州指揮使; 鹹聚居許下。晉天福初,聞張從賓作亂於河陽,鹹往依之。從賓慮其難制,悉斬於 帳下。

段凝,開封人也。本名明遠,少穎悟,多智數。初為澠池簿,脫荷衣以事梁祖, 梁祖漸器之。開平三年十月,自東頭供奉官授右威衛大將軍,充左軍巡使兼水北巡 檢使。凝妹為梁祖美人,故稍委心腹。四年五月,授懷州刺史。乾化元年十二月, 梁祖北征回,過郡,凝貢獻加等,梁祖大悅。梁祖復北,凝迎奉進貢,有加於前。 梁祖次相州,刺史李思安迎奉疏怠,梁祖怒,貶思安。制云:“懷州刺史段明遠, 少年治郡,庶事惟公,兩度只奉行鑾,數程宿食本界,動無遺闕,舉必周豐,蓋能 罄竭於家財,務在顯酬夫明獎。觀明遠之忠勤若此,見思安之悖慢何如!”其見賞 如此。其後,遷鄭州刺史,監大軍於河上。梁末帝以戴思遠為北面招討使。行師不 利,用王彥章代之,受任之翌日,取德勝之南城,軍聲大振。張漢倫等推功於凝, 凝掎摭彥章之失以間之。《通鑑》:彥章棄鄒家口,復趨楊劉。游奕將李紹興敗梁 游兵於清邱縣南,段凝以為唐兵已自上流渡,驚駭失色,面數彥章,尤其深入。梁 末帝怒,罷彥章兵權。凝納賂於趙、張二族,求為招討使,敬翔、李振極言不可, 竟不能止。凝以眾五萬營於高陵津,裨將康延孝叛歸莊宗,延孝具陳梁軍虛實,莊 宗遂決長驅之計。未幾,莊宗入汴,凝自滑率兵而南,前鋒杜晏球至封丘,解甲聽 命。翼日,凝率大軍乞降於汴郊,莊宗釋之,復以凝為滑州兵馬留後,賜姓,名紹 欽。有頃,正授節度,改兗州節度使。凝初見莊宗,因伶人景進通貨於宮掖。凝天 性奸佞,巧言飾智,善候人意。其年,契丹寇幽州,命宣徽使李紹宏監護諸軍,以 御契丹,凝與董璋戍瓦橋關。凝巧事紹宏,嘗乘間奏凝蓋世奇才,可以大任,屢請 以兵柄委之。郭崇韜曰:“凝亡國敗軍之將,奸諂難狀,不要信也。”凝在籓鎮, 私用庫物數萬計,有司促償,中旨貰其負。同光三年四月,移授鄧州節度使。四年 二月,趙在禮據鄴城,李紹宏請用凝為大將,莊宗許之,令具方略條奏。凝所請偏 裨皆取其己黨,莊宗疑之,乃止。明宗至洛陽,霍彥威怒其前事,與溫韜同收下獄, 詔釋之,放歸田裡。明年,竄於遼州,竟與溫韜同制賜死。

孔謙,《通鑑》作魏州人。莊宗同光初,為租庸副使。謙本州之幹吏,上自天 祐十二年,帝平定魏博,會計皆委制置。謙能曲事權要,效其才力,帝委以泉貨之 務,設法箕斂,七八年間,軍儲獲濟。及帝即位於鄴城,謙已當為租庸使。物議以 謙雖有經營濟贍之勞,然人地尚卑,不欲驟總重任。樞密使郭崇韜舉魏博觀察判官 張憲為租庸使,以謙為副,謙悒然不樂者久之。

帝既平梁汴,謙逕自魏州馳之行在,因謂崇韜曰:“魏都重地,須大臣彈壓, 以謙籌之,非張憲不可。”崇韜以為忠告,即奏憲為鄴都副留守,乃命宰臣豆盧革 專判租庸。謙彌失望,乃尋革過失。時革以手書便省庫錢數十萬,謙以手書示崇韜, 亦辭避。帝問:“當委何人為可?”崇韜曰:“孔謙雖久掌貨泉,然物議未當居大 任,以臣所見,當委張憲為便。”帝促征之。憲性精辨,為趨時者所忌,人不祐之。 謙乘間訴於豆盧革曰:“租庸錢穀,悉在眼前,委一小吏可辦。鄴都本根之地,不 可輕付於人。興唐尹王正言無裨益之才,徒有獨行,詔書既征張憲,復以何人為代?” 豆盧革言於崇韜,崇韜曰:“鄴都分司列職,皆主上舊人,委王正言何慮不辦?” 革曰:“俱是失也,設不獲已,以正言掌租庸,取書於大臣,或可辦矣;若付之方 面,必敗人事。”謙以正言非德非勛,懦而易制,曰:“此議為便。”然非己志。 尋掎正言之失,泣訴於崇韜,厚賂閹伶,以求進用,人知奸諂,沮之,乃上章請退。 帝怒其規避,將置於法,樂人景進於帝前解喻而止。王正言風病恍惚,不能綜三司 事,景進屢言於帝,乃以正言守禮部尚書,以謙為租庸使。謙以國用不足,奏: “諸道判官員數過多,請只置節度、觀察、判官、書記、支使、推官各一員。留守 置判官各一員。三京府置判官、推官,余並罷俸錢。”又奏:“百官俸錢雖多,折 支非實,請減半數,皆支實錢。”並從之。未幾,半年俸復從虛折。案:以下原闕。 《北夢瑣言》:明宗即位,誅租庸使孔謙等。孔謙者,魏州孔目。莊宗圖霸,以供 饋兵食,謙有力焉。既為租庸使,曲事嬖倖,奪宰相權,專以聚斂為意,剝削為端。 以犯眾怒,伏誅。

李鄴,魏州人也。幼事楊師厚,及莊宗入魏,漸轉裨將,歷數郡刺史,後遷亳 州。為政貪穢,有奴為人持金以賂鄴,奴隱其金,鄴殺之。其家抗訴,因訐其陰事, 詔貶郴州司戶參軍,又貶崖州長流百姓,所在賜自盡。

史臣曰:《易》云:“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又曰:“惡不積不足以滅身。” 如毛璋之儔,可謂積惡而滅其身矣,況溫韜之發陵寢,段凝之敗國家,罪不容誅, 死猶差晚。余皆瑣瑣,何足議焉。

部分譯文

毛璋,原來是滄州小校。梁將戴思遠任滄州主帥時,後唐莊宗已平定魏博,戴思遠勢力困促,棄州逃去,毛璋占據州城歸順莊宗,歷任貝州、遼州刺史。毛璋生性兇狠狂悖,有膽略,隨從莊宗到黃河上游征討,屢立戰功。梁朝平定後,授華州節度使。王師征討蜀地,任毛璋為行營右廂馬軍都指揮使。平定蜀地,毛璋立功較多。第二年,內亂禍起,李繼岌從西川到渭南,部下散失逃亡,他所有的兩川貨財及妓女樂工,都被毛璋奪去。明宗即位,記錄他平定蜀地立的功勞,授..州節度使。

毛璋家財富足,又有蜀地妓樂,驕傲自大,言行多不合法,招兵買馬,整治武器。朝廷調任他為昭義軍節度使,毛璋想不接受詔命,判官邊蔚秘密地規勸他,才勉強接受命令。到潞州後,狂妄不改,常常在山亭院摟著川妓,穿赭黃色衣服,飲酒作樂,命令樂工演王衍在蜀地看的戲。事情傳到朝廷,征為金吾上將軍。這年秋天,東川節度使董璋上報:“毛璋的兒子毛廷斌貝帶著他父親的信去西川,恐怕有陰謀。”因而追捕毛廷斌貝和同行人趙延祚,和毛璋一起關在御史台監獄。毛廷斌貝是毛璋的乾侄子,聲稱有叔叔在蜀地,想去探望,也沒帶私信。下詔停職命令他回家去。起初,趙延祚在獄中,說了很多毛璋的隱秘,毛璋許諾給他重禮,要堵住他的嘴。等到釋放出來後,趙延祚向他要禮物,毛璋拒絕給他,弄得趙延祚到御史台控訴毛璋翻覆無常,又抓到御史台審訊。中丞呂夢奇認為毛璋剛才受到昭雪,現在趙延祚因為討要禮物的原因,又羅織罪名,所以稍微偏袒毛璋。等到把供詞送上去,有人說呂夢奇接受了毛璋的賄賂,所以對毛璋的審訊不合事實,便逮捕了呂夢奇,移送到軍巡。毛璋詳細供認曾經借馬給呂夢奇,另外沒有行賄之事。朝廷懲罰毛璋以前犯的罪惡,長期流放儒州,在路上賜死。

溫韜,華原人。少年時當過強盜,占據華原,服侍李茂貞,起名叫彥韜,後來向梁朝投降,改名叫昭圖。任耀州節度使,境內的唐朝各個陵墓全都被他挖掘出來,取出所藏金銀寶物,昭陵最堅固,藏了很多前代的圖書,鍾繇、王羲之的墨跡,筆跡都和新的一樣。調任許州節度使,升任檢校太尉、平章事。溫韜和趙岩一直很好,常常依附他。莊宗進入汴京後,趙岩依恃溫韜和自己交情一向很好,於是逃往許州,溫韜把他迎進家中,殺他的頭傳送到朝廷。莊宗同光初年,溫韜上朝廷,郭崇韜說:“這是一個盜竊陵墓的賊,罪不可赦。”溫韜賄賂劉皇后,被賜國姓,名叫紹沖,馬上派遣還鎮。明宗即位,流放到德州,不久賜死。

長子溫延浚,清泰年中為泥水關使;次子溫延沼,任父親牙帳都校;次子溫延袤,任鄧州指揮使;都聚居在許州。後晉天福初年,聽說張從賓在河陽作亂,都前往依附他。張從賓擔心他們難以控制,全部在帳下殺掉他們。

段凝,開封人。本名叫明遠,年少時聰穎,多智謀。起初為澠池文書,脫去隱士之服服侍梁太祖,梁太祖漸漸器重他。開平三年(909)十月,自東頭供奉官授為右威衛大將軍,充左軍巡使兼水北巡檢使。段凝的妹妹是梁太祖的美人,所以逐漸視作心腹。四年五月,授懷州刺史。

乾化元年(911)十二月,梁太祖北征回師,經過州郡,段凝多加貢獻物品,梁祖大悅。梁祖又往北,段凝迎奉進貢,比上次更多。梁祖到相州,刺史李思安迎接侍奉有些疏忽怠慢,梁祖大怒,貶李思安。命令說:“懷州刺史段明遠,很年輕就治理州郡,辦事一心為公,兩次迎奉皇上,幾次在本州界內宿營飲食,沒有遺漏缺失,凡事都很周到豐足,能夠竭盡家財,力求顯現酬勞慰問之情。看到段明遠如此忠誠勤懇,再看李思安就太狂悖怠慢了!”由此可見對他的賞識。以後,遷任鄭州刺史,在黃河邊監管大軍。梁末帝任戴思遠為北面招討使,進軍失利,用王彥章代替他,受任的第二天,攻取德勝的南城,軍聲大振。張漢倫等人把功勞推歸於段凝,段凝收集王彥章的過失指摘他。梁末帝發怒,罷免王彥章的兵權。段凝向趙、張兩族送賄賂,求為招討使,敬翔、李振極力說他不行,但不能阻止。段凝率五萬之眾在高陵津紮營,副將康延孝叛變歸順莊宗,康延孝詳細陳述梁軍的虛實,莊宗遂決定施行長驅直入的計畫。

沒過多久,莊宗進入汴州,段凝從滑州率兵往南,前鋒杜晏球到封丘,投降聽從命令。第二天,段凝率大軍在汴州郊外求降,莊宗釋放了他,又任他為滑州兵馬留後,賜國姓,名紹欽。一段時間後,正授節度,改兗州節度使。段凝初次見莊宗,通過伶人景進向內宮送禮物。段凝天性奸佞,巧言飾智,善於察顏觀色揣摩人意。這一年,契丹侵犯幽州,命宣徽使李紹宏監護各軍,以抵抗契丹,段凝和董璋防守瓦橋關。段凝取巧侍奉李紹宏,李紹宏曾找機會上奏說段凝有蓋世奇才,可以擔當大任,多次請授予兵權。郭崇韜說:“段凝是亡國敗軍之將,奸邪諂媚難以形容,不可信任。”段凝在藩鎮,私用公庫財物數以萬計,有關官員催促他償還,皇上下旨赦免他負的債。同光三年(925)四月,移授鄧州節度使。四年二月,趙在禮占據鄴城,李紹宏請用段凝為大將,莊宗同意,命他陳述具體戰略方法。段凝請求任命的偏將裨將都是自己一夥的,莊宗生了疑心,便停止任用他。明宗到洛陽,霍彥威恨段凝以前的行為,把他與溫韜一同逮捕下獄,莊宗下詔釋放他,放歸鄉里。第二年,逃竄到遼州,最後和溫韜一起被賜死。

孔謙,莊宗同光初年,任租庸副使。孔謙原是州中能幹的小吏,遠從天..十二年(915),皇帝平定魏博,會計都委託給他管理。孔謙能曲意服侍權貴要人,為他們效勞。皇帝把錢財事務交給他,他設法收斂搜刮,七八年間,軍儲充足。皇帝在鄴城即位,孔謙已應當任租庸使,輿論認為孔謙雖然有經營供應錢財的功勞,但他地位還卑微,不應突然讓他擔當重任。樞密使郭崇韜推舉魏博觀察判官張憲為租庸使,任孔謙為副使,孔謙鬱鬱不樂有很長一段時間。

皇帝平定汴梁後,孔謙直接從魏州趕到天子所在地,對郭崇韜說:“魏都是重要的地方,必須要有大臣彈壓,按我的想法,非張憲不可。”郭崇韜覺得是忠告,便上奏任張憲為鄴都副留守,命宰臣豆盧革專判租庸。孔謙更加失望。於是尋找豆盧革的過失。這時豆盧革以手書趁便借了幾十萬庫錢,孔謙拿手書給郭崇韜看,並稍微暗示豆盧革。豆盧革害怕了,上表章請郭崇韜專管此事,郭崇韜也辭讓迴避。皇帝問“:應當委任哪個人才可以呢?”郭崇韜說“:孔謙雖然很長時間掌管錢貨,然而大家的議論認為他不能擔當這個大任,以我的意見,應委任張憲更好。”皇帝催促快點徵召他。張憲生性精細明辨,受到趨炎附勢的人的妒忌,人們不願接受他。孔謙乘機對豆盧革說:“租庸錢穀,都在眼前,委任一個小吏就可辦理。鄴都是根本之地,不可輕易交付一個人。興唐尹王正言沒有有用之才,徒然有操行,詔書既然徵召張憲,又用什麼人代替他留守鄴都?”豆盧革對郭崇韜說到此事,郭崇韜說:“鄴都各部門的眾官員,都是主上的舊人,委任王正言有什麼擔心辦不好?”豆盧革說“:都是失策,假設不得已,就任王正言掌管租庸,和大臣一起謀劃,或許可以辦好,若任命他掌管一個方面,一定會壞了事。”孔謙覺得王正言既無德也無功勳,懦弱而容易控制,說:“這種安排比較合適。”然而也不是他的心愿。接著他又尋找王正言的過失,哭著告訴郭崇韜,用厚禮賄賂宦官、伶人,以求任租庸正使,人們知道他奸詐諂媚,阻止他,於是孔謙上表章請求退職。皇帝對他逃避的行為很憤怒,將要依法懲處,伶人景進在皇帝跟前勸解後才作罷。王正言得了風病,恍恍惚惚的,不能治理三司的事務。景進多次對皇帝說這事,於是任王正言守禮部尚書,任孔謙為租庸使。

孔謙因為國家財務支出不足,上奏說“:各道的判官人數過多,請只設定節度、觀察、判官、書記、支使、推官各一人,留守設定判官各一人,三京府設判官、推官,其餘的一併罷免俸錢。”又上奏說:“百官的俸錢雖然多,折合支出不合實數,請減半數,都支付實錢。”一併同意了他的辦法。沒多久,半年俸錢又從虛數折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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