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
靖康中帙五。
起靖康元年正月十一日丁丑,盡二十日丙戌。
十一日丁丑李綱沈琯與執政同議於東府。
南歸錄曰:初十日琯見李右丞言賊(改作敵)騎不過五萬能戰者止萬餘人太子營不及二千藥師常勝約三千騎諸營部兵聞止有三萬餘其過河者只有大半可以邀擊李綱曰:待與諸公議遂留琯幕中十一日李綱與琯同入閣門續引至後殿少頃同赴東府見樞密耿南仲李梲等琯告諸人如告李右丞說李梲厲聲曰:賢敢道金人不強。若與戰能決勝負否李綱曰:不須如此怕他琯曰:琯忘身棄家以圖南歸蓋上欲朝廷知金人不多可以擊爾至於戰鬥事非琯所敢知須臾李邦彥已下偕來琯復告之曰:城下之戰社稷之安危固不可輕舉可待其歸以重兵擁其後必有必勝之策眾不答。
十四日庚辰皇弟康王少宰張邦昌使於大金軍前給事中李鄴為計議使右武大夫高世則副之齎和議誓書送伴蕭三寶奴(改作三寶努)等同行。
朝廷和議誓書。
書云:契勘太上皇與大聖皇帝浮海結約欲卜萬年偶因手詔平州張瑴招納叛亡至使歡盟變為兵革遂至大金數路興師今大聖皇帝次子郎君先及京城事至於今雖悔何及專差知樞密院事李梲等赴議軍前引過乞和正月十日乃承議計使齎到文字大開容引備諒純誠拯救生靈敦結盟好載惟恩義深劇感齎今戒攸司悉從定約太上皇與大金大聖皇帝及今皇帝義同兄弟今來國書當依契丹舊例禮從伯侄施行已許放黃河更不為界可太原中山河間府一帶所轄縣鎮分畫疆土系自大金後比至立了疆界屯兵已前於內別有變亂處所當朝自本朝應管擒制交送至於尺土一民不令侵犯招納。若是與三府以南州軍犬牙出入不齊去處臨時兩平兌易應自亡遼播越之時北界流離向來並系大金叛亡諸職官工匠教坊百姓除元不曾到並已死外應見在並盡數遣還在京令隨逐前去在外接續發遣一無停匿殘害錯失除自來合交金銀匹帛並雜物折納決無粗惡愆期斯言之信金石不渝有違此誓神殛無赦宗社傾覆子孫不享所有其餘該載不盡契約事件並依前立誓書施行遠冀英懷永同重誓伏惟照察謹白初虜(改作金)人講和要一親王為質朝廷議從其請上召諸王曰:誰肯為朕行康王越次而進請行康王英明神武勇而敢為有藝祖之風將行密奏於上曰:朝廷。若有便宜無以一親王為念既行邦昌垂涕康王慨然曰:此男子事相公不可如此邦昌慚而止。
沈琯與李綱書論金人兵虛實。
沈琯短書投綱曰:某自燕山拘執而南陳講和之議意在脫歸言其軍實今天與之幸偶而歸達區區之忠因右丞歸以上開似可以無憾矣。雖曰:後時尚有可圖者彼言國相自太原入河西自鄜延入不知二道能遏之使不前否二道既不能進則此猶可圖者也。城下之戰固不可輕議待其回腳數路躡之使前不得還後以重兵擁之可一舉而殲之彼之難聚者兵調發半年止得如此。若盡滅之數十年間未能再舉。若縱之使還其禍未已彼之難得者馬前日入燕不滿萬騎得常勝馬三千匹路中所掠不下三五千匹今。又以二萬匹與之不可敵也。彼之所乏者金載之而歸竭吾帑藏。又取於民不足以充其欲二者之外。又割吾要地其禍可勝言哉!今日彼之兵數不多。
必不。若契丹犯澶淵之時是時景德春秋乃未及聖主之盛一時宰執皆欲避之陳堯咨數人皆欲之金陵獨寇萊公決策勸之親征一戰而勝今城下之戰計社稷之安危不可遽急至於後圖亦不可緩右丞忠憤之氣眾所共聞實天以賜我宋,豈不能為寇萊公哉!某凍餒逾月脫死而歸魂未集體無仆無馬筋骸解散不可以步謹此以代面陳幸不以人微言輕而忽之。又陳三事一曰:某昨日步歸憩於茶肆聞諸人鹹有欲戰之心但不令出爾此固未易輕舉然人心可見今早。又聞昨夜城外小戰與其小戰不。若更多與之人馬在外以待之二曰:金人之所以有鬥志者意在於金帛今既與之彼卻有愛惜之心吾之將士要而奪之以求為軍賞則我之兵欲斗之志如彼之初矣。三曰:金人不多用兵之時當分頭掩擊以分其勢是日晚綱遣人相召某力言金賊(改作師)可破之狀兼今日客主之勢不同多寡之數不侔。若今脫歸既無傷折。又厚有所得異時人人敢勇來也。割地之後披據要害我反為客燕山云:中一二十萬之兵不知何以御之。若果欲與之戰不可失此時我重兵擁其後至河壖而掩擊之以西兵自懷衛入駐濬州之北當其前召大名德博興仁潞南兵由德博渡河於刑趙之間守截間道遣人密約河間真定中山雄滄會兵於滹沱之地迎戰當使匹馬只輪不返。若云:姑與之更圖後舉此愚論也。今既與之大事去矣。後不可再舉必敗須便甘心為江左之事右丞能以決策立聖主。又能止之使不遷蓋天以右丞賜我宋今日之事何不以死爭豈其作執政而遂愛惜耶綱言公之言宵廟社稷大計與綱無不合者但有掣肘處亦少有所待答曰:願力為上開陳斷以不疑而速行之後將噬臍次日。又以七事獻綱一曰:十三日詔出恐所割州府不肯聽從指揮守臣交割竊恐守臣亦有畏懦全身保家之人奉詔棄城而走竊謂當密遣人令合兵以戰二曰:楊志昨在燕曾受高托山賕賂志貪財色今聞在軍可說之要擊三曰:聞西兵有至者出兵不可緩金人過河日馳百里縱之使歸禍不可言昔撫定燕山之時亦遷延不去及兵既近燕城倉皇而行輜重金帛盡為張瑴取奪此機不可失四曰:大兵擁賊(改作敵)過河止以弓弩手萬人守北岸五曰:大捷之後全軍受賞其搴旗斬將有功者統領者別行保明優與推恩六曰:金賊(改作師)兜鍪極堅止露兩。
目所以槍箭不能入契丹昔用棍棒擊其頭項面多有墜馬請仿而行之欲令騎兵半持棍棒七曰:郭藥師將騎兵三千劉舜仁領兵二千隨行今。若以重兵擁之過河前。又有兵守截其勢甚危困密令人說之以藥師為燕王舜仁以營平等州為平王許其世襲自置官吏歲賜官帛兼令斬張令徽首以來塗中聞常勝軍恐由澶淵德博入滄過河歸燕山當須兩道遣人候之不可後也。。
拆上元{敖黽}山散給軍士薪火。
上皇時常以十月結架{敖黽}山至正月十四日了畢所費彩帛巨萬計比上元燈後則頒賜內侍率以為常至是乃拆之。
衛仲達張勸特除名勒停。
臣僚上言竊見戎寇猖獗(改作國家多難)侍從官義當體國乃者營私謀巳圖去朝廷者十巳三四班綴空然眾目駭視訪聞禮部尚書衛仲達素與趙良嗣狎昵無間今者忍稱病乞假遂攜家以行工部尚書張勸身為八座乃求淮南進當公事而去按仲達勸皆佞不才平日叨竊榮寵當急難之際傾搖人心為避賊之計理不可容奉聖旨衛仲達張勸特除名勒停令開封府差人追捉前來。
聖旨今後金國稱呼只以大金為稱合用國字者依自來體例施行更不得以金國為稱。
十五日辛巳斡離不(改作斡里雅布)回奏並書。
奏曰:大金都經略處置使兩路都統斡離不(改作斡里雅布)正月十四日大宋皇帝遣使降到誓文大開詳審推見聖意勇於改悔求踐舊好敘定兄弟之義卜於萬代更不渝變斯乃社稷生靈之福也。當司深為感切遽解重圍收聚兵馬鈐束將校更不令驅虜殺戮既復舊約欲成長久竊慮歲輸物稍多難以經遠施行兼奉宣命。若能悔責委酌中理會今。又減放一百萬貫常年只納一百萬貫。又折物並銀二十萬絹三十萬匹仍為今歲分撥疆土事忙直候來年正月依應舊例交納如交割結絕之後苟有違變神明得殛俾墜其師伏乞照察謹奏。
《書》曰:大金皇子都經略處置使斡離不(改作斡里雅布)上書於大宋皇帝闕下今月十四日賜到誓文暨皇帝康王並少宰一員至仰體聖慈深增倍喜事苟不然其如社稷生靈何今既轉禍為福重踐歡好惟望貴朝不失農桑早充當司兵馬無稽駐泊益彰至德當司。
已鈐束逐處軍兵更不令驅虜殺戮所有國書再立明約乞賜書言遣差(刪此字)使將擎來詣當司待憑發遣赴闕即日一見康王便如兄弟相次事過即時遣還願勿憂疑更有但系亡遼契丹奚漢渤海雜類人等無令劫掠傷民早為交割今月十一日夜南方天氣赤直至天明詳其分野正臨都邑能盡至誠敦大信反身修德必可消禳緣念義同一家別白奏達謹上。
聖旨應有官無官諸色人曾經賜金帶各據前項所賜條數自陳納官如敢隱數許人首告犯人重行斷遣。
尚書省直取金銀指揮。
奉聖旨仰聶山何周懿文李光只今直取楊求張補姜堯臣李宗保張師賢宋輝李宗振董庠下項逐家金銀於元豐庫送納趙元奴李師師王仲端曾經只應倡優之家並蕭管袁陶武震史彥蔣翊五人築球郭老娘逐人家財籍沒並內侍省官道官樂官曾經入內醫官輦官幕士忠佐並應曾特賜金帶許系金帶人並行陳納。若敢狥情隱庇並轉為藏匿之家許日下自首如違並行軍法諸色人所隱藏之物以半充賞。
十七曰:癸未捉獲細作。
先有燕山人推獨腳車子其中皆載兵器自是連日大索細作不絕或有短髮者面黑者誤遭毆擊至有死者群不逞往往乘此劫奪行路但云:是細作即擒送府驗問非是乃釋之亦不加罪妄捉之人如是數日乃揭榜禁止。
十八日甲申大風雪。
時圍閉旬日城中食物貴倍平時窮民無所得食凍餓死者相藉,於是朝廷復遣使致問於金人軍前。
朝廷賜書。
書云:大宋皇帝致問大金皇帝皇子郎君薦承使介特貺書詞披覽再三深諗勤意比者復修盟好休兵息民皆自周鏇深感戢示諭依準大金皇帝宣命施行恩從聖造事靡巳為益諒高懷尤彰謙德更承念及耕農重事罷去所索牛一萬頭誠忱備至義同一家固當傳之無窮永以為好春律尚寒倍惟珍嗇謹白。又賜以沈香山子一百兩花犀酒盤一十隻玳瑁酒瓶貳只撥花犀注盌一副。
十九日乙酉上御宣德門撫勞王師。
平陽府義勝軍作亂叛歸於粘罕(改作尼堪)。
初譚稹為宣撫也。募燕云:人為義勝軍散居於河東諸州其在平陽府者劉嗣初為河東路兵馬鈐轄以統之有眾四千河東人呼義勝軍為投附人太原府受圍有裨將自太原城中出至平陽漏言欲盡殺投附人,於是義勝軍皆不安漸有語喧鬧嗣初見平陽富盛有欲得之心既知太原被圍遂有叛意一日嗣初見知府宇文時中白其事曰:嗣初乃山後人累世不幸陷於契丹者幾二百年今重不幸。又為金人吞滅使我前主契丹喪其社會性稷而嗣初亦傾覆其家遂得歸朝今一行部曲與嗣初見視金人為仇讎也。金人方造釁用兵國家以兵應之使投附人效死於陣前以報金人之讎深所望也。竊聞欲盡殺投附人不知何故時中驚愕曰:無此乃命出榜敢有撰造語言者立賞告捉自此投附人亦私為之備投附人元在城外下寨不與州縣通嗣初自起爐打造軍器買槍櫚編氈及拾麻奚底穿為甲陰勒行伍未幾時中罷去通判王某以權府事有百姓王存受僱於嗣初為吆喝人既知其意先一日詣府告嗣初與投附人將亂者王某務欲慰安嗣初等乃決脊配三大本府半城。且報嗣初云:有撰造語言巳施行訖嗣初以本部皆是義勝軍唯吆喝三人乃平陽府兵士既發露其情愈不安。又知折可求敗事乙酉黎明率眾人先登城占城城中軍民有以弓弩射之者義勝軍以手張氈御箭既而城中奔亂嗣初縱火王某及州縣官皆出城走走不及者為嗣初所執嗣初縱掠金帛次驅虜子女次驅奔牛馬次取驢豬羊盡殺為脯臘科磨戶破麥為乾糧凡十餘日以其眾歸粘罕(改作尼堪)粘罕(改作尼堪)大喜而王存於神仙界見王通判言你不信我言反杖一百今日壞了一城人姓命你卻還他乃鼓倡諸人將王倅並家小盡殺之某歸朝人老小在州縣者受折可求移文悉行誅戮。
二十日丙戌斡離不(改作斡里雅布)回謝賜物上奏。
奏云:差去使人王汭至伏蒙聖慈回賜到沈香山子花犀玳瑁酒器並奇獸珍禽等斡離不(改作斡里雅布)無任感恩望聖激切屏營之至謹奉書奏謝以聞謹奏。
京畿河北路制置使种師道及統制官姚平仲以涇原秦鳳路兵至京師。
師道承召命未起以為虜(改作金)人必不敢渡河亦未必有如此事雖起行唯日行三十里不廢遊獵中途遇統制官姚平仲自燕山戍歸有騎兵三千步兵一。
千師道以便宜檄取軍兵之命遂與之俱來未至上遣開封少尹田灝中使裴誼陸舜舉促之師道至西京而斡離不(改作斡里雅布)巳犯(改作至)闕,或曰:賊(改作敵)勢重而我以輕兵犯之必敗四方勤王之兵遂將解體不。若。且駐汜水以圖全勝師道曰:不然吾以微兵遲回不進形見情得只取敗焉賊(改作敵)孤軍深入日虞援兵之至也。今。若徑去彼自莫測第使一騎到京師則京師之氣自振矣。師道遂行先遣二十騎全裝披甲帶封蠟書上奏二十騎者疾馳到京城逢虜(改作金)人游騎四出是二十人者即馳馬犯之游騎知西兵至退走二十騎至城下叩城上蠟書京城人知勤王兵至歡踴氣增十倍師道至直逼虜(改作敵)營下寨金人為斂游騎不敢剽掠上聞師道至命開安上門遣尚書右丞李綱迎勞而宰相李邦彥降敕付師道曰:金人和議已定敢言戰者族,或謂金人下寨於城之西請嚴備以入師道不從肩輿入京師是夜與宰相同入禁中見上於福甯殿奏曰:臣不知京師有如此之急。又度必無此事故來遲今臣在此陸下不須憂也。上再三慰勞問計將安出師道奏曰:臣以為講和非計也。京城周圍八十里如何可圍城高十數丈粟支數年不可攻也。。若於城上劄寨而城外嚴拒守以待勤王之師不逾旬月虜(改作敵)自困矣。然業已講和不可止金銀不足請以見數與之如其不退乃與之戰。且四鎮之地內保州乃宣祖陵寢所在不宜割與上乃令師道與邦彥於政事堂共議其事師道見邦彥因曰:某在西土不知京城堅高如此備御有餘當時公何事便講和邦彥曰:以國家無兵故不得已須和耳師道曰:凡守與戰自是兩家事戰。若不足守則有餘京城之民雖不能戰亦可使守但患無糧食糧食苟有餘京師數百萬眾皆兵也。何謂無兵邦彥詭曰:素不習武事不知出此師道笑曰:公不習武事,豈不聞往古攻守事乎!。又曰:聞城外居民悉為賊(改作敵)殺掠畜產多亦為賊(改作敵)所有當時聞賊(改作敵)來何不悉令城外百姓撤去屋舍般畜產入城遽閉門以為賊(改作敵)資何也。邦彥曰:倉卒之際不暇及此師道。又笑曰:好慌好慌左右皆笑。又曰:公等文臣腰下金帶不能自守以與虜(改作敵)人。若虜(改作敵)要公等首級如何邦彥不能對。又曰:京師如此之闊番(改作金)兵只十數萬何能圍萜何故四門都閉則番人得以縱掠而吾民困矣。上加師道檢校少保同知樞密院事遷宣。
諭使明日金人使王芮(王芮即王汭也。)來其禮稍屈上顧師道笑曰:彼畏卿故也。方諸門盡閉師道命開東壁南壁門聽民出入如常人情賴之以少安。又請緩給金帶禁游騎不得遠掠俟其惰歸扼之於河當使匹馬不還上皆是之師道受命出巡城語所親曰:賊(改作敵)易破也。但劄連珠寨對壘使不得虜掠則賊(改作敵)糧匱乏便可進兵更使兵將臨河設伏俟其半渡擊之此萬全策也。一日師道令驍勇數輩出城得金虜(改作卒)三人至則令言軍中事其一不肯言師道令斬之。又問其次遂恐懼明言軍中事其一破其腹以驗所食之物腹中無他唯豆耳師道語其眾曰:賊(改作敵)糧巳匱可以殄滅乃遣一人還軍中使道其事賊軍大驚,於是決意求和。
詔差中書侍郎王孝迪收簇金銀。
詔曰:金國犒軍金五百萬兩銀五千萬兩錦帛牛馬駞騾其數浩瀚雖竭神御乘輿宮禁王府主第宮觀寺院內外百官士庶人等金及三十餘萬銀及一千二百餘萬。又送以服御犀玉腰帶真珠寶器女樂珍禽香藥茶錦綺酒果之類並以祖宗以來寶藏珠玉等物準折緣數萬金銀未敷不肯退軍已差中書侍郎王孝迪再行收簇布告中外鹹體茲意榜曰:中書侍郎專領收簇大金國犒軍金銀所今月二十日奉聖旨大金國兵馬攻城其勢甚急朝廷為宗社生靈遣使議和須籍金帛以結盟好金國要金五百萬兩銀五千萬兩今來所斂金銀上自宗廟宮禁乘輿服御之物盡行剗刷止得金三十餘萬兩銀一千二百餘萬兩尋津置前去大金國見其數未足復遣使人諭意難為退軍兼恐兵眾犒賞不均必致怨怒卻來攻城男子盡殺婦女驅虜屋宇焚金銀財物竭底將去今來計無所出遂將前後所出黃榜並行拘收別出榜文訓諭朝廷愛民憂國之意仰自今月二十一日為始一應執政侍從宗室外戚內侍官橫行並許權系犀帶將金帶納官。又將逐人在家金銀盡數赴逐庫送納外其餘士庶諸色人並仰於兩日內罄所有金銀立便送官如有藏匿寄附送納不盡之數限滿並許諸色人告論相容隱人亦許陳告並以所告之數三分之一充賞告及金一萬兩銀十萬兩除告賞外與承信郎如親鄰知情不告告而不實以其罪罪之今來除指揮事系急切。若因金銀不足和議不成遂致家族不保雖有財寶何所用之仰士庶體。
認朝廷愛民憂國之意疾速前來送納候事定日第推恩所有金銀棱道並與免納今具逐處庫分納下項州南左藏庫納州北元豐庫納州東都茶場納州西榷貨務納右出榜曉示諸色人如有乞覓並依軍法施行都人讀榜見金銀不足則必致怨怒卻來攻城男子盡殺婦人驅虜屋宇焚燒金銀錢物竭底將去。又言家族不保雖有財寶何所用之讀之者莫不扼腕唾罵。
靖康前錄曰:王孝迪領簇合犒設大金國金銀所出榜籍士庶所有之物謂如此則免吾民肝腦塗地不然則男子殺盡女人虜盡宮室焚盡金銀取盡其辭乖謬不可具言人謂之四盡中書以比李鄴六如給事。
种師道姚平仲兵至李綱上奏乞令師道平仲聽節制。
傳信錄曰:余奏上曰:勤王之師集者甚眾兵家忌分節制歸一乃克有濟願令師道平仲等聽取節制上降御筆曰:師道老而知兵職位已高與卿同官替曹可也。蓋上意欲以師道為親征行營副使余竊嘆上裁處之當而宰執間有密建白以為不可者上入其言,於是別置宣撫司以師道簽書樞密院事充河北河東京畿宣撫使平仲為宣撫司都統制應西兵及四方勤王之師並隸宣撫司。又撥前後軍在城外者屬之而行營司所統者獨左右中軍而巳上屢申敕兩司不得侵紊節制既分不相統一宣撫司所欲行者托以機密往往不復關報余竊私憂之自金人議和誓書已行之後朝廷日運金銀幣帛之屬輸其軍中名果珍膳御醞之餉使者絡繹冠蓋相望上。又出御府珠玉玩好寶帶鞍勒以遺之品數甚眾其價不可勝計余每以謂賜此不足以為德適所以啟戎心雖上恭儉視珠玉如糞土然戎之(改作彼既)生心何厭之有眾方稱上德不以余言為然金人益肆須(二字改作需)索無所忌憚(刪此三字)已至求妓樂珍禽馴象之類靡不從之及勤王之師既集西兵將帥日至上意方壯。又聞金人虜掠城北屠戮如故而城外后妃皇子帝姬墳墓贊殯發掘殆盡始赫然有用兵之意余贊上曰:易於謙之上六稱利用行師征邑國師之上六稱開國承家小人勿用蓋謙之極非利用行師不足以濟功師之成非戒用小人不足以保治今陛下之於金人屈己講和其謙極矣。而金人貪婪無厭(刪此四字)凶悖(改作侵凌)愈甚其勢非用師不可然功成之後願陛下。
以用小人為戒而已使金人有所懲創不敢有窺中國之心當數十年無夷狄之禍(改革者作烽燧之警)不然一日縱敵數世之患憂未艾也。。
通判絳州軍州事徐昌言殺義勝軍。
中興遺史曰:平陽府義勝軍亂之次日報到絳州絳州有義勝軍四千人將官牛清統之清山後人粗率勇悍通判徐昌言謂不先圖之必有平陽府之變乃白於知州李元達請先為之備元達本儒生不知時變不從昌言與幕職官苦言之元達不得已請昌言一面措置昌言以教閱為名開甲仗庫令官軍帶甲整葺軍器時清下寨於東門外是日昌言閉其東門方轉五鼓自南門北門出兵轉城以趨其寨。又令民兵悉上城之東壁令之曰:聞戰聲則助其聲勢昧旦兩門出兵皆叩其寨即斬關以入直造清之寢清夜飲方醉與數婦人寢聞難取器械不及創甚被執於見盡殺投附義勝軍城中民兵登城東壁呼噪以助其勢投附人盡被誅戮諸州聞絳州之事乃皆殺投附人昌言字獻可衢州人。
統制馬忠以勤王兵至京師熙河路經略使姚古秦鳳路經略使种師中及折彥質折可求劉光國楊可勝范瓊李寶諸路勤王兵至京師。
諸路勤王兵號二十萬到京師夜間人心稍定。
賜進士出身頭品頂戴四川等處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許涵度校刊。
※卷卷三十校勘記。
乃承計議使齎到文字(誤作議計)因右丞得以上聞(得誤作歸)系社稷之安危(系誤作計)由博德渡河於邢趙之間(邢誤作刑)今者忽稱病乞假(忽誤作忍)殊深感戢(脫殊字)今日壞了一城人性命(性誤作姓)雖於法許相容隱人亦許陳告(脫雖於法許四字)墳墓〈歹贊〉殯(〈歹贊〉誤作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