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第十八章
《傳》曰:“言之不從,是謂不乂,厥咎僭,厥罰恆陽,厥極憂。時則有詩妖,時則有介蟲之孽,時則有犬禍,時則有口舌之痾,時則有白眚白祥。惟木沴金。”言之不從,從,順也。是謂不乂,乂,治也。孔子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則千里之外違之,況其邇者乎!”《詩》曰:“如蜩如螗,如沸如羹。”言上號令不順人心,虛譁憒亂,則不能治海內。失在過差,故其咎僭差也。刑罰妄加,群陰不附,則陽氣勝,故其罰常陽也。旱傷百穀,則有寇難,上下俱憂,故其極憂也。君炕陽而暴虐,臣畏刑而箝口,則怨謗之氣發於歌謠,故有詩妖。介蟲孽者,謂小蟲有甲飛揚之類,陽氣所生也,於《春秋》為螽,今謂之蝗,皆其類也。於《易》,《兌》為口,犬以吠守而不可信,言氣毀,故有犬禍。一曰,旱歲犬多狂死及為怪,亦是也。及人,則多病口喉咳嗽者,故有口舌痾。金色白,故有白眚白祥。凡言傷者,病金氣;金氣病,則木沴之。其極憂者,順之,其福曰康寧。劉歆《言傳》曰時則有毛蟲之孽。說以為於天文西方參為獸星,故為毛蟲。
魏齊王嘉平初,東郡有訛言,雲白馬河出妖馬,夜過官牧邊鳴呼,眾馬皆應,明日見其跡,大如斛,行數里,還入河。楚王彪本封白馬,兗州刺史令狐愚以彪有智勇,及聞此言,遂與王凌謀共立之。事泄,凌、愚被誅,彪賜死。此言不從之罰也。《詩》云:“人之訛言,寧莫之懲。”
蜀劉禪嗣位,譙周曰:“先主諱備,其訓具也,後主諱禪,其訓授也。若言劉已具矣,當授與人,甚於晉穆侯、漢靈帝命子之祥也。”蜀果亡,此言之不從也。劉備卒,劉禪即位,未葬,亦未逾月,而改元為建興,此言之不從也。禮,國君即位逾年而後改元者,緣臣子之心不忍一年而有二君。今可謂亟而不知禮義矣。後遂降焉。
魏明帝太和中,姜維歸蜀,失其母。魏人使其母手書呼維令反,並送當歸以譬之。維報書曰:“良田百頃,不計一畝,但見遠志,無有當歸。”維卒不免。
景初元年,有司奏,帝為烈祖,與太祖、高祖並為不毀之廟,從之。案宗廟之制,祖宗之號,皆身沒名成乃正其禮。故雖功赫天壤,德邁前王,未有豫定之典。此蓋言之不從失之甚者也。後二年而宮車晏駕,於是統微政逸。
吳孫休時,烏程人有得困病,及差,能以響言者,言於此而聞於彼。自其所聽之,不覺其聲之大也。自遠聽之,如人對言,不覺聲之自遠來也。聲之所往,隨其所向,遠者所過十數里。其鄰人有責息於外,歷年不還,乃假之使為責讓,懼以禍福。負物者以為鬼神,即傎倒畀之,其人亦不自知所以然也。言不從之咎也。
魏時起安世殿,武帝後居之。安世,武帝字也。武帝每延群臣,多說平生常事,未嘗及經國遠圖。此言之不從也。何曾謂子遵曰:“國家無貽厥之謀,及身而已,後嗣其殆乎!此子孫之憂也。”自永熙後王室漸亂,永嘉中天下大壞,及何綏以非辜被殺,皆如曾言。
趙王倫廢惠帝於金墉城,改號金墉城為永安宮。帝尋復位而倫誅。
惠帝永興元年,詔廢太子覃還為清河王,立成都王潁為皇太弟,猶加侍中、大都督,領丞相,備九錫,封二十郡,如魏王故事。案周禮傳國以胤不以勛,故雖公旦之聖不易成王之嗣,所以遠絕覬覦,永一宗祧。後代遵履,改之則亂。今擬非其實,僭差已甚。且既為國嗣,則不應復開封土,兼領庶職。此言之不從,進退乖爽,故帝既播越,穎亦不終,是其咎僭也。後猶不悟,又立懷帝為皇太弟。懷終流弒,不永厥祚,又其應也。語曰,“變古易常,不亂則亡”,此之謂乎。
元帝永昌二年,大將軍王敦下據姑孰。百姓訛言行蟲病,食人大孔,數日入腹,入腹則死;療之有方,當得白犬膽以為藥。自淮泗遂及京都,數日之間,百姓驚擾,人人皆自雲已得蟲病。又雲,始在外時,當燒鐵以灼之。於是翕然,被燒灼者十七八矣。而白犬暴貴,至相請奪,其價十倍。或有自雲能行燒鐵灼者,賃灼百姓,日得五六萬,憊而後已。四五日漸靜。說曰:“夫裸蟲人類,而人為之主。今雲蟲食人,言本同臭類而相殘賊也。自下而上,明其逆也。必入腹者,言害由中不由外也。犬有守衛之性,白者金色,而膽,用武之主也。帝王之運,王霸會於戌。戌主用兵,金者晉行,火燒鐵以療疾者,言必去其類而來火與金合德,共除蟲害也。”案中興之際,大將軍本以腹心受伊呂之任,而元帝末年,遂攻京邑,明帝諒闇,又有異謀,是以下逆上,腹心內爛也。及錢鳳、沈充等逆兵四合,而為王師所挫,逾月而不能濟水,北中郎劉遐及淮陵內史蘇峻率淮泗之眾以救朝廷,故其謠言首作於淮泗也。朝廷卒以弱制強,罪人授首,是用白犬膽可救之效也。
海西公時,庾晞四五年中喜為輓歌,自搖大鈴為唱,使左右齊和。又宴會輒令倡妓作新安人歌舞離別之辭,其聲悲切。時人怪之,後亦果敗。
太元中,小兒以兩鐵相打於土中,名曰斗族。後王國寶、王孝伯一姓之中自相攻擊。
桓玄初改年為大亨,遐邇歡言曰“二月了”,故義謀以仲春發也。玄篡立,又改年為建始,以與趙王倫同,又易為永始,永始復是王莽受封之年也。始徙司馬道子於安成。安帝遜位,出永安宮,封為平固王,琅邪王德文為石陽公,並使住尋陽城。識者皆以為言不從之妖僭也。
武帝初,何曾薄太官御膳,自取私食,子劭又過之,而王愷又過劭。王愷、羊琇之儔,盛致聲色,窮珍極麗。至元康中,夸恣成俗,轉相高尚,石崇之侈,遂兼王、何,而儷人主矣。崇既誅死,天下尋亦淪喪。僭逾之咎也。
庶征恆陽,劉向以為《春秋》大旱也。其夏旱,雩,《禮》謂之大雩。不傷二谷謂之不雨。京房《易傳》曰:“欲德不用茲謂張,厥災荒,旱也。其旱陰雲不雨,變而赤,因四際。師出過時茲謂廣,其旱不生。上下皆蔽茲謂隔,其旱天赤三月,時有雹殺飛禽。上緣求妃茲謂僭,其旱三月大溫亡雲。君高台府茲謂犯陰侵陽,其旱萬物根死,數有火災。庶位逾節茲為僭,其旱澤物枯,為火所傷。”
魏明帝太和二年五月,大旱。元年以來崇廣宮府之應也。又,是春宣帝南擒孟達,置二郡,張郃西破諸葛亮,斃馬謖。亢陽自大,又其應也。
太和五年三月,自去冬十月至此月不雨。辛已,大雩。
齊王正始元年二月,自去冬十二月至此月不雨。去歲正月,明帝崩。二月,曹爽白嗣主,轉宣帝為太傅,外示尊崇,內實欲令事先由已。是時宣帝功蓋魏朝,欲德不用之應也。
高貴鄉公甘露三年正月,自去秋至此月旱。是時文帝圍諸葛誕,眾出過時之應也。初,壽春秋夏常雨淹城,而此旱逾年,城陷,乃大雨。鹹以誕為天亡。
吳孫亮五鳳二年,大旱,百姓飢。是歲征役煩興,軍士怨叛。此亢陽自大,勞役失眾之罰也。其役彌歲,故旱亦竟年。
孫皓寶鼎元年,春夏旱。時孫皓遷都武昌,勞役動眾之應也。
武帝泰始七年五月閏月旱,大雩。八年五月,旱。是時帝納荀勖邪說,留賈充不復西鎮,而任愷漸疏,上下皆蔽之應也。及李憙、魯芝、李胤等並在散職,近厥德不用之謂也。
九年,自正月旱,至於六月,祈宗廟社稷山川。癸未,雨。十年四月,旱。去年秋冬,採擇卿校諸葛沖等女。是春,五十餘人入殿簡選。又取小將吏女數十人,母子號哭於宮中,聲聞於外,行人悲酸。是殆積陰生陽,上緣求妃之應也。
鹹寧二年五月旱,大雩。至六月,乃澍雨。
太康二年旱,自去冬旱至此春。三年四月旱,乙酉詔司空齊王攸與尚書、廷尉、河南尹錄訊繫囚,事從蠲宥。
五年六月,旱。此年正月天陰,解而複合。劉毅上疏曰:“必有阿黨之臣奸以事君者,當誅而不赦也。”帝不答。是時荀勖、馮紞僭作威福,亂朝尤甚。
六年三月,青、梁、幽、冀郡國旱。六月,濟陰、武陵旱,傷麥。七年夏,郡國十三大旱。八年四月,冀州旱。九年夏,郡國三十三旱,扶風、始平、京兆、安定旱,傷麥。十年二月,旱。
太熙元年二月,旱。自太康已後,雖正人滿朝,不被親仗,而賈充、荀勖、楊駿、馮紞等迭居要重,所以無年不旱者,欲德不用,上下皆蔽,庶位逾節之罰也。
惠帝元康七年七月,秦、雍二州大旱,疾疫,關中飢,米斛萬錢。因此氐羌反叛,雍州刺史解系敗績。而飢疫荐臻,戎晉並困,朝廷不能振,詔聽相賣鬻。其九月,郡國五旱。
永寧元年,自夏及秋,青、徐、幽、並四州旱。十二月,又郡國十二旱。是年春,三王討趙王倫,六旬之中數十戰,死者十餘萬人。
懷帝永嘉三年五月,大旱,襄平縣梁水淡池竭,河、洛、江、漢皆可涉。是年三月,司馬越歸京都,遣兵入宮,收中書令繆播等九人殺之,皆僭逾之罰也。又四方諸侯多懷無君之心,劉元海、石勒、王彌、李雄之徒賊害百姓,流血成泥,又其應也。五年,自去冬旱至此春。去歲十一月,司馬越以行台自隨,斥黜宮衛,無君臣之節。
元帝建武元年六月,揚州旱。去年十二月,淳于伯冤死,其年即旱,而太興元年六月又旱。乾寶曰“殺淳于伯之後旱三年”是也。刑罰妄加,群陰不附,則陽氣勝之罰也。
元帝太興四年五月,旱。是時王敦陵僭已著。
永昌元年夏,大旱。是年三月,王敦有石頭之變,二宮陵辱,大臣誅死,僭逾無上,故旱尤甚也。其閏十一月,京都大旱,川谷並竭。
明帝太寧三年,自春不雨,至於六月。
成帝鹹和元年,夏秋旱。是時庾太后臨朝稱制,言不從而僭逾之罰也。
二年夏,旱。五年五月,大旱。六年四月,大旱。八年秋七月,旱。九年,自四月不雨,至於八月。
鹹康元年六月,旱。是時成帝沖弱,未親萬機,內外之政,決之將相。此僭逾之罰,連歲旱也。至四年,王導固讓太傅,復子明辟。是後不旱,殆其應也。時天下普旱,會稽、餘姚特甚,米斗直五百,人有相鬻者。二年三月,旱。三年六月,旱。時王導以天下新定,務在遵養,不任刑罰,遂盜賊公行,頻五年亢旱,亦舒綬之應也。
康帝建元元年五月,旱。
穆帝永和元年五月,旱。是時帝在衤強褓,褚太后臨朝,如明穆太后故事。五年七月不雨,至於十月。六年夏,旱。八年夏,旱。九年春,旱。
昇平三年冬,大旱。四年冬,大旱。
哀帝隆和元年夏,旱。是時桓溫強恣,權制朝廷,僭逾之罰也。
海西公太和元年夏,旱。四年冬,旱。涼州春旱至夏。
簡文帝鹹安二年十月,大旱,飢。自永和至是,嗣主幼沖,桓溫陵僭,用兵征伐,百姓怨苦。
孝武帝寧康元年三月,旱。是時桓溫入覲高平陵,闔朝致拜,逾僭之應也。三年冬,旱。
太元四年夏,大旱。八年六月,旱。十年七月,旱,飢。初,八年破苻堅,九年諸將略地,有事徐豫,楊亮、趙統攻討巴沔。是年正月,謝安又出鎮廣陵,使子琰進次彭城,頻有軍役。
十三年六月,旱。去歲北府遣戍胡陸,荊州經略河南。是年夏,郭銓置戍野王,又遣軍破黃淮。
十五年七月,旱。十七年,秋旱至冬。是時烈宗仁恕,信任會稽王道子,政事舒緩。又茹千秋為驃騎諮議,竊弄主相威福。又比丘尼乳母親黨及婢僕之子階緣近習,臨部領眾。又所在多上春竟囚,不以其辜,建康獄吏,枉暴既甚。此又僭逾不從冤濫之罰。
安帝隆安二年冬,旱,寒甚。四年五月,旱。五年,夏秋大旱。十二月,不雨。時孫恩作亂,桓玄疑貳,迫殺殷仲堪,而朝廷即授以荊州之任,司馬元顯又諷百僚悉使敬己,內外騷動,兵革煩興。此皆陵僭憂愁之應也。
元興元年七月,大飢。九月、十月不雨,泉水涸。二年六月,不雨。冬,又旱。時桓玄奢僭,十二月遂篡位。三年八月,不雨。
義熙四年冬,不雨。六年九月,不雨。八年十月,不雨。九年,秋冬不雨。十年九月,旱。十二月又旱,井瀆多竭。是時軍役煩興。
詩妖
魏明帝太和中,京師歌《兜鈴曹子》,其唱曰“其柰汝曹何”,此詩妖也。其後曹爽見誅,曹氏遂廢。
景初初,童謠曰:“阿公阿公駕馬車,不意阿公東渡河,阿公來還當柰何!”及宣帝遼東歸,至白屋,當還鎮長安。會帝疾篤,急召之,乃乘追鋒車東渡河,終如童謠之言。
齊王嘉平中,有謠曰:“白馬素羈西南馳,其誰乘者硃虎騎。”硃虎者,楚王小字也。王凌、令狐愚聞此謠,謀立彪。事發,凌等伏誅,彪賜死。
吳孫亮初,童謠曰;“吁汝恪,何若若,蘆葦單衣篾鉤絡,於何相求常子閣。”“常子閣”者,反語石子堈也。鉤絡,鉤帶也。及諸葛恪死,果以葦席裹身,篾束其要,投之石子堈。後聽恪故吏收斂,求之此堈雲。
孫亮初,公安有白鼉鳴。童謠曰:“白鼉鳴,龜背平。南郡城中可長生,守死不去義無成。”“南郡城中可長生”者,有急易以逃也。明年,諸葛恪敗,弟融鎮公安,亦見襲,融刮金印龜服之而死。鼉有鱗介,甲兵之象。又曰,白祥也。
孫休永安二年,將守質子群聚嬉戲,有異小兒忽來言曰:“三公鋤,司馬如。”又曰:“我非人,熒惑星也。”言畢上升,仰視若曳一匹練,有頃沒。乾寶曰:“後四年而蜀亡,六年而魏廢,二十一年而吳平。”於是九服歸晉。魏與吳蜀並戰國,“三公鋤,司馬如”之謂也。
孫皓遣使者祭石印山下妖祠,使者因以丹書岩曰:“楚九州渚,吳九州都。揚州士,作天子。四世治,太平矣。”皓聞之,意益張,曰:“從大皇帝至朕四世,太平之主非朕復誰!”恣虐逾甚,尋以降亡,近詩妖也。
孫皓天紀中,童謠曰:“阿童復阿童,銜刀游渡江。不畏岸上獸,但畏水中龍。”武帝聞之,加王浚龍驤將軍。及征吳,江西眾軍無過者,而王浚先定秣陵。
武帝太康三年平吳後,江南童謠曰:“局縮肉,數橫目,中國當敗吳當復。”又曰:“宮門柱,且當朽,吳當復,在三十年後。”又曰:“雞鳴不拊翼,吳復不用力。”於時吳人皆謂在孫氏子孫,故竊發為亂者相繼。案“橫目”者四字,自吳亡至元帝興幾四十年,元帝興於江東,皆如童謠之言焉。元帝忄而而少斷,“局縮肉”者,有所斥也。
太康末,京洛為《折楊柳》之歌,其曲始有兵革苦辛之辭,終以擒獲斬截之事。是時三楊貴盛而被族滅,太后廢黜,幽死中宮,“折楊柳”之應也。
惠帝永熙中,河內溫縣有人如狂,造書曰:“光光文長,大戟為牆。毒藥雖行,戟還自傷。”又曰:“兩火沒地,哀哉秋蘭。歸形街郵,終為人嘆。”及楊駿居內府,以戟為衛,死時又為戟所害傷。楊後被廢,賈后絕其膳八日而崩,葬街郵亭北,百姓哀之也。雨火,武帝諱,蘭,楊後字也。其時又有童謠曰:“二月末,三月初,荊筆楊板行詔書,宮中大馬幾作驢。”此時楊駿專權,楚王用事,故言“荊筆楊板”。二人不誅,則君臣禮悖,故云“幾作驢”也。
元康中,京洛童謠曰:“南風起,吹白沙,遙望魯國何嵯峨,千歲髑髏生齒牙。”又曰:“城東馬子莫嚨哅,此至來年纏女閤。”南風,賈后字也。白,晉行也。沙門,太子小名也。魯,賈謐國也。言賈后將與謐為亂,以危太子,而趙王因釁咀嚼豪賢,以成篡奪,不得其死之應也。
元康中,天下商農通著大鄣日。時童謠曰:“屠蘇鄣日覆兩耳,當見瞎兒作天子。”及趙王倫篡位,其目實眇焉。趙王倫既篡,洛中童謠曰:“獸從北來鼻頭汗,龍從南來登城看,水從西來河灌灌。”數月而齊王、成都、河間義兵同會誅倫。案成都西籓而在鄴,故曰“獸從北來。”齊東籓而在許,故曰“龍從南來。”河間水源而在關中,故曰“水從西來”。齊留輔政,居於宮西,又有無君之心,故言“登城看”也。
太安中,童謠曰:“五馬游渡江,一馬化為龍。”後中原大亂,宗籓多絕,唯琅邪、汝南、西陽、南頓、彭城同至江東,而元帝嗣統矣。
司馬越還洛,有童謠曰:“洛中大鼠長尺二,若不早去大狗至。”及苟晞將破汲桑,又謠曰:“元超兄弟大落度,上桑打椹為苟作。”由是越惡晞,奪其兗州,隙難遂構焉。
愍帝初,有童謠曰:“天子何在豆田中。”至建興四年,帝降劉曜,在城東豆田壁中。
建興中,江南謠歌曰:訇如白坑破,合集持作。揚州破換敗,吳興覆瓿甊。”案白者,晉行。坑器有口屬甕,瓦甕質剛,亦金之類也。“訇如白坑破”者,言二都傾覆,王室大壞也。“合集持作”者,元帝鳩集遺余,以主社稷,未能克復中原,但偏王江南,故其喻也。及石頭之事,六軍大潰,兵人抄掠京邑,爰及二宮。其後三年,錢鳳復攻京邑,阻水而守,相持月余日,焚燒城邑,井堙木刊矣。鳳等敗退,沈充將其黨還吳興,官軍踵之,蹈藉郡縣,充父子授首,黨與誅者以百數。所謂“揚州破換敗,吳興覆瓿甊”,瓿甊瓦器,又小於也。
明帝太寧初,童謠曰:“惻惻力力,放馬山側。大馬死,小馬餓。高山崩,石自破。”及明帝崩,成帝幼,為蘇峻所逼,遷於石頭,御膳不足,此“大馬死,小馬餓”也。高山,峻也,又言峻尋死。石,峻弟蘇石也。峻死後,石據石頭,尋為諸公所破,復是崩山石破之應也。
成帝之末,又有童謠曰:“蓋蓋何隆隆,駕車入梓宮。”少日而宮車晏駕。
鹹康二年十二月,河北謠云:“麥入土,殺石武。”後如謠言。
庾亮初鎮武昌,出至石頭,百姓於岸上歌曰:“庾公上武昌,翩翩如飛鳥。庾公還揚州,白馬牽旒旐。”又曰:“庾公初上時,翩翩如飛烏。庾公還揚州,白馬牽流蘇。”後連征不入,及薨於鎮,以喪還都葬,皆如謠言。
穆帝昇平中,童兒輩忽歌於道曰《阿子聞》,曲終輒雲“阿子汝聞不”?無幾而帝崩,太后哭之曰:“阿子汝聞不?”
昇平末,俗間忽作《廉歌》,有扈謙者聞之曰:“廉者,臨也。歌雲‘白門廉,宮庭廉’,內外悉臨,國家其大諱乎!”少時而穆帝晏駕。
哀帝隆和初,童謠曰:“昇平不滿斗,隆和那得久!桓公入石頭,陛下徒跣走。”朝廷聞而惡之,改年曰興寧。人復歌曰:“雖復改興寧,亦復無聊生。”哀旁壽崩。昇平五年而穆帝崩,“不滿斗”,昇平不至十年也。
海西公太和中,百姓歌曰:“青青御路楊,白馬紫游韁。汝非皇太子,那得甘露漿?”識者曰:“白者,金行,馬者,國族。紫為奪正之色,明以紫間硃也。”海西公尋廢,其三子並非海西公之子,縊以馬韁。死之明日,南方獻甘露馬。
太和末,童謠曰:“犁牛耕御路,白門種小麥。”及海西公被廢,百姓耕其門以種小麥,遂如謠言。
海西公初生皇子,百姓歌云:“鳳皇生一雛,天下莫不喜。本言是馬駒,今定成龍子。”其歌甚美,其旨甚微。海西公不男,使左右向龍與內侍接,生子,以為己子。
桓石民為荊州,鎮上明,百姓忽歌曰“黃曇子”。曲中又曰:“黃曇英,揚州大佛來上明。”頃之而桓石民死,王忱為荊州。黃曇子乃是王忱字也。忱小字佛大,是“大佛來上明”也。
孝武帝太元末,京口謠曰:“黃雌雞,莫作雄父啼。一旦去毛衣,衣被拉颯棲。”尋而王恭起兵誅王國寶,鏇為劉牢之所敗,故言“拉颯棲”也。
會稽王道子於東府造土山,名曰靈秀山。無幾而孫恩作亂,再踐會稽。會稽,道子所封;靈秀,孫恩之字也
庾楷鎮歷陽,百姓歌曰:“重羅黎,重羅黎,使君南上無還時。”後楷南奔桓玄,為玄所誅。
殷仲堪在荊州,童謠曰:“芒籠目,繩縛腹。殷當敗,桓當復。”未幾而仲堪敗,桓玄遂有荊州。
王恭鎮京口,舉兵誅王國寶。百姓謠云:“昔年食白飯,今年食麥麩。天公誅謫汝,教汝捻嚨喉。嚨喉喝復喝,京口敗復敗。”識者曰:“昔年食白飯,言得志也。今年食麥麩,麩粗穢,其精已去,明將敗也,天公將加譴謫而誅之也。捻嚨喉,氣不通,死之祥也。敗復敗,丁寧之辭也。”恭尋死,京都又大行亥疾,而喉並喝焉。
王恭在京口,百姓間忽雲;“黃頭小兒欲作賊,阿公在城,下指縛得。”又云:“黃頭小人慾作亂,賴得金刀作籓扞。”黃字上恭字頭也,小人恭字下也,尋如謠言者焉。
安帝隆安中,百姓忽作《懊憹》之歌,其曲曰:“草生可攬結,女兒可攬擷。”尋而桓玄篡位,義旗以三月二日掃定京都,誅之。玄之宮女及逆黨之家子女妓妾悉為軍賞,東及甌越,北流淮泗,皆人有所獲。故言時則草可結,事則女可擷也。
桓玄既篡,童謠曰:“草生及馬腹,烏啄桓玄目。”及玄敗,走至江陵,時正五月中,誅如其期焉。
安帝義熙初,童謠曰:“官家養蘆化成荻,蘆生不止自成積。”其時官養盧龍,寵以金紫,奉以名州,養之極也。而龍不能懷我好音,舉兵內伐,遂成仇敵也。“蘆生不止自成積”,及盧龍之敗,斬伐其黨,猶如草木以成積也。
盧龍據廣州,人為之謠曰:“蘆生漫漫竟天半。”後擠上流數州之地,內逼京輦,應“天半”之言。
義熙二年,小兒相逢於道,輒舉其兩手曰“盧健健”,次曰“斗嘆斗嘆”,末曰“翁年老翁年老”。當時莫知所謂。其後盧龍內逼,舟艦蓋川,“健健”之謂也。既至查浦,屢剋期欲與官斗,“斗嘆”之應也。“翁年老”,群公有期頤之慶,知妖逆之徒自然消殄也。其時復有謠言曰;“盧橙橙,逐水流,東風忽如起,那得入石頭!”盧龍果敗,不得入石頭也。
昔溫嶠令郭景純卜己與庾亮吉凶,景純云:“元吉。”嶠語亮曰:“景純每筮是,不敢盡言。吾等與國家同安危,而曰‘元吉’,是事有成也。”於是協同討滅王敦。
苻堅初,童謠云:“阿堅連牽三十年,後若欲敗時,當在江湖邊。”及堅在位凡三十年,敗於淝水,是其應也。又謠語云:“河水清復清,苻堅死新城。”及堅為姚萇所殺,死於新城。復謠歌云:“魚羊田升當滅秦。”識者以為“魚羊,鮮也;田升,卑也,堅自號秦,言滅之者鮮卑也。”其群臣諫堅,令盡誅鮮卑,堅不從。及淮南敗還,初為慕容沖所攻,又為姚萇所殺,身死國滅。
毛蟲之孽
武帝太康六年,南陽獻兩足猛獸,此毛蟲之孽也。識者為其文曰:“武形有虧,金獸失儀,聖主應天,期異何為!”言兆亂也。京房《易傳》曰:“足少者,下不勝任也。”乾寶以為:“獸者陰精,居於陽,金獸也。南陽,火名也。金精入火而失其形,王室亂之妖也。”六,水數,言水數既極,火慝得作,而金受其敗也。至元康九年,始殺太子,距此十四年。二七十四,火始終相乘之數也。自帝受命,至愍懷之廢,凡三十五年焉。
太康七年十一月丙辰,四角獸見於河間,河間王顒獲以獻。天戒若曰,角,兵象也,四者,四方之象,當有兵亂起於四方。後河間王遂連四方之兵,作為亂階,殆其應也。
懷帝永嘉五年,蝘鼠出延陵。郭景純筮之曰:“此郡東之縣,當有妖人慾稱制者,亦尋自死矣。”其後吳興徐馥作亂,殺太守袁琇,馥亦時滅,是其應也。
成帝鹹和六年正月丁巳,會州郡秀孝于樂賢堂,有麏見於前,獲之。孫盛以為吉祥。夫秀孝,天下之彥士;樂賢堂,所以樂養賢也。自喪亂以後,風教陵夷,秀孝策試,乏四科之實。麏興於前,或斯故乎?
哀帝隆和元年十月甲申,有麈入東海第。百姓歡言曰:“麈入東海第”,識者怪之。及海西廢為東海王,乃入其第。
孝武太元十三年四月癸巳,祠廟畢,有兔行廟堂上。天戒若曰,兔,野物也,而集宗廟之堂,不祥莫之甚焉。
犬禍
公孫文懿家有犬,冠幘絳衣上屋,此犬禍也。屋上,亢陽高危之地。天戒若曰,亢陽無上,偷自尊高,狗而冠者也。及文懿自立為燕王,果為魏所滅。京房《易傳》曰:“君不正,臣欲篡,厥妖狗出朝門。”
魏侍中應璩在直廬,欻見一白狗出門,問眾人,無見者。逾年卒,近犬禍也。
吳諸葛恪征淮南歸,將朝會,犬銜引其衣。恪曰:“犬不欲我行乎?”還坐。有頃復起,犬又銜衣,乃令逐犬,遂升車,入而被害。
武帝太康九年,幽州有犬,鼻行地三百餘步。天戒若曰,是時帝不思和嶠之言,卒立惠帝,以致衰亂,是言不從之罰也。
惠帝元康中,吳郡婁縣人家聞地中有犬子聲,掘之,得雌雄各一。還置窟中,覆以磨石,經宿失所在。天戒若曰,帝既衰弱,籓王相譖,故有犬禍。
永興元年,丹陽內史硃逵家犬生三子,皆無頭。後逵為揚州刺史曹武所殺。
孝懷帝永嘉五年,吳郡嘉興張林家狗人言云:“天下人餓死。”於是果有二胡之亂,天下饑荒焉。
愍帝建興元年,狗與豬交。案《漢書》,景帝時有此,以為悖亂之氣,亦犬豕禍也。犬,兵革之占也。豕,北方匈奴之象。逆言失聽,異類相交,必生害也。餓而帝沒於胡,是其應也。
元帝太興中,吳郡太守張懋聞齋內床下犬聲,求而不得。既而地自坼,見有二犬子,取而養之,皆死。尋而懋為沈充所害。京房《易傳》曰:“讒臣在側,則犬生妖。”
太興四年,廬江灊縣何旭家忽聞地中有犬子聲,掘之得一母犬,青釐色,狀甚羸瘦,走入草中,不知所在。視其處有二犬子,一雄一雌,哺而養之,雌死雄活。及長為犬,善噬獸。其後旭里中為蠻所沒。
安帝隆安初,吳郡治下狗恆夜吠,聚高橋上,人家狗有限而吠聲甚眾。或有夜覘視之云:“一狗假有兩三頭,皆前向亂吠。”無幾,孫恩亂於吳會焉。是時輔國將軍孫無終家於既陽,地中聞犬子聲,尋而地斥,有二犬子,皆白色,一雄一雌,取而養之,皆死。後無終為桓玄所誅滅。案《尸子》曰:“地中有犬,名曰地狼。”《夏鼎志》曰;“掘地得犬,名曰賈。”此蓋自然之物,不應出而出,為犬禍也。
桓玄將拜楚王,已設拜席,群官陪位。玄未及出,有狗來便其席,莫不驚怪。玄性猜暴,竟無言者,逐狗改席而已。天戒若曰,桓玄無德而叨竊大位,故犬便其席,示其妄據之甚也。八十日玄敗亡焉。
白眚白祥
魏明帝青龍三年正月乙亥,隕石於壽光。案《左氏傳》“隕石,星也”,劉歆說曰:“庶眾惟星隕於宋者,象宋襄公將得諸侯而不終也。”秦始皇時有隕石,班固以為:“石,陰類也。又白祥,臣將危君。”是後宣帝得政雲。
武帝太康五年五月丁巳,隕石於溫及河陽各二。六年正月,隕石於溫,三。
成帝鹹和八年五月,星隕於肥鄉,一。九年正月,隕石於涼州,二。
吳孫亮五鳳二年五月,陽羨縣離里山大石自立。案京房《易傳》曰“庶士為天子之祥也”,其說曰:“石立於山同姓,平地異姓。”乾寶以為“孫皓承廢故之家得位,其應也。”或曰孫休見立之祥也。
武帝太康十年,洛陽宮西宜秋里石生地中,始高三尺,如香鈩形,後如傴人,槃薄不可掘。案劉向說,此白眚也。明年宮車晏駕,王室始騷,卒以亂亡。京房《易傳》曰:“石立如人,庶士為天下雄。”此近之矣。
惠帝元康五年十二月,有石生於宜年裡。永康元年,襄陽郡上言,得鳴石,撞之,聲聞七八里。太安元年,丹陽湖熟縣夏架湖有大石,浮二百步而登岸,民驚噪相告曰:“石來。”乾寶曰:“尋有石冰入建鄴。”
車騎大將軍、東嬴王騰自并州遷鎮鄴,行次真定。時久積雪,而當門前方數丈獨消釋,騰怪而掘之,得玉馬,高尺許,口齒缺。騰以馬者國姓,上送之,以為瑞。然馬無齒則不得食,妖祥之兆,衰亡之徵。案占,此白祥也。是後騰為汲桑所殺,而天下遂亂。
武帝泰始八年五月,蜀地雨白毛,此白祥也。時益州刺史皇甫晏伐汶山胡,從事何旅固諫,不從,牙門張弘等困眾之怨,誣晏謀逆,害之。京房《易傳》曰:“前樂後憂,厥妖天雨羽。”又曰:“邪人進,賢人逃,天雨毛。”其《易妖》曰:“天雨毛羽,貴人出走。”三占皆應。
惠帝永寧元軍,齊王冏舉義軍。軍中有小兒,出於襄城繁昌縣,年八歲,發體悉白,頗能卜,於《洪範》,白祥也。
成帝鹹康初,地生毛,近白祥也。孫盛以為人勞之異也。是後石季龍滅而中原向化,將相皆甘心焉。於是方鎮屢革,邊戍仍遷,皆擁帶部曲,動有萬數。其間征伐征賦,役無寧歲,天下勞擾,百姓疲怨。
鹹康三年六月,地生毛。
孝武太元二年五月,京都地生毛,至四年而氐賊次襄國,圍彭城,向廣陵,征戍仍出,兵連年不解。
太元十四年四月,京都地生毛。是時苻堅滅後,經略多事,人勞之應也。十七年四月,地生毛。
安帝隆安四年四月乙未,地生毛,或白或黑。元興三年五月,江陵地生毛。是後江陵見襲,交戰者數矣。
義熙三年三月,地生白毛。十年三月地生毛。明年,王旅西討司馬休之。又明年,北掃關洛。
木沴金
魏齊王正始末,河南尹李勝治聽事,有小材激墮,楇受符吏石彪頭,斷之,此木沴金也。勝後旬日而敗。
惠帝元康八年五月,郊禖壇石中破為二,此木沴金也。郊禖壇者,求子之神位,無故自毀,太子將危之象也。明年愍懷廢死。
孝武帝太元十年四月,謝安出鎮廣陵,始發石頭,金鼓無故自破。此木沴金之異也,天意也。天戒若曰,安徒揚經略之聲,終無其實,鉦鼓不用之象也。月余,以疾還而薨。
《傳》曰:“視之不明,是謂不哲,厥咎舒,厥罰恆燠,厥極疾。時則有草妖,時則有蠃蟲之孽,時則有羊禍,時則有目痾,時則有赤眚赤祥。惟水沴火。”視之不明,是謂不哲。哲,知也。《詩》云:“爾德不明,以亡陪亡卿。不明爾德,以亡背亡側。”言上不明,暗昧蔽惑,則不能知善惡,親近習,長同類,亡功者受賞,有罪者不殺,百官廢亂,失在舒緩,故其咎舒也。盛夏日長,暑以養物,政弛緩,故其罰常燠也。燠則冬溫,春夏不和,傷病疾人,其極疾也。誅不行則霜不殺草,繇臣下則殺不以時,故有草妖。凡妖,貌則以服,言則以詩,聽則以聲。視不以色者,五色,物之大分也,在於眚祥,故聖人以為草妖,失物柄之明者也。溫燠生蟲,故有蠃蟲之孽,謂螟螣之類當死不死,當生而不生,或多於故而為災也。劉歆以為屬思心不容。於《易》,剛而苞柔為《離》,《離》為火,為目。羊上角下蹄,剛而苞柔,羊大目而不精明,視氣毀,故有羊禍。一日,暑歲羊多疫死,及為怪,亦是也。及人,則多病目者,故有目痾。火色赤,故有赤眚赤祥。凡視傷者,病火氣;火氣傷,則水沴之。其極疾者順之,其福曰壽。劉歆《視傳》曰有羽蟲之孽,雞禍。說以為於天文南方硃張為鳥星,故為羽蟲。禍亦從羽,故為雞。雞於《易》自在《巽》,說非是。
庶征之恆燠,劉向以為《春秋》無冰也。小燠不書,無冰然後書,舉其大者也。京房《易傳》曰:“祿不遂行茲謂欺,廝咎燠。其燠,雨雲四至而溫。臣安祿樂逸茲謂亂,燠而生蟲。知罪不誅茲謂舒,其燠,夏則暑殺人,冬則物華實。重過不誅茲謂亡征,其咎當寒而燠盡六日也。”
吳孫亮建興元年九月,桃李華,孫權世政煩賦重,人凋於役。是時諸葛恪始輔政,息校官,原逋責,除關梁,崇寬厚,此舒緩之應也。一說桃李寒華為草妖,或屬華孽。
魏少帝景元三年十月,桃李華。時少帝深樹恩德,事崇優緩,此其應也。
惠帝元康二年二月,巴西郡界草皆生華,結子如麥,可食。時帝初即位,楚王瑋矯詔誅汝南王亮及太保衛瓘,帝不能察。今非時草結實,此恆燠寬舒之罰。
穆帝永和九年十二月,桃李華,是時簡文輔政,事多馳略,舒緩之應也。
草妖
漢獻帝建安二十五年春正月,魏武帝在洛陽起建始殿,伐濯龍樹而血出,又掘徙梨,根傷亦血出。帝惡之,遂寢疾,是月崩。蓋草妖,又赤祥,是歲魏文帝黃初元年也。
吳孫亮五鳳元年六月,交止稗草化為稻。昔三苗將亡,五穀變種,此草妖也。其後亮廢。
蜀劉禪景耀五年,宮中大樹無故自折。譙周憂之,無所與言,乃書柱曰:“眾而大,其之會。具而授,若何復。”言曹者眾也,魏者大也,眾而大,天下其當會也。具而授,如何復有立者乎?蜀果亡,如周言,此草妖也。
吳孫皓天璽元年,吳郡臨平湖自漢末穢塞,是時一夕忽開除無草。長老相傳:此湖塞,天下亂;此湖開,天下平。吳尋亡而九服為一。
天紀三年八月,建鄴有鬼目菜於工黃狗家生,依緣棗樹,長丈余,莖廣四寸,厚二分。又有蕒菜生工吳平家,高四尺,如枇杷形,上圓,徑一尺八寸,莖廣五寸,兩邊生葉,綠色。東觀案圖,名鬼目作芝萆,蕒菜作平慮,遂以狗為侍芝郎,平為平慮郎,皆銀印青綬。乾寶曰:明年平吳,王浚止船正得平渚,姓名顯然,指事之徵也。黃狗者,吳以土運承漢,故初有黃龍之瑞。及其季年,而有鬼目之妖托黃狗之家。黃稱不改,而貴賤大殊,天道精微之應敢也。
惠帝元康二年春,巴西郡界竹生花,紫色,結實如麥,外皮青,中赤白,味甘。
元康九年六月庚子,有桑生東宮西廂,日長尺余,甲辰枯死。此與殷太戊同妖,太子不能悟,故至廢戮也。班固稱“野木生朝而暴長,小人將暴居大臣之位,危國亡家之象,朝將為墟也。”是後孫秀、張林用事,遂至大亂。
永康元年四月,立皇孫臧為皇太孫。五月甲子,就東宮,桑又生於西廂。明年,趙王倫篡位,鴆殺臧,此與愍懷同妖也。是月,壯武國有桑化為柏,而張華遇害。壯武,華之封邑也。
孝懷帝永嘉二年冬,項縣桑樹有聲如解材,人謂之桑樹哭。案劉向說,“桑者喪也”,又為哭聲,不祥之甚。是時京師虛弱,胡寇交侵,東海王越無衛國之心,四年冬季而南出,五年春薨於此城。石勒邀其眾,圍而射之,王公以下至眾庶,死者十餘萬人。又剖越棺,焚其屍。是敗也,中原無所請命,洛京亦尋覆沒,桑哭之應也。
六年五月,無錫縣有四株茱萸樹,相樛而生,狀若連理。先是,郭景純筮延陵蝘鼠,遇《臨》之《益》,曰:“後當復有妖樹生,若瑞而非,辛螫之木也,儻有此,東西數百里必有作逆者。”及此木生,其後徐馥果作亂,亦草妖也。郭又以為“木不曲直”。其七月,豫章郡有樟樹久枯,是月忽更榮茂,與漢昌邑枯社復生同占。是懷愍淪陷之徵,元帝中興之應也。
明帝太寧元年九月,會稽剡縣木生如人面。是後王敦稱兵作逆,禍敗無成。昔漢哀成之世並有此妖,而人貌備具,故春禍亦大。今此但如人面而已,故其變也輕矣。
成帝鹹和六年五月癸亥,曲阿有柳樹枯倒六載,是日忽復起生,至九年五月甲戌,吳縣吳雄家有死榆樹,是日因風雨起生,與漢上林斷柳起生同象。初,康帝為吳王,於時雖改封琅邪,而猶食吳郡為邑,是帝越正體饗國之象也。曲阿先亦吳地,象見吳邑雄之舍,又天意乎!
哀帝興寧三年五月癸卯,廬陵西昌縣修明家有僵栗樹,是日忽復起生。時孝武年始四歲,俄而哀帝崩,海西即位,未幾而廢,簡文越自籓王,入纂大業,登阼享國,又不逾二年,而孝武嗣統。帝諱昌明,識者竊謂西昌修明之祥,帝諱實應焉。是亦與漢宣帝同象也。
海西太和元年,涼州楊樹生松。天戒若曰,松者不改柯易葉,楊者柔脆之木,今松生於楊,豈非永久之業將集危亡之地邪?是時張天錫稱雄於涼州,尋而降苻堅。
孝武太元十四年六月,建寧郡銅樂縣枯樹斷折,忽然自立相屬。京房《易傳》曰:“棄正作淫,厥妖木斷自屬。妃後有專,木仆反立。”是時正道多僻,其後張夫人專寵,及旁崩,兆庶歸咎張氏焉。
安帝元興三年,荊、江二州界竹生實,如麥。
義熙二年九月,揚武將軍營士陳蓋家有苦蕒菜,莖高四尺六寸,廣三尺二寸,厚三寸,亦草妖也。此殆與吳終同象。識者以為苦蕒者,買勤苦也。自後歲歲征討,百姓勞苦,是買苦也。十餘年中,姚泓滅,兵始戢,是苦蕒之應也。
義熙中,宮城上及御道左右皆生蒺藜,亦草妖也。蒺藜有刺,不可踐而行。生宮牆及馳道,天戒若曰,人君不聽政,雖有宮室馳道,若空廢也,故生蒺藜。
羽蟲之孽
魏文帝黃初四年五月,有鵜鶘鳥集靈芝池。案劉向說,此羽蟲之孽,又青祥也。詔曰:“此詩人所謂汙澤者也。《曹詩》‘刺共公遠君子近小人’,今豈有賢智之士處於下位,否則斯鳥何為而至哉!其博舉天下俊德茂才獨行君子,以答曹人之刺。”於是楊彪、管寧之徒鹹見薦舉,些所謂睹妖知懼者也。然猶不能優容亮直而多溺偏私矣。京房《易傳》曰“辟退有德,厥妖水鳥集於國中”。
黃初元年,未央宮中又有燕生鷹,口爪俱赤,此與商紂、宋隱同象。
景初元年,又有燕生巨鷇於衛國李蓋家,形若鷹,吻似燕,此羽蟲之孽,又赤眚也。高堂隆曰:“此魏室之大異,宜防鷹揚之臣於蕭牆之內。”其後宣帝起誅曹爽,遂有魏室。
漢獻帝建安二十三年,禿鶖鳥集鄴宮文昌殿後池。明年,魏武王薨。魏文帝黃初三年,又集雒陽芳林園池。七年,又集。其夏,文帝崩。景初末,又集芳林園池。已前再至,輒有大喪,帝惡之。其年,明帝崩。
蜀劉禪建興九年十月,江陽至江州有鳥從江南飛渡江北,不能達,墮水死者以千數。是時諸葛亮連年動眾,志吞中夏,而終死渭南,所圖不遂。又諸將分爭,頗喪徒旅,鳥北飛不能達墮水死者,皆有其象也。亮竟不能過渭,又其應乎!此與漢時楚國烏斗墮泗水粗類矣。
景初元年,陵霄闕始構,有鵲巢其上。鵲體白黑雜色,此羽蟲之孽,又白黑祥也。帝以問高堂隆,對曰:“《詩》雲‘惟鵲有巢,惟鳩居之’,今興起宮室而鵲來巢,此宮室未成身不得居之象也。天戒若曰,宮室未成,將有他姓制御之,不可不深慮。”於是帝改顏動色。
吳孫權赤烏十二年四月,有兩烏銜鵲墮東館,權使領丞相硃據燎鵲以祭。案劉歆說,此羽蟲之孽,又黑祥也。視不明、聽不聰之罰也。是時權意溢德衰,信讒好殺,二子將危,將相俱殆,睹妖不悟,加之以燎,昧道之甚者也。明年,太子和廢,魯王霸賜死,硃據左遷,陸議憂卒,是其應也。東館,典教之府;鵲墮東館,又天意乎?
吳孫權太元二年正月,封前太子和為南陽王,遣之長沙,有鵲巢其帆檣。和故宮僚聞之,皆憂慘,以為檣末傾危,非久安之象。是後果不得其死。
孫亮建興二年十一月,有大鳥五見於春申,吳人以為鳳皇。明年,改元為五鳳。漢桓帝時有五色大鳥,司馬彪云:“政道衰缺,無以致鳳,乃羽蟲孽耳。”孫亮未有德政,孫峻驕暴方甚,此與桓帝同事也。案《瑞應圖》,大鳥似鳳而為孽者非一,宜皆是也。
孫皓建衡三年,西苑言鳳皇集,以之改元,義同於亮。
武帝泰始四年八月,有翟雉飛上閶闔門。天戒若曰,閶闔門非雉所止,猶殷宗雉登鼎耳之戒也。
惠帝永康元年,趙王倫既篡,京師得異鳥,莫能名。倫使人持出,周鏇城邑市以問人。積日,宮西有小兒見之,遂自言曰:“服留鳥翳。”持者即還白倫,倫使更求,又見之,乃將入宮,密籠鳥,並閉小兒戶中,明日視之,悉不見。此羽蟲之孽。時趙王倫有目瘤之疾,言服留者,謂倫留將服其罪也。尋而倫誅。
趙王倫篡位,有鶉入太極殿,雉集東堂。天戒若曰,太極東堂皆朝享聽政之所,而鶉雉同日集之者,趙王倫不當居此位也。《詩》云:“鵲之強強,鶉之奔奔,人之無良,我以為君。”其此之謂乎!尋而倫誅。
孝懷帝永嘉元年二月,洛陽東北步廣里地陷,有蒼白二色鵝出,蒼者飛翔沖天,白者止焉。此羽蟲之孽,又黑白祥也。陳留董養曰:“步廣,周之狄泉,盟會地也。白者,金色,國之行也。蒼為胡象,其可盡言乎?”是後,劉元海、石勒相繼亂華。
明帝太寧三年八月庚戌,有大鳥二,蒼黑色,翼廣一丈四尺,其一集司徒府,射而殺之,其一集市北家人舍,亦獲焉。此羽蟲之孽,又黑祥也。及閏月戊子而帝崩,後遂有蘇峻、祖約之亂。
成帝鹹和二年正月,有五鷗鳥集殿庭,此又白祥也。是時庾亮苟違眾謀,將召蘇峻,有言不從之咎,故白祥先見也。三年二月,峻果作亂,宮掖焚毀,化為汙萊,此其應也。
鹹康八年七月,有白鷺集殿屋。是時康帝初即位,不永之祥也。後涉再期而帝崩。案劉向曰:“野鳥入處,宮室將空。”此其應也。
海西初以興守三年二月即位,有野雉集於相風。此羽蟲之孽也。尋為桓溫所廢也。
孝武帝太元十六年六月,鵲巢太極東頭鴟尾,又巢國子學堂西頭。十八年東宮始成,十九年正月鵲又巢其西門。此殆與魏景初同占。學堂,風教所聚;西頭,又金行之祥。及帝崩後,安皇嗣位,桓玄遂篡,風教乃穨,金行不競之象也。
安帝義熙三年,龍驤將軍硃猗戍壽陽。婢炊飯,忽有群烏集灶,競來啄敢,婢驅遂不去。有獵狗咋殺兩烏,余烏因共啄殺狗,又敢其肉,唯余骨存。此亦羽蟲之孽,又黑祥也。明年六月,猗死,此其應也。
羊禍
成帝鹹和二年五月,司徒王導廄羊生無後足,此羊禍也。京房《易傳》曰:“足少者,下不勝任也。”明年,蘇峻破京都,導與帝俱幽石頭,僅乃得免,是其應也。
赤眚赤祥
公孫文懿時,襄平北市生肉,長圍各數尺,有頭目口喙,無手足而動搖,此赤祥也。占曰:“有形不成,有體不聲,其國滅亡。”文懿尋為魏所誅。
吳戍將鄧喜殺豬祠神,治畢懸之,忽見一人頭往食肉,喜引弓射中之,咋咋作聲,繞屋三日,近赤祥也。後人白喜謀北叛,闔門被誅。京房《易傳》曰:“山見葆,江於邑,邑有兵,狀如人頭,赤色。”
武帝太康五年四月壬子,魯國池水變赤如血。
七年十月,河陰有赤雪二頃。此赤祥也。是後四載而帝崩,王室遂亂。
惠帝元康五年三月,呂縣有流血,東西百餘步,此赤祥也。至元康末,窮凶極亂,殭屍流血之應也。乾寶以為“後八載而封雲亂徐州,殺傷數萬人”,是其應也。
永康元年三月,尉氏雨血。夫政刑舒緩,則有常燠赤祥之妖。此歲正月,送愍懷太子,幽於許宮。天戒若曰,不宜緩恣奸人,將使太子冤死。惠帝愚眊不寤,是月愍懷遂斃。於是王室成釁,禍流天下。淖齒殺齊湣王日,天雨血沾衣。天以告也,此之謂乎?京房、《易傳》曰:“歸獄不解,茲謂追非,厥咎天雨血。茲謂不親,下有噁心,不出三年,無其宗。”又曰:“佞人祿,功臣戮,天雨血也。”
愍帝建興元年十二月,河東地震,雨肉。四年十二月丙寅,丞相府斬督運令史淳于伯,血逆流上柱二丈三尺,此赤祥也。是時,後將軍褚裒鎮廣陵,丞相揚聲北伐,伯以督運稽留及役使贓罪,依軍法戮之。其息訴稱:“督運事訖,無所稽乏,受賕役使,罪不及死。兵家之勢,先聲後實,實是屯戍,非為征軍。自四年已來,運漕稽停,皆不以軍興法論。”僚佐莫之理。及有變,司直彈劾眾官,元帝不問,遂頻旱三年。乾寶以為冤氣之應也。郭景純曰:“血者水類,同屬於《坎》。《坎》為法象,水平潤下,不宜逆流。此政有咎失之徵也。”
劉聰偽建元元年正月,平陽地震,其崇明觀陷為池,水赤如血,赤氣至天,有赤龍奮迅而去。流星起於牽牛,入紫微,龍形委蛇,其光照地,落於平陽北十里。視之則肉,臭聞於平陽。長三十步,廣二十七步。肉旁常有哭聲,晝夜不止。數日,聰後劉氏產一蛇一獸,各害人而走。尋之不得,頃之見於隕肉之旁。是時,劉聰納劉殷三女,並為其後。天戒若曰,聰既自稱劉姓,三後又俱劉氏,逆骨肉之綱,成人倫之則。隕肉諸妖,其眚亦大。俄而劉氏死,哭聲自絕矣。
譯文
《傳》說:“言之不順,遣叫作不治,其罪責是僭越,其懲罰是久晴不雨,其有極大禍患。時或有象徵禍亂的歌認,時或有甲蟲的妖孽,時或有犬禍,時或有口舌怪病,時或有白災白祥。是木克金。”言之不從,從,是順。這叫作不義,義,是治。孔子說:“君子在其家中,出言不善,那么千里之外的人也會背棄他,何況他近旁的人呢”《詩》說:“就像蜩螗的嗚叫,如同沸騰的湯羹。”是說君主的號令不順人心,虛華偽飾昏憤,就不能治理天下。失在錯謬差誤,所以其罪責是僭誤差謬。刑罰肆意濫施,陰不能順,陽氣勝,所以其懲罰是久晴不雨。乾旱傷害百穀,就會有賊寇禍患,上下都憂患,所以其禍患極大。君王陽氣亢奮而凶暴酷虐,臣子畏懼刑罰而閉口不言,怨恨毀謗之氣就會發泄在歌謠中,所以有象徵禍患的歌謠。甲蟲妖孽,是說小蟲有甲飛揚之類,是陽氣所生,在《春秋》中是螽,如今稱之為蝗,都是同一類。在《易》中,《兌》是口,犬以吠聲守衛但不可信,言語之氣損毀,所以有犬禍。一說,大旱之年犬多發狂而死並成為妖怪,也是對的。至於人,就是有喉嚨咳嗽病,所以有口舌怪病。金的顏色為白,所以有白災白祥。凡說傷的,是病於金氣;金氣病弱,木就克它。憂患來臨,調順之,其福就叫康寧。劉歆《言傳》說時或有毛蟲的妖孽。解說認為在天文上西方的參星是獸星,所以是毛蟲。
魏齊王嘉平初年,東郡流傳謠言,說一白馬河出了妖馬,夜間經過官府牧馬場邊嗚叫,群馬都呼應,第二天看到它的蹄跡,像斛一樣大,行走數里,返回河裹。楚王曹彪最初受封在白馬,兗州刺史令狐愚認為曹彪有智謀勇武,聽說這樣的傳言,就同王浚謀劃共同擁戴他。事情敗露,王酸、令狐愚被誅殺,曹彪被賜死。這是言不順的懲罰。《詩》說:“有人造了謠言,怎么沒有人受懲罰。”
蜀國劉禪繼位,譙周說:“先主名備,其訓解是具,後主名禪,其訓解是授。像是說劉氏已完了,應當授予別人,這比晉穆侯、漠靈帝為兒子命名的預兆更為嚴重。”蜀國果然滅亡,這是言不順。劉備死,劉禪登基,沒有下葬,也沒有遇一個月就改年號為建興,這是言不順。依照禮,國君登基過一年然後改年號,遣是由於臣子心中不能容忍同一年中有兩位君主。如今可以說是急迫而不知禮義了。後來終於投降。
魏明帝太和年間,姜維歸降蜀國,丟失下他的母親。魏國人讓他母親親筆寫信召喚姜維命他返回,同時送去當歸來作譬喻。姜維回信說:“有百頃良田,就不考慮一畝之地,逭裹衹能見到遺志,沒有當歸。”姜維最終沒能幸免於難。
景初元年,有關官員奏請明帝為烈祖,同太祖、高祖一樣建不毀之廟,明帝聽從這一奏請。宗廟制度,祖宗的名號,都是在去世之後立才合乎禮制。所以即使功績顯赫光耀天地,德行超越前代君王,也沒有預先就定出名號的舊制。這就是言不順錯謬很嚴重的事例。二年後明帝去世,由此皇統衰微政權散亡。
吳孫休時,烏程有人得大病,病癒後,說話回聲大,在此地說話能在另一處聽到。從他所在的地方聽來,不覺得他的聲音很大。在遠處聽來,就像在對面交談,不覺得聲音是來自遠方。聲音的傳播,依他所面對的方向,遠的可傳送十幾里。他的鄰居有人出外索債,過了一年沒有返回,就托他來責問,以禍福來恐嚇,背負貨物的人以為是鬼神,當即仆倒丟棄了貨物。他本人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成了這樣。這是言不順的災禍。
魏時修建窒世殿,置!游後來住在其中。安世,是亘瞳的字。亘墮每次接見群臣,多說的是自己普通的事情,不曾涉及治國大政長遠謀略。這是言不順。魚壁對兒子包遵說:“國家沒有為子孫的謀劃,僅僅考慮自身,後代將會有危險!這是子孫的憂患。”從丞盛以後王室逐漸混亂,丞台年間天下大亂,到何綏無辜遭殺,都像何曾所說的。
趙王倫在金墉城廢黜惠帝,改金墉城名為永安宮。惠帝不久復位而旦屋儉被殺。
惠帝永興元年,下韶廢太子司馬覃復為清回王,立成都王司馬穎為皇太弟,加封侍中、大都督,領丞相,備九錫,分封二十個郡,就像魏王當年那樣。案屋伐禮制傳承國家是按照承嗣關係而不是按照功勳,所以雖然周公旦聖賢也不能替代晝旦乙王繼承王位,就是以此來斷絕對王位的非分之想,長久地保持同一宗親的繼承權。後代遵循,改變就會亂。如今效仿前人卻名不副實,錯謬差誤已經很嚴重了。而且既然是國家繼承人,就不應再予以分封土地,兼領官職。這是言不順,進退錯謬,所以不僅惠帝流落遠方,司墨題也不得善終,這是其錯失的災禍。後世仍然沒有醒悟,又立壞童為皇太弟。]蛆最終流亡被殺,沒能延續國運,又是應驗。有這樣的話“改易古制變更常禮,不是亂就是亡”,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元帝永昌二年,大將軍王敦占領姑孰。百姓謠傳說流行蟲病,在人身咬一大洞,幾天進入腹中,入腹人就會死;治療有方法,要用白犬膽作藥。從進回很快流行到京都,幾天之間,百姓驚恐慌亂,人人都說自己已經得了蟲病。又說,開始蟲在外面時,可以燒鐵來灼燒蟲。於是此法風行,被燒傷的有十之七八。白犬驟然間很昂貴,竟至於相互懇求搶奪,價格漲了十倍。有人自稱能施行燒鐵灼,有償給百姓灼燒,每天得五六萬錢,直到疲憊不堪才作罷。四五天后逐漸平靜。評論說:“裸蟲與人同類,而人是其主。現在說蟲吃人,是說原本同類的,卻相互殘殺。從下而上,說明是背逆的。必定進入腹中,是說危害來自內部不是來自外部。狗有守衛的本性,白是銀色,而膽,是掌管用武的。帝王的福運,帝王霸業相合在戌。戌主用兵,金是晉行,火燒鐵來治療疾病,是說一定要除去其類而以火同金合德,共除蟲害。”中興之際,大將軍本是作為君王心腹重臣受到像伊尹、呂尚那樣的任用,而元帝末年,竟然攻打京都,明帝居喪,他又有異心陰謀,這是以下逆上,心腹內部腐爛了。等到錢鳳、沈充等叛軍四面會合,卻被朝廷軍隊挫敗,過了一個月還不能過河,北中郎劉遐和淮陵內史蘇峻率領淮泗地區的兵眾援救朝廷,所以謠言最早是在淮泗地區興起的。朝廷最終以弱勝強,罪犯伏法,是用白犬膽可以救治的應驗。
海西公時,庾晞四五年中喜歡作輓歌,自己搖著大鈴歌唱,讓身邊的人齊聲應和。又在宴會上往往命令倡優歌妓表演新安人歌舞離別的唱辭,聲音悲切。當時的人認為很怪異,後來也果然敗亡。
太元年間,小孩子們用兩塊鐵在土中相擊打,名叫斗族。後來王國寶、王孝伯同一族姓相互攻打。
桓玄起初改年號為大亨,遠近的人都喧譁說是“二月了”,所以義謀是在仲春時節產生的。桓玄篡位自立,又改年號為建始,因輿趙王司馬倫年號相同,又變更為永始,永始又是王莽受封之年。起初遣送司馬道子到安成。安帝遜位,離開永安宮,封為平固王,琅邪王司馬德文為石陽公,讓他們同住在尋陽城。有識之士都認為是言不順的妖異。
武帝初年,何曾接近太官御膳,自己私自拿取來吃,他兒子何劭超過他,而王愷又超過何劭。王愷、羊誘之輩,大肆追逐聲色,竭力搜尋珍寶麗人。到元康年間,誇耀縱意成為風氣,轉而相互攀比,石崇的奢華,就相當於王愷、何劭兩人,而輿國君相同。石崇被誅殺後,天下不久也就淪喪了。這是僭越的災禍。事情的徵候是久晴不雨,劉向認為就是《春秋》中記載的大旱。夏季乾旱,舉行祈雨的祭祀,《禮》稱為大雩。不傷害二谷稱為不雨。京房《易傳》說:“有德行的不用這叫張,其災禍是荒,是乾旱。其乾旱是陰雲不降雨,變而為晴,遍及四方。軍隊出征過了時機這叫作廣,其乾旱不生。上下都蒙蔽這叫隔,其乾旱是天晴三個月,時或有冰雹殺死飛禽。君王多方找尋妃子這叫作僭,其早是三個月大熱沒有雲。君王增高台府這叫作犯陰侵陽,其旱災是萬物根死,多次發生火災。地位普通的超越規定這叫作僭亂,其乾旱是湖澤中的東西乾枯,被火毀傷。”
魏明帝太和二年五月,大旱。是太和元年以來修建宮殿府第的應兆。又,這年春天宣帝南征擒獲孟達,設定兩個郡,張郃在西部打敗諸葛亮,馬諼死。亢奮的陽氣自然變大,又是其應驗。
太和五年三月,從去年冬季十月到這個月沒有下雨。辛巳,舉行求雨祭祀。
齊王正始元年二月,從去年冬季十二月到這個月沒有降雨。去年正月,明帝去世。二月曹爽稟明繼位的君王,改任宣帝為太傅,表面顯示尊崇,實際上是想要政令由自己決斷。這時宣帝在魏朝功勳卓著,這是要有德的人不受重用的應驗。
高貴鄉公甘露三年正月,從上年秋到這個月大旱。這時文帝包圍諸葛誕,兵眾出動超過時間的應驗。起初,壽春秋夏時節常常有大雨淹城,而這次乾旱時間延續到第二年,壽春城陷落,才降大雨。都認為諸葛誕是被上天所滅亡的。
吳孫亮五鳳二年,大旱,百姓饑荒。逭年征賦徭役頻繁,軍隊士兵怨憤叛亂。這是亢奮的陽氣大,勞役失去了民心的懲罰。徭役一整年都有,所以旱災也整年發生。
孫皓寶鼎元年,春夏乾旱。當時孫皓遷都武昌,是勞役勞民的應驗。
武帝泰始七年五月閏月乾旱,舉行求雨祭祀。八年五月,旱。遣時武帝聽信荀勖的邪說,留住賈充不讓他再去鎮守西部地區,而任愷逐漸受到疏遠,這是上下都受蒙蔽不明的應兆。等到李憙、魯芝、李胤等人都衹擔任閒職,這近於所謂有德的人不予任用。
九年,從正月旱,直到六月,祭宗廟社稷山川求雨。癸未,降雨。十年四月,乾早。上年秋冬季,選取卿校諸葛沖等人的女兒。逭年春季,有五十多人入殿受挑選。又選取低級將領官吏的女兒幾十人,母子在宮中痛哭,哭聲傳到宮外,行人悲哀心酸。造就是陰氣積而生陽氣,主上多方求取妃子的應兆。
鹹寧二年五月乾旱,舉行求雨祭祀。到六月,才有及時雨。
太康二年旱,從上年冬季旱到逭年春季。三年四月旱,乙酉,詔令司空齊王司馬攸同尚書、廷尉、漚盧尹核查審訊在押囚犯,儘量減刑寬貸。
五年六月,旱。這一年正月天陰,陰雲散開又合攏。型塑上奏說:“必定有徇私枉法的奸臣事奉君主,應殺不赦。”武帝沒有回答。遣時荀鼬、遁絲以皇帝名義作威作福,使朝政嚴重混亂。
六年三月,青、梁、幽、冀郡國旱。六月,濟陰、武陵旱,傷害麥。七年夏,十三個郡國大旱。八年四月,冀州旱。九年夏,三十三個郡國大旱。扶風、始平、京兆、安定旱,傷害麥。十年二月。乾旱。
太熙元年二月,旱。自從太康以後,雖然正直的人士滿朝,卻不受親信重用,而賈充、荀勖、楊駿、馮紞等人相繼擔任要職,所以沒有一年不旱,是因為有德的人不受任用,上下都受蒙蔽,地位低微者超越任用的懲罰。
惠帝元康七年七月,秦、雍二州大旱,瘟疫流行,闈中地區饑荒,米一斛一萬錢。氐羌乘機反叛,壅州刺史蟹至戰敗。饑荒瘟疫Et益嚴重,戎置之地也陷入困境,朝廷不能解決,韶令允許出賣官爵。這年九月,五個郡國大旱。丞寧元年,從夏季到秋季,青、徐、幽、並四州旱。十二月,又有十二個郡國旱。逭年春季,三王討伐趟王司馬倫,兩個月的時間裹有數十次戰爭,死十餘萬人。
懷帝永嘉三年五月,大旱,襄平縣梁水淡池枯竭,黃河、洛河、長江、漢水都可以涉水而過。這年三月,司馬越返回京都,派兵入宮,拘捕中書令繆播等九人殺了他們,這都是對僭越的懲罰。四方的諸侯多懷有叛逆之心,劉元海、石勒、王彌、李雄之徒殘害百姓,流血在地成為泥漿,又是其應兆。五年,從上一年冬季到今年春旱。上一年十一月,司馬越帶著皇室人員跟隨著自己,撤換宮庭護衛,沒有君臣的禮節。
元帝建武元年六月,握業旱。上年十二月,連王偵含冤而死,當年就旱,而左興元年六月又旱。王直說“殺死淳于伯後旱三年”正是如此。這是對濫施刑罰,眾陰不順服,陽氣盛的懲罰。
元帝太興四年五月,旱。這時王墓僭越欺君已經很明顯。
永昌元年夏,大旱。這年三月,玉鏨發動五璽球之亂,皇帝皇后受到凌辱,大臣被殺,僭越皇上,所以旱情尤為嚴重。逭年閏十一月,京都大旱,河川山谷都枯竭。
明帝太寧三年,從春季不下雨,直到六月。
成帝鹹和元年,夏季秋季旱。這時厘去屋臨朝聽政,是對言不順而僭越的懲罰。
二年夏季,旱。五年五月,大旱。六年四月,大旱。八年秋七月,旱。九年,從四月起不下雨,直到八月。
鹹康元年六月,旱。遣時成帝年紀幼小,不能親自處理朝政,朝廷內外事務,由將相決定。這是對僭越的懲罰,連年旱。到四年,王導堅持辭讓太傅,還政於君。這一年不旱,是其應兆。當時天下普遍乾旱,會稽、餘姚特別嚴重,稻米每斗值五百錢,有買賣人的。二年三月,旱。三年六月,旱。當時王導認為天下剛剛平定,應致力於休養生息,不重刑罰,於是盜賊公行,連續五年大旱,也是舒緩的應兆。
康帝建元元年五月,旱。
穆帝永和元年五月,旱。這時壁壹在襁褓中,厘立後控制朝政,就像明穆太后當年的做法。五年七月不下雨,直到十月。六年夏季,乾旱。八年夏季,乾早。九年春季,旱。
昇平三年冬季,大旱。四年冬季,大旱。
哀帝隆和元年夏季,旱。遣時桓溫強悍胡作非為,手握權力控制朝廷,是僭越的懲罰。
海西公太和元年夏季,旱。四年冬季,旱。涼州春季乾早直到夏季。
簡文帝鹹安二年十月,大旱,饑荒。從永塑年到逭時,繼位的君主年幼,桓溫欺君掌權,用兵征伐,百姓怨恨困苦。
孝武帝寧康元年三月,旱。造時里過前去拜高平陵,滿朝官員進拜,這是僭越的應兆。三年冬季,旱。
太元四年夏季,大旱。八年六月,旱。十年七月,旱,饑荒。當初,八年時打敗苻堅,九年時眾將領攻占各地,進攻徐豫,楊亮、趙統攻討旦迺地區。這年正月,謝安又外任鎮守廣陵,派兒子謝塹進軍駐守塹球,屢有戰爭兵役。
十三年六月,旱。前一年北府派軍守衛胡陸,荊州管轄河南岸地區。這年夏季,郭銓在野王設定守戍,又派軍攻破黃淮。
十五年七月,旱。十七年,秋季乾旱直到冬季。這時烈宗仁義寬厚,寵信任用會稽王司馬道王,政務鬆散遲緩。又茹千秋任驃騎諮議,竊奪玩弄君主,作威作福。又尼姑乳母親黨和婢女僕人的兒子都在周圍,管領國事。又到處都有很多正月的死囚,不依罪論罰,建康的獄吏,違法殘暴很嚴重。逭又是僭越不順斷案人冤枉失實的懲罰。
安帝隆安二年冬季,旱,非常寒冷。四年五月,旱。五年,夏秋季大旱。十二月,不下雨。當時孫恩作亂,桓玄懷疑殷仲堪不同心,逼迫殺死了他,而朝廷隨即授予桓玄統管荊州的重任,司馬元顥又勸諭百官讓他們自愛,朝廷內外混亂動盪,戰事頻繁發生。遣都是僭越侵上憂患愁怨的兆應。
元興元年七月,大饑荒。九月、十月不下雨,泉水乾涸。二年六月,不下雨。冬季,又乾旱。當時桓玄肆意僭越,十二月篡位。三年八月,不下雨。
義熙四年冬季,不下雨。六年九月,不下雨。八年十月,不下雨。九年,秋冬季不下雨。十年九月,旱。十二月又旱,井水河水大多枯竭。逭時戰事徭役頻繁。
魏明帝太和年間,京城傳唱《兜鈴曹子》,唱“其奈汝曹何”,這是詩妖。此後曹爽被殺,曹氏敗落。
景初初年,童謠說:“阿公阿公駕馬車,不意阿公束渡河,阿公返回當奈何!”等到宣帝從遼東歸來,到白屋,準備回軍鎮守長安。恰逢明帝病重,急速召喚他,他就乘坐追鋒車束渡黃河,最終就像童謠所說的。
齊王嘉平年間,有歌認說:“白馬素羈西南馳,誰是乘者朱虎騎。”朱虎,是楚王的小名。王浚、令狐愚聽說逭歌謠,謀劃擁立司馬彪。事情敗露,王浚等人被殺,司馬彪被賜死。
吳孫亮初年,童謠說:“吁汝恪,何若若,蘆葦單衣篾鉤絡,何處相求常子闐。”“常子閣”,是石子垌的反語。鉤絡,是鉤帶。等到諸葛恪死,果然是用葦席包裹身體,用篾扎腰,拋在石子垌。後來允許諸葛恪的舊屬收殮,就是在這個垌上找到他的。
孫亮初年,公安縣有白鼉嗚叫。童認說:“白鼉嗚,龜背平。南郡城中可長生,守死不去義無成。”“南郡城中可長生”,是說有危急時容易逃生。第二年,諸葛恪敗亡,他的弟弟諸葛融鎮守公安,也受到攻打,諸葛融刮金印龜吞服而死。鼉有鱗甲,是甲兵的象徵。又說,是白祥。
孫休永安二年,做人質的守將的兒子們聚在一起嬉笑玩耍,有個奇異的小兒忽然來到說:“三公鋤,司馬如。”又說:“我非人,是熒惑星。”說完向上升起,仰視他就像拖著一匹白色絲帶,不一會兒消失。乾實說:“四年後蜀國滅亡,六年魏國被廢,二十一年吳國被平定。”天下四方都歸於晉國。魏國同吳國、蜀國都是戰國,說的就是“三公鋤,司馬如”。
孫皓派人祭祀石印山下的妖祠,那人用丹朱色在岩壁上書寫道:“楚九州渚,吳九州都。揚州士,作天子。四世治,太平矣。”孫皓聽說,心中更加意氣洋洋,說:“從大皇帝到朕就是四世,太平君主不是朕又會是誰!”肆意暴虐更為嚴重,不久投降滅亡,造近於詩妖。
孫皓天紀年間,童謠說:“阿童復阿童,銜刀游渡江。不畏岸上獸,衹畏水中龍。”武帝聽說後,加封王浚龍驤將軍。等到征伐吳國時,江西眾多部隊沒有能渡過江的,而王浚先平定了秣陵。
武帝太康三年平定吳國後,江南有童認說:‘局縮肉,敷橫目,中國當敗吳當復。”又說:“宮門柱,且當朽,吳當復,在三十年後。”又說:“雞嗚不拊翼,吳復不用力。”在當時吳地的人都認為應驗在孫氏子孫身上,所以密謀興起作亂的接連不斷。“橫目”就是“四”字,從吳國滅亡到元帝興起將近四十年,元帝興起在江東,都像童謠所說的一樣。元帝懦弱缺少決斷,“局縮肉”,是有所指的。
太康末年,京洛地區有《折楊柳》歌謠,歌曲開始有兵革苦難的歌詞,結尾是說擒獲斬殺截擊的事。這時三楊權大至極而終被滅族,太后被廢黜,幽禁死在宮中,這是“折楊柳”的應兆。
惠帝永熙年間,河內溫縣有人發狂,書寫說:“光光文長,大戟為牆。毒藥雖行,戟還自傷。”又說:“兩火沒地,哀哉秋蘭。歸形街郵,終為人嘆。”等到楊駿居住內府,用戟守衛,死時又被戟所傷害。楊後被廢黜,賈后斷其膳食八天后死去,葬在街郵亭北,百姓為她哀傷。兩火,是武帝的名炎字;蘭,是楊後的字。當時又有童謠說:“二月末,三月初,荊筆楊板行韶書,宮中大馬幾作驢。”造時楊駿專擅朝政,楚王當權,所以說“荊筆楊板”。二人不誅,君臣的禮節就有背逆,所以說“幾作驢”。
元康年間,京洛有童謠說:“南風起,吹白沙,遙望魯國何嵯峨,千歲髑髏生齒牙。”又說:“城東馬子莫嚨啕,等到來年纏你鬃。”南風,是賈后的字。白,是晉朝的五行行色。沙門,是太子的小名。魯,是賈謐的封國。是說賈后將要同賈謐作亂,危害太子,而趙王利用讎隙殺害豪傑賢士,將篡位奪權,是不得善終的應兆。
元康年間,天下的商人農民流行戴大遮日帽。當時的童謠說:“屠蘇鄣El覆兩耳,將見瞎兒作天子。”等到趙王司馬倫篡位,他的一隻眼確實是瞎的。趟王司馬倫篡位後,洛城中有童謠說:“獸從北來鼻頭汗,龍從南來登城看,水從西來河灌灌。”幾個月後齊王、成都王、河間王興義兵會集一起誅殺司馬倫。成都王分封在西而居住鄴城,所以說“獸從北來”。齊王分封在束而居住許,所以說“龍從南來”。河間水的源頭在閻中,所以說“水從西來”。齊王留下輔佐朝政,居住在皇宮西邊,他又有欺君之心,所以說“登城看”。
太安年間,童謠說:“五馬游渡江,一馬化為龍。”後來中原大亂,宗室藩王大多滅絕,衹有琅邪王、汝南王、西陽王、南頓王、彭城王一同到了江東,而元帝繼承了皇統。
司馬越返回盜城,有童謠說:“盜中大鼠長尺二,若不早去大狗至。”等到苟晞將要攻破汲聖,又有童謠說:“元超兄弟大落度,上桑打椹為苟作。”因此司馬越厭惡苟晞,奪了他的兗州,仇怨患難於是產生。
愍帝初年,有童謠說:“天子何在豆田中。”到建興四年,愍帝投降劉曜,就在城東的豆田壁中。
建興年間,江南有歌謠說:“訇如白坑破,合集持作甑。揚州破換敗,吳興覆瓿甑。”白,是晉朝所定的五行之色。坑器有屬瓮,瓦瓮質地堅硬,也是金一類。“訇如白坑破”,是說二都覆滅,王室敗亡。“合集持作甑”,是指元帝糾集遣留的人,成為社稷之主,不能夠光復中原,衹是偏安統治江南,所以是他的比喻。等到石頭城戰事,六軍大潰敗,士兵搶劫掠奪京師地區,殃及皇宮。此後三年,錢鳳又攻打京師,憑據江水守衛,相持一個多月,焚燒城鄉,水井被填塞樹木被砍伐。錢鳳等人失敗退走,沈充率領他的黨徒返回吳興,官軍追擊他,踐踏郡縣,沈充父子被斬首,其黨徒被殺的數以百計。就是童謠所說的“揚州破換敗,吳興覆瓿磚”,瓿磚是瓦器,又比顯小。
明帝太寧初年,童謠說:“惻惻力力,放馬山側。大馬死,小馬餓。高山崩,石自破。”等到明帝死,成帝年幼,被蘇峻逼迫,遷到石頭,御用膳食不足,造就是“大馬死,小馬餓”。高山,指蘇峻,又說蘇峻不久就死。石,指蘇峻的弟弟蘇石。蘇峻死後,蘇石據守石頭,不久被諸人攻破,又是崩山石破的應兆。
成帝末年,又有童謠說:“碴碴何隆隆,駕車入梓宮。”沒過幾天旦適就死了。
鹹康二年十二月,河北歌諂說:“麥入土,殺石武。”後來就像歌謠所說的那樣。
庾亮起初鎮守武昌,出到石頭,百姓在岸上歌唱道:“庾公上武昌,翩翩如飛鳥。庾公還揚州,白馬牽旒施。”又說:“庾公初上時,翩翩如飛烏。庾公還揚州,白馬牽流蘇。”後來連續徵召他都不入朝,直到在鎮所去世,以喪殯送回京都安葬,都像歌謠所說的。
穆帝昇平年間,孩童們忽然在路上唱《阿子聞》,曲終全是“阿子你聽到否”。沒多久秀睦崩,太后哭他說:“阿子你聽到否?”
昇平末年,民間忽然出現《廉歌》,有個叫扈謙的人聽到此歌說:“廉,是臨。歌中說‘白門廉,宮庭廉,,內外都臨,國家要有大忌的事了!”不久穆帝死。
哀帝隆和初年,童謠說:“昇平不滿斗,隆和那得久。桓公入石頭,陛下徒跣走。”朝廷聽說後很厭惡,改年號為興寧。人們又唱道:“雖復改興寧,亦復無聊生。”哀帝不久死。昇平五年穆帝死,“不滿斗”,指昇平不到十年。
海西公太和年間,百姓歌唱說:“青青御路楊,白馬紫游韁。你非皇太子,那得甘露漿。”有識之士說:“白色,對五行中的金。馬,指皇族。紫是侵奪正色的顏色,表明是用紫色混雜朱色。”海西公很快被廢黜,他的三個兒子都不是海西公的親生兒子,被用馬韁勒死。死後第二天,南方進獻甘露。
太和末年,童謠說:“犁牛耕御路,白門種小麥。”等到海西公被廢黜,百姓在他屋門處耕地種上小麥,就像童謠所說的。
海西公剛生皇子,百姓歌唱說:“鳳凰生一雛,天下莫不喜。本言是馬駒,今定成龍子。”歌曲很美,但沒有深意。海西公有男性疾病,讓身邊的向龍和後宮侍女同房,生兒子,作為自己的兒子。
桓石民統領荊州,鎮守上明,百姓忽然唱歌謠“黃曇子”。曲子末尾又說:“黃曇英,揚州大佛來上明。”不久桓石民死,王忱統領荊州。黃曇子是王忱的字。王忱小字佛大,就是“大佛來上明。”
孝武帝太元末年,京有歌認說:“黃雌鶸,莫作雄父啼。一旦去毛衣,衣被拉颯棲。”不久王恭起兵殺王國寶,很快被劉牢之打敗,所以說“拉颯棲”。
會稽王司馬道子在東府造土山,起名靈秀山。不久孫恩作亂,兩次攻占會稽。會稽,是道王的封地;靈秀,是孫恩的字。
庾楷鎮守歷陽,百姓歌唱說:“重羅黎,重羅黎,使君南上無還時。”後來庾楷南去投奔桓玄,被桓玄所殺。
殷仲堪在荊州,童謠說:“芒籠目,繩縛腹。殷當敗,桓當復。”不久殷仲堪失敗,桓玄占有了荊州。
王恭鎮守京口,起兵殺王國寶。百姓有歌謠說:“昔年食白飯,今年食麥麩。天公誅謫汝,教汝捻嚨喉。嚨喉喝復喝,京口敗復敗。”有識之士說:“昔年食白飯,是說得志。今年食麥麩,麥麩粗劣,精華已經去掉,說明將要敗,天公將降下責罰而誅殺。捻嚨喉,氣不通,是死亡的象徵。敗復敗,是叮嚀的話。”王恭不久死去,京都又大規模流行咳病,喉嚨都噎塞了。
王恭在京口,百姓中間忽然傳唱:“黃頭小兒欲作賊,阿公在城,下指縛得。”又說:“黃頭小人慾作亂,賴得金刀作藩捍。”“黃”字上面是“恭”字的字頭,“小人”是“恭”字的下部,不久後正像歌謁所說的那樣。
安帝隆安中,百姓忽然流傳《懊儂》歌,歌曲說:“草生可攬結,女兒可攬擷。”不久後桓玄篡位,義軍在三月二日掃蕩平定京都,殺桓玄。桓玄的宮女以及逆党家中的子女歌妓婢妾都賞賜軍隊,柬到甌越,北至淮泗,都有所得。所以說草可以捆結,女子可以取得。
桓玄篡位後,童謠說:“草生及馬腹,烏啄但塞目。”等到盤失敗,逃到江陵,時間正是五月中,被殺就是歌謠所說的日期。
安帝義熙初年,童謠說:“官家養蘆化成荻,蘆生不止自成積。”遣時官府奉養盧龍,用金銀紫帛寵愛他,敬獻他有名的州,是奉養的極致了。然而盧龍不能心念對他的恩惠,起兵攻伐內地,便成為仇敵。“蘆生不止自成積”,等到盧龍失敗,誅滅他的同黨,就像草木砍伐後積成堆一樣。盧龍占據廣州,人們作歌謠說:“蘆生漫漫竟天半。”後來他擁有上游幾個州的地方,進逼京師,應了“天半”的話。
義熙二年,小孩子在路上相遇,往往就舉起兩手說“盧健健”,接著說“斗嘆斗嘆”,最後說“翁年老翁年老”。當時沒有人知道說的是什麼。此後盧龍進逼內地,舟艦覆蓋江面,就是“健健”之意。他到達查浦後,多次約定日期想要同官軍決戰,就是“斗嘆”的應兆。“翁年老”,是說眾公卿有長命百歲的吉慶,知道妖賊叛逆之徒自然會消滅。這時又有歌謠說:“盧橙橙,逐水流,東風忽如起,那得入石頭。”盧龍果然失敗,沒能進入石頭。
當年溫崤讓郭景純占卜自己和庾亮的吉凶,景純說:“元吉。”溫矯對庾亮說:“景純常占筮很對,不敢全部說出來。我們輿國家共安危,而說‘元吉,這是說事情會成功。”於是共同討伐滅了王敦。
苻堅初年,童謠說:“阿堅連牽三十年,後若欲敗時,當在江湖邊。”等到苻堅在位總計三十年,在淝水戰敗,這是其應兆。又有歌謠說:“河水清復清,苻堅死新城。”苻堅被姚萇所殺,死在新城。又有歌謠說:“魚羊田升當滅秦。”有識之士認為“魚羊,是鮮;田升,是卑。苻堅自號秦,說的是消滅他的是鮮卑。”群臣勸諫苻堅,讓他殺所有的鮮卑人,苻堅不聽從。等到在淮南失敗逃回,先是被慕容沖打敗,又被姚萇所殺,身死而國滅。
武帝太康六年,南陽進獻兩足的猛獸,這是毛蟲的妖孽。有識之士作文說:“武形有虧,金獸失儀,聖主應天,此異何為。”說預兆著戰亂。京房《易傳》說:“足部缺少,是指下面不能勝任。”乾寶認為:“獸是陰氣之精,在陽氣中,是金獸。南陽,是火名。金精入火而失去其形,是王室動亂的妖異。”六,是水數,是說水數已經達到極點,火災就會發作,而金就會受到損害。到元康九年,殺死太子,距此時有十四年。二七十四,是火始終相乘的數。從武帝承受天命,到愍懷太子被廢黜,總計三十五年。
太康七年十一月丙辰,四角獸出現在河間,河間王司馬頤捕獲進獻朝廷。天戒像是說,角,是兵的象徵,四,是四方的象徵,將會有軍隊戰亂在四方興起。後來河間王終於聯合四方的軍隊,開始了動亂,造就是應兆。
懷帝永嘉五年,嫗鼠出現在延陵。郭景純卜筮說:“此郡東的縣中,將會有妖人想要自立為王,也會很快自己死去。”此後吳興的徐馥作亂,殺死太守袁誘,徐馥也在當時滅亡,這是應兆。
成帝鹹和六年正月丁巳,在樂賢堂會集州郡中的秀才孝廉,有磨在前面出現,捕獲。孫盛認為是吉祥。秀才孝廉,是天下的賢士;樂賢堂,是養賢士的地方。從喪亂以後,風俗教化遭到破壞,秀才孝廉的策對應試,缺乏四科之實。麖在前面出現,或許是這個緣故?
哀帝隆和元年十月甲申,有塵進入東海王府第。百姓喧譁說“麈入束海府第”,有識之士認為很怪。等到海西公被廢為束海王,就進入此府第中。
孝武帝太元十三年四月癸巳,祖廟祭祀結束,有兔子在廟堂上奔跑。天戒像是說,兔,是野生動物,而會集在宗廟的廳堂上,沒有比這更為不祥的了。
公孫文懿家有條狗,頭戴包巾穿著絳色衣服上到屋頂,這是犬禍。屋上,是陽氣高危的地方。天戒像是說,陽氣不能上,偷自尊貴,就出現狗戴冠的。等到塞壟自立為夔王,果然被委蟈消滅。塞慶《易傳》說:“君王不正,臣子想要篡位,妖異的狗就會出朝廷之門。”
魏侍中應璩在值宿處所,忽然看見一隻白狗出門,問眾人,沒有人看見。過了一年應璩死,這是近於犬禍。
吳諸葛恪征討淮南歸來,將去上朝見君王,狗咬拽他的衣服。諸葛恪說:“狗不想讓我走嗎?”返回坐下。稍後又起身,狗又咬著他的衣服,就命人趕走狗,登上車,入朝便遭到殺害。
武帝太康九年,幽州有狗,用鼻子在地上走了三百多步。天戒像是說,這時武帝不考慮和墮的話,最終立了塞童,造成衰敗戰亂,這是對不聽忠言的懲罰。
惠帝元康年間,吳郡婁縣有人在家中聽到地底下有狗崽的叫聲,挖地,得到雌犬雄犬各一隻。放回洞中,蓋上磨石,過了一夜,找不到在何處。天戒像是說,惠帝已很衰弱,分封各地諸侯王相互詆毀,所以有犬禍。
永興元年,丹楊內史朱逵家犬生三崽,都沒有頭。後來朱逵被揚州刺史曹武殺死。
孝懷帝永嘉五年,吳郡嘉興張林家狗說人話道:“天下人餓死。”於是果然有二胡之亂,天下發生饑荒。
愍帝建興元年,狗同豬交合。考查《漢書》,景帝時有這樣的事,認為是荒謬惑亂的徵象,也是犬豬災禍。犬,是兵甲的徵候。豬,是北方魚趣的象徵。忠言逆耳,不同的動物相交,必定發生禍患。不久愍帝被胡人擄去,就是它的應兆。元帝太興年間,吳郡太守張懋聽到齋堂內床下有犬吠聲,尋找卻沒有找到。過後地面自行坍塌,看到有兩隻犬崽,取出來餵養,都沒有活。不久後退鑾被殺害。直良《易傳》說:“讒佞的臣子在身邊,狗就會生妖異。”
太興四年,廬紅邏題恆旭家忽然聽到地底下有犬崽的聲音,挖掘得到一隻母犬,青厘色,樣子非常瘦弱,跑進草叢中,不知到了何處。原來的地方有兩隻犬患,一雄一雌,餵養,雌崽死雄崽活。等到長大,善於噬咬獸類。後來何旭家鄉被蠻人占領。
安帝隆安初年,吳郡治所狗整夜狂吠,聚集在高橋上,家狗數目有限但是吠聲很多。有入夜間窺視後說:“一隻狗似乎有兩三個頭,都朝前方亂吠。”沒多久,孫恩在吳會作亂。遣時輔國將軍孫無終居住在既陽,地底下聽到有犬崽的叫聲,不久地塌裂,有兩隻犬崽,都是白色,一雄一雌,取出餵養,都死了。後來孫無終被桓玄誅殺。考查《尸子》說:“地中有犬,名叫地狼。”《夏鼎志》說:“挖地得到犬,名叫賈。”這是自然之物,不應該出來而出來,是犬禍。
桓玄將要為楚王,已經設定好拜席,眾官員陪立在位。桓玄沒有來得及出來,有狗前來在拜席上拉下糞便,沒有人不感到驚奇怪異的。桓玄性情暴烈,竟然沒有說話,衹是趕走狗撤換了拜席罷了。天戒像是說,桓玄沒有德行卻竊取高位,所以犬在席上拉糞便,表明非分占高位嚴重。八十天后桓玄失敗滅亡。
魏明帝壹藍三年正月乙亥,有隕石落在壽光。《左氏傳》載“隕石,是星”,劉歆解釋說:“眾國中衹有星隕落在宋,這象徵宋襄公將得諸侯卻不能善終。”秦始皇時有隕石,班固認為:“石,是陰類。又是白祥,臣子將危及君王。”此後宣帝執掌了朝政。
武帝太康五年五月丁巳,各有兩塊隕石落在濕墨和河陽縣。六年正月,隕石落在2鱷,有三塊。成帝鹹和八年五月,有流星隕落在旦眯,隕石一塊。九年正月,隕石落在瘟業,有兩塊。
吳孫亮五鳳二年五月,陽羨縣離里山大石頭自己立起。塞慶《易傳》說“是普通人成為天子的祥瑞”,它的解釋說:“石立在山上同姓,在平地是異姓。”工宣認為是“珏壁承繼發生廢黜變故的家族得到皇位,是其應兆”。有人說是逐休被擁立的祥瑞。
武帝太康十年,洛陽宮殿西宜秋里有石頭從地中長出,起初有三尺高,像香爐的形狀,後來像彎腰的人,盤踞在地上挖不出來。劉向說,這是白眚。第二年皇帝去世,王室開始騷動,最終因戰亂滅亡。京房《易傳》說:“石頭像人一樣站立,是庶士要成月天下雄傑。”此相近似。
惠帝元康五年十二月,有石頭生長在宜年裡。永康元年,襄陽郡上奏說,得到鳴響的石頭,撞擊,聲音可傳出七八里遠。太安元年,丹盪湖熟縣夏架湖中有大石頭,漂浮二百步後登上岸,民眾驚奇噪動相告說:“石來。”乾寶說:“不久有石冰進入建鄴。”
車騎大將軍、東羸王司馬騰從并州遷移去鎮守鄴城,行軍駐紮在真室。當時長時間積雪,而獨有正對門前幾丈的地方消融,司馬騰感到奇怪進行挖掘,得到玉馬,有一尺多高,口齒缺。司馬騰認為馬是國姓,呈送上去,認為是祥瑞。但是馬沒有牙齒就不能吃食,是妖祥的預兆,衰亡的徵候。占卜,這是白祥。此後司馬騰被汲桑殺死,天下大亂。
武帝泰始八年五月,蜀地天降白毛,這是白祥。當時益州刺史皇直墾討伐這山塑人,從事何並極力勸諫,皇直星不聽,牙門將迪厶等人憑藉部眾的怨憤,誣諂皇甫晏陰謀叛逆,害死了他。塞屋《易傳》說:“先樂後憂,其妖異是天降羽毛。”又說:“邪惡的人進升,賢能的人逃走,天降羽毛。”其《易妖》說:“天降毛羽,貴人出逃。”三占都應驗了。
惠帝永寧元年,齊王司馬同發義軍。軍中有小孩,出自襄越繁昌縣,年紀八歲,頭髮身體都是白色,很會占卜,在《洪範》上,這是白祥。
成帝鹹康初年,地上長出毛,近似白祥。瑟盛認為是人勞苦的異征。此後石季龍滅亡而中原歸向教化,武將文臣都心悅誠服。在這時地方勢力多次興兵,邊防守備頻繁變換,都仗恃率領各自的私人武裝,動輒數以萬計。其間征戰討伐徵收賦稅,勞役繁多沒有安寧的日子,天下勞苦紛擾,百姓疲憊怨憤。
鹹康三年六月,地上長出毛。
孝武帝太元二年五月,京都地面長出毛,到了四年,氐賊進駐襄國,圍攻彭城,直指廣陵,征伐戍守頻繁發生,戰事連年不斷。
太元十四年四月,京都地上長毛。遣時在苻堅滅亡後,天下多事,是人民勞苦的應驗。十七年四月,地面長毛。
安帝隆安四年四月乙未,地面長毛,有的白有的黑。
元興三年五月,江陵地面長毛。此後江陵遭襲擊,多次交戰。
義熙三年三月,地面長出白毛。十年三月,地面長毛。第二年,朝廷軍隊西去討伐司馬休之。再過一年,北上掃蕩關洛地區。
魏齊王正始末年,河南尹李勝在官署理事,有小塊木料急速墜落,擊中接受符牌官吏互彪的頭,頭斷了,這是木診金。奎勝在十曰後敗亡。
惠帝元康八年五月,求子神廟的祭壇石從中間破裂為兩塊,這是木克金。求子神廟的壇,是求子的神位,無故自己毀壞,是太子將有危險的象徵。第二年,愍懷太子被廢黜死去。
孝武帝太元十年四月,謝安出鎮廣陵,從石頭出發,金鼓無故自行破裂。此是木克金的異征,是天意。天戒像是說,謝安僅僅有了安邦治國之名,而無其實,這是鈕鼓不用的象徵。一個多月後,因疾病返回後死去。
《傳》說:“察看而不明,這叫做不哲,其咎責是舒緩,其懲罰是長期炎熱,其極是疾病。時或有草妖,時或有蠃蟲的妖孽,時或有羊禍,時或有眼睛的重病,時或有赤眚赤祥。是水克火。”察看而不明,這叫做不哲。哲,是知。《詩》說:“你的德行不明,就無人相陪伴相輔助。你有不明的德行,就無人在身後在身旁。”說的是主上不明,昏憤受蒙蔽迷惑,就不能分辨善惡,親近身邊的人,提拔重用同類的人,無功的人受獎賞,有罪者的人不懲處,百官廢亂,失於鬆緩,所以其責是舒。盛夏季節白天長,暑氣養育萬物,政治鬆緩,所以其懲罰是長時間炎熱。炎熱就會造成冬季溫暖,春夏不和,病患傷害人,其極端就是疾病。責罰不施行,霜就不殺滅野草,寬宥臣下,懲處就不能按時執行,所以就有草妖。凡是妖,外形就表現在服飾,言語表現在詩歌,聽覺表現在聲音。察看不辨色,五色是萬物最大的區別,在於災異征祥,所以聖人認為草妖,是喪失對事物根本的明辨。溫熱生蟲,所以有蠃蟲之災,是說螟塍之類應該死卻不死,應當生卻不生,或者多於以往而成罵災害。劉歆認為屬於思慮之心不寬容。在《易》中,剛而包含柔是《離》,《離》是火,是眼睛。羊上有角下有蹄,剛而包含柔,羊有大眼睛卻沒有明亮的瞳仁,視覺之氣毀壞,所以有羊禍。一說,暑熱的年份羊多病死,以致成為怪,也是對的。至於人,多是眼睛有病,所以有眼病。火的顏色為赤,所以有赤眚赤祥。凡是視覺有損傷的,是病在火氣;因火氣傷害,就要水來克。其極為病重的順之,其福叫壽。劉歆《視傳》說有羽蟲的之孽,鶸禍。解說認為在天文上南方的朱張是鳥星,所以是羽蟲。禍患也是從羽,所以是鶸。雞在《易》中對應《巽》,這說法不對。
徵候是持久炎熱,劉向認為是《春秋》中的無冰。小熱不記載,無冰然後記載下來,是舉出其大的。京房《易傳》說:“俸祿不供給逭叫作欺,其咎責是炎熱。炎熱,雨雲從四面來到而溫。臣子安於俸祿樂於安逸這叫作亂,熱生蟲。知道罪責不予懲處這叫作舒,其熱,在夏季就是暑熱殺人,在冬季就是萬物開花結果。有嚴重過失不懲罰這叫作滅亡的徵兆,其咎責是應當寒冷卻暖熱整六天。”
吳孫亮建興元年九月,桃李開花。孫權時代政治繁亂,賦稅沉重,人民疲於徭役。遣時諸葛恪開始輔佐朝政,撤銷了察探情事的官吏,恕免拖欠的賦債,撤除了關隘渡El,崇尚寬厚,逭就是舒鬆寬緩的應兆。一說桃李在寒冷時節開花是草妖,或屬於花孽。
魏少帝基五三年十月,桃李開花。當時少童深樹恩德,政事崇尚優厚寬緩,這是其應兆。
惠帝元康二年二月,巴西郡境的草都開了花,結出像麥子一樣的籽實,可以吃。當時惠帝剛即位,楚王司馬璋詐用皇帝詔書殺了汝南王司馬亮和太保衛璀,皇帝不能明察。現在草不按時序結籽實,這是持久炎熱寬緩舒松的懲罰。
穆帝永和九年十二月,桃李開花。逭時簡文輔佐朝政,政事多鬆懈疏略,是舒緩的應兆。
漢獻帝建安二十五年春正月,魏武帝在洛隧修建建筮毖,砍伐理邑壟樹而有血流出,又挖掘遷移梨樹,樹根損傷也有血流出。武帝感到很厭惡,於是臥病,在逭月死去。是草妖,又是赤祥,這年是魏文帝黃初元年。
吳孫亮五鳳元年六月,奎皿有稗草變成稻子。從前三莖快要滅亡,五穀有變種,這是草妖。此後孫亮被廢黜。
蜀劉禪景耀五年,宮中大樹無故自己折斷。盡眉對此很憂慮,沒有人可以訴說,就在柱子上寫道:“眾而大,其之會。具而授,若何復。”是說曹是眾,魏是大,眾而大,天下將會合。完備並交授,怎么會再有獨立的呢?蜀國果然滅亡,就像譙周所說的,這是草妖。
吳孫皓天璽元年,呈鄧臨平湖從蓮叢末年起淤塞,這時一夜間忽然開通沒有了雜草。年長的人相傳說:此湖塞,天下亂;此湖開,天下平。吳國不久滅亡而全國統一。
天紀三年八月,建鄴有鬼目菜在工匠董狍家生長,攀緣著棗樹,有一丈多長,莖桿有四寸粗,二分厚。又有貲菜生長在工匠吳平家,四尺高,形狀像枇杷,上部圓形,直徑一尺八寸,莖桿有五寸粗,兩邊生葉,綠色。束觀官員查圖典,鬼目草名叫芝草,貲菜叫平慮,便任命黃狗為侍芝郎,吳平為平慮郎,都授予銀印和青色綬帶。乾寶說:第二年平定吳國,王浚停船正在平坦的沙洲,姓名都很明顯,是指事的徵兆。黃狗。吳國以土運繼承漢朝,所以起初有黃龍的祥瑞。到末年,卻有鬼目草的妖異託附在黃狗家。黃的名稱沒有改變,但是貴賤大不相同,這是天道精微的應兆。
惠帝元康二年春,巴西郡境竹子開花,紫色,結的果實像麥子一樣,外皮青色,中間紅色,味道甘甜。
元康九年六月庚子,有桑樹生長在東宮西廂,每天長一尺多,甲辰曰枯死。這與殷朝太戊的妖異相同,太子不能領悟,以致被廢黜殺死。班固說:“野木生在朝中而暴長,是小人將驟然官居大臣之位,危害國家和家庭的徵兆,朝廷將成為廢墟。”此後孫秀、張林掌權,於是大亂。
永康元年四月,立皇孫司馬臧為皇太孫。五月甲子,移住東宮,桑樹又生長在西廂。第二年,趙王司馬倫篡位,用鴆酒毒死司馬臧,這與愍懷太子的妖異相同。此月,壯武國有桑樹變為柏樹,而張華遇害。壯武,是張華的封邑。
孝懷帝永嘉二年冬,項縣桑樹發出像木材開裂的聲音,人們稱說是桑樹哭。劉向說,“桑就是喪”,又發出哭聲,不祥之極。這時京師虛弱,胡寇交相入侵,束海王司馬越沒有保衛國家之心,四年冬放棄京師南逃,五年春死在項縣城。石勒邀擊其部眾,包圍並用弓箭射擊,王公以下至平民百姓,死了十多萬人。又剖開司馬越棺木,焚燒了他的屍體。這次戰敗,中原沒有人挺身參戰,洛京不久也覆滅,這是桑樹哭的應兆。
六年五月,無錫縣有四株茱萸樹,相互纏繞生長,形狀就像連理。此前,郭景純占筮延陵蛔鼠,得到《臨》之《益》,說:“以後將還有妖樹生,像是祥瑞其實不是,是辛毒的樹木。如出現此事,東西數百里內必定有叛逆作亂的人。”等到此樹生出後,徐馥果然作亂,也是草妖。郭景鍾又認為是“木不曲直”。這年七月,遼童鋰有久已枯死的樟樹,這月忽然重新繁茂,與漢朝旦墾枯死的社樹再生占象相同。這是懷童、墾睦淪陷的徵兆,也是亘查中興的應兆。
明帝太寧元年九月,會稽郡剡縣有樹長得像人臉。此後王敦起兵叛逆,失敗沒有成功。從前漢朝哀帝、成帝時代都有這樣的妖異,並且人的相貌完全具備,所以其禍難也很大。現今此樹祇是像人臉罷了,所以其變故也較輕微。
成帝鹹和六年五月癸亥,曲阿縣有柳樹幹枯倒下已經六年,這天忽然又立起活了,到九年五月甲戌,吳縣吳雄家有死榆樹,這天因風雨而立起復活,與漠朝上林斷柳立起復活有相同的徵象。起初,康帝為吳王,這時雖然改封在琅邪,但是仍然將吳郡作為食邑,這是皇帝逾越正體享國的徵象。曲阿原先也是吳郡之地,徵象出現在吳邑吳雄家中,又是天意。
哀帝興寧三年五月癸卯,廬陵西昌縣修明家有棵僵死的栗樹,遣天忽然復活。當時孝武帝年紀剛四歲,不久哀帝死,海西公即帝位,不久被廢黜,簡文帝起自諸侯王,入朝繼承大業,登上帝位享有國家,又沒有過二年,孝武帝承襲皇統。孝武帝名昌明,有識之士認為西昌修明的祥瑞,是孝武帝名諱的實際應驗。這也和漠宣帝有相同的徵象。
海西太和元年,涼州有楊樹長出松樹。天戒這樣說,松樹枝莖不改變葉子不脫換,楊樹是柔軟脆弱的樹木,如今松樹生在楊樹上,難道不是長久的大業將會集在危亡之地嗎?遣時張天錫在涼州稱霸,不久投降了苻堅。
孝武帝左五十四年六月,建寧郡錮蹙墨枯樹折斷,忽然自己立起相互連線。京房《易傳》說:“背棄正道而行淫亂,其妖木折斷自己相連。妃子皇后有專寵,樹木仆倒而立起。”適時正道有偏邪,此後張夫人受專寵,等到孝武帝去世,民眾都歸罪於張氏。
安帝元興三年,荊、江二州境的竹子結出果實,像麥子。
義熙二年九月,揚武將軍軍營士兵陳蓋家有苦買菜,莖高四尺六寸,粗三尺二寸,厚三寸,也是草妖。這大概和吳國滅亡時的徵象相同。有識之士認為苦貲,是買勤苦。從此以後年年征戰討伐,百姓辛勞困苦,造就是買苦。十餘年間,姚泓滅亡,戰事才停息,這是苦賈的應兆。
義熙年間,宮城上和御道左右都長出了蒺藜,也是草妖。蒺藜有刺,不能踏著它走路。生長在宮牆和大道,天戒像是說,人君不親理朝政,雖然有宮室馳道,就像空廢的一樣,所以長出蒺藜。
魏文帝黃初四年五月,有鵑鶘烏聚集在靈芝池。劉向說,這是羽蟲的妖孽,又是青祥。下韶書說:“這是詩人所說的污濁的水澤。《曹詩》‘譏諷共公疏遠君子親近小人’,如今難道是有賢明士人處在下位,否則這烏為什麼會來到呢!應廣泛推舉天下德行傑出才能卓越品行獨特的君子,來回應曹地人的諷刺。”於是楊彪、管寧之輩都受到舉薦,造就是所謂的看到妖異知道懼怕。但是還是不能寬容忠直而沉迷於偏璃偏信。塞廛《易傳》說:“貶退有德的人,其妖異是水鳥聚集在國都中。”
黃初元年,未央宮中又有燕子生下鷹,嘴和爪都是紅色,這與商紂、宋隱有相同的徵象。
景初元年,又有燕子在衛國李蓋家生下巨大的幼烏,外形像鷹,嘴像燕子,這是羽蟲之孽,又是赤眚。高堂隆說:“這是魏室的大異征,應提防有輔政的重臣造成蕭牆之禍。”此後宣帝殺了曹爽,占有了魏氏皇室。
漢獻帝建安二十三年,禿騖鳥聚集在鄴城宮殿文昌殿後的水池中。第二年,魏武王。魏文帝黃初三年,又聚集在能量芳林園的池中。七年,又聚集。當年夏,文帝死。景初末年,又聚集在羞撻周池中。從前兩次到來,就有大的喪事,明帝感到厭惡。遣年,明帝死。
蜀劉禪建興九年十月,江陽至江州有鳥從長江南飛渡江北,不能飛到,墜落水中淹死的數以千計。此時諸葛亮連年出動軍隊,立志吞併中原,卻最終死在渭水之南,他的大業沒有成功。眾將領分裂爭鬥,損失了很多軍隊,烏北飛不能抵達墜落水中而死,都有其徵象。諸葛亮最終不能渡過渭水,又是應兆。這與漢朝時楚國有鳥爭鬥墜落泅水的情況大致相似。
景初元年,陵霄闕開始建造,有喜鵲在它上面築巢。喜鵲是白黑色混雜,這是羽蟲的妖孽,又是白黑的征祥。魏明帝問高堂隆,他回答說:“《詩》說‘鵲建巢穴,鳩鳥居住,,如今興建宮室而喜鵲來築巢,這是宮室沒有建成身不能居的徵象。天戒這樣說,宮室沒有建成,將有別的姓氏占用它,不可不深憂。”於是明帝害怕。
吳孫權赤烏十二年四月,有兩隻烏鴉銜著喜鵲墜落在東館,孫權讓丞相朱據燒喜鵲來祭祀。照劉歆所說,這是羽蟲的妖孽,又是黑祥。是對視不明、聽不聰的懲罰。這時孫權意氣用事德行衰敗,聽信讒言喜愛殺戮,兩個兒子將有危難,武將文臣都沒有可用的人,看到妖異不能醒悟,又進行燎祭,不明道義如此。第二年,太子孫和被廢黜,魯王孫霸賜死,朱據降職,陸議憂慮而死,這是其應兆。東館,是主管教化的官署;喜鵲墜落束館,又是天意嗎?
吳孫權太元二年正月,封前太子孫和為南陽王,遣送他到長沙,有喜鵲巢居在他的船帆檣上。孫和從前宮中的屬官聽到此事,都憂慮傷心,認為檣的末端傾斜危險,不是長久平安之兆。此後果然不得好死。
孫亮建興二年十一月,有大鳥五次出現在春申,吳人認為是鳳凰。第二年,改年號為五凰。濩擔壺時有五色大鳥,司雖彪說:“政道衰敗,不能夠招來鳳凰,衹是羽蟲妖孽罷了。”孫亮沒有德政,孫峻驕橫暴虐之極,遣輿漢桓帝的情況相同。依《瑞應圃》,大鳥似鳳卻是妖孽的不僅一次,應該都是。
孫皓建衡三年,西苑說有鳳凰聚集,因此改年號,這與孫亮時的情況相同。
武帝泰始四年八月,有長尾野雞飛上閻闈盟。天戒這樣說,邇璽旦不是長尾野鶸所停的地方,就像是殷宗時野鶸登上鼎耳的懲戒。
惠帝永康元年,童迗司馬倫篡位後,京師得到怪異的烏,沒人能知道其名。司馬倫派人帶出去,在城邑四週遊走詢問眾人。遇了幾天,宮西有個小孩看到,背著身自言自語說道:“服留烏翳。”帶烏的人馬上返回稟告司馬倫,司馬倫派人再去找,又看到他,就帶他入宮,將鳥關進籠中,同時將小孩關在房屋中,第二天看時,都不見了。這是羽蟲的妖孽。當時趙王司馬倫有眼睛長瘤的疾病,稱服留,是說司馬倫將服其罪。不久後司馬倫被誅。
趙王司馬倫篡位,有鵪鶉進入太極殿,野雞落在墓堂。天戒這樣說,立捶殿束堂都是朝廷聽政的處所,而鵪鶉野鶸同一天落在其中,是童墅王司馬倫不應當居於此位。《詩》云:“喜鵲雙雙,鵪鶉對對,人並不好,卻作君王。”說的就是這種情況吧。不久司馬倫被處死。
孝懷帝永嘉元年二月,盜墨東北楚廬旦地面塌陷,有灰白兩種顏色的鵝出來,灰色的飛翔衝上天空,白色的留下來。這是羽蟲的妖孽,又是黑白征祥。建魚董萱說:“;繾,是旦伐的迭星,是舉行盟會的地方。白色,是金色,是國家的五行之色。灰色是胡人的象徵,遣能明說嗎?”此後,劉五漁、互勤相繼侵犯華夏。
明帝太寧三年八月庚戌,有兩隻大鳥,灰黑色,羽翼有一丈四尺寬,一隻落在司徒府,被射殺,另一隻落在市北人家的房屋上,被捕獲。這是羽蟲妖孽,又是黑色征祥。閏月戊子明帝死,後來有蘇峻、祖約之亂。
成帝鹹和二年正月,有五隻鷗鳥落在殿庭上,這又是白色征祥。這時庾亮輕率地違背眾人的意見,準備召來藍峻,有言不順的禍殃,所以白祥先出現。三年二月,麩哩果然作亂,皇宮房舍都燒毀,成了污水匯集草木叢生之地,這是其應兆。
鹹康八年七月,有白鷺落在宮殿屋頂。逭時康帝剛即位,是不會長久的徵兆。過了兩年康帝崩。依劉向說:“野烏入處,宮室將空。”這是其應兆。
海西起初在興寧三年二月即位,有野鶸落在風向器上。這是羽蟲的妖孽。不久他被桓溫廢黜。
孝武帝太元十六年六月,喜鵲在太極殿東部屋頂裝飾物上巢居,又在國子學堂西部屋頂巢居。十八年束宮落成,十九年正月喜鵲又在西門上築巢。這與魏國景初時的占像相同。學堂,是風化教育的聚集處;西部頂頭,又是五行的金行的徵兆。孝武帝死後,安皇繼位,桓玄就篡權,風化教育敗壞,這是五行的金行不強的徵象。
安帝義熙三年,龍驤將軍走猹駐守畫盟。婢女燒火做飯,忽然有群烏落在灶上,爭相來啄食,婢女驅趕不走。有隻獵狗咬死兩隻烏,其餘烏鴉就一起啄死這狗,又啄食其肉,衹剩下骨頭。這也是羽蟲的妖孽,又是黑色征祥。第二年六月,朱猗死,這是其應兆。
成帝鹹和二年五月,司徒工遵馬廄中的羊生下沒有後蹄的小羊,這是羊禍。塞崖《易傳》說:“缺少腳,是下不能勝任。”第二年,莖蝗攻破京都,王遵和旦適都被幽禁在亘璽,僅得免死,這是其應兆。
公孫文懿時,襄堊北市長出肉,長寬各有幾尺,有頭眼嘴,沒有手腳而動搖,這是赤祥。占卜說:“有外形卻不完整,有形體卻不出聲,國家將會滅亡。”塞整不久被毯厘所殺。
吳戍守將登直殺豬祭神,宰殺處理好以後懸掛起來,忽然看到有一人頭前去吃肉,鄧台拉弓射中,發出咋咋聲響,環繞屋舍三天,逭近似赤祥。後來有人告發鄧台陰謀叛變,全家被殺。塞良《易傳》說:“高山長出野菜,城鎮有了江水,城中有兵,形狀像人頭,赤色。”
武帝太康五年四月壬子,疊國池水變成赤色像血一樣。
七年十月,迥渣有二頃的赤雪。這是赤祥。此後四年亘墮死,王室便內亂。
惠帝元康五年三月,呂縣有流血,東西長一百多步,這是赤祥。至元康末年,兇險戰亂,這是有殭屍流血的應兆。王宜認為“後八年而撾雲侵擾塗業,死傷幾萬人”,這是其應兆。
永康元年三月,尉氏縣天降血。政治刑罰鬆緩,就會有持久炎熱赤祥的妖異。這年正月,愍檀立王被幽禁在蓋宮。天戒這樣說,不應寬宥放縱邪惡的人,將會使太子含冤而死。惠帝愚昧不明,這月愍懷太子終於斃命。於是王室出現仇怨,禍難遍及天下。淖齒殺齊湣王那天,天上降血雨沾濕衣服。這是上天的警告,說的就是這種情況嗎? 京房《易傳》說:“歸罪不開釋,這叫作追非,其責罰是天降血。這叫作不親,下有邪惡之心,不出三年,將會絕減宗族。”又說:“讒佞的人受到封賞,有功之臣受殺戮,上天會降血雨。”
愍帝建興元年十二月,河東地震,天降肉雨。四年十二月丙寅,丞相府斬殺督運令史淳于值,血倒流上柱子二丈三尺高,這是赤祥。這時,後將軍盪塞鎮守盧壁,丞相揚言要北伐,蓬王伯因督辦運輸拖延和受勞役賄賂的罪,依照軍法處死他。他的兒子抗訴說:“督辦運輸的事完成,沒有拖延和供給不上,接受役使的人的賄賂,罪不當死。軍隊的行動,先造聲勢後是實際行動,實際是屯邊守衛,不是征伐進軍。自四年以來,漕運拖延停止,都不以軍隊出動的法律論處。”屬吏們沒有人理會他。等到有了變故,負責查實的官員彈劾眾官,元帝不問,於是連續三年乾旱。王室認為是冤氣的應驗。郭景純說:“血是水類,同屬於《坎》。《坎》是法象,水是平潤而下,不應倒流。這是朝政有謬失的徵兆。”
劉聰偽建元元年正月,堊鹽地震,塞旦旦塑陷沒成為池塘,池水紅色像血一樣,紅色的氣衝上天,有赤龍騰飛而去。流星從牽牛星出現,進入紫微宿,像龍形一樣蜿蜒,光亮照地,落在平陽北十里處。細看是肉,臭味傳遍平陽,有三十步長,二十七步寬。肉旁常有哭聲,日夜不停。幾天后,劉聰的皇后劉氏生下一條蛇一隻獸,各傷害人後逃走。尋找沒有找到,不久在天上隕落的肉旁見到蛇獸。這時劉聰娶了劉殷的三個女兒,都立為皇后。天戒像是說,劉聰既然自稱劉姓,三位皇后又都是劉氏,背逆了骨肉的綱常,擾亂了人倫的規矩。天降肉等眾妖異,其災異也很大。不久劉氏死,哭聲便自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