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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傳·卷十五

謝朏 弟子覽

謝朏,字敬沖,陳郡陽夏人也。祖弘微,宋太常卿,父莊,右光祿大夫,並有 名前代。朏幼聰慧,莊器之,常置左右。年十歲,能屬文。莊游土山賦詩,使朏命 篇,

朏攬筆便就。琅邪王景文謂莊曰:“賢子足稱神童,復為後來特達。”莊笑, 因撫朏背曰:“真吾家千金。”孝武帝游姑孰,敕莊攜朏從駕,詔使為《洞井贊》, 於坐奏之。帝曰:“雖小,奇童也。”起家撫軍法曹行參軍,遷太子舍人,以父憂 去職。服闋,復為舍人,歷中書郎,衛將軍袁粲長史。粲性簡峻,罕通賓客,時人 方之李膺。朏謁既退,粲曰:“謝令不死。”尋遷給事黃門侍郎。出為臨川內史, 以賄見劾,案經袁粲,粲寢之。

齊高帝為驃騎將軍輔政,選朏為長史,敕與河南褚炫、濟陽江斅、彭城劉俁俱 入侍宋帝,時號為天子四友。續拜侍中,並掌中書、散騎二省詔冊。高帝進太尉, 又以朏為長史,帶南東海太守。高帝方圖禪代,思佐命之臣,以朏有重名,深所欽 屬。論魏、晉故事,因曰:“晉革命時事久兆,石苞不早勸晉文,死方慟哭,方之 馮異,非知機也。”朏答曰:“昔魏臣有勸魏武即帝位者,魏武曰:‘如有用我, 其為周文王乎!’晉文世事魏氏,將必身終北面;假使魏早依唐虞故事,亦當三讓 彌高。”帝不悅。更引王儉為左長史,以朏侍中,領秘書監。及齊受禪,朏當日在 直,百僚陪位,侍中當解璽,朏佯不知,曰:“有何公事?”傳詔云:“解璽授齊 王。”朏曰:“齊自應有侍中。”乃引枕臥。傳詔懼,乃使稱疾,欲取兼人。朏曰: “我無疾,何所道。”遂朝服,步出東掖門,乃得車,仍還宅。是日遂以王儉為侍 中解璽。既而武帝言於高帝,請誅朏。帝曰:“殺之則遂成其名,正應容之度外耳。” 遂廢於家。

永明元年,起家拜通直散騎常侍,累遷侍中,領國子博士。五年,出為冠軍將 軍、義興太守,加秩中二千石。在郡不省雜事,悉付綱紀,曰:“吾不能作主者吏, 但能作太守耳。”視事三年,征都官尚書、中書令。隆昌元年,復為侍中,領新安 王師。未拜,固求外出。仍為征虜將軍、吳興太守,受召便述職。時明帝謀入嗣位, 朝之舊臣皆引參謀策。朏內圖止足,且實避事。弟綍,時為吏部尚書。朏至郡,致 綍數斛酒,遺書曰:“可力飲此,勿豫人事。”朏居郡每不治,而常務聚斂,眾頗 譏之,亦不屑也。

建武四年,詔征為侍中、中書令,遂抗表不應召。遣諸子還京師,獨與母留, 築室郡之西郭。明帝下詔曰:“夫超然榮觀,風流自遠;蹈彼幽人,英華罕值。故 長揖楚相,見稱南國;高謝漢臣,取貴良史。新除侍中、中書令朏,早藉羽儀,夙 標清尚,登朝樹績,出守馳聲。遂斂跡康衢,拂衣林沚,抱箕潁之餘芳,甘憔悴而 無悶。撫事懷人,載留欽想。宜加優禮,用旌素概。可賜床帳褥席,俸以卿祿,常 出在所。”時國子祭酒廬江何胤亦抗表還會稽。永元二年,詔征朏為散騎常侍、中 書監,胤為散騎常侍、太常卿,並不屈。三年,又詔征朏為侍中、太子少傅,胤散 騎常侍、太子詹事。時東昏皆下在所,使迫遣之,值義師已近,故並得不到。

及高祖平京邑,進位相國,表請朏、胤曰:“夫窮則獨善,達以兼濟。雖出處 之道,其揆不同,用舍惟時,賢哲是蹈。前新除侍中、太子少傅朏,前新除散騎常 侍、太子詹事、都亭侯胤,羽儀世胄,徽猷冠冕,道業德聲,康濟雅俗。昔居朝列, 素無宦情,賓客簡通,公卿罕預,簪紱未褫,而風塵擺落。且文宗儒肆,互居其長; 清規雅裁,兼擅其美。並達照深識,預睹亂萌,見庸質之如初,知貽厥之無寄。拂 衣東山,眇絕塵軌。雖解組昌運,實避昏時。家膺鼎食,而甘茲橡艾;世襲青紫, 而安此懸鶉。自澆風肇扇,用南成俗,淳流素軌,餘烈頗存。誰其激貪,功歸有道, 康俗振民,朝野一致。雖在江海,而勛同魏闕。今泰運甫開,賤貧為恥;況乎久蘊 瑚璉,暫厭承明,而可得求志海隅,永追松子。臣負荷殊重,參贊萬機,實賴群才, 共成棟乾。思挹清源,取鏡止水。愚欲屈居僚首,朝夕諮諏,庶足以翼宣寡薄,式 是王度。請並補臣府軍諮祭酒,朏加後將軍。”並不至。

高祖踐阼,征朏為侍中、左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胤散騎常侍、特進、右 光祿大夫,又並不屈。仍遣領軍司馬王果宣旨敦譬。明年六月,朏輕舟出,詣闕自 陳。既至,詔以為侍中、司徒、尚書令。朏辭腳疾不堪拜謁,乃角巾肩輿,詣雲龍 門謝。詔見於華林園,乘小車就席。明旦,輿駕出幸朏宅,宴語盡歡。朏固陳本志, 不許;因請自還東迎母,乃許之。臨發,輿駕復臨幸,賦詩餞別。王人送迎,相望 於道。到京師,敕材官起府於舊宅,高祖臨軒,遣謁者於府拜授,詔停諸公事及朔 望朝謁。

三年元會,詔朏乘小輿升殿。其年,遭母憂,尋有詔攝職如故。後五年,改授 中書監、司徒、衛將軍,並固讓不受。遣謁者敦授,乃拜受焉。是冬薨於府,時年 六十六。輿駕出臨哭,詔給東園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襲,錢十萬,布百匹,蠟百 斤。贈侍中、司徒。謚曰靖孝。朏所著書及文章,並行於世。

子諼,官至司徒右長史,坐殺牛免官,卒於家。次子絪,頗有文才,仕至晉安 太守,卒官。

覽字景滌,朏弟綍之子也。選尚齊錢唐公主,拜駙馬都尉、秘書郎、太子舍人。 高祖為大司馬,召補東閣祭酒,遷相國戶曹。天監元年,為中書侍郎,掌吏部事, 頃之即真。

覽為人美風神,善辭令,高祖深器之。嘗侍座,受敕與侍中王暕為詩答贈。其 文甚工。高祖善之,仍使重作,複合旨。乃賜詩云:“雙文既後進,二少實名家; 豈伊止棟隆,信乃俱國華。”以母憂去職。服闋,除中庶子,又掌吏部郎事,尋除 吏部郎,遷侍中。覽頗樂酒,因宴席與散騎常侍蕭琛辭相詆毀,為有司所奏。高祖 以覽年少不直,出為中權長史。頃之,敕掌東宮管記,遷明威將軍、新安太守。

九年夏,山賊吳承伯破宣城郡,餘黨散入新安,叛吏鮑敘等與合,攻沒黟、歙 諸縣,進兵擊覽。覽遣郡丞周興嗣於錦沙立塢拒戰,不敵,遂棄郡奔會稽。台軍平 山寇,覽復還郡,左遷司徒諮議參軍、仁威長史、行南徐州事,五兵尚書。尋遷吏 部尚書。覽自祖至孫,三世居選部,當世以為榮。

十二年春,出為吳興太守。中書舍人黃睦之家居烏程,子弟專橫,前太守皆折 節事之。覽未到郡,睦之子弟來迎,覽逐去其船,杖吏為通者。自是睦之家杜門不 出,不敢與公私關通。郡境多劫,為東道患,覽下車肅然,一境清謐。初,齊明帝 及覽父綍、東海徐孝嗣,並為吳興,號稱名守,覽皆欲過之。昔覽在新安頗聚斂, 至是遂稱廉潔,時人方之王懷祖。卒於官,時年三十七。詔贈中書令。子罕,早卒。

陳吏部尚書姚察曰:謝朏之於宋代,蓋忠義者歟?當齊建武之世,拂衣止足, 永元多難,確然獨善,其疏、蔣之流乎。洎高祖龍興,旁求物色,角巾來仕,首陟 台司,極出處之致矣!覽終能善政,君子韙之。

譯文

謝肶,字敬沖,陳郡陽夏人。祖父弘微,宋代的太常卿,父親謝莊,右光祿大夫,兩人在前代都很有名。謝絀小時候聰明慧敏,謝莊很看重他,常常把他帶在身邊。他十歲就能寫文章。謝莊在土山遊玩賦詩,讓謝肋命題,謝肶提起筆就寫好了。琅邪的王景文對謝莊說:“你兒子足以稱為神童,更會成為後人中特別有出息的人。”謝莊笑了,就輕拍著謝肋的背說:“你真是我們家的寶貝。”孝武帝在姑孰遊玩,敕令謝莊帶謝絀跟隨車駕出行,下詔令讓謝礎作《洞井贊》,在坐處就將《洞井贊》奏上。孝武帝說:“他雖然年紀小,卻是個神童。”

謝肋初仕任撫軍法曹行參軍,升遷為太子舍人,因父親去世而離職。服完喪事,又做舍人,歷任中書郎,衛將軍袁粲的長史。袁粲生性簡慢嚴厲,極少交往賓客,當時的人們將他輿李膺類比。謝肋拜見他已退下,袁粲說道:“這是謝令不死啊。”不久調遷為給事黃門侍郎。出任臨川內史,因為賄賂的事情被彈劾,案子經過袁粲處,袁粲擱置了此事。

齊高帝做驃騎將軍輔政,選舉謝肶做長史,敕令與河南的褚炫、濟陽的江斆、彭城的劉俁一起入朝侍奉宋帝,當時號稱為天子四友。接著又拜授為侍中,並且掌管中書、散騎兩省的韶冊文書。高帝升為太尉,又用謝助做長史,兼任南束塗太守。產童正要圖謀帝位的憚讓接替。考慮輔佐他創業的大臣,認為謝肶名望重,深為欽敬矚目於他。與謝腦談論魏、置的故事,就說:“置代改革天命時運的變故很久以來就有預兆了,互苞不早些鼓勵晉文帝即帝位,死了才痛哭他,與馮異相比,是不知道時機啊。”謝礎回答道:“原來魏國有鼓動魏武帝即帝位的大臣,魏武帝對他們說:‘如果天命有用得上我的,大概就是做個周文王吧!晉文帝一生侍奉魏氏,必將是一生面北稱臣;假如魏早先依了唐虞攆讓的故事,那么晉文帝也該多次辭讓才更顯其高風亮節。”高帝聽了逭話很不高興。就轉而引薦王儉做左長史,讓謝助做詩中,領秘書監職。到了齊接受禪讓,謝助當天輪值,百官陪坐,侍中應當去解下玉璽,謝肋假裝不懂,問:“有什麼公事?”傳韶的人說:“解下玉璽授予齊王。”謝礎說:“齊自己應當有侍中。”就拉過枕頭睡覺。傅詔的人懼怕,就讓他聲稱有病,想另找別人代替。謝肶說:“我沒有病,說的是什麼話。”就穿上朝服,走出東掖門,然後坐上車,就回了住處。遣一天就用王儉作為侍中負責解玉璽。不久武帝對高帝說,請求殺掉謝肶。高帝說:“殺了他那就成就了他的名聲,正應當縱容他而排斥他在法度之外。”於是將他罷官在家。

永明元年,從家中召謝礎授通直散騎常侍,連續調遷為侍中,領國子博士。五年,出任為冠軍將軍、義興太守,加俸祿中二千石。他在郡任職時不察看閒雜事,凡事都交付綱紀,說:“我不能做主子的低級小官吏,祇能做太守。”辦公三年,征為都官尚書、中書令。隆昌元年,又做詩中,領新安王師傅職,謝助沒有拜授,就堅持請求外出任職。於是就做了征虜將軍、吳興太守,受召見後就到職了。遣時明帝謀求進而繼承君位,朝廷的舊臣們都被召引來參議謀劃策略。謝肋內心考慮止足,而實際上也是為避開遣事。弟弟謝滿,逭時是吏部尚書。謝肋到郡,送給謝滿幾斛酒,留下字條說:“可以盡力喝下,不要參與人事糾葛。”謝肶在郡任上往往不理公事,卻常常致力於積聚財貨,人們對此很譏嘲,他也不加理睬。

建武四年,下韶徵召謝肶為侍中、中書令,他向皇帝上奏章不願應韶。他差遣諸子回京城,惟獨自己與母親留下來,在郡的西城建起房屋。明帝下詔說:“超然榮譽之上,風流卓越的人物自然遠去;追循那位隱士的足跡,出眾的光彩罕有的價值。所以對在南方被稱頌的楚相拱手長揖致敬;高聲地感謝貴在選用好史官的漠臣。剛任命的侍中、中書令謝絀,早年朝廷就憑藉著他的輔翼,平素他顯現出清白高尚,登上朝廷樹立政績,出任守官聲名馳騁。接著收束足跡走向康莊通達的田野大道,振衣歸隱山林水洲之間,擁抱著箕山、穎水的余芳,甘願憔悴也不苦惱。追思往事懷念舊人,存留了欽敬的想往。應該加以優待禮遇,用來表彰他清白的節操。可以賜給床帳褥席,給他卿的俸祿,長期送到他所在的地方。”遣時國子祭酒廬江的何胤也向皇帝上奏章返回了會擅。永元二年,下韶徵召謝礎為散騎常侍、中書監,何胤為散騎常侍、太常卿,兩人都不屈就。三年,又下韶徵召謝肋為侍中、太子少傅,魚腿為散騎常侍、太子詹事。這時塞晝堡都下臨他們所在之地,派遣人強迫差遣他們,遣時正值義軍已迫近,所以兩個人都得不到。

及至直祖平定京城,進職屬相國,上表請求任用謝肶、何胤說:“不得志就獨善其身,得志就應兼助天下。雖說出仕和隱退的道理,他們的考慮不同,但朝廷任用還是捨棄祇應看時勢需要,衹要才德超群就任用。前朝剛任命的侍中、太子少傅謝拙,前朝剛任命的散騎常侍、太子詹事、都亭侯坦凰,是朝廷輔翼、世家後代,道行美好、出身仕宦,才能政續、道德聲望,可以安撫天下、救助雅俗。過去雖然位居朝廷,一向卻沒有做官的心思,很少交往賓客,很少參與公卿的事情,冠簪和纓帶雖未脫去,卻能擺脫世俗風氣。況且文章宗伯儒學修養,互有其長處;可遵循的清雅的規範,兼擅其各自好的地方。並且通達明了深透的事理,預見萌生的禍亂,而最初就能發現庸才,懂得子孫的無所寄託。歸隱東山,絕跡於塵世。雖然在命運昌盛時解下印綬,其實是為了避開昏暗混亂的時世。家庭承受著豐足的食物,卻甘願吃這些橡栗、野蒿般的粗食,世代承襲著華美的衣物,卻安心穿遣鵪鶉般的陋衣。自從浮薄的社會風氣開始吹拂,作用於南方形成流俗,質樸敦厚純潔的風尚,其遣存的功績還稍有一些。誰能抑制貪婪呢,功績應歸於道的存在,安寧的風俗能救助百姓,在朝在野都一樣。隱士們雖然身在江海,但其功勳卻同在朝廷是一樣的。當今國家的氣數才開始,以貧賤為恥辱;況且長久地蘊藏著貴重的瑚璉,暫時滿足處於承明,而能夠到天涯海角去尋求大志向,永遠追循神仙松子嗎?我負擔特別重,眾多事務的參謀協助,實在是有賴於眾多人才,來共同成為國家的棟樑。思慕引來清泉,在靜止不流的水中鑒照自己。我想屈居於群僚的首位,早晚諮詢,希望足以用來輔佐並補益寡薄之處,規範王者的政教。請一併補為我府上的軍諮祭酒,謝肶加後將軍。”一併不來。

高祖即位,徵召謝肶為侍中、左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何胤為散騎常侍、特進、右光祿大夫,兩人又都不屈就。又派領軍司馬王果去宣讀旨令規勸曉諭。第二年六月,謝肋坐一葉輕舟出城,赴高祖的殿庭自去回話。抵達後,下韶征他為侍中、司徒、尚書令。謝肶藉口腳有病不能步行去拜見高祖,就戴著角巾,坐著轎子,到雲龍門去謝恩。高祖下韶在華林園召見,謝拙乘坐小車赴宴。第二天早上,高祖駕臨謝礎住宅,設宴閒聊盡情歡樂。謝礎再三陳述自己本來的志向不願做官,不允許;於是就請求回束邊把母親接來,逭才允許。出發前,高祖又駕臨,賦詩餞別。使臣送迎,不絕於道。到了京城,敕令材官在他的舊宅上建府第,高祖親到殿前,派遣謁者到府上去拜授,下詔停下各類公事以及朔望的朝見。

三年元會群臣朝見時,下詔讓謝絀乘坐小車登殿。第二年,遭遇母親死亡,不久有韶讓他攝過去所攝官職。此後五年,改授中書監、司徒、衛將軍,他一併堅決辭讓不接受。派謁者敦促授職,才拜受了。遣年冬天在府上去世,當時六十六歲。高祖駕車降臨來哭喪,下韶供給棺木,一套朝服,一套衣,十萬錢,一百匹布,一百斤蠟。追贈為侍中、司徒。謐號為墮耋。邀壁所著的書和文章,同時在世上刊行。

兒子邀墨,官職升到司徒右長史,因犯殺牛罪而免官,在家中去世。次子邀箜,很有文才,官做到置晝太守,在任上去世。

謝覽字景滌,謝肶弟弟謝滿的兒子。被選中娶了齊錢唐公主,拜駙馬都尉、秘書郎、太子舍人。高祖做了大司馬,召用謝覽補東合祭酒,遷相國戶曹。天監元年,做中書侍郎,執掌吏部事,不久就獲實授正式官職。

謝覽有美好的風度神態,善於辭令,高祖很器重他。曾經陪侍坐在一旁,受敕命輿侍中王陳作詩互為贈答,他的文章很精當。高祖認為很好,又讓他重作,又符合高祖旨意。就賜詩道:“兩篇文章已是出自後輩,兩位少年的確是名家手筆;哪裹就僅僅是一房的屋樑高大厚實呢,實在就都是國家的精華啊。”謝覽因為母親去世而離職。服喪完畢,任中庶子,又執掌吏部郎事,不久任吏部郎,升遷為侍中。謝覽很喜歡飲酒,因為宴席中與散騎常侍蕭琛言辭相互詆毀,被有司奏報。高祖認為謝覽年輕不正,讓他出任中權長史。不久,敕令掌東宮管記,遷為明威將軍、新安太守。

九年夏,山賊吳承伯攻破宣城郡,餘黨分散進入新安,反叛的小吏鮑敘等與之會合,攻占墨、麩各縣,進軍攻擊謝墮。謝簍派遣郡丞且興嗣在鍾絲建起土堡屏障迎戰,不能抵禦,就丟棄郡逃到盒稽。官軍平定山寇後,謝覽重回到郡,降職為司徒諮議參軍、仁威長史、兼代南徐州事,五兵尚書。不久遷調為吏部尚書。謝覽從祖輩到孫輩,三代居官吏部,當世都以此為榮。

十二年春,謝覽出任吳興太守。中書舍人黃睦之家住烏程,子弟們專橫,前任太守都折節事奉他們。謝覽還沒有到郡,睦之的子弟們來迎接,謝覽趕走他們的船,對為其通報訊息的小吏用了杖刑。自此以後睦之家人閉門不出,不敢輿公私各方交通往來。郡境內搶劫多,成為東方道路上的禍患,謝覽一下車秩序就安定良好,全境清靜。當初,查旦瞳和謝鑒父親邀遭、塞漁的途孝嗣,都曾做過吳興太守,號稱著名的太守,而謝覽都要超過他們過去謝覽在新安比較積聚財富,到這裹就被稱為廉潔,當時的人把他比為王懷祖。在任上去世,當時三十七歲。下詔追贈為中書令。兒子謝罕,早年去世。

陳的吏部尚書姚察說:謝礎對於宋代,大概算得上忠義者吧?在齊的建武時代,振衣止足,永元年間多磨難,堅定不移獨善其身,大概屬於疏、蔣這類人吧。到了高祖龍運興起,搜求物色,於是角巾隱士來做官,首先走進台司,逭也是出仕隱退的極限了。謝覽始終能善於理政,所以君子要讚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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