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卷二十三

部分譯文

鎬王完顏永中本名完顏實魯剌，又名完顏萬僧。大定元年(1161)，完顏永中被封為許王。大定五年(1165)，完顏永中為判大興尹。大定七年(1167)，完顏永中進封為越王。大定十一年(1171)，完顏永中進封為趙王。大定十三年(1173)，完顏永中被授予樞密使。大定十九年(1179)，完顏永中的兒子完顏石古乃加封為光祿大夫。這一年，把明德皇后改葬到坤厚陵，完顏永中的母親元妃張氏陪葬。十一月初六，靈柩隊從磐寧宮出發。完顏永中讓元妃的靈柩先出發，派打黃傘的人作為前導。爾後，皇后的靈柩從磐寧宮出發，顯宗光著腳步行。少府監張僅言喊打黃傘的人，打黃傘的人沒有回答。葬後，張僅言想把這件事上奏給皇帝，顯宗解釋說：“這不值得改正，或許是打傘的人弄錯了。”張僅言於是停止上奏。

大定二十一年(1181)，完顏永中改任判大宗正事。完顏永中不高興，顯宗勸他說“：正直的職位，從親近的到疏遠的，從近到遠，這是親族賢人的位置。況且皇子的可貴，難道用官職衡量嗎？”完顏永中於是很高興。大定二十四年(1184)，金世宗到達上京，顯宗留守，一同留下的還有完顏永中。顯宗先派章宗、宣宗奉奏章到上京問安世宗的起居，不久又派完顏永中的兒子光祿大夫完顏石古乃奉奏章前去問安。金世宗高興地對豫國公主說“：皇太子顯宗很孝順且有德行，選派他的兩個兒子，既而又派永中的兒子來問安，他們兄弟像這樣友愛。”

大定二十五年(1185)六月，皇帝金世宗在天平山好水川避暑，顯宗在中都死去，皇帝下詔讓曹王完顏永功看望章宗，召完顏永中到他所在的地方。這一年，完顏永中與章宗及完顏永功等一同被加封為開府儀同三司。大定二十六(1186)，完顏永中又為樞密使。這一年，金世宗賞賜諸孫名字。完顏石古乃賜名為瑜，完顏神土門賜名為璋，完顏阿思懣賜名為王己，完顏阿離合懣賜名為蠪。大定二十七年(1187)，十五歲的完顏王己進入官層，加封為奉國上將軍。金章宗即皇帝位，起用完顏永中做判西京留守，進封為漢王，他與弟兄們都被賞賜五百兩黃金、五千兩白銀、二千貫錢、三百端重幣、二千匹絹。不久皇帝再次賞賜完顏永中修公廨錢三百萬，特別加封完顏石古乃為銀青榮祿大夫，完顏阿離合懣為奉國上將軍。

明昌二年(1191)正月十二日，孝懿皇后死去。判真定府事吳王完顏永成、判定武軍節度使隋王完顏永升奔喪錯過日期，各被罰一個月的俸祿，杖打年長的官吏五十下。完顏永中當時正患寒病，不能前去奔喪。皇帝金章宗很氣憤，懷疑諸王對他有輕慢之心，於是派使者去斥責完顏永中說：“已經臨近除服日，卻不去。”二月初七，除服祭祀時，完顏永中才趕到進去祭祀。二月十二日，開始按規定的期限行燒飯禮。二月十三日，完顏永中及諸王離開朝廷，皇帝把一些遺物賞賜給他們，禮節雖在，而嫌疑忌恨之心從此產生。

明昌二年(1191)四月，完顏永中進封為並王。明昌三年(1192)，完顏永中任判平陽府事，進封鎬王。這時金朝開始設定王傅、府尉官，名義上是官府，實際上是檢察的機構。完顏永中自以為是金世宗的長子，而且年紀大，行動不方便，思維遲鈍，於是上表請求退休。皇帝下詔不允許。明昌四年(1193)，鄭王完顏永蹈因謀反被殺。朝廷設定諸王司馬一員，檢察宮門人員的出入，打球狩獵遊玩宴會都有限制，家裡人出入都有禁止防備。河東提刑判官把裏海因為私下拜謁完顏永中，被杖打一百下，解除官職。前近侍局副使裴滿可孫曾經接受完顏永中的請求托囑，為他的兒子完顏石古乃求官，裴滿可孫被改任同知西京留守，免去連坐。已故尚書右丞張汝弼是完顏永中的舅舅。張汝弼的妻子高陀斡於大定年間畫了完顏永中母親的像，很謹慎地對待畫像，並挾持左道教士為完顏永中求福，想有非分之想。明昌五年(1194)，高陀斡因為詛咒被殺。皇帝懷疑這事情是完顏永中指使的，但沒有發現證據。

適逢鎬王完顏永中的傅尉向皇帝上奏完顏永中的第四個兒子因為防禁嚴密，說了一些違反道義的話。皇帝下詔同簽大睦親府事礮、御史中丞孫即康審訊此事，同時得到完顏永中的第二個兒子神徒門寫的詞曲中有不恭順的語言。完顏永中的家奴德哥告發完顏永中曾經對侍妾瑞雪說：“我得到天下後，兒子做大王，用你做妃子。”皇帝下詔派官吏掩蓋他的罪狀。皇帝再派禮部尚書張日韋、兵部侍郎烏古論慶裔掩蓋罪狀。皇帝對家臣說“：鎬王只是在語言上有得罪，與永蹈的罪不一樣。”參知政事馬琪說“：永中與永蹈罪狀雖不同，但性質是一樣的。”皇帝說：“大王你為什麼說這樣的話？”左丞相清臣說“：這是完顏永中平常就有的妄想之心。”皇帝把完顏永中的罪狀講給百官讓他們討論，五品以下的官員附帶上奏，四品以上的官到便殿回答。官員都說“：請按法律判罪。”只有宮籍監丞盧利用乞求寬恕完顏永中的死罪。皇帝下詔賜完顏永中死，神徒門、阿離合懣等暴屍於市。皇帝命令有司用國公的禮節埋葬完顏永中，平陽府監護執行，朝廷發給葬具，把他的妻子安置到威州。泰和七年(1207)，金章宗皇帝下詔恢復完顏永中的王爵，賜諡號厲。命令完顏石古乃在威州選地用王爵禮節改葬完顏永中，按明年歲時節進行祭祀。貞..二年(1214)，皇帝下詔把完顏永中的妻子、兒子完顏石古乃遷到鄭州安居。

貞..三年(1215)，太康縣人劉全曾經做盜賊，逃到衛真境內，詐稱是愛王。所謂愛王指的是完顏石古乃。完顏石古乃實際上未曾被封王，只是老百姓把他看作愛王。劉全想叛亂，因此假裝愛王來迷惑百姓，由此他引誘了王姓的女子做妻子，並且說他的兒子正在河北聚集軍隊。東平人李寧居在嵩山，會妖術。劉全本縣的人時溫稱讚李寧能議論大事，於是派范元寫個假文書召李寧，李寧到了，被推為國師，議論做皇帝的事。後來他們的陰謀被發現，劉全、時溫、李寧都被處死。

貞..四年(1216)，潼關被元兵攻破，完顏永中的子孫遷居到南京。興定二年(1218)，亳州譙縣人孫學究私造妖言說：“愛王最終會振作興起，現在匿跡在民間，自號劉二。”衛真境內百姓王深等都相信此話。有個叫劉二的人出來冒充愛王，派歐榮等人去聯結逆黨，買兵器，大肆遍插自己的旗幟，陰謀自立為皇帝。後來事情被發現，五十二人被殺死，六十多人因為株連被殺。完顏永中的子孫被禁錮了起來，從明昌年間到正大末年，一共四十年。天興初年，皇帝下詔解除完顏永中子孫的禁錮。不久，南京也被元兵攻下。

鄭王完顏永蹈本名完顏銀術可，他開始名叫石狗兒。大定十一年(1171)，完顏永蹈被封為滕王，不到一個月又被封為徐王。大定二十五年(1185)，完顏永蹈加封為開府儀同三司。大定二十六年(1186)，完顏永蹈任大興尹。金章宗即皇帝位，完顏永蹈為判彰德軍節度使，進封為衛王。明昌二年(1191)，調封為鄭王。明昌三年(1192)，改為判定武軍。

開始，崔溫、郭諫、馬太初與完顏永蹈的家奴畢慶壽暗地裡陳述讖語記錄災難吉祥，畢慶壽把它告訴了完顏永蹈，說“：郭諫很能給人看相。”完顏永蹈於是召令郭諫給自己和妻子看相。郭諫勸完顏永蹈說：“大王您相貌非常，王妃和兩個兒子都是大貴的相。”郭諫又說：“大王，您是元妃的長子，不能同諸王相比擬。”完顏永蹈召令崔溫、馬太初議論讖語記錄天象。崔溫說：“丑年有兵災，屬兔的人第二年春天應當是收攏軍隊得到皇帝位子。”郭諫說：“昨天見赤氣犯紫微，白虹穿月亮，都說明丑年末寅年初軍隊叛亂。”完顏永蹈完全相信他們所說的，於是暗地裡勾結內侍鄭雨兒探查皇帝的起居時間，並用崔溫作為謀主，郭諫、馬太初往來遊說。河南統軍使仆散揆向完顏永蹈的妹妹韓國公主仰攀婚姻，完顏永蹈陰謀取得河南軍隊作為援助，完顏永蹈與妹妹澤國公主長樂商量，派駙馬都尉蒲剌睹寫信給仆散揆，先結婚，以觀察他的誠意。仆散揆拒絕了結婚，使者不敢向他說叛亂的事。完顏永蹈的家奴董壽勸諫完顏永蹈，他不聽。董壽把這些告訴了另一家奴千家奴，他告發了完顏永蹈叛亂的事。這時，完顏永蹈在京都，皇帝下詔平章政事完顏守貞、參知政事胥持國、戶部尚書楊伯通、知大興府事尼龐古鑒審訊完顏永蹈的案子，此案牽連的人很多，很久不能判決。皇帝很生氣，召見完顏守貞等人問明情況。右丞相夾谷清臣上奏說“：這件事貴在速決，以安定人心。”於是，皇帝賜完顏永蹈及其妃卞玉，兩個兒子完顏按春、阿辛，公主長樂自殺。蒲剌睹、崔溫、郭諫、馬太初等都被殺。仆散揆雖然沒有參與此事，也被株連除名。董壽免去死罪，被監視起來。千家奴被賞二千貫錢，特別加升為五官雜班敘使。從此對諸王的限制防範更嚴密。

泰和七年(1207)，金章宗皇帝下詔恢復完顏永蹈的王位，按禮節改葬他，賜諡號剌，以衛王完顏永濟的兒子完顏按辰作為完顏永蹈的後代，供給他祭祀。

越王完顏永功，本名完顏宋葛，又名完顏廣孫，貞元二年(1154)生。他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勇敢健壯超人，廣泛涉獵歷史書籍，愛好書法名畫。大定四年(1164)，他被封為鄭王。大定七年(1167)，他進封為隋王。大定十一年(1171)，他進封為曹王。大定十五年(1175)，他被授予刑部尚書。皇帝金世宗說：“你的舅舅侍郎張汝霖的品行可以，可學習他的為政。”大定十七年(1177)，完顏永功被授予活活土世襲猛安。大定十八年(1178)，改任大興尹。

金世宗皇帝前往金蓮川，剛出中都時，親軍中的兩個蒼頭縱馬吃百姓田裡的農作物。皇帝詔令完顏永功說“：蒼頭每個人杖打一百。彈壓百戶兩人沒有發現此事，勒令他停止前進。”皇帝暫時駐在望京淀，完顏永功上奏說：“親近的軍人只一個蒼頭、兩個彈壓殷勤服侍，且已很長時間。我冒昧違反了詔令，寬大判決蒼頭，讓彈壓等待判罪，可讓他按價賠償百姓的損失，請陛下憐憫考察。”皇帝聽從了完顏永功的意見。

一老婦人與其兒媳婦在道旁休息，兒媳婦同自己的相好跑了，有人告訴老婦人說“：剛才看見一個年輕婦人從水邊小路走了。”老婦人告訴伍長追蹤她。有一個男子私自殺了牛，手拿著沾滿血的刀，他看見伍長，懷疑是來逮捕自己的，就跑了逃避伍長。老婦人與伍長懷疑此男子是殺他兒媳婦的人，逮捕並把他送到縣裡，那男子不堪忍受毒刑，就屈認了殺人。問他屍體放在哪裡？男子欺詐說“：弄到水中去了。”在水中打撈，果然獲得一具屍體，已經腐爛了一半。縣吏以為這就是那男子殺的那個婦人，就把他投進監獄。完顏永功懷疑說“：婦人沒死幾天，屍體就腐爛一半？”不久，老婦人在她兒媳婦的相好那裡找到了她兒媳婦。完顏永功說“：這男子偶然被誤認為殺人進了監獄，他被打得足夠抵消他殺牛的罪狀。”於是把那男子放了。武清黃氏、望雲王氏蠻橫放肆，完顏永功公布了他們的罪狀，於是京城周圍的地區都安定了。

大定二十三年(1183)，完顏永功為判東京留守。這一月，又改任河間尹。一個月後，又改任北京留守。沒多久，皇帝對宰臣說“：我聽說永功到北京從政有不良行為，他雖然是我的兒子，萬一事情敗露，可以將他繩之以法。我已經告誡永功，你們可以告訴他的年長官吏，使他們幫助改正他的行為。”完顏永功到北京總共七個月，又改任東京留守。金世宗皇帝前往上京，路過東京，完顏永功跟從。第二年，皇帝回到天平山好水川，皇太子死去。皇帝詔令完顏永功保護喪事，不久他被授予御史大夫。章宗被封為原王，加封開府儀同三司。趙王完顏永中和完顏永功兄弟都加封為開府儀同三司。第二年，完顏永功任判大宗正事。

應州一僧人與完顏永功有故交，他將向彰國軍節度使移剌胡剌求情，求完顏永功寫一封信給移剌胡剌。移剌胡剌得到信後，把這件事上奏給金世宗皇帝。皇帝對宰臣說“：永功用書信囑託移剌胡剌，這雖是很小的事，但不可不懲處。凡是人的小過失不加以治理，於是就會發展為大錯誤。有犯錯的我們一定要懲罰，希望他能夠改正，這也是教育他。”宰臣都說“：陛下執法無私，大臣們怎敢不敬畏。”於是解除了完顏永功的職務。不久，又恢復了他的判大宗正事職務。

章宗即皇帝位，完顏永功任判平陽府事，進封為冀王。完顏永功做官時，跟隨引醫人沈思存違反了一些禁令，應當解除官職。金章宗皇帝說“：朕知道這件事，就當乾淨利落地判監奴和治府掾長史管轄府事的罪，並仍然發布命令。”家奴王唐犯了罪跑到完顏永功那裡，完顏永功庇護他。平陽治中高德裔失去警惕，杖打四十大板。於是完顏永功改任判濟南府。皇帝下詔完顏永功說“：你所犯的雖然都是一些小事，但法律不得不如此。今天釋放你，以後不要再這樣。濟南是先帝治理過的地方，風水很好，你可以慢慢領會我的意思。”完顏永功改授為山東西路把魯古世襲猛安。明昌二年(1191)，他任判廣寧府事，進封為魯王。第二年(1192)，任判彰德府事。承安元年(1196)，進封郢王。第二年(1197)，任判太原府事。泰和七年(1207)，改任西京留守。泰和八年(1208)，又任判平陽府事。大安元年(1209)，進封為譙王，判中山府事。第二年(1210)，進封為越王。

金宣宗即皇帝位，免去完顏永功常常朝拜。第二年，他又遷居汴京。很久以後，皇帝詔令完顏永功每月初一朝拜。興定四年(1220)，皇帝詔令完顏永功不朝拜。興定五年(1221)，完顏永功生病，皇帝賞給他御藥。病重後，皇帝賞賜御醫診斷，一天五次派人前去問候。這一年，完顏永功死去。皇帝哭得很悲痛，賜諡號忠簡。

完顏永功的兒子叫完顏福孫、完顏壽孫、完顏粘沒曷。大定二十六年(1186)，皇帝下詔賞賜完顏福孫名為完顏璐，完顏壽孫名為完顏王壽，完顏粘沒曷名為完顏琳。這一年，完顏璐加封為奉國上將軍。章宗即皇帝位，他加封為銀青榮祿大夫，封為蕭國公。早年完顏璐為興陵崇妃的養子，常住在京城，奉旨早上向皇帝請安。泰和五年(1205)，完顏璐死去，章宗皇帝停朝一日，百官進朝安慰。

豫王完顏永成本名完顏鶴野，又叫完顏婁室。母親是昭儀梁氏。完顏永成風流偉岸，學識淵博，善於寫文章。金世宗很看重他。大定七年(1167)，他開始被封為瀋王，用太學博士王彥潛做府文學，完顏永成拜他為師。大定十一年(1171)，完顏永成被封幽地。大定十五年(1175)，完顏永成在外地。大定十六年(1176)，完顏永成為判秘書監。第二年(1177)，被授予世襲山東東路把魯古猛安，判大睦親府事。不久，改任中都路胡土靄哥蠻猛安。大定二十年(1180)，改授翰林學士承旨。大定二十三年(1183)，任判定武軍節度使，不久改為判廣寧府。大定二十五(1185)，金世宗到達上京，命令完顏永成留守中都，任判吏部尚書，進封開府儀同三司，任御史大夫。

金章宗即皇帝位後，重用完顏永成，進封吳地，任判真定府事。明昌元年(1190)，改為山東西路盆買必剌猛安。第二年，他被進封兗地。完顏永成因為率領軍民圍獵，被解職，奉表謝罪。不久，任沁南軍節度使。三年，改任判鹹平府事，未赴任，又改任判太原府事。皇上在他過生日那天，親自做詩相賜，詩中有“美玉自應輝玉牒，忠誠不待啟金鄊”之語，舉世引以為榮。

明昌七年(1196)，完顏永成改任判平陽府事。承安元年(1196)，因蔭恩被封豫地。承安五年(1200)完顏永成因病不能入朝。金章宗皇帝親自到他府上探望。泰和四年(1204)，完顏永成死去。訃聞到朝，金章宗皇帝很震驚，給他很厚的錢財喪葬，諡號忠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